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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95 父親歸來

2024-07-20 09:02:46 作者: 袁雨

  「呃……我知道。我就和千語姐姐招呼一下。」陳茵沒想到夏千語在辦公室這麼嚴肅,只覺得一陣不習慣。

  「你好,我是薛濤。」一直坐在夏千語對面,與她討論問題的薛濤站了起來,將手伸到陳茵面前。

  「我叫陳茵,耳東陳,芳草茵茵的茵,很高興認識你。」陳茵大方的將手伸了過去。

  「現在開始,你在carlyle中國公司的實習期為兩個月,實習上級是我,實習職位是秘書。」薛濤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轉身對著夏千語微微欠身招呼,在夏千語輕輕點了點頭後,才帶著陳茵離開了夏千語的辦公室。

  「千語姐姐……在辦公室好威嚴啊。」陳茵抱著手中的文件夾,一路小跑跟著薛濤,一邊小聲說道。

  「我們對夏小姐的稱呼是Miss夏。在這間辦公室,沒有什麼姐姐妹妹,同事們相互稱呼英文名,當然,你以後要回寧達,大家會喊你陳茵。」

  「這是你的工作職責和辦公室工作要則,兩天時間背熟了,我會出題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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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在我這裡會有很多考試,每種考試會有兩次機會,但凡有兩次不過關的,你就可以請回了。」

  薛濤回到辦公室後,從文件架上抽出一個藍色文件夾遞給她,在看著她毛手毛腳的接過文件夾後,又補充了一句:「對了,我們這裡不是學校,是企業,所以不要穿球鞋、不要背雙肩包、不要穿長裙,你可以觀察一下公司女同事的穿著,或者直接按Miss夏的方式打扮更好。」

  「公司女同事?」陳茵的眼珠子瞪得老大,緩緩轉過身時,從薛濤辦公室外走過的女職員,個個都是白襯衣、深色西服、深色包裙,至於鞋子--清一色的黑色,唯一的區別就是鞋跟的高度。

  陳茵低頭看了一下自己:冰絲藍的收腰襯衣,外面是一件奶白色小西服,下面則穿了一條亞麻色的百褶長裙。

  然後,外加一雙黑邊白球鞋。

  她都覺得自己挺職業了,身上的顏色挺素了,可和這些女職員比起來--簡直是太花哨了。

  「薛濤……哦,我這樣喊你可以嗎?」陳茵被突出其來有些多的規矩弄得有點兒懵,所以還是先確定一下自己上級的稱呼。

  「可以。」薛濤點頭。

  「我今年22歲也,你覺得我穿成……她們那樣,合適嗎?」陳茵的內心是掙扎的。

  「Miss夏今年二十六歲,入行的時候二十一歲。」薛濤淡淡說道。

  「那個……」

  「如果需要,今天可以提前30分鐘下班去買衣服。」薛濤沉聲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陳茵妥協的說道。

  「先看資料,有不懂的記下來,和我預約解答時間。」薛濤伸手指了指旁邊一個辦公室,對她說道:「這兩個月坐那邊,以前唐寧用過的辦公室。」

  「哦,好。」陳茵的笑容一下子就堆了起來。

  看著她比翻書還快的變臉,薛濤不禁搖頭。

  「那我先回辦公室了。」陳茵歡快的說道。

  「去吧。」薛濤對她的情緒轉變,只覺得無語--二十二歲,也不小了。

  夏千語二十二歲的時候,已經跟著顧止安做投資實習了,經手的都是上百億的項目;他二十二歲的時候,已經進入投行做項目助理了。

  他們的二十二歲,哪裡象她這樣不懂事。

  薛濤搖了搖頭,將思緒轉回到自己的工作上--對於上司的安排,他習慣了沒有任何質疑的去執行。

  更何況,陳茵的背景他清楚,在要用她背後資源的同時,能夠讓她再發揮一些職場上的價值,也算是人盡其用。

  他理解。

  *

  陳茵走進唐寧曾經用過的辦公室,也是她曾經來過一次的一間辦公室。

  當時還因為他的辦公室沒有一件與夏千語有關的物品,而判定他們之間只是合作關係,誰知道……

  「每個人的愛情都是不同的。」

  「唐寧和千語姐姐之間的愛情……應該是成年人的愛情吧,現實、默契,又高質量。」

  陳茵在辦公室轉了一圈後,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伸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讓情緒平復下來後,突然間想到什麼,便又立即起身,拿了筆和筆記本,跑出辦公室,到處走走逛逛、還邊寫寫畫畫。

  倒是其它人都忙著,也沒有理會她。

  等她再次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手裡的繪本上多了好些個服裝、髮型、鞋子、人物姿態的素描。

  「這才是真正的職業人吧。以前……唐寧都沒對我提過什麼要求呢。」陳茵看著自己手中的繪本,長長的吐了口氣。

  將本子放到一邊後,陳茵打開薛濤給她的文件夾--第一頁,就是告訴她每天必做的事、必讀的書。

  還有那麼些是英文原版。

  好在自己雖然不是學投資的,也在英國呆了這麼幾年,看起來應該不吃虧才對。

  陳茵打開電腦網站,將薛濤列的書單一一找了出來,只是在看那些書的介紹和目錄時,突然覺得:自己天天看這些書,腦袋會不會方掉?

