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欺人太甚

2024-05-02 21:22:00 作者: 木川

  此刻族長雖然喝了一些,眼神倒還清明,借著屋內的燭光,隱約能看出他與王春確實有幾分相似,只是臉上的神氣充滿了盤算,而那王驢兒生的乾瘦,如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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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了二人,族長哈哈一笑,道:「這便是桂娘前幾日說的遠客了,敢問二位來敝村有何貴幹呀?」

  應雪泥道:「在下在京城做些小買賣,城裡物價皆貴,於是來貴村安家。」

  那族長一聽應雪泥只是商人,放心了不少,語氣也輕浮起來:「你倒是會找地方,我們天寶村素來是商旅繁盛之地,你今日來的意思,我是極清楚的,你說宅子是你的,可有地契?」

  「自然。」應雪泥道。

  「且拿來我看看。」應雪泥掏出一份地契,送與族長,楚嵐有些著急,送地契出去容易,只怕拿回來就難了!

  應雪泥暗中用力握了她的手一下,示意她不要衝動。

  二人行為盡入那族長的眼中,他慢條斯理的抽過地契,邊道:「郎君還是比這個婦道人家懂事些。」

  地契到了手,那族長也沒細看,順手塞給王驢兒,那王驢兒得意一笑,忙塞進口袋。

  應雪泥道:「族長這是何意?」

  那族長道:「宅子是你的不假,只是空了許多年,倒難為王驢兒日日幫你守屋子,如今你既然回來了,自然要還你,只是王驢兒幫你看了這屋子許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也得給他找個地方落腳不是?」

  「我們可沒讓他去看宅子!」楚嵐忍不住道。

  族長眉毛一挑:「郎君這婦人好生厲害,該打,該打,男人說話,哪有你插嘴的地方?」

  楚嵐還要再說,應雪泥又拉了她一下,笑道:「那依族長之見,這事該如何了局?」

  族長道:「你替這王驢兒找一間差不多的宅子,遠近皆可,再幫他搬過去,豈不是一樁美談?」

  王驢兒一聽,嘿嘿一笑:「族長說的對極了,我不能白幫你看屋子不是,沒叫你拿錢已是格外給你臉面了,休得再來我家糾纏!」

  應雪泥笑了笑,道:「既如此,那在下便去尋房子了,族長且靜候佳音。」

  說完,便拉著楚嵐走了。

  那族長斜眼看向王驢兒:「如何?我可是替你擺平了好大的官司!」

  那王驢兒得了地契,喜的骨頭冒泡,掏出一錠銀子塞給族長:「有勞族長照顧!」

  族長笑罵,道:「少來這套!」卻又將銀子塞進自己口袋裡。

  楚嵐與應雪泥離開了族長的宅子,此刻,已是月上中天,她簡直要被應雪泥氣死了,這一趟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連地契也沒了!

  應雪泥見她生氣,道:「阿嵐心疼那地契?」

  「你的東西,你愛給誰給誰!」

  應雪泥笑了,低頭說了些什麼,楚嵐的神情驚訝起來,然後半信半疑道:「真的?」

  「阿嵐信我便是。」

  兩人回了王春家,女人孩子皆已睡下,那王春坐在門口等他們,楚嵐遠遠看見那一點燈光,道:「這王春比他弟弟厚道許多。」

  「老實人,難免吃些虧。」

  說話間,兩人進了院子,那王春見二人回來,笑道:「公子,夫人回來了,我去燒水。」然後就轉身忙開了。

  兩人洗漱一番,草草睡下。

  夜裡,楚嵐睡的淺,迷迷糊糊聽見有響動,抬眼一看,卻見一片月白的衣角閃了出去。

  是應雪泥出去了,他要去做什麼?

  楚嵐沒想太多,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第二日再醒來,那應雪泥卻是好端端的出現在院子裡與王春說話。

  接下來的幾日,每晚應雪泥都會出去一番,楚嵐有時發現,有時睡得沉,卻也知道他是每晚都出去了。

  因為第二日鞋子上總有些草葉泥灰,倒仿佛長途跋涉了一般。

  應雪泥不但不掩飾,反而賣關子,道:「我夜夜出去看戲,昨兒可實實在在看了出好戲?」

  「什麼好戲?」

  「哪日阿嵐與我一塊去看看便知,只怕阿嵐捨不得枕頭。」

  楚嵐道:「公子沒事不想著把你那宅子尋回來,倒來與我尋開心!」

  應雪泥道:「不急,就是這幾日的功夫。」

  一日傍晚時分,王春收攤回來,擦了汗便對應雪泥道:「公子,我今兒聽說了,這幾日村子可是出了不少奇事哪。」

  「噢,說來聽聽?」

  「村頭木工家的米缸子裡,竟冒出一窩五顏六色的貓崽子,還有西邊一個老秀才媳婦給男人煮鵝肉湯,出鍋時裡頭竟然有一隻癩蛤蟆!,最玄乎的是昨兒晚上,祠堂裡頭的祖宗牌位嘩啦啦的倒了一大片!貢品果子都被摔的稀爛!」

  「噢,這又有何說法?」

  「說什麼的都有!」王春道:「橫豎不與我相干。」

  正說著,外頭傳來一陣鑼鼓聲,一個老頭遠遠的站在院子外頭,道:「族長召集全村人到祠堂去說話!」

  應雪泥一挑眉毛:「外姓人也可?」

  那老頭皺眉:「全村人!」

  應雪泥笑道:「也好,我們便去湊個熱鬧。」

  楚嵐這幾日呆在家中,十分無聊,一聽這話,也來了興致,道:「可是有什麼大事麼?」

  應雪泥道:「哪有什麼大事,不過是幾家歡喜幾家愁罷了。」

  一盞茶的功夫,王春一家三口與應雪泥楚嵐二人便到了祠堂,楚嵐第一次進這種地方,好比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四處張望。

  王春帶著妻兒站到本家的角落,一個老婦將應雪泥與楚嵐引到客席上,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過了一會,一聲清脆的鑼鼓響,一個老婦唱了一句:「節婦來了。」

  全場一瞬間靜了下來,正門處,一個青衣女子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了進來,照舊是一襲從頭遮到腳的輕紗帷帽,看不清長相。

  那女子微微一福,坐到旁邊一個專為她設下的,團花緞子墊包邊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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