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鬍子開會

  再說蒼目既然治好了喬治，不管他是吹牛也好，裝逼也罷，總歸是有真本事的。

  祁華便認同了蒼目的建議，讓馮紹給喬治擺了張小床放在蒼目房間，讓喬治跟著蒼目一起住，反正兒童床家裡都是現成的。本來還擔心喬治不願意，但他卻自己整理了東西搬了過去，祁華反而有些失落，倒像是孩子長大了離開娘一樣。

  晚上祁華睡不著，還偷偷推開他們的房門看了看，見蒼目和喬治各自在自己的床上打坐，喬治有模有樣的很，祁華只好抓抓頭回去了。

  睡不著，又點了燈，祁華自己拿毛筆歪歪扭扭，半文半白的寫了封信給了心，告訴她喬治眼睛好了，毒也清了，再次多謝她妙手救治。

  祁華把信和一些東西放在無塵的專屬籃子裡，估計就算今天不來這幾天也會來拿的了，這才去睡覺，摸摸空了一半的床，喃喃自語：「真是不習慣啊！」

  而打坐的人卻慢慢睜開雙眼。

  蒼目收了功，雙手在胸前打個結印，雙眼中光芒閃爍，低沉的聲音在安靜的室內響起：「知道我是誰？」

  喬治眼睛有些迷離，聞言眉頭微皺，卻還是答道：「外……祖父？」

  蒼目聽了，卻深深的嘆了口氣：「到底那毒影響了你，是我疏忽了……，且再住些日子吧！先跟著我讀讀書寫寫字，興許你能早點想起我……」

  第二日祁華早早的坐燕州的馬車進了