  就在陳茵每天穿著深藍色的西服套裝、扎著高高的丸子頭,薛濤的眼皮底下生不如死的實習的同時,桂南生的案子判下來了:偷稅漏稅罪名成立,除了補稅之外,判處有期徒型一年。

  就在桂南生的案子判下後的第三天,唐晉旗從英國回來,準備出庭王健的案子。

  *

  「爸。」唐寧抱著鮮花快步走上前去,給了父親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將鮮花塞進了他的懷裡。

  「搞什麼,還送鮮花呢。」唐晉旗笑得嘴都合不擾了,卻還是佯做不理解兒子的做法。

  「歡迎老爸回家。」唐寧拉著父親的手,一臉自帶陽光的笑意,慢慢往外走去。

  唐晉旗的目光還是四處尋找了一下,雖然是意思之中的沒看到夏千語,心裡未免還是有些失望。

  不過這失望的情緒也只瞬間而已--夏千語是什麼樣的人,哪兒能以平常人待之。

  只要兒子喜歡、只要和兒子兩個人相處得好,就好。

  *

  唐晉旗在車上一直閉目養神著。

  或者說,他本能的有些排斥去看這個熟悉城市的一景一物,這容易讓他想起難堪又傷心的往事。

  說是放下,可真的回到了這個環境裡,情緒便不受控制的波動起來。

  唐寧側眸看了一眼父親,心裡有些隱隱的難過。

  在他的心裡,即便發生了破產自殺的事件,可父親的形象依然如少時般強大有力--可現在……

  他真的很不想……

  看到父親無力的樣子。

  「爸……」唐寧輕喊一聲,見唐晉旗的眼皮抖動了一下,卻並沒有睜開眼睛,想了想便也沒有再繼續說話。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意面對的事,這種情緒是別人所不能理解的。

  哪怕他是兒子。

  一路無語,等車子到了唐寧住處的小區,唐晉旗的眼皮抖動得更歷害了--那一刻絕望的縱身一躍的身影,象放電影一樣迴旋在腦海里。

  他腦海里當時的樣子,就如後來新聞里報導的一樣--絕望而頹廢,生無可戀。

  「爸,我們回家了。」唐寧將車停穩後,大手緊緊的抓住父親有些顫抖的手,輕聲喊道。

  「哦,到了啊,我這是年紀大了,精神可沒以前好了。」唐晉旗這才慢慢的睜開眼睛,低啞的聲音里,緩緩轉頭看向窗外:眼眶忍不住的就濕潤了。

  下車後,唐寧也不說話,只是緊緊握著父親的手,默默的陪著他--邊看、邊想、邊往家裡走去。

  *

  「所以必須要當庭說出當年事情的全部經過是嗎?」

  「是的。」

  「我擔心老人的情緒會有波動,因而影響身體,他剛做過大手術,目前還在恢復期。」

  「我知道,我會儘量安排由我來陳述事情經過,唐老先生只用回答是、或否就行了。」

  「那就拜託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

  *

  站在門口,聽見屋子裡夏千語與律師溝通的聲音,唐晉旗只覺得情緒一下子涌了上來--若說剛才看到熟悉的景物讓他想起當初的絕望情緒的話,現在聽到夏千語與律師直接談起當年的事情,那麼多的細節,便一下子湧現在眼前。

  唐寧陪著他站在門口良久,也推門進去、也不催促他--只是靜靜的陪著他。

  唐晉旗大口喘著氣,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終於在二十多分鐘以後,唐晉旗漸漸平靜下來,伸手推開了門,大步往裡走去:「千語丫頭,你也太小看我唐晉旗了,我有那麼容易打跨嗎?」

  「唐老回來了。」

  「唐董。」

  千語與律師齊齊起身,與唐晉旗打著招呼。

  夏千語自然的將目光看向唐寧,在看見他輕輕點頭後,隱隱的擔心才放下來。

  「唐董您先休息,我晚些時候再過來。」陳律師對過程其實很清楚,所以他其實也是擔心的,擔心唐晉旗的身體狀況。

  畢竟在床上躺了大半年的人,又做了腦部手術,能夠走著回來,已經是醫學的奇蹟了。

  「不用,我不累,我在車上睡了一覺了。陳律師有什麼要交待的、還有什麼要問的,我們就開始吧。」

  情緒平復下來後的唐晉旗,站在陳律師這個外人面前、站在夏千語這樣強勢的晚輩面前,還是那個沉穩大氣的寧達董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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