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你是節婦?
2024-05-02 21:22:11
作者: 木川
王春不敢抬頭,只把應雪泥教他的話背出:「千真萬確!」
「那墳冢現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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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寶村後山一處極偏僻的山崖下頭,於子夜時分方能現出墳冢標記!」
孫甲沉吟片刻,道:「你既早知,為何現在才報?」
王春道:「小人原也不知,今日我一朋友來監舍探望於我,閒談時說起他在後山夜遊之時,發現墳冢遺蹟,小人也知茲事體大,想要將功贖罪!」
這一番說法倒也合情合理,孫甲心中打起了盤算,這蕭妃是先帝寵妃,也是那倒霉的廣陽王的生母!
先帝生前就偏愛他們母子,當今聖上當時雖是太子,也得靠邊站站,避其鋒芒。
這蕭妃卻是個古怪的,突然就消失不見了,先帝既不發喪,也不去找,更不准眾人再提此事,蕭妃的宮苑照舊空在那裡,不許旁人踏入。
廣陽王受了牽連,帝位已成妄想,只打發了一個親王頭銜便罷。
如今發現這蕭妃墳冢,少不得牽扯皇家秘辛。
這,實在是禍福難測啊!
孫甲猶豫了許久,道:「既如此,本官先與你去看個究竟,再做打算!你的官司本官且記著,若是真有冤屈,定不辜負你!」
這差不多算是許諾會記他功勞的意思了,王春重重的舒了一口氣,道:「多謝青天大老爺。」孫甲又問了王春幾句,然後命人帶他下去,自己派人出去尋應雪泥和楚嵐。
此時,應雪泥和楚嵐坐在衙門對面的茶館,喝了一壺茶,吃了一籠點心,看著王春入了衙門,又看著衙役出來四處張望尋人。
應雪泥道:「阿嵐,走,別讓縣太爺等上許久!」
兩人往縣衙走去,很快被帶了進去,孫甲沒料到王春的朋友竟有如此氣度,說話也客氣了三分:「公子說發現了蕭妃墳冢,可有證據?」
應雪泥道:「我也是無意中發現墓碑標記,子夜時月光直照而下,方看的清晰,寫的是:蕭如煙之墓……」
蕭妃名喚如煙,這一點,倒是天下人都知道的,孫甲想了一會,又道:「可知是誰立的墳冢?」
應雪泥道:「立墳冢之人並未留下姓名,只是那碑文卻是用虞夏文寫的。」
孫甲瞳孔驟然緊縮,那蕭妃生前便有風言風語,說她與一個虞夏貴族之間不清不楚,消失之後更是有野史瘋傳她與那虞夏貴族私奔了,先帝當時還為這事杖斃了不少多嘴的宮人,莫非……
想到這裡,孫甲心中升起一絲微妙的欣喜,蕭妃失蹤後,先帝雖然不許宮中人再提,但死後卻是與她的衣冠冢合葬的,當今聖上的娘親倒只能躺在單獨的太后陵里乾瞪眼。
若是自己找出蕭妃墓,坐實了她與虞夏人有私情,倒是給了皇帝陛下一個現成的藉口清算蕭妃,讓太后名正言順的與先帝合葬。
想到這裡,他終於下定了決心,道:「你速速帶路,若確為蕭妃墳冢,本官重重有賞!」
楚嵐道:「大人莫急,須得子夜時分借著月光,才能看清楚墳冢痕跡,況且此事關係皇家名聲,大人莫非要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宣揚的人盡皆知嗎?」
孫甲恍然大悟,重新打量了一遍應雪泥與楚嵐二人,道:「兩位到底是何人?又是從何處來?」
應雪泥攜起楚嵐的手,道:「一對閒雲野鶴而已。」
楚嵐此刻在心中將應雪泥翻來覆去罵了個遍,面上還要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公子在的地方,便是奴家的故鄉。」
孫甲哈哈大笑,市井之中,總有些高人,他不再多問,設下好酒好菜,款待兩人,連王春都沾光去了枷鎖,換了衣裳,吃了個肚兒滾圓。
子夜時分,明月當空
孫甲與應雪泥一行人輕車簡從,向天寶村駛去,他們沒有驚動村民,而是直接繞路上了後山。
為了避免暴露行蹤,不僅沒有拿火把,連腳底都用細布包裹,以免發出聲響。
這天寶村的後山名叫八詠山,據說是五嶽泰山的分脈,雖不算高,卻也是丘壑起伏。
孫甲久不鍛鍊,爬的氣喘吁吁,楚嵐也好不到哪裡去,應雪泥見狀,拉著她的手登山,才略略好些。
孫甲道:「公子,怎還未到?」
應雪泥看了一眼月亮的方向,指著遠處一棵泡桐樹,道:「那便是了,只是大家須小心,莫發出聲響,恐怕驚動山中毒蛇猛獸。」
聽應雪泥這番嚇唬,孫甲等人皆是心頭一跳,於是越發小心,躡手躡腳。
一行人走了小半個時辰,終於離那棵樹只有十餘米的距離,只是喬木高低錯落,遮蔽了視線。
孫甲心中一喜,剛要說話,應雪泥神情一凝,制止了他,小聲道:「噓,有人!」
孫縣令此刻心涼了半截,莫非有人要搶功?
這時,聲音穿過樹木縫隙,悠悠傳來,是一個粗噶的男聲:
「芸娘,你生的這般花容月貌,全遮在帷帽下頭,也是可惜,都怪你那死鬼老公無福!」
「這樣也好,我的女人,豈能讓旁人瞧了去!」
「你這模樣,比我家那婆娘俊了不知多少,不瞞你說,跟你受用一回,我回去睡覺都懶得挨著她……」
「你可真是我的命根啊,今兒中午縣丞老爺與我吃酒,席間多少嬌娘陪著,我可是一個都瞧不上……」
聽到這裡,孫甲終於忍不住了,從喬木叢里跳了出來,罵道:「本官治下,怎能容你們這麼一對狗男女傷風敗俗!」
見縣令跳出去了,身後跟著的衙役也紛紛出來,點燃了攜帶的火把,一時間,這荒山野嶺,倒是燈火通明起來。
那一對野鴛鴦似乎嚇呆了,男的光著膀子,穿著個灰褲衩,兩條光腿直打哆嗦。
女的穿著個粉色花開富貴肚兜兒,身下還有半截藕荷色的內裙,一雙玉足並在一塊,套著花團錦簇的睡鞋,在這夜色之中,倒是有幾分旖旎的味道,此刻她用一塊帕子遮住臉,並不看人。
兩人坐在一塊藍底墊子上,旁邊則堆著他倆的衣裳。
那縣令掃了一眼,發現墨綠色的男子衣裳下頭壓著一抹素水青的霞影紗料子,不由得腳底一軟,心底一涼,什麼蕭妃啊虞夏啊,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伸出食指,顫抖著指著那掩面女子,聲音都破了嗓:「你,你是節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