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暗中操控的輿論

  司南珺不明就裡，卻還是如實答道：「暫時只此一家。齊老可是覺得，有何不妥？」

  「倒沒什麼不妥，老夫只是疑惑，既只有這一家，為何連個病人也沒有？」

  這話問地理所應當，好似萬幽谷的醫行，本該是看病的第一首選。

  司南珺見他如此高看，又想討些經驗，便與他稍稍交心。

  「晚輩與謹王府的淵源，齊老應當是知道的吧？」她問。

  

  齊老微微頷首，「是知道些。當初你們關了醫行，老夫也是唏噓過。」

  「那時晚輩年輕，又才下山，族中能主事的長輩亡的亡傷的傷，連個居身之所也沒有。幸而聖上垂憐，許了聯姻，萬幽谷才算是有了庇護。這之後，為了扶持夫君，也為報答聖恩，晚輩讓萬幽谷走了許多彎路，至今也才明白過來。」

  談及往事，總是恨意居多，若對著的是公輸珩，她必定能罵上千百句。

  可現在眼前的，是交情泛泛的長輩、更是宮裡待過的人，她不得不摻了些鬼話。

  齊老倒是沒發覺端倪，只輕嘆感慨，「專為朝廷行事，確實並非明智之舉，特別是萬幽谷曾有救世之功，扯上功利，總歸是辱沒了。不過你在當時能做出如此決斷，也是走投無路，情有可原。」

  司南珺不由感激一笑，才繼續道：「雖說現在終於走上了正途，可這一年畢竟已經深入人心。我族中師姐打聽到，外頭的人都覺得咱們效力朝廷，不會盡心，所以才不敢上門。」

  聽得此言，齊老若有所思，隨後搖了搖頭。

  「你說的這原因確實在理，但一般百姓能關心的，除了醫術靠不靠譜，也就是診金與藥費能不能負擔。至於為朝廷做過事的、會不會對他們盡心，若無引導，大部分人想不到那麼長遠。」

  先前聽孟憲說及原因時，被五長老打斷，她的思路也就暫且擱置。

  此時聽了齊老一句點撥，也更證實了她心裡的懷疑。

  「那晚些時候，我叫人去查查，看是不是有人在散播謠言。」她道。

  齊老點了點頭，還不忘寬慰提議：「萬事開頭難，司行主也不必過於急迫。但人都是趨熱的，就像今日來人鬧事，便給你帶了些人氣，你也不能太清高，得多多地活動與傳播，才能引人過來。」

  「清高」二字，是萬幽谷給山下人最深的印象之一。

  司南珺雖不覺這是惡評，但如今萬幽谷既已在世俗，要想融入，確實不得不做出些改變。

  是以齊老話落，她便點頭虛心道：「晚輩受教了。於經營之道，晚輩確實還多有欠缺，以後還得仰仗齊老指點。」

  「無妨，你還年輕，須知路遙識馬力，也不必操之過急。」

  齊老擺了擺手，才提議道：「開春之後，萬物復甦，怕是許多病症也要捲土重來。司行主不如做些藥包送與百姓，也算是做個順水人情。」

  這法子於萬幽谷而言，確實是廣結善緣、開拓名氣的機會。

  可聽著那「捲土重來」四字，卻叫司南珺想起一件即將發生的前世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