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治傷
2024-05-02 21:23:17
作者: 木川
楚嵐看翠兒走遠了,拿著小菜去了上次買黑馬的騾馬行,早上生意清淡,騾馬行的老闆正蹲在門口喝苞米茬子粥,吃的十分香甜的模樣。
楚嵐說明了來意,老闆道:「咱們這行的規矩,騾馬賣出去十日內,若是有個病啊災的,是包管到底的,娘子家的馬如今過了十日,我去診治卻要收銀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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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嵐點頭,道:「這是自然。」
老闆道:「眼下我還在吃飯呢,娘子告訴我地址,我一會自去尋去。」
楚嵐便將地址告訴了他,然後回家了。
到了院子裡,黑馬還臥著,應雪泥已經起床了,他看上去精神不錯,臉色也好了幾分,在院子裡用井水洗臉。
眼下正是春天,井水還有些溫熱,撲在臉上,十分的爽快,楚嵐見他用井水,道:「還是回屋子裡去,回頭燒熱水給你,省的著了涼。」
應雪泥道:「無妨,那山參燥熱的很,我用了這井水正好。」
楚嵐只得隨他去,自己去廚房看了看,見粥已熬的差不多了,把小菜裝好,招呼應雪泥進屋吃飯。
應雪泥進了屋,見粥菜都已擺放好了,粥是大米熬的,濃稠清香,盛在褐色的粗瓷碗中,頗有些古趣,碗前放著兩碟子小菜,蘿蔔皮和雪裡蕻,一個香辣,一個酸甜,十分入味。
他前陣子奔走勞累,又有舊疾在身,食慾一直不振,如今在山參的滋養下,竟是胃口大開了。
應雪泥吃了三碗粥,兩碟子小菜也吃的乾乾淨淨。
楚嵐在一旁,見他胃口好,笑道:「那大夫說你這病三日便會有起色,我看還保守了些,你昨兒才喝了有山參的藥,今日便這般好胃口,這藥當真靈驗啊。」
應雪泥笑道:「不然怎麼是皇家貢品呢。說起來,多虧了你,我才有這福氣。」
楚嵐收拾了碗筷,道:「這話說的太見外,同舟共濟麼,比如我生病了,你也會照顧我,不是麼。」
應雪泥道:「這是自然。」
楚嵐笑了笑,把碗筷送廚房裡去了,過了一會兒,門口傳來一個男聲:「有人嗎?我是來診治騾馬的。」
楚嵐忙迎了出來,見是那騾馬店的老闆,正拎著個藥箱子,在院子裡圍著黑馬打轉呢。
黑馬是那老闆賣出來的,認識他,打了個響鼻算是招呼。
那老闆轉了轉,又把馬鞍卸下來看,眉頭皺起,對楚嵐道:「娘子,今兒小老兒卻要說句不中聽的話,這畜生不好,或殺,或賣,何苦打成這樣?」
楚嵐疑惑:「我並沒有打它呀。」
老闆指著馬鞍下頭的一塊皮毛:「若不是娘子,就是別的歹人了,這是拿棍子抽出來的舊傷了,被這馬鞍捂著,有些爛了。」
楚嵐定睛一看,老闆指的地方果然有幾條窄窄的傷口。
老闆道:「若是不騎,便把馬鞍去了吧,可憐見的,若是再這麼捂下去,只怕要生蛆了,還不如殺了吃肉,也是個痛快呀。」
楚嵐只得聽著,那老闆念了一會,從身上的藥箱裡取了兩包藥,一大一小,交給楚嵐,道:「小的這包直接拌在草料里,它會吃的,大的是藥麵兒,洗乾淨傷口直接撒上去,不出三日,傷口就結痂了,這幾日草料里也摻些豆餅吃,好的快。」
楚嵐接過,付了診金,送老闆出院子,回頭一看,那黑馬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哪還有剛見面時的驕橫模樣。
她忙找了個盆子打了井水,幫它洗傷口,黑馬如今也乖巧了,水刺激傷口,它也不叫喚,就是一縮一縮的打著抖。
洗完傷口,她打開那個藥麵兒包,把褐色的藥粉灑上去。然後又拔了些草,放在盆子裡,再把小包藥撒上去,給那黑馬吃。
黑馬低頭吃草,十分香甜,楚嵐進了屋,看見應雪泥坐在堂屋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楚嵐道:「二兩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應雪泥道:「那日有衙役來家裡,說你出事了,我欲騎它去縣城,它卻桀驁不馴,所以我用燒火棍子打了幾下,事急從權,阿嵐莫要怪我。」
楚嵐嘆了一口氣,道:「這次便罷了,以後對它好些。」
「嗯。」
楚嵐見他似乎沒往心裡去,只得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熬藥了,蘇大夫說了,每日一副。」
她起身去廚房,應雪泥突然道:「阿嵐,你生氣了。」
楚嵐不自在道:「沒有啊。」
她這麼一說,應雪泥倒不好接話了,楚嵐自去熬藥,沒多久,便有藥香從廚房裡飄出來。她拿了一隻籮筐,對應雪泥道:「上次在芸娘那借了一籮筐柴草火摺子,我出去買些還給她。」
應雪泥聽說是芸娘,皺了皺眉,但還是沒說什麼,道:「早些回來。」
「嗯,你沒事多休息,午飯等我來吧。」
楚嵐出了門,又去了村口,在雜貨攤子上買了一打火摺子,一包芙蓉糕,又到柴火鋪買了柴草裝滿籮筐,另外又訂了幾十斤柴草,付了錢,讓人送回家去。自己則一手拎著籮筐火摺子,一手拎著芙蓉糕,往芸娘家走。
然後,又迷路了。
一籮筐柴草不算沉,可分量也不輕,楚嵐走了一會,鼻尖冒了點汗,見著路邊有一老太太坐著曬太陽,便上去問路。
走過去,才發現她竟是上次在祠堂門前擦牌坊的老太,當時她還趕他們,讓他們迴避芸娘來著。
這老太太上了年紀,十分健忘,只當楚嵐是個遠客,聽見她要去芸娘家,撇撇嘴,道:「失了貞潔的婦人,你還當成正經人來拜訪,還帶許多的禮,去吧,去吧,沿著這條路走到底就是了。」
楚嵐聽這話不好聽,只是世風已是如此,只得道了謝,便往那邊走。
走了一陣子,果然見著了記憶中的院子,正要上前,突然聽見一個潑辣婦人的叫罵:「小娼婦,叫你回去是瞧的起你,咱們家真是倒了十八輩子的血霉了,出了你這麼個不知廉恥的姑奶奶,我問你,你既是污了身子的人,怎不一根繩子吊死了乾淨?連累侄女嫁不出去,還霸占著娘家的產業不撒手,要臉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