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吃過飯，父子三人帶著董成跟郭大可父子，一起去了清水行。

  其實郭大可他們在來這邊之前特意去鎮上的浴堂洗過，但人家安排，他們不能辜負心意。

  幸虧來了，不然都得覺得虧！

  泡桶、搓泥、刮痧、拔罐這些，沒什麼新鮮，鎮上的浴堂有。

  好就好在洗完能舒服的躺在火炕上，有專人給你按摩。看著一個個白白淨淨不像啥幹活兒人，但手勁兒是真不小。

  足足半個時辰，按完後起身，二人都不停讚嘆——

  「這地兒是真不錯啊。」

  「還得有錢啊，有錢啥都能享受，這回去我能吹一二十年。」

  

  「董三叔也太沒追求了，萬一栓子來年考中秀才，那不得吹半輩子？」磙子笑眯眯打趣。

  董成煞有其事的搖頭，比出一根手指。

  「不不不，我得吹一輩子，那是我家祖墳冒青煙。」

  「噗嗤——」李恆實在沒忍住，輕笑出聲。

  李懷也樂的「咯咯……」直笑，拿起一塊果子遞給郭大可。

  大家笑著打趣一番，吃了些水果就在熱乎乎的炕上躺著。

  沒多久，郭大可父子跟董成就睡著了。李懷挨著磙子，也逐漸睡著。

  對三人來說，北境府城是他們走的最遠的地方。怕趕不上正日子，特意提前幾天出發，路上也不敢多休息，真是累了。

  李恆聽著他們均勻的呼吸，找來幾條小薄被，給他們搭上，免得著涼。

  做完這些後湊到李暉身邊，壓低聲音道：

  「爹，磙子跟我一起去京城的事，是您跟我娘授意的？」

  「你娘回村時提了一嘴，有問題嗎？如果有，就讓他在駐北軍營。不過我的想法還是讓他去，畢竟有韌勁兒，又是農家出身，最容易出成績。」

  「我知道，我就怕他不是自己主動想去，萬一打了退堂鼓……」

  「那不會的。」李暉搖頭，笑看著謹慎的長子，滿意又道，「你考慮問題如此全面是好事，但你的光腚娃娃你該了解，他不是願意放棄的人。再加上他哥跟你表姑又定了親，能幫就幫一把。」

  李恆自然明白這個道理，而且他也想帶玩伴上京。如今有父親這邊打包票，那他就不用擔心了。

  「好的爹，我知道該咋做了。等我們去京城路過望河村時，我會跟殿下提一嘴，先去村里選。如果能都帶走固然最好，帶不走就只能由爹操心。」

  開春駐北軍收復失地的事情經過李暉的特意宣揚，再加上南疆去世將士朝廷都給了極為厚重的嘉獎，如今老百姓對「軍營」不再像之前那麼抵抗。

  以前的衙差，不是縣令小舅子，就是誰誰誰的七舅老爺的侄孫子。如今北境州府發表的衙差標準，都已參過軍為先，這也讓平頭百姓看到了希望。

  首當其衝就是望河村的李氏一族。

  守著李暉這麼個大人脈，那必然不能浪費。

  「對了爹，肖爺爺說兵部現在正打算推出武考，兒子想去試試。」

  「可以，你想做什麼就去，爹跟你娘不會攔阻，只要你想。」

  李暉說完，抬手胡擼兩下他的頭髮。

  「爹又把我當虎子。」

  看著李恆不樂意的樣子，李暉笑著聳聳肩。

  「眨眼的功夫你也長大了。去京城別光顧著訓練，有空去找龐家看看龐老。時不常的給龐瑤買些小物件，不用太貴，有那份心就行，懂嗎？」

  李恆聞言臊的面紅耳赤，但又不得不點頭。

  「知道了爹，我會去做的。」

  「記住，兩個人相處貴在坦誠，『懼內』不是什麼貶義詞，『聽媳婦話』也沒有錯，爹打小就聽你娘的。」

  李恆見如此坦誠的父親，笑著點點頭，應下……

  ……

  於淮一家跟於昭一家，是中秋節前一天晚上到的。於昐一家沒有來，但添妝沒有少。

  於晚看到郭大可父子就有些臉熱，趕緊去一旁找李悅說小話。

  早就定下中秋在外耍，所以程雪也沒跟他們隱瞞，告知了中秋節當天的安排，還讓白薇多準備一頭羊。

  雖說三皇子的身份很貴重，但大家都明白「客隨主便」的道理，即便於淮輩分大。

  「放心吧鐵蛋娘，我們都聽安排。你們說咋整就咋整。」

  「是啊雪娘，我們大家都沒說的。」

  於淮夫婦這一表態，旁人自然沒說的。郭大可知道兒子要跟三皇子上京，巴不得明天能被問上幾句。不過他也沒想過自己主動，畢竟那是皇子，平頭百姓想見都不可能！

  地方就選在虎威山腳下，德喜他們明天一早過去處理場地，還有搭帳篷。

  爐子、桌子、銀炭等，都是現成的，提前兩輛車拉過去就好。至於肉串這些就明天現串，反正家裡人多。兩整頭乳羊再加上燉江魚，這頓飯絕對豐盛無比。

  男人們喝酒散席慢，程雪先帶著於晚、柳氏、還有王氏母女去李悅院子說話。於晚照例跟大侄女睡，李恬晚上也去這邊邊，她的院子徹底騰出來給柳氏、王氏他們。於英傑跟李懷住，這個沒懸念。

  於晚率先把自己的添妝交給李悅，是一對赤金的耳墜子，還有一支不算細的金鐲子。沒有任何雕花，就一根半厘米粗的金圈圍成的桌子。

  要多簡單有多簡單。

  李悅了解金飾，接過鐲子一掂量就知道不輕。

  「小姑，這也太重了。」

  「應該的。」於晚沖她眨下眼睛，一切盡在不言中。

  如今家裡的收入都是她在記帳，每個月父母也會給她銀兩。遇到洞子菜罷園、結算時，她也能得個五兩、十兩，這都是人家的幫助，她不能忘。

  柳氏把準備好的添妝拿出來，交到李悅手上。

  「舅奶奶跟你舅爺爺沒準備啥首飾，這五十兩銀子你就留著壓箱底。你二叔那邊也給五十兩銀子，你一併留著壓箱底。你三叔是一套赤金首飾，你看看喜歡不，他特意去平陽縣買的。」

  於家因為程雪緣故，這二年種洞子菜賺了不少。這些添妝對他們來說完全不算什麼。於暄那份明顯就是老兩口幫著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