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章 再震動天下的東都留守

  同時洛陽城內。

  隨楊廣自遼東返回的百官，即使早已經收到消息楊玄感陰溝裡翻船被斬，但返回洛陽還是都一下忍不住更加詭異了，因為洛陽卻還有更加詳盡的消息，即親眼所見的百姓。

  天牢內。

  宇文述不僅被去職，更還被打入了天牢，然後父子三人再次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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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述灰頭土臉，沒有了任何精神。

  宇文化及也不由氣憤道：「沒想到昏君竟然如此忘恩負義，忘記了父親為大隋所立之功，僅因為父親與那楊浩聯繫，便將父親坐罪。」

  宇文智及臉色陰著卻不吭聲。

  宇文述則也開口道：「你們兩個平時說話，還是要注意一些。現在，我進入了這天牢，你們兩個身份恢復沒有？」

  宇文化及終於語氣稍緩道：「昏君似乎是怕寒了將士之心，如今已經起用孩兒為右屯衛將軍，二弟為將作少監，但將父親打入天牢，這兩個小小的職位又算什麼安慰？」

  宇文述再一嘆：「唉！那就是，陛下他還念著舊情，對我們宇文家感到虧欠，所以才起用了你們兄弟兩個。你們兩個，可要抓住這個機會，不要讓為父失望。」

  兩人立刻同時點頭：「孩兒定謹記父親教誨。」

  宇文化及再道：「不過，三弟之死，孩兒也會記著。還有那個蕭乾，我宇文府上的數百美女，竟然都被他侵吞了，昏君聽說也沒有說什麼，似乎還將高句麗王后賜給他了。」

  宇文述老眼微僵住一下，再道：「蕭乾，他能想到對付楊玄感的釜底抽薪之計，的確可算是一位鬼才了。但東都留守，他畢竟還年輕，卻未必能鎮得住。

  如果真能鎮住，那他就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鬼才了，到時你們兄弟兩個要小心他。

  高句麗王后，陛下竟然賜給了他，我倒是見過那個高句麗王后，雖然不如蕭皇后的美色，但也可稱一位美女，你們兩個，知道陛下這是什麼意思嗎？」

  宇文化及沉吟道：「孩兒也正百思不得其解，楊廣對那個蕭乾到底是什麼態度？竟然給了他一個東都留守的職位，這可是強過史上的任何一位駙馬了，就連三弟都沒有過這樣的殊榮，完全可稱一方封疆大吏了。」

  宇文述搖頭：「不，此時天下大亂，這東都留守的身份，卻已經可以稱之為一方梟雄了。如果還是之前那樊子蓋，自沒有人會在意，不過一個行將就木的老朽而已。

  但這蕭乾，卻有些太耀眼了，上次萬國來朝時的一詩名揚天下便罷了，此時又驚艷整個天下的斬了那楊玄感，如此卻算是已經功高震主了。

  但，他救了東都洛陽，救了蕭皇后，還給了陛下一個千古一帝的稱號，如此陛下就是再忌憚他，也不得不封賞他了。

  而且，封得輕了不行，會讓天下為大隋效力的臣子寒心，封得太高也不行，更不能讓其領兵出去平定天下，不然未來其只怕就會成為第二個先帝。

  從這一點可以看出，陛下對他並不是絕對的信任。但卻又封了他一個東都留守，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難道就不擔心他會造反？」

  終於話音落下。

  宇文智及也憋不住小聲道：「孩兒以為，楊廣並不是相信蕭乾，而是那蕭乾說出了楊廣為千古一帝的話，便絕不會再像楊玄感、李淵一樣造反。

  因為那樣的話，他豈不就是打了自己的臉？真正的失信於天下？既然那蕭乾不會造反，又比較有腦子，而且還是皇親駙馬都尉，這東都留守的位子給他，自然就比樊子蓋強多了。」

  宇文述、宇文化及都不禁聽得沉吟。

  宇文述點頭贊同，再道：「那個蕭乾，原本他就只是一個小小的駙馬都尉，什麼都做不了，卻還斬了造反的楊玄感。現在成了東都留守，不知道他又能走到哪一步？

  秦王楊浩，陛下是怎麼處理的？」

  宇文化及詭異恭敬道：「不知道昏君怎麼想的，竟讓楊浩也留守東都。」

  宇文智及緊接：「這樣的話，萬一那蕭乾造反，卻也無法擁立楊浩為帝，再給楊廣來一個釜底抽薪。因為楊浩，本就是奉孝王被取消世子身份的罪子，如今則也被楊玄感連累，被楊廣取消了秦王爵位，所以就只是一個戴罪之人。」

