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蕭皇后

  瞬間蕭乾心中也忍不住微微緊張，看來往後『作詩』還得小心點，幸好提前將這位蕭皇后收買了。

  不過這『作詩』也是有感而發，平時也想不到合適的什麼詩，想到那一萬多的百姓賊寇被斬首，心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一將功成萬骨枯，所以才改了兩字引用了過來。

  不想竟會這麼巧，蕭皇后也便衣出宮來逛街了，而且還恰巧撞上，恰巧聽到。

  於是蕭乾也忍不住微緊張的跟在蕭皇后身後，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跟蕭皇后單獨相處，也不禁心念電轉：『這蕭皇后，不僅出身貴族，長得也是美貌絕倫，真正的天生麗質，所謂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冰肌玉骨，形容的也不過如此吧。

  古代也可以保養得如此好嗎，這看去分明就是一個三十歲的美婦，不知可以甩後世那些流量女明星多少條街。難怪被後世稱之為風流一個時代，即使大隋亡國時已經不再年輕，卻依舊被稱之為蕭美娘，而傳出眾多緋聞。』

  明顯蕭皇后的美，卻是一種傾國傾城的美，即使蕭乾近距離觀看之下，也忍不住心中感慨一下，這個時代最耀眼的兩人，並不是那李世民，而是楊廣與蕭美後。

  不過等過後，隋失其鹿，群雄競逐，神州陸沉，中原板蕩，天下攻占殺伐不斷時，其蕭美後也會淪為諸梟雄的附庸，誰又將是天下最耀眼的一人？

  蕭乾不動聲色默默的跟著，也不禁心念電轉之下微微期待，明顯蕭皇后也不喜歡熱鬧的地方，所以才來了這比較幽靜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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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後，一名老太監，還有一眾宮女太監也都便衣遠遠的跟著。

  然而不想蕭皇后同樣安靜不吭聲的在前邊走著，明顯也是有什麼心事。

  然後一直走到一條河道旁，才是停下道：「蕭乾，你知道我為何叫你蕭公子嗎？還有我此時心裡又在想什麼？」

  蕭乾立刻恭敬也不知道該怎麼自稱的茫然道：「我，不知道。」

  蕭皇后扭頭看蕭乾一眼，再道：「出宮的時候，私下的時候，無須叫我皇后娘娘，按照蘭陵蕭氏的輩分，你卻還應該叫我一聲姐姐。

  所以這便服在外邊時，在人前的時候，你無須叫我皇后娘娘，按照你的才華，我也可以叫你一聲蕭公子，人前時你就叫我夫人好了。」

  蕭乾也立刻再恭敬：「是，夫人。」

  蕭皇后點點頭，轉頭繼續感慨道：「至於我心中想的，原本我只是有些悶，倒沒有想那麼多。但被你一詩點醒之下，才突然發現，原本看不透的東西，一下便看透了。

  知道嗎，這東都洛陽，正是陛下他營建的，由宇文愷設計，楊素監督建造，徵調了過百萬民夫，歷時十個多月，才終於建成。

  當時建這東都洛陽，也是因為這邊有些不穩，主要還是那漢王楊諒的造反，為了防止萬一再生變，朝廷平叛不便，所以才建了這東都洛陽。」

  蕭乾也恭敬淡淡道：「陛下所營建洛陽城，必將成為屹立天朝大地上的一大奇蹟，歷經千年而不朽，成為歷代王朝中的萬宮之宮。」

  蕭皇后微微一怔，繼續道：「沒想到，你會如此評價陛下營建的東都洛陽。

  但同時，陛下也徵調大量民夫，開鑿了大運河，以洛陽為中心，北至涿郡，南至餘杭，而耗費民力財力巨萬，不計其數。」

  可不想話音剛落下，蕭乾便又淡淡道：「陛下所開闢大運河，可謂大隋的命脈，卻是真正的功在千秋，造福於百姓，千年後將依舊有人記得陛下的功績。」

  蕭皇后再忍不住微微一怔，但還是繼續道：「可這些便也罷了，同時陛下還又下令修建了江都宮，而且還是跟營建東都洛陽，開鑿大運河同時進行的。

  營建東都，用了一百多萬的民夫。

  開鑿大運河，則用了五百多萬的民夫。

  再修建江都宮，同樣用了一百多萬的民夫。

  我知道，陛下他是想證明自己，想做那千古一帝，所以我一個婦人也勸不了。

  千里江山入戰圖，

  生民何計樂樵蘇。

  憑君莫話封侯事，

  一將功成萬骨枯。

  最後如今，便成了蕭乾你所作的這一詩，可說大隋的江山已是千瘡百孔，陛下他還一心想著只想做千古一帝，再伐滅那高句麗。

  你知道當初開鑿大運河，死了多少的民夫嗎？一將功成萬骨枯，真是一將功成萬骨枯，陛下他開鑿大運河雖是功在千秋，但恐怕卻也是罪在當代，所以才讓此時大隋的天下。

  此時我甚至感覺，這真正心懷天下之人，就只有蕭乾你一人，因為，只有你作出了這樣一詩。好好的大隋江山，卻在短短几年間，如今便已是千里江山入戰圖，生民何計樂樵蘇，所以百姓才不得已造反。

