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五章 震驚天下的勢不可擋（二）

  河北之地。

  竇建德大軍也已與高開道、羅藝兩人形成三足鼎立，並同時成功依附突厥，關注著整個天下的大勢。

  關中李淵已拿下夔州，使李孝恭坐鎮夔州，而虎視南梁蕭銑，進而再窺視林士弘，以及江南之地。

  北方西北之地，李淵頂住了梁師都的西梁軍，以及李軌的大涼，但卻敗在了西秦薛舉的手上。不過最近卻傳來消息，李唐二皇子秦王李世民雖然敗在了西秦手上，最終不勝而回，但西秦還是莫名其妙被李唐給滅了。

  至於被李唐的誰給滅了？則被輕描淡寫的淡化了，總之就是被李唐給滅了。而那位大名鼎鼎文武雙全的二皇子秦王李世民，則又再一次敗在了一個無名百姓呂崇茂的手上，再一次不勝而回。

  

  可說此時的李唐，北方正在與劉武周、宋金剛膠著在一起，南方夔州李孝恭準備攻取南梁蕭銑，結果卻被東都攝政王蕭駙馬手下的李靖搶先發兵。同時長安潼關，又與東都函谷關遙望對峙。

  天下似乎已形成二分天下的大勢，即關中的李淵，以及東都的攝政王蕭乾。蕭乾的背後則又有蕭美後支持，蕭美後代表的則是大隋，而大隋似乎也似亡非亡，似乎已被延續了氣運。

  東都攝政王蕭乾，則是兵分三路揮兵天下，以其神鬼莫測之才，就連竇建德都不得不避其鋒芒，輾轉北上，然後坐觀天下大勢。

  於是河北臨時的大夏行宮。

  夏王竇建德，雖然沒有稱天子皇帝，但其實跟天子也沒有什麼區別，已經建國稱王。但沒有稱天子，似乎就沒有天下之志，可誰說最後若統一了天下，竇建德就不會稱帝？

  竇建德一身王袍，然後尚書左僕射老臣裴矩，兵部侍郎崔君肅，工部尚書何稠等人，也都不禁凝重的聚在一起，明顯與一個天子朝堂也沒有什麼區別。

  竇建德也看眾人一眼感嘆道：「沒想到當初，洛陽城萬國來朝萬眾矚目的一場比試，人人皆看好的文武雙全李二公子，與今日的東都攝政王陛下，卻已是有了天壤之別。

  一個人，已幾乎站在了眾生之巔，成為尊貴無上的攝政王陛下，就連皇后娘娘都只能在背後支持。

  一個人，則似乎成了一個陰險卑鄙的跳樑小丑，先從西秦手上『不勝而回』，接著又從一個無名百姓手上『不勝而回』，這還真是沒有對比，就看不到差距。

  如今更沒想到……諸位卿家都有什麼意見，這裡沒有外人，可以儘管放言。」

  裴矩沉吟，但心中卻忍不住暗道：『攝政王陛下？當初萬國來朝時，老夫卻就看出，那蕭乾將來定然前途不可限量，沒想到還真應了老夫一句不可限量。

  卻就連老夫都沒想到，其有一日能站在今日的高度，讓皇后娘娘都支持其，王天下。』

  裴矩沉吟不語。

  兵部侍郎崔君肅則認真分析道：「王薄頂不住那牛正達，卻是早在意料之內，畢竟那牛正達也是蕭乾暗中的大將，曾一手暗中主持瓦崗寨，以摧枯拉朽之勢滅掉冠軍縣朱粲。

  但蕭銑，在一日內被李靖給滅掉，以及王世充的覆亡在楊義臣手上，卻就連老夫都震驚不敢置信了，那東都蕭乾的兵馬，卻是出乎了老夫的意料。」

  裴矩，蕭乾自也早已了解，可謂大隋與宇文述、虞世基、裴蘊、蘇威齊名的大隋五貴，大隋五大巨頭之一。但與其他四人不同的，裴矩卻是與大隋天下有功，而且對大隋也算真正的忠心。

  可謂真正的一位三朝老臣，曾在北齊歷任司州兵曹從事、高平王文學，然後北齊被北周所滅，則又被楊堅闢為記室，深受器重。後大隋建立，則又升任給事中。然後一路又為大隋平定嶺南、討伐突厥、經略西域、隨征遼東、從幸江都。

  而直到宇文化及發動江都之變殺死楊廣，則又被宇文化及封為尚書右僕射、光祿大夫、河北道安撫大使、蔡國公，然後跟著宇文化及逃亡了一路，最後再出使竇建德夏國。

  不想在出使竇建德的時候，宇文化及的大許王朝卻突然就灰飛煙滅了，接著便又順勢留在了竇建德的大夏國，所以準確卻是一位五朝老臣了。而看慣了王朝更迭，早已經麻木的一位老臣，落在誰手中就為誰效力。

  當初安排江都營救的時候蕭乾卻也猶豫過，人手自然是有限的，以營救蕭皇后為主，然後次之才是來護兒、麥鐵杖的幾個兒子。

  至於楊廣五貴？宇文述在洛陽天牢，其他虞世基、裴蘊、蘇威三巨頭，卻都沒有什麼功，反而大隋的覆亡幾人絕對脫不了責任！以宇文述的出身，會真的為大隋效力嗎？會不敲大隋的竹槓嗎？

  所以虞世基、裴蘊兩人，就任由其自生自滅吧，一個王朝的滅亡，卻不能將責任全推到君主的身上，幾人卻都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何況幾人也都是大隋的老臣。至於裴矩，蕭乾則知道宇文化及肯定會留下裴矩，自然也不需要安排人手營救。

  甚至跟蕭皇后也曾提及過裴矩，該如何安排這樣一位大隋的功臣老臣？等拿下宇文化及後，這裴矩可也就可以回歸東都了。

  蕭皇后的意見則是，這裴矩曾經歷過北齊、北周、大隋，又經歷了宇文化及的許朝，見慣了王朝更迭，雖然對大隋有功，但卻不會真對誰忠心耿耿。最關鍵的是，以其眼光恐一眼就能看透兩人的關係。

  對於其他人，可說完全不會多想，但對於這位老臣裴矩，當然也包括天牢內的宇文述，則是不多想也能一眼看透兩人的關係。

  只因為蕭皇后無法掩蓋的絕世美貌，仿佛凍齡了一般，再加上蕭乾的英俊天縱之才優秀，對於這樣的老臣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證據，就可以心裡斷定兩人的關係。

  即蕭皇后沒有任何建議，但明顯又不喜歡被人盯著，如果將其老臣裴矩召回朝堂的話，那跟被其盯著又有何區別？宇文述則也是看透之下不敢多言，所以蕭乾也已經決定，就給其裴矩一個善終吧。

  大隋一個時代已經過去，有些老臣也的確該落幕了，新的時代自然需要新的臣子，有如李靖、楊義臣、徐世績、秦瓊等人。

  不過真正「裴矩」的名字卻就只有蕭乾一個人知道，此時的裴矩卻還叫裴世矩，後來李世民造反殺兄逼迫李淵退位，為了避諱李世民的名字，所以才把中間的「世」字去掉了，讓一個老臣因此而改名，卻也就太不要臉了。

  崔君肅，則也曾是北周潁川郡守，可說是經歷了三朝的老臣。

  明顯竇建德也已經收到了消息，不僅長白山的王薄自立稱帝不見了，南梁蕭銑，江都王世充，也都被李靖跟楊義臣滅掉，天下大勢已是逐漸的明朗起來，那麼自己大夏又該何以自保？

  而長安城同樣收到消息，尤其是潼關的李秀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