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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美人心計(二)

2024-07-19 21:29:31 作者: 列無暇

  且室陽越哭越傷心起來,整個人埋在華鐸懷中開始發抖:口中還說道:

  「國公,如今我什麼都要靠著國公的……我如今什麼都不是了,不管國公當我什麼都可以,即便國公殺了我也沒人知道,嗚嗚,國公……」

  室陽這最後一句話,徹底打破了華鐸的防線,是啊,就算如今自己殺了她也沒人知道,那……

  華鐸想到此,便有些放肆了,手又緊了緊,說道:「小十莫怕,不是有我麼……」

  一個有心誘惑,一個肆意放縱,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胡媽媽在門外聽著動靜,扯了扯嘴角,將那圍著小院的領頭小校叫來,傲驕的說道:

  「怎麼伺候你們主子的?還不快讓人都退下囉?我這邊走不脫身,你快去找人燒水備衣做飯,主子們一會都要用的!」

  那小校一走近了門口,早聽見了房裡的聲音,倒也不敢多說,真下去找人燒水煮飯準備了。

  胡媽媽這才深深的吐出口氣來,望一眼房裡,臉色剛硬,陶娘子,我也沒法子啊!是你逼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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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房中帳內,華鐸看著散著頭髮低低哭泣的室陽,心中便生出了幾分真正的憐惜。

  畢竟是尊貴的公主,如今兩人這樣,華鐸便生出幾分愛意來,溫聲說道:

  「小十,是我不好,……如今你這樣,你是不是後悔了……」

  室陽又哭了幾聲,才說道:「我不後悔,你到底是頂天立地的男子,這也沒什麼!只是……我可不甘願做個沒名沒份的女人!」

  「這……可你貴為長公主,我,即便我有心要給你名分,什麼名分,才能讓你不被天下人恥笑?」

  「被天下人恥笑?如今我們這樣,天下人便不恥笑了?」室陽早停了哭泣,冷笑著說道。

  華鐸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室陽,再落難還是脫不了驕橫!便有些生氣的問道:「那你說怎樣?」

  室陽眼睛灼灼的看著他,說道:「只有一個人,天下人不敢恥笑他!你便做那一個人!」

  華鐸驚訝不已!她……什麼意思?!

  卻聽室陽又說道:「你陳兵逞州,二哥七哥誰也不幫,難道你就沒有那個心思?若是我沒有跟了你,自然也覺得你若舉旗便是叛亂,名不正言不順!可你是否想過,若是你是替先帝擁立我呢?那誰還敢說什麼?

  前朝的前朝,不是也有過女帝?若論起尊貴來,大皇兄早夭,只有我才是皇后嫡出的公主!若是傳言出去,先帝遲遲不立太子,實際上是想立我為皇太女呢?」

  華鐸愕然。

  室陽卻只管一臉驕傲的說道:「

  他們一個個只想奪嫡爭儲,做出那麼多天理不容的事,為什麼我不可以做?只要你答應我,若是日後我們誕下子嗣,便將皇位傳給他,那隻要我們打著替我正名的旗號反了朱醒城,拿下皇位,那皇帝便由你來做!如此,天下人誰還敢恥笑你我?!」

  華鐸深深的皺著眉,本就活動的心,早就被室陽說動了。

  本來他就想反,但到底沒有個好藉口,聲勢上便差了一級,如今真是萬事具備還送了東風,上天實在厚待於我!這樣情形下再加上南霞的暗中牽制,大原的明里借兵,那勝算真是太高了!若是真能當上這皇帝,自己和室陽所生的孩子坐了皇位也是理所應當的!