  憑君莫話封侯事，

  一將功成萬骨枯。

  沒想到，竟只有你，才是真正的心懷天下，但也要懂得慈不掌兵的道理。

  唉！今日你作了不該作的詩，我也跟你說了不該說的話，聽說張須陀剿賊大獲全勝，希望能早日平定各處的反賊吧，畢竟他們原本也都是大隋的百姓。

  對了，我一直好奇想問你的一點，以前作為皇后不方便問，現在倒沒有什麼，就是你從前的時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蕭乾也靜靜的聽著，沒想到這位極品絕色御姐的蕭美後，竟然有著如此多的心思，而且還是被自己巧合一詩點透，突然看透的大隋天下之勢。

  從前的時候怎麼一回事？明顯是對自己從前好奇，自己如此鬼才，從前怎麼可能是個傻子？

  於是蕭乾也『如實』恭敬猶豫著道：「從前，其實我一直都清醒著，只是感覺身體像被封印了一樣，只能看著這天下的一切。直到與公主有緣，算是置之死地而後生，才終於讓我身上的封印被解除。」

  蕭皇后微好奇點點頭，卻也不多問道：「原來如此，我也早就感覺到了你的不同，直到今天才看到你，才是真正的心懷天下。

  不過，也要懂得藏拙，你可明白？」

  蕭乾再心中一動，明顯蕭皇后不可能是在教自己陰謀造反，卻是真正的關心自己，雖然自己大才，但也要懂得藏拙，不然說不定一詩就得罪了陛下，甚至被其他人利用。

  於是蕭乾也立刻微感動道：「多謝，皇后，之前我也是想到，突然忍不住有感而發，何況還有楊文志跟著，他自然不敢攔皇后，才被皇后恰巧撞到，以後我會小心的。」

  蕭皇后點點頭，也不再多說道：「嗯，我正是因為看不透這一重，這好好的大隋天下怎麼突然到處都是亂賊？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才感覺有些悶。

  沒想到卻被你一詩給點醒了，你再陪我走走。對了，那樣讓人驚心動魄的詩，你可以暫時不作。有沒有其他普通的詩，也為我作上一首？

  這天下，還沒有人為我作過詩。」

  為蕭皇后作一首詩？似乎也沒有什麼，但有什麼合適的詩，卻必須得是讚揚才行。讚揚其尊貴的大隋皇后娘娘身份？似乎有些俗了。

  那還有其他什麼可讚揚的？也就美貌可以讚揚，但為其蕭皇后作詩，作一詩誇讚其美，這女人應該都是愛美的，哪怕就是大隋皇后的身份，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合適的。

  於是眼睛餘光掃過蕭皇后的美貌絕倫、冰肌玉骨，再看到一旁的欄杆，以及伴隨著牡丹清香的清風。一旁又牡丹花沾著晶瑩的露珠，倒剛好有一首詩很應眼前的景，甚至很應蕭皇后的身份，可說是應到不能再應。

  但要是真『作出來』的話，又恐怕楊廣知道後會吃醋，當然不可能是吃男女之醋，而會吃才華之醋！其楊廣都作不出來如此誇讚蕭皇后的詩，結果卻被別人作出來了。

  不過明顯以此時跟蕭皇后的關係，蕭皇后也不可能會拿去『刺激』楊廣，陛下你都作不出如此誇讚本宮的詩，而就只會單純以鬼才身份送其一詩，讓其喜歡記住。

  於是蕭乾瞬間的心念電轉猶豫之下，難道作一詩誇讚蕭皇后還有錯？何況就只是給蕭皇后作詩。

  蕭乾便也一邊走，一邊沉吟著淡淡道：「皇后，也一直都讓我感到驚艷，剛好這一刻，倒有一首勉強應景之詩，就是不知道，」

  瞬間蕭皇后也忍不住好奇。

  緊接蕭乾便也繼續道：「雲想衣裳，花想容……

  清風扶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

  會向瑤台月下逢。」

  淡淡一詩落下，清風依舊，牡丹花香徐徐。

  見到天上的白雲，就想到皇后身上如仙子般的衣裳。

  看到鮮花之美，便想到皇后傾國傾城的天姿國色。

  清風吹拂欄杆，露珠潤澤花色更濃，此刻如此天姿國色，不是群玉山頭所見的飄飄仙子，就是瑤台殿前月光照耀下的神女。

  群玉，正是傳說西王母所住之地，再形容蕭皇后之美天姿國色傾國傾城，更以蕭皇后身份比喻西王母仙子，或者瑤台殿前的神女。

  於是蕭乾淡淡一詩落下。

  蕭皇后身影也不禁下意識停下，蕭乾同樣跟著停下。

  片刻蕭皇后才點頭，美目卻又微複雜道：「蕭乾，你果然大才，真正的才思敏捷，我就讓你隨便作一詩，你這一詩誇讚我雖然沒什麼，但依舊不能讓陛下知道，倒不是因為其他的。

  等將來你就會明白了，就讓這首詩留到後世歷史上再重見天日吧。

  希望陛下伐高句麗能早日結束，不然這天下之亂我們也幫不上忙。有機會的話，我看看能不能幫你向陛下要一個職位，以你之才定能很好的治理這天下。

  時間不早了，我不便在宮外久留，等改日再見吧。」

  蕭乾也忍不住心中一動，這算不算又多了一個知己？而且還是眼下有著一定話語權的蕭皇后，同時也趕忙一禮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