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天才裴之衍，一切的源頭

  柚柚和芒果跳下車，仰頭掃了眼四周，發現這地方的確挺偏僻，一般情況下學員應該都不會來這裡，

  一個面向有些嚴厲的中年大叔走了過來，看了眼柚柚，沖凌寒酥點了下頭，

  「先生在書房。你們直接過去就行了。」

  這人腰背挺直，行走間下盤穩腳步輕而快，明顯是個練家子，柚柚猜測，對方應該是校長請的保鏢。

  凌寒酥打頭，三人很快來到書房，校長姓王，是個六十多歲的儒雅老頭。

  

  書房門打開，柚柚便見坐在書桌前的男人站了起來，看向他們，聲音從容溫和。

  「你們來了。」

  柚柚仰頭好奇看過去，王校長戴著一副眼鏡，兩鬢已斑白，對方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儒雅斯文，

  可當他的目光看過來時，藏在鏡片下的眼眸卻透著說不出的犀利。

  柚柚倒沒被嚇到，只是覺得當這位爺爺的目光掃過來時，空氣中似乎有什麼無形的東西襲過來，她疑惑的往前走了幾步，並不受影響。

  然而身側的凌寒酥卻驀地臉色發白，額頭大滴大滴的冷汗滾落。

  柚柚扭頭瞧見，嚇了一跳，「叔叔你怎麼了？」

  凌寒酥後退一步，「…沒事。」既而目光複雜的盯著柚柚，「…柚柚你一點也沒感覺到難受嗎？」

  柚柚不明所以的眨眨眼，「什麼難受？我不難受啊！」

  話音剛落，就聽身側芒果痛叫了聲，隨即抱著頭痛苦的蜷縮起身子。

  柚柚被她這模樣嚇住了，反應過來什麼，張開小手擋在芒果身前，目光警惕地瞪著面前老者。

  「您對芒果還有凌叔叔做了什麼？」

  王校長笑了笑，收回視線，肉眼看不到的虛空中，一道無形的光霧撤去。

  凌寒酥只覺身子一輕，扶著牆大口喘氣。

  芒果揉了揉額頭站起身，一雙杏眸迷茫的左右四顧，似乎完全忘了剛才的事，只在看到王校長時，心裡本能感到敬畏。

  王校長拉開椅子，衝著柚柚做了個請的手勢，

  「小朋友別生氣，我只是想給小朋友展示一下我的超能力！」

  這般哄小孩的話語，柚柚愈發警惕地瞪著他，一時間她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她接觸石雕後擁有的奇怪能力，又想到那些能看到紫光的學員，越想她心裡越害怕。

  王校長絲毫不惱，依舊含著溫潤的笑，仿佛剛才那犀利的眼眸只是錯覺。

  「難道小朋友不好奇我剛才做了什麼？」

  柚柚的確挺好奇的，可這當然不能承認啊，她努力板著小臉，使勁搖了搖頭：「一點都不好奇。」

  「您還沒回答我呢，為什麼要傷害芒果和凌叔叔？」

  王校長攤了攤手，很誠實的說：「我說了啊，為了給小朋友展示我的超能力。」

  柚柚明顯不信，「您的超能力就是傷害別人？」

  緩過勁來的凌寒酥輕拍了下她的肩膀，緩聲道：「別緊張，校長他沒有惡意的。」

  小傢伙臉色總算好了些，拉著芒果在椅子上坐下，心裡依舊警惕著。

  王校長坐在了柚柚對面，笑看向柚柚兩人，「兩位小朋友要喝點什麼？果汁還是牛奶？」

  話落，便見他手一招，冰箱門無聲打開，從裡面飛出兩瓶果飲。

  柚柚和芒果兩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四個杯子懸浮在半空，果飲瓶蓋自動打開，很快四個杯子便裝滿了，隨即緩緩落至兩個孩子手邊。

  王校長收回視線，「好了，兩位小朋友請慢用。」

  芒果愣愣的端起一杯牛奶抿了口，見只是普通的酸奶，一時還有些失望。

  柚柚也顧不得警惕了，眨巴著亮閃閃的眸子好奇問：「您這是…小說里寫的精神力？」

  王校長笑了笑：「也可以這麼理解，」他話鋒一轉，微笑問：「小朋友想學嗎？」

  說實話挺想的，很難有人會拒絕這種厲害的本事。

  可她畢竟不是普通的五歲小孩，她只遲疑一瞬，便搖頭：

  「不想。媽媽說，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想要得到什麼，就一定要有所付出，所以校長爺爺，如果我要學您這個本事，我一定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對不對？」