  即已經很明顯了，楊廣真相信那蕭乾嗎？不著痕跡下卻也已做了萬一的防備，萬一蕭乾自己不造反，而擁立一人為帝，到時留守東都的卻是隋皇室唯一沒資格繼承皇位的。當然到底有沒有這層意思，卻就只有楊廣自己知道了。

  而天牢內，明顯看守也都已被宇文化及給買通，父子三人才能放心的對話。

  楊廣將高句麗王后賜給那蕭乾，又是什麼意思？那可是親王的『待遇』！到底是在羞辱高句麗王高元，明顯絕對有這一層意思，那高元都還沒死，王后就被賜給了大隋的東都留守駙馬爺。

  如此是不是也有暗中對付那蕭乾的意思？那蕭乾敢動高句麗王后嗎？如果又不得不動呢？真動了那高句麗王后，又會怎麼樣？昏君這賞賜卻完全讓人摸不清頭腦。

  同一時間從遼東返回的來護兒等人，聽聞更詳細的楊玄感被斬消息，也都不知該激動，還是該震驚不敢置信詭異了。

  而皇宮內。

  但就只有蕭皇后知道的一個名單，造反的卻不止楊玄感一人，因為楊玄感造反卻是真的一呼百應！不然也就不會那麼自信了，但可惜卻忽略了最沒有人會注意的普通兵馬，那些來投的百姓還能有什麼問題？

  即上柱國韓擒虎之子韓世咢，虞世基之子虞柔，就連來護兒都有一個兒子來淵，以及裴蘊之子裴爽，大理卿鄭善果之子鄭儼，等四十多人皆提前投了楊玄感，而楊玄感也悉以親要重任委之。

  虞世基、裴蘊等重臣的兒子竟也都跟楊玄感一起造反了，虞世基、裴蘊等為楊廣的心腹重臣，結果幾人的兒子卻與楊玄感合夥，想要推翻大隋。

  反而宇文述老傢伙，兩個兒子宇文化及、宇文智及都跟著往遼東了，並都是被賜予宇文述為奴的情況下，卻沒有機會跟著一起造反。

  如此多人，如果牽連下去，那還有誰是忠於大隋的？自就只有蕭皇后知道，蕭乾真正不留活口的原因，卻是因為不能留活口，因為蕭乾也不認識誰是誰。

  於是無人知道的皇宮內。

  蕭皇后也不禁一嘆，兀自看著皇宮外的天地間，也仿佛看到了大隋天下遍地的狼煙，忍不住微不可察的聲音輕聲道：『這天下，甚至朝廷內，還有誰是不想造反的？

  這大隋的天下，怎麼一夜間就？蕭乾你卻也不方便與我多說，我想以你的鬼才，應該是知道的。我能幫你的，同時也是幫大隋，幫我自己的，也只有這麼多了，給你爭取一個東都留守。

  陛下，自是極不情願的，但大隋都已經這樣，就是給你一個東都留守也無妨，只要東都不滅，大隋便不亡，不知道我們下次再相見，又會是什麼時候？

  至於那高句麗王后，我卻也不知道，陛下究竟是怎麼考量的，是為了羞辱那高句麗王？又或者兩者皆有？

  將一位王后賜給一個臣子，雖然你也有一層駙馬都尉的皇親身份，相當於半個親王，但如此卻還是有些不妥，何況我也與了你一個侍女，暫且用來服侍你。

  如此，卻足以讓一個臣子惶恐了，或許陛下此時心中也亂了，所以才會做出如此瘋狂的決定，將高句麗王后賜予你為通房侍女。』

  而同時東都留守，也仿佛一個重磅炸彈一般，再次向著天下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