  但是,室陽能這樣想,那今日之事……便是室陽有意為之了……

  華鐸不禁冷聲問道:「原來你早就想好了的?你誘惑我?」

  室陽卻莞爾一笑,很是嬌艷,漫聲道:「國……公!你是頂天立地的男人,若不是你真心疼我,我又怎麼誘惑得了國公你呢?!」

  華鐸本就是假意沉臉,如今嬌艷公主這麼撒嬌,他反而心中大定。

  而室陽,臉上笑著,眸中卻閃過噬人厲光。

  此時此刻,她心中一遍又一遍,喊的是:「陶其華!我今生今世決不放過你!我放下一切,只求有一日親手殺了你!今日之辱,統統拜你所賜!我會一筆一筆記下的!你等著!」

  六月如火。

  如今的華鐸心中也像揣了一把火一般,他迅速的讓人向南霞和大原都作了願意合作的答覆,迅速的讓人寫了言詞激烈的檄文,既質疑先帝和太后的死,也質疑嘉佑帝的承位詔書真假,因為他手中也有一份詔書,但那上面的名字卻是傳位於趙頻兒的。

  朝廷上下引起軒然大波,可尚未等他們有所表示,勇國公已經高舉義旗,擁立皇太女趙頻兒為女帝了!

  嘉佑帝氣極,不僅將勇國公府所有人等下入大牢,更是將先太后娘家周府羈押起來,試圖讓勇國公懸崖勒馬。

  然而,勇國公卻又發出大義凜然的告天下人書,說什麼自己受先帝所託,之所以按兵不動,便是不敢違背先帝的旨意,先前皇太女被人追殺,幸而得忠奴相救,自己才得以找到她!如今自己當以大義為先,若是嘉佑帝心胸坦蕩,自然不會拿自己的家人下手,若是為了挾制勇國公而害了其家人,那他先助皇太女拿下皇位,再自刎以謝親人!

  如此情形之下,一時間嘉佑帝也不敢全然不顧輿論殺了華周兩家的人,只好抽調了兵馬枕戈待旦。

  而此時,祁華正行路至雲州。

  氣候已經很是炎熱,白日裡馬車中又悶又熱,掀了車簾要帶帷帽,不掀帘子簡直是蒸籠。祁華乾脆換了男裝,頭髮高高挽了個男子的髻,把車帘子都掀起來,這才稍好一點。

  這日晚,歇腳在一個叫九里的小鎮,祁華一身淺藍到近乎白色的細夏布袍子,系了深藍色的腰帶,搖著把扇子大大咧咧的進了客棧。

  身後,月十三和游魚均是一身男子黑色勁裝打扮,簇擁著祁華進了客房。除了幾個鬼賀手下妝扮成的行李箱籠馬車的車夫,祁華與一般行路的客商無異,其他的影衛都隱身在暗中。

  天氣熱,祁華早早要了水洗漱,手中扇子不停,還是覺得暑熱難耐。草草用了晚膳,很早便睡下了,明日還是早些行路的好,至午找處陰涼之地避一避的好,再不可像今日這樣連著趕了,真要熱出毛病來了。

  不想才有些朦朧睡意,值夜的月十三小聲叫醒她:「太子妃,鬼賀求見。」

  祁華趕緊披衣起床,垂了帳子聽鬼賀稟報:「主子!有尾巴!不下二十人,有弓弩暗器,怎麼處置?」

  祁華深皺眉,問道:「不知道什麼人?」

  「行事極有章法,等級分明,身形衣著統一,不像江湖中人,暫時不知路數。還好我們都在暗中,他們並不知道有屬下等隨行。」

  「最好先知道他們是誰的人。確定他們是否想我們不利,若不然,我們在大梁境內,動起手來總歸不好。」

  「屬下這便再去查探。」

  「快去吧。小心些。」

  「屬下遵命。」

  鬼賀一走,祁華『嘩』一下掀了帳子,吩咐月十三:「叫醒游魚,趕緊收拾行禮,隨時準備走!」

  游魚如今和月十三輪值,祁華不敢太過招搖,只要了兩間房,游魚便睡在隔壁房間裡。

  月十三應諾著快步出了門,卻在幾息後迅速回到了祁華房中,臉色微變,低聲而急促的稟報:「太子妃!游魚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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