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據交州

  近兩年的戰鬥，軍隊輪換一遍，損失自然遠超南海。或許戰力未曾降低，但劉風為此付出的金錢、物資成倍增加。偌大的江東，囤積的物資消耗了大半。

  為了拿下交州，劉風算是下了血本。

  但士家投降，不代表交州戰事結束。

  軍隊太過疲憊，已近無力發起下一輪戰爭，必須要休整。士家新降，地方不穩，新的官員還未到齊，士家依舊有很強的勢力，所以白建不敢離開，只能挑選一些處境較好的軍隊，以賀齊為帥，西進鬱林。

  人不多，僅有五十萬，目睹也不是去作戰，而是保持威壓。

  最難啃的蒼梧都被江東軍拿下，交州之事一目了然，就看鬱林太守有沒有膽量再舉兵抗拒。

  尤其是，在益州軍入侵的情況下，選擇更是重要。

  益州還是江東，這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東有江東軍西進，南有益州軍北上，壓力一下子就降臨到鬱林太守的頭上。

  守肯定是守不住的，歸降也沒有想好到底降誰，於是鬱林太守乾脆不再煩惱，等敵人兵臨城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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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賀齊晝夜不停，緊趕慢趕，終於在8月初趕到布林城外，搶到了益州軍之前。

  不是益州軍不努力，三月出兵，連克數縣，益州軍也很疲憊。本來出動的數量就不多，再加上一路搶掠，分兵駐守，甚至給了不少異人機會，圍殲其小股兵馬。最終益州軍不得不步步為營，最終落後一步。

  鬱林太守沒有多想，在賀齊答應不追究責任，不損害其利益並允許其去吳縣後，果斷開城投降，還給鬱林北部各縣去信要求他們投降江東軍。賀齊也沒客氣，在給白建去信之後，立即接管城防，準備與來犯益州軍作戰。

  自己帶的人少，鬱林守軍不敢盡信，也不相信其戰鬥力，賀齊只能選擇防守。

  9月，一路拖沓的益州軍這才抵達布林。

  然後就輪到益州軍面臨選擇了，是攻打布林城趁機拿下鬱林郡，還是見好就收，鞏固已占領的地方。

  益州這次出兵五百萬，數量不少，但也不算太多。原本是打算趁著蒼梧大戰來占便宜的，卻沒想到鬱林守軍如此孱弱，於是乾脆直接攻城掠地，準備拿下全郡，割裂交趾與東部的聯繫，奪取交州西部數郡。

  但因為臨時決定，到現在為止，成都還未決定到底要不要擴大戰爭。

  劉風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占據整個交州，如果此時出手奪取鬱林，勢必要和江東開戰。多年來，江東軍打下來的威名讓成都一眾人不敢輕言戰事。

  蜀地確實是天府之國，但問題是，劉璋先是因上位弄死了劉焉，導致人心惶惶，內部分裂，劉誕出走荊州；後又與漢中張魯不睦，開啟戰端，所以益州對外一直沒有什麼影響，遠比不上江東軍打出來的名聲。

  此刻的益州軍對上布林城，軍力不占優勢，或許戰鬥力會稍強，但有賀齊帶來的江東精銳大軍，並依城為守，自然不懼。若非江東軍連續作戰太過疲憊，賀齊甚至都想出城正面迎戰。

  所以，益州軍就在城外紮營，把選擇交給了益州大本營。

  ——

  建安十四年9月，成都。

  益州牧府上聚齊了益州的實權人物，聚集的如此之齊，是因為益州牧劉璋收到了一封信，一封來自江東劉風的信。

  內容都是無關緊要的家常話，敘說當年在洛陽時曾見到劉焉的情形，表達一下對劉焉的懷念，當然沒有提及劉璋弒父的事，而是表達了對劉璋的祝福。當然了，在結尾順便說了一下，自己一直和荊州劉表不對付，準備支持一些人拿下劉表的長沙。

  隻字未提鬱林的事，劉璋一開始也是莫名其妙，直到後來趙匙看過之後提醒，這才恍然。

  荊南的戰亂已經持續多年，江東支持張懌對抗劉磐、韓玄等人也是明白著的事，關鍵在「一些人」上。

  劉誕如今，就盤踞在武陵郡，而且已經休養生息多年。名義上屬劉表，但一直坐觀兩方開打，只要不招惹他，武陵軍就沒有動作。

  如今劉風委婉的提及荊南戰事，不由得讓人多想。

  支持劉誕打荊州不怕，但如果劉誕繼續來爭益州呢？

  劉璋知道，自己沒有父親的威望，而且上位存在問題，手下重臣多不把他放在眼裡，南方郡縣幾乎游離於益州牧府之外。當年劉誕勢力弱小，很快就被鎮壓下去，趕去益州。如果得到劉風的支持，甚至江東軍親自助戰，益州就算能守得住，處境也比現在艱難。

  商議良久，劉璋還是做出了決定，不能往死里得罪江東。於是給劉風回信，直言交州之事是個誤會，自己會下令從交州撤軍，表示了兩家友好的意願。

  然後給南部幾郡的太守下令，從交州撤軍。

  是的，就是南部三郡的太守。這次出兵，也是南部三郡主導，甚至事前劉璋都不知道，只是後來給他報備了一下，並表示會分一部分戰利品，劉璋這才同意背書。

  事實上，就算他不同意也拿南部三郡沒辦法。

  益州內部的問題很嚴重。

  這和劉風無關，他關心的，是儘快拿下交州，讓士卒得到喘息的機會，儘快恢復民生。

  十月，布林城下的聯軍終於拔營撤軍。

  益州南部三郡太守不是沒想過拒絕命令繼續開戰，但考慮到這麼做得罪江東不說，而且會更惡了劉璋，萬一雙方聯手對付他們，他們應付不來，只能選擇撤退。

  人口是不能帶的，撤退的時候江東軍緊隨其後，萬一發起偷襲，帶著大量平民會影響戰鬥。

  但是財物卻是必須帶走，尤其是此前劫掠數縣的戰利品。

  劉風也沒有要求他們歸還——這是不可能的，只當是他們幫自己輕易得到鬱林的軍費了。

  建安十四年十一月，益州軍完全退出交州，交趾郡降。十二月，日南、九真降，至此，交州納入江東的勢力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