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我也願意(1)

  月亮悄悄的躲進了雲層里，連星星也慢慢消失了，四周開始起風，風裡帶著潮濕的水氣。

  祁華緊了緊身上的斗篷，抬眼看了眼黑黑的天，可惜什麼也看不見。

  

  列子陌擱了碗筷，說：「起風了！要下雨了！你快回去吧！」

  「可是……我，我沒事！這個天氣已經不冷了。我難得出來一趟，你……就陪我說說話吧。」

  「好。我只是擔心你等下會淋濕衣服了。你想聽我說什麼？」

  「什麼都好。要不你和我說說你和……你那個愛人的故事吧？」

  「你，你怎麼現在想聽了？以前你不是覺得太憂傷不要聽？」

  「嗯，我怕讓你難過。可是……我想……我想你講出來，我可以陪著你一起難過。」

  「也不會太難過。只是思念得太久，就成了習慣……」

  「你……還沒有找到她嗎？」

  「你覺得我會找到她嗎？」

  「一定會吧！你不是說你可以感應到的嗎？茫茫人海，你只要一眼，就可以知道是她了。她是幸福的！」

  「你這麼想？！」

  「嗯！我這麼想！若是我，有一個人可以這樣深愛我，心裡眼裡只有我一個人，生生世世只愛我一個人，那什麼詛咒我也願意承受。」

  「……你……不會覺得苦？」

  「不會。苦是相對的，或許這樣不能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是很痛苦，但是，只要知道彼此是相愛的，彼此不相負，那苦受著也就不覺得苦了。」

  「……芙……你不覺得我太執著？其實如果我放棄了，你……你說的那個我的愛人便可以得到新生，她不會記得我愛著她，我在等她，我在找她，我……不能沒有她……」列子陌聲音有些低沉，有些暗啞，有些激動。

  連祁華都覺得他情緒不大一樣了，忙問道：「呃……列子陌，你……沒事吧？」

  稍稍沉默了一會，列子陌才輕聲答：「我沒事。我只是……我有時也會害怕，害怕我這麼執著的尋找她，而她已經不再愛我了。」

  「怎麼會？！你那麼好！……呃，我的意思是，有個這麼深愛著自己的人，她怎麼會不愛你了呢？」幾乎沒有思考，祁華脫口而出。

  「不！我不好！你不明白！這是師尊對我的懲罰，他說過，如果我有一天肯放棄了，他就會讓她過好的生活，而不是每一輩子都依靠別人的八字出生，每一輩子都活得卑微而辛苦！我害怕！我害怕即便有一天我找到了她，喚醒了她，她對我的感情卻已經消磨在曾經苦難的歲月里，她會因為我的執著而恨我！」列子陌忽的站了起來，對祁華低吼著，聲音痛苦而憂傷。

  祁華忽然心痛得不能自已，她看不見列子陌的臉，但強烈的感受著他的痛苦和自責，那麼無奈又那麼執著，那麼糾結又那麼哀傷！

  祁華撫著胸口，努力撐著鵝頸靠站起來，她多麼想給列子陌一個安慰的擁抱，她無法忍受他的悲傷，她覺得如果可以的話，她願意替他承受這樣的悲傷。

  祁華挪了挪腳尖，伸了伸手，最後理智讓她停在原地。

  她握了握拳，輕聲的說：「列子陌，你既然這麼愛她，你就該相信，她和你一樣，願意經歷這樣的苦難，只為了有一天你們可以在一起。……儘管我不知道她是怎樣的人，但……如果那個被你愛著的人……是我，我想我一定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