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8過年了

  說到秦軾的婚事，秦老爺子原本的話到嘴邊也說不出口了。

  孫子身為軍人，服從組織安排，為國為民，出生入死，做得很好。

  只是，為此耽誤婚事，身為秦家男丁，傳祖接代的職責也該履行了。

  老婆子說的不錯，他無從反駁。

  秦老夫人見他不說話，知道是默認了，也不再步步緊逼，轉而看向顧青陽，「青陽，你也二十好幾了吧，有看對眼的姑娘沒？沒有的話，外婆也給你尋摸尋摸？」

  顧青陽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倏然驚慌失措，「不，不用麻煩外婆了，您幫著表哥找就好。」

  「嘿，你這孩子，跟外婆客氣啥，一隻鴨是趕，一群鴨也是趕，我也是順便的事，不麻煩。」秦老夫人說這話時，眼底有著一絲狡黠。

  蘇曉聽了差點被逗笑了，老太太實在太可愛了。

  「真不用外婆，我，我有，有了……」顧青陽撓著後腦勺，好不容易憋出幾個字來。

  「有了什麼？有對象了？」秦老夫人這下可更來勁了，直逼問題核心。

  

  「不不，還不是對象。」顧青陽連忙否認。

  「還不是？那還不快抓緊了？你小子，業務能力不行啊，鎖定目標，精準拿下！」秦老爺子急得打著手勢，恨鐵不成鋼。

  「是！」顧青陽一本正經地起身立正。

  幾人說說笑笑，大舅媽已經帶著保姆把飯菜做好了。

  這時，秦軒也回來了。

  進門看到顧青陽和蘇曉，高興地打招呼，「青陽哥，小小姐。」

  「你小子還知道回來？」秦老爺子唬著臉看他。

  秦軒笑嘻嘻地上前討好，「爺爺。」

  不得不說，老一輩還是吃小輩撒嬌這一套的，而且今天是大年夜，要說教也不差在這一時。

  「行了，趕緊去坐好。」秦老爺子使了個眼色，秦軒立馬歡歡喜喜地執行。

  吃過飯後，幾人又聊了會天，顧青陽就帶著蘇曉回去了。

  晚上，蘇曉還是在顧家過得大年夜。一家人難得的整整齊齊，熱熱鬧鬧。

  顧老爺子幾度濕了眼眶，眼前這畫面是他多少年一直期待，只存在某些深夜的夢境裡。

  吃過晚飯，顧亭江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煙花。

  「呀，煙花。」蘇曉看到後十分驚喜。

  上輩子父母過世後她也沒有機會放煙花，而且後來城市已經開始禁止放煙花了，放煙花，記憶中似乎是非常久遠的一件事了。

  「喜歡？來，這些都給你放。」顧亭江見閨女喜歡，特別高興。

  蘇曉看著一旁滿滿一大堆，欣然笑了。

  「砰砰砰……」

  一下一下，一朵一朵，煙花綻放，五彩斑斕，絢爛奪目。

  「好美……」蘇曉輕嘆。

  顧青陽低頭看看妹妹，又看看一旁依偎在一起的父母，心中湧上一股衝動，「以後每年，我們都在一起，一起過年，一起放煙花。」

  他的家，終於完整了，真好。

  蘇曉微微一愣，隨後笑道，「好啊。」

  一起嗎？挺好！

  同一時空中，不遠處的軍區大院，商子牧站在陽台上，同樣看到了那一片絢麗多彩的煙花，看著那個方位，心中有些一絲憧憬，等明年，把他的小丫頭娶回家，他也要買很多煙花，然後兩人一起放。

  放完煙花，大家一起回堂屋，喝茶聊天守歲。

  到了十點，蘇曉的生物鐘忍不住鬧了，連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顧亭江見了，立馬心疼道，「小小，你累了就先去睡吧。」

  顧老爺子和秦玉梅顧青陽也跟著點頭附和，「對，小小去睡吧。」

  蘇曉被幾人一說，瞌睡倒是去了幾分，大家都在，自己就走，覺得不好意思，於是搖搖頭道，「我還是等你們一起吧。」

  「不用，小孩子缺覺對身體不好。」說著，顧亭江轉而又對顧老爺子道，「爸，你也去睡。老人家也要早點休息。」

  「嘿，臭小子，我哪老了？」顧老爺子聽了顧亭江的話，不服氣得很。

  顧亭江見此只得安撫道，「是我說錯了，您不老，您老當益壯。」

  顧老爺子聽著不幹了，什麼老當益壯，那還不是說他老，正要反駁就見顧亭江正給他使眼色。

  「爸，去睡吧，叫小小一起。」

  顧老爺子微微一想，明白了，他不走，怕是小小也不會走。

  得了，為了孫女，他老就老了吧。

  顧老爺子不屑地撇了兒子一眼，轉而看向蘇曉時，又是滿眼慈愛，「小小，走，我們一老一小聽話，不熬夜，回去睡覺，養精蓄銳。」

  其間，蘇曉又打了兩個哈欠，沒看到他們的官司，聽到顧老爺子的話，有些遲疑地看向顧亭江和秦玉梅。

  顧亭江趁機道，「快去吧，你爺爺累了，你扶著點他。」

  至此，蘇曉也不在逞強，「好吧，那爸，媽，哥，我先去睡了，明年見。」

  「明年見。」

  顧亭江幾人也笑著和她道別。

  蘇曉回到房間，躺在暖和的被窩裡，緩緩閉上眼睛。

  一夜好眠，新的一天正是新的一年。

  大年初一的凌晨，天剛蒙蒙亮，人們便起床了，家家戶戶第一件事就是爭先恐後放「開門炮」，梆敲三更，響炮連天，這意味著開門大吉，也宣告新年開始。

  全城一片爆竹聲，象徵送舊迎新和接福，俗謂「接年」。

  大家都用鞭炮迎接新春，看誰家的響聲大，響的時間長，預祝新年吉祥如意，興旺發達。

  蘇曉就是在這一片炮竹聲中醒來的。

  從床頭摸出手錶看了下，這才六點。

  蘇曉又在杯子裡賴了一會兒，聽著屋外的動靜，似乎已經有人起了。

  蘇曉沒有再耽誤，也起床了。

  穿上新衣服，新褲子，新鞋子。反正從頭到底一身新。

  推開房門，冬日暖陽下，還是有一絲涼風拂面而來，驅散了她腦子裡的最後一絲昏沉。

  「哥，妹妹給你拜年了，新年快樂，祝你新的一年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開門就看到了正在院子裡鍛鍊的顧青陽，立馬拱手給他拜年。

  顧青陽停下動作，唇角微微上揚，「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