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馬車走到城中時天冬勒住韁繩，說：

  「夫人，這裡就是給玉米脫粒的地方，您要下去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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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人八大經典四字箴言之一——來都來了。

  「行，下車看看吧。」

  天冬蹦下車，沖後面的車打個手勢，掀開車簾。

  伸手將白薇接下來，然後退到一旁，由她把程雪母女三人姐下車。

  大廣場上到處都是「嘻嘻哈哈」的笑聲，還有給玉米剝粒的摩擦聲。

  西邊好幾根大粗木樁上，掛滿了黃橙橙的玉米。未剝粒的玉米乾乾巴巴的，看得出最近北境天氣不錯，老天爺很給面子。

  「……要不咋說李府尹是福星呢。你看他一來，咱們不僅肚子填飽了，就連每年夏天都要發水的黑漠江都消停。如今連玉米都種出來了，真是越來越好。」

  「可不咋地，昨天我拿玉米芯子回家引火，呼呼燒啊，就是沒有木頭柈子抗燒罷了。但也夠用，還有玉米杆呢，那玩意也能生火。」

  「哎呀，今年冬天是不用遭罪嘍。開春新修的房子，如今又多了這麼老些能燒火的柴禾，我現在覺得日子過的有奔頭。」

  「這是實話，我也這麼覺得……」

  「……」

  李悅、李恬姐妹倆聽到大家的聊天，激動地不停搖晃母親衣袖。

  別說孩子們激動，就是她自己聽了也與有榮焉。如果這次秋收順利，等三皇子帶李恆他們回京，朝廷那邊應該又會有別的說法。賞賜應該是意料之中，那就把家裡現做有的東西，分一半給李悅做嫁妝。

  過完節，她也要跟言懿忻出發上京。不過她沒準備讓倆孩子跟三皇子他們一起走，雖說有個伴是好事，但他們太趕了，她不想委屈了兩個孩子。

  正琢磨著，戶房張典吏匆匆走過來，道：

  「李夫人回來了，什麼時候到的？」

  「剛到。」程雪回答，「秋收幾天了？畝產可算出來了？」

  張典吏忙不迭頷首，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回答：

  「李夫人大喜啊，第一天收玉米，畝產是879斤，昨天那片上等田直接破千了。化肥是個好東西，這要不是大人再三強調低調行事，我真恨不得放幾掛鞭，昭告天下。」

  程雪算老莊稼把式，高粱、小米等作物的畝產，她門兒清。

  玉米這個畝產放在現代不算什麼，可在當下絕對是逆天級別。糧食充足，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而且也能讓臨朝忌憚三分。

  「對了夫人，玉米的做法大人說肖大人跟您講了，您現在有空嗎？要不要教一下大伙兒。」

  「可以，沒問題。」程雪不假思索的頷首。

  讓言懿忻帶李恬跟李懷，去找李暉。她則帶著李悅，又讓張典吏叫了幾個衙差，搬幾袋子玉米去磨坊。

  相較之前啃青的玉米，如今做的東西才是要入口、頂餓，實用的穀物。

  玉米磨成粒分粗的和細的。粗的叫大碴子，細的叫小碴子。大碴子就是俗稱的苞米碴粥，放些芸豆，紅豆等，用大鍋燜煮，越爛越黏糊越好。再配上爽口的小鹹菜，吃著特別香。

  小碴子可以熬粥，也可以跟大米一起蒸飯，俗稱金銀飯。

  整個磨坊都供他們使用，所以耗費的時間並不久。磨粒兒、磨麵，一同進行，粗的，細的應有盡有。

  全部做好，衙差推車回府衙飯堂，廚娘們看到程雪過來，紛紛行禮問問安。

  「都起來吧，我也是第一次搗鼓這東西，咱們一起商量著做。」

  「是。」

  廚娘應下起身，過去幫衙差搬東西。程雪在廚房轉了一圈，見有條十五斤的大江鯉子，頓時來了興致。

  「快，準備豬肉、粉條、豆腐、白菜，在院子裡支口大鍋，等下做一鍋出。鍋邊貼玉米餅子。」

  衙差一聽「玉米餅子」損失興奮的應聲「好嘞」，帶人出去幹活。

  大家把盆、碗準備好，便一起洗手準備幹活。

  較粗的玉米面添水，和成麵團放一旁，留著等下貼餅子。精磨的玉米面跟白面二比一，然後加糖加水，喝好後放到一旁醒發。又舀一瓢粗的玉米面跟白面、豆面，加水混合，揉光滑後也放一旁醒發。

  大碴子放入芸豆跟紅豆，放入大鍋添水加柴，然後就不管他了。小碴子跟大米渾和，添水淘米，就像蒸飯一樣。

  所有準備工作都是她跟廚娘們一起進行，沒有藏私，耐心十足，大家合作的非常愉快。

  等人回來告知可以做飯後，蘇廚娘端著魚跟肉，出去道院子做菜。程雪在後廚用發好的面先做一大鍋三合面饅頭，然後又找個籠屜，做了一籠屜玉米發糕。中間撒了棗干跟葡萄乾，這些東西點心鋪子有的是，隨時拿來就能用。

  一炷香後，整個府衙飯堂上下到處都充斥著食物的香氣。

  院子裡的魚燉有一會兒了，她過去把四周鍋邊貼了玉米餅子。

  時間掐的剛剛好，飯堂的食物陸續出鍋，李暉等人也隨後回來。

  李恬姐弟看到程雪就跑過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一會兒掰玉米好玩，一會兒又說玉米葉子有點剌人，還說玉米杆可以燒火……反正把他們有限的農活兒儲備知識，全給她倒了個乾淨。

  三皇子燕暮在一旁聽了良久，直到兩個孩子說得盡興才道：

  「李夫人教養的真好，他們姐弟雖然忽然掐架，但彼此對對方的照顧、關心，讓吾看了思念宮裡的大哥跟二哥。」

  程雪微微福身，自謙的搖頭說：

  「三殿下謬讚了，小婦人哪懂啥教養，不過是他們姐弟打小一起成長的緣故。您跟兩位殿下想來也是如此，不然您也不能如此想他們。今年中秋您得在這邊，要不我們去山上烤串？」

  「可以啊，如果不麻煩的話。」

  「殿下太客套了，下官也正有此想法。今年中秋就帶整個府衙找個別莊休息，玩耍一天，也算下官給他們的貼補。」李暉趁機過來接話。

  休三天是必須的，中秋當天關門情理之中，正好三殿下在，他也可以任性大膽一次，反正有這麼個人在上面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