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2章 難言是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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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姬挽月教訓兒子的時候，另一邊的宮殿內，魏無忌對長子的表現也還比較滿意。

  長子魏天擇是曹馨所生，兩年前便已經出宮居住，這是被魏無忌特召過來的。

  作為長子，魏天擇是花了魏無忌大心力培養的，如今也算是文武雙全。

  對一番問題對答如流後，魏天擇並未有沾沾自喜，而是跪拜於地道:「父親，兒子雖學有小成，但都是紙面功夫，如今父親意欲南征……兒子願為先鋒，為父親先登之士！」

  魏無忌不由愣住，場內其他妃嬪也屏住了呼吸，這於後宮來講是個關鍵性的時刻。

  特別是對已誕下子嗣的妃嬪來說，這意味著儲君爭奪正式開始，不再如往日那樣只能暗地裡較勁。

  孩子長大了，魏無忌在心裡嘆了口氣，然後便聽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在軍中領個都尉之職，隨軍南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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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國家始終是要人來繼承的，讓魏天擇去前線經歷一番，則有利於其快速成長。

  如今魏國軍隊七十多萬，小小都尉在其中算不得什麼，但這一職位又飽含特殊意義。

  因為魏無忌最初領兵的時候，領受的就是都尉一職，統領三千人馬。

  魏天擇喜不自勝，便再拜道:「兒臣謝過君上！」

  魏無忌點了點頭，示意他起身後便道:「回去收拾準備吧，寡人不日就要南下！」

  魏天擇再拜行禮後，便離開了自己母親的寢殿，今天對他來說收穫絕不算小。

  此時也已經深了，魏無忌此時也微感疲乏，於是便對在場妻妾們道:「寡人乏了，你們也早些歇息吧！」

  待魏無忌離開後，在場嬪妃們卻未立即離開，她們還得看曹馨的臉色行事。

  曹馨此時也不想再搞事，於是便對眾人道：「諸位姐妹，天色已晚，都各自回去休息吧！」

  今天於曹馨來講絕對是收穫頗豐，兒子正式開始任事，讓他們母子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

  但偏偏人心各異，有人的見曹馨得了勢，自然便起了巴結的意思。

  便聽下面一妃嬪滿是不怠道：「夫人，今日團圓之夜，舒妃今日卻假病不至，簡直沒將君上和夫人放在眼裡！」

  「臣妾雖位卑，卻對她看不順眼！」

  說話這人是新進的一位美人，出身世族，但在宮內卻無根基，此時是見曹馨地位穩固來抱大腿了。

  對於這樣的人，曹馨不會隨意納為心腹，但也絕不會刻意疏遠，能用的話她不介意用一下。

  於是便聽曹馨道：「陳美人，這話你在本宮這裡說說也就罷了，可千萬別去舒妃處說，否則會有人說咱們容不得人！」

  曹馨這話可謂高妙無比，就差明擺著告訴這位陳美人，趕緊去姬挽月處罵街去。

  陳美人也不笨，一下就聽出了曹馨話里的意思，在反覆權衡之後，她決定接下此事。

  而此時，在說完話後曹馨也離開了，不管陳美人作何選擇，她都不會讓自己牽涉太深進去。

  換句話說就是，無論陳美人作何選擇，她都得準備好自己收拾爛攤子。

  …………

  第二天，魏無忌端坐於大殿之內，他審核南征各項事務的準備情況。

  此番南下，魏無忌將親自率領十五萬大軍南下，和本就駐紮於上洛以北的十五萬大軍合於一處。

  三十萬大軍的糧草供應和武器補充，是一個繁瑣得難以言述的工作，需要魏無忌和他的大臣們精心計劃安排。

  這些天魏無忌都是這麼過來的，在時間臨近中午的時候，魏無忌才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他如今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體力精力自然比不得年輕時候。

  就在魏無忌想要假寐一會兒，等待午膳時間的到來時，余忠從大殿一側來到魏無忌身側，然後小聲道：「君上，舒妃和陳美人吵起來，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一聽這話，魏無忌才湧上來的困意瞬間消失，雖然他不願意那麼想，但他還是認為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於是魏無忌便問道：「是舒妃和陳美人吵，還是陳美人和舒妃吵？」