  王校長對她這回答顯然很滿意，「真是個聰明的小朋友！

  這樣吧，爺爺給你講個故事，等你聽完了，你再考慮學不學這個本事怎麼樣？」

  柚柚知道他應該是要講關於新能源衍的事，壓著小興奮重重點了點頭：「嗯嗯，校長爺爺您先說！」

  王校長沒有再賣關子，起身拉開書櫃的門，從裡面拿出一副相框，遞到柚柚手邊。

  柚柚低頭一看，這是一張大學畢業照，看其上日期大約是四十年前。

  她目光一掃，很快找到了年輕時候的王校長，還有站在後排長相出眾氣場強大的男人，這張臉她在常家地下室那間供奉室里見過，正是裴之衍。

  最終，她的目光停留在角落一對偷偷牽手的男女身上，男生長得清秀斯文，而女生…媽媽和她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王校長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緩聲解釋道：「她叫李蘊知，從血緣上來講，你該喚她一聲外婆。」

  意料之中的答案，柚柚猜測，估摸是上回胡奶奶瞧見了媽媽的臉，回去後告訴了王校長。王校長因此找人調查了他們一家的是，所以才會說的這麼肯定。

  「那…她現在在哪裡？」

  王校長閉了下眼睛，整個人一瞬萎靡下來，「在二十九年前…犧牲了！被一點點放干血液而死，屍體被做成了標本。」

  柚柚拿著相框的小手一顫，媽媽今年剛好二十九歲。

  而且王校長說的是犧牲，只有為國家為人民奉獻了自己生命之人的死才可被稱為犧牲！

  一時間，她竟不敢再深問下去，也已經預料到，這將是一個沉重的故事。

  好在王校長也沒有順著這個點深說下去的意思，他指著站在隊伍最後一排那個氣質出眾的男人，

  「他叫裴之衍，我聽小凌說了你們在常家地下室發生的事，所以你應該見過他的照片。」

  柚柚點頭：「牌位上寫著衍國國主裴之衍。」

  說完便見王校長緩緩走到窗前，無意識望著窗外，眼神變得悵惘起來。

  「我，裴之衍，你外婆李蘊知，還有你外公季宴北，我們都在第一學府的少年天才班，我們班五十多人，可以說每一個人都是經過層層考試萬里挑一的天才。

  但天才之間也有差距，那就是裴之衍。那時學校同學老師評價天才的等級標準是裴之衍和其他學霸學神，他太強了，他的腦子像是個無底洞，不僅智商超高，幾乎只要他想學的科目，他都能很快的學會並精通。」

  「他似乎生來就在打破人對聰明的認知，從小到大得獎無數不說，二十多歲時，就已經在多個領域做出超越前輩的成就。

  一般情況下太過聰明優秀的人都會有些傲氣，可他性格卻是溫和開朗的，也很樂於助人，出身中產，父母都是知識分子，從小家庭和睦，周圍的人幾乎就沒有不喜歡他的，到這裡，他的人生可以說是完美的不能再完美了。

  可有句話叫做水滿則溢，月滿則虧，」

  裴之衍其實早早就能畢業，可他的父母希望他能和同齡孩子多相處，他們始終覺得聰明不能代表一切，不想他太孤獨。於是他按部就班，和少年班的同學一起畢業，那時他也才不過二十歲，在各個領域已經做出了很多成就。

  畢業後他成了一名科技工作者，整天泡在實驗室，為更好促進國家的科技進步。

  這句話放在旁人身上，可能只是一句空泛籠統的宏願，可放在裴之衍身上，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對於別的研究員導師來說十分高難度要費很多周折的方案，對他來說，只是稍微多思考一些時間的事。漸漸的，他成了實驗室的不敗神話。

  一開始，他也為自己的成就感到些許自豪，可時間久了，他卻只覺得厭倦。

  就仿佛是一百以內的加減法，你第一次去學習時，會感覺新奇充滿挑戰性，等學會了，你會沾沾自喜，有人過來請教你，作為力志做一個樂於助人的三好青年，你也會很耐心的去教。

  可日復一日，他重複做著類似的題目，他從起初的充滿挑戰到後來變得麻木。

  可周圍人就像一群智障，對他來說簡單到厭煩的題目。身邊人要做出來卻是困難重重。

  他就像是一個武功入化境的絕世高手，孤獨地站在高處，渴求著遇到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

