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來到前廳，正如程雪想的那樣，兩個孩子端午之後全都跟龐老離開。

  真真兒是兒女打了不由娘，她除了道謝，發表不了其他意見。

  「勞煩龐伯父幫我們夫婦教養孩子，實在是我們的榮幸。這一路隨行人員請讓侄媳來挑，確保您跟孩子們路上無憂。」

  龐老明白，不答應她心裡不好過，捋著鬍子點點頭。

  「好，都聽你拿牌。我們這次要在這邊過完端午再走，那會兒玉米是不是能啃青了？」

  「能的，能的。」程雪笑著頷首，「那會兒正是好時候，烀的、烤的，我都給您安排。」

  龐瑤聽了十分高興，靠著她的胳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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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李叔父用驛站送回去的玉米都癟了，但煮出來的味道還是很香。去年家裡廚娘按照嬸母的方子做了紅棗發糕，也很好吃。祖父喜歡吃軟爛的碴子粥，還有玉米糊。。」

  如此明快、靈動的龐瑤，在京城龐府是看不見的。

  龐老見他二人相處的狀態，心裡十分熨帖。對孫女的這門親事，他是十分滿意，如今唯一的奢求就是希望這把老骨頭能堅持到孩子及笄、定親。

  「龐伯父，我給您診下脈吧。」程雪提議。

  「不用，我身體好著呢，來之前太醫才給診完。」

  李暉見狀，也堅持著說：

  「還是讓雪娘幫您看一下吧。北境這邊有個藥作坊，做了不少成品藥丸，強身保健最好。」

  「行，那就診吧。」

  龐老配合的伸出手，程瑤伸手把脈，除了些老毛病，其他問題都沒有。

  「稍後我給您拿一瓶山楂丸，這裡面我又加了些健脾益腎的藥材，比上次的還要好。」

  「成，都聽你的。」龐老十分順從，心知不答應也沒用，這兩口子不會「放過」他。

  高興之餘打個哈欠，一路上的舟車勞頓，他這把老骨頭能堅持到這個地步，實屬不易。

  「我送您回去沐浴休息，松鶴院早就準備好了。」

  從他們搬來這邊開始，松鶴院就早早備下。甭管龐老爺子會不會來，反正院子備了，隨來隨住。

  如此有心，龐老自然是高興的。

  來到松鶴院，李暉青紫伺候老爺子沐浴，按照穴位給他揉捏肩頭。

  「力道還可以嗎？」

  「可以，挺舒服的。」龐老閉著眼睛，難掩高興的說，「你去年的那個舉動真是冒險，不過好在結果是好的。今年北境的房子都修好了？冬天不會出事了吧。」

  「只要冬天大伙兒別懶，就不會有事，房梁都是加固的。」李暉笑著回答。

  「你是可以了，這一任坐滿，京城戶部跑不掉了。」

  做錢串子？！

  李暉嘴角狠抽兩下，試探性的問：

  「可不可以不去戶部，改去兵部啊？」

  「應該不能。」老爺子說完轉過頭，打量一番又道，「怎麼想去兵部了？想改軍營？」

  李暉頷首，沒有隱瞞的「嗯」了一聲，說：

  「邊境的將士們浴血奮戰、保衛疆土，合該受到老百姓尊重，朝廷重視。雖然皇上極力推崇武官、重視軍營，可我看得出來，能做的還是有限。」

  龐老趴在桶邊兒，輕嘆口氣道：

  「這個還真急不得，能把武考推起來就已經不錯，想要再進一步改變，五年之內是夠嗆了。你也別著急，如今學堂增加了武夫子，慢慢會好的。」

  李暉聽到這話，「嗯」一聲掃去陰霾。

  時間是最好的助推劑，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定會有改變。

  「你就不問問懿忻的去處？」

  「不用問，有您跟周放兄弟在京城，他不會有問題。」

  這點信心還是有的，所以他一直都沒有問，反倒是龐老繃不住率先開口。

  「你啊，小小年紀就是個老狐狸，日後去了朝堂，可有那幫老傢伙受的。」

  李暉聽了也不反駁，「呵呵……」輕笑，算是默認。

  「懿忻沒走，還在京城。」

  「那就是等我回去之後他再走唄。」

  龐老「嘶——」地一聲咂舌，氣呼呼起身跨出浴桶，不樂意道：

  「天兒都讓你聊死了，不聊了。」

  嘴上雖然嫌棄，但李暉對他的所有照顧，他都照單全收。

  說來也真是諷刺，親兒子都沒伺候過他沐浴，反倒是這個徒弟每次見面都照顧他。

  自打龐家祖孫來到府城，後宅每日接的帖子就猶如雪片。

  畢竟是涼燕大儒，府城內的世家大族都想拜訪。

  程雪問過老爺子的意見後，一個都沒接，每日按照老爺子的身體狀況安排行程，帶他四處逛逛。等他們從烏膻呷回來時，端午將至，地里的玉米可以啃青，正是好時候。

  這天程雪帶祖孫二人來到莊上，龐瑤想試著自己掰玉米，奈何怎麼都掰不下來。最後還是李恬實在看不下去，走過來幫忙掰的。

  龐瑤看著妹妹遞給她的玉米，輕嘆口氣，說：

  「我可真沒用。」

  「哪有，我是打小幹活兒慣了。我娘說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一面，像我的女紅就不如瑤瑤姐，那我也要說自己沒用嗎？」

  龐瑤「噗嗤——」輕笑，豁然開朗的點點頭。

  「還是你會開解人，李嬸母說得也對。咱倆各有各的好，你準備開始繡嫁妝了嗎？」

  「我還沒及笄，繡啥嫁妝啊！」李恬不解。

  見她倆已經落下隊伍，趕緊拽著龐瑤往前走。

  「不是非得及笄才能繡，像屏風、團扇、手絹這些，沒事就繡著玩唄。」

  李恬一聽一個不吱聲，真要是沒事，她寧可躺會兒也不想做女紅。但眼前這位是未來嫂子，不能駁她面子，只能胡亂點頭，沒有接續話茬。

  她跟長姐的性格不一樣，喜歡算數、喜歡玩，就是靜不下心繡活兒。

  「對了瑤瑤姐，我姐跟我姐夫咋樣？他們還好嗎？」

  「挺好的啊，你姐跟我、還帶著你，在京城開了個點心屋。生意還很不錯呢，你也是個小富娘了。」

  李恬知道京城點心屋的事情，笑著「嗯」一聲，挽著她的胳膊。

  「那也是兩位姐姐願意帶著我，不然我一文錢沒出，咋就能跟你們一起開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