  作為內宮的大管事，余忠對這些當然知道得清楚，於是他便答道：「回稟君上，陳美人路過舒妃娘娘宮門前時被絆倒，便……遷怒於舒妃娘娘！」

  一個小小的美人，敢主動向高自己幾級的姬挽月挑事兒，這便更透露出怪異了。

  對於後宮的爭鬥，魏無忌也知道一些，他明白這些都是避免不了的。

  所以魏無忌便道：「既然如此，那便讓夫人秉公處理此事！」

  說道這裡，魏無忌擇加重語氣道：「記住，是秉公處理！」

  將此事交給曹馨處理，是因為魏無忌已沒有心思去攪進後宮爭端。

  但姬挽月的面子又不能不顧，所以魏無忌強調讓曹馨秉公處理，就已經宣布了陳美人的命運。

  不管後宮爭奪多麼激烈，對於這種明面上敢於的挑動是非的人，魏無忌肯定不會輕饒。

  因為對他來講，後宮爭鬥雖然不可避免，但一定要維持必要的體面，這也是魏無忌臉面的一部分。

  余忠領命之後，立即就往曹馨處趕去。

  曹馨此時也接到了手下人的傳來的消息，對於陳美人的所做所謂，她並不感到很生氣和擔憂，因為這本就是它預料到並且期待的結果。

  她就是想要借陳美人的手來試探自己的丈夫，對於姬挽月他還有多少心思，這是曹馨覺得非常有必要弄清楚的。

  當余忠趕到她的寢宮時，便見君夫人曹馨已經等候在大殿中。

  余忠也不敢拿大，後宮爭端他也避之不及，所以此時只想著傳完旨意了事。

  此時曹馨則問道：「余內侍，你來本宮殿中所為何事？」

  余忠向曹馨行禮後，才站起身道：「夫人，奴婢奉君上詔命，特來轉達於夫人您！」

  曹馨問道：「可是為了陳美人與舒妃的爭端？」

  余忠心裡跟明鏡一般，他很清楚這裡面是究竟是誰與誰的爭鬥，但他還是面色如常道：「夫人明鑑，君上說了，此事請夫人秉公處置！」

  曹馨原本以為會要求自己做什麼，沒想到丈夫只讓她秉公處理，這倒讓他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於是曹馨便道：「君上就無其他詔命？」

  余忠依舊面無表情，只是加重語氣道：「君上只是說，讓夫人一定要秉公處理！」

  曹馨不由愣住，讓她秉公處理就是告訴她直接處置陳美人，因為不可能是去處置姬挽月。

  曹馨也沒想著這麼簡單就將姬挽月扳倒，讓她揪心的是該如何處置陳美人。

  處置重了，會寒了追隨於她的那些人，處置輕了則會讓魏無忌感到不快。

  兩相對比之下，曹馨立即就有了決斷，她明白自己更承受不起丈夫的不滿。

  …………

  姬挽月宮中，正當她在悶悶不樂之際，有婢女滿是喜氣跑到她面前道：「娘娘，陳美人被夫人奪去了美人封號，還被罰了一個月閉門思過！」

  方才在自己宮外大放厥詞人被收拾了，這名婢女當然歡欣不已，所以她第一時間就將好消息帶了回來。

  可是，姬挽月卻未如婢女想像中那樣高興。

  雖然挑事的陳美人已經被處置，但卻是曹馨去處置的，這讓姬挽月頗為失落。

  因為若是在以往，魏無忌肯定會主動站出來，為她討個公道回來。

  曹馨指使了陳美人來搞事，將對方用完之後便直接拋棄，也讓姬挽月對後宮的爭鬥之激烈有了更深的感受。

  往後日子，隨著孩子們一個個長大，還不知道有多少陰謀詭計等著她，等著後宮裡的所有人。

  一時間，姬挽月又頗有些懷念在上洛的時光，那時候她和母親雖然生存艱苦，但卻沒有這麼多勾心鬥角的事。

  可是，日子改過還是要過的，就如當初她母親在上洛沒有放棄一樣，為了孩子姬挽月一樣要扛下去。

  而在宮內，在將陳美人處置之後，曹馨也充分利用了陳美人一事，對後宮諸妃嬪進行了訓誡，讓她們務必遵規守矩。

  由此，曹馨也大大加強了自己君夫人的權威，似乎成了這次爭鬥最大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