  他為了尋找刺激，甚至喬裝易容去了正在起硝煙的國家，假扮成了囚徒，可沒過三個月，他就輕鬆逃了出來，反殺了敵軍頭領。

  就這樣年復一年，他覺得生活就像是一灘死水，完全找不到一點讓他感興趣的東西。

  直到在裴之衍二十六歲那年，他的命運有了轉機。

  有專家在我國西南部大山里發現了一個原始村落，那個村落里很有些古怪之處，他意外得知此事，陰差陽錯去了那村子，發現了一種沒被挖掘的新型能源石。

  經過各種試驗，他發現這種能源時裡面含有的能量非常龐大，裡面的許多物質從未在地球上出現過，這就像一個看不到邊際的宇宙，可以讓他不斷的去探索。

  裴之衍像是終於找到了對手般興奮。

  他向有關部門說明了此事，在這個時候，他的三觀還是正常的，希望研究清楚新能源，可以造福全人類。

  因為他這些年的良好品德以及各種不敗戰績，官方的人都很信任他，把事情全權交由他負責。

  裴之衍組建了一個研究團隊，畢竟他再厲害也不可能一人包攬所有的活。

  官方很重視這個發現，因此研究團隊請的都是頂尖人才，其中有許多從前天才班的同學，王校長，李蘊知和季宴北也在其列。

  經過一年的共同努力，他們終於能從石頭裡提取出少許的能源，李蘊知發現被能源浸染過的藥物藥效會增加好幾倍。

  不僅如此，其他人也陸續發現了把新能源用於大型機械上能增加其靈活堅固度，以及被新能源浸染過的種子種出來的東西長勢都特別好。且能源石里的能源被提取後很快就會循環再生。

  這簡直是一個取之不盡的寶貝啊！

  眾人都為能發覺有這樣的新型能源而欣喜，覺得有了這新能源，人類的文明又能前進一大步。

  以至於他們誰也沒有發現，裴之衍變了。

  這一年以來，裴之衍幾乎日日和能原石緊密接觸，漸漸的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神清目明，某一日，他做完一波數據分析，靠在沙發上休息，目光無意識盯著牆上的一幅畫。

  因為稍微專注了些，視線居然直直穿過了牆面，看到了隔壁正在交流數據的一眾研究人員。

  他沒有停留，視線繼續往前，穿過了一間間實驗室，來到了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直到額頭傳來刺痛，他才收回視線，心中卻已掀起驚濤駭浪。

  他是個絕對的無神論者，自然不會懷疑是被鬼神附身了，唯一可以解釋的就只有能源石了。

  這是依據了什麼原理？是怎麼做到的？他的眼神亮的灼人，像是發現什麼新大陸般，一心投入研究中。

  在發現團隊裡只有他一個人在長期接觸能源石後有這種本事，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他並沒有向眾人公開此事。

  在研究了一段時間後，他發現，能源石其實是一直向外發散著能量源的，長期在它周圍的植物會長得非常好，而動物和人在和能源石接觸的一瞬間，向外發散的能量源會和其腦部神經勾連，

  每個人的情況不同，有人會覺得頭暈噁心，有人卻會變得精神飽滿。這也沒什麼奇怪，畢竟個人體質不同。

  頭暈犯噁心的人不提，覺得精神飽滿的長期接觸這石頭，整個人的狀態會越來越好。

  但也沒有人會像裴之衍這樣，接觸沒半個月，仿佛是有了超能力。

  於是他不僅白天，就連睡覺的時候也會將能源時擺在床頭。

  三個月下來，他能操控著杯子扶起來。半年後，只要他聚攏心神，能輕鬆震碎一扇防爆門，或許是從小獲得的成就太多，即便擁有這樣逆天的能力，他也沒有太大感覺。

  直到一年後，他休假回家，遇到幾個混混欺負一個女生，場面有些不忍直視。

  他心中憤怒，冷冷盯著那幾個混混，肉眼看不到的虛空中，一道無形光芒直射過去，那幾個混混大睜著眼。頃刻間斃命。

  那一刻，裴之衍忽然嘗到了生殺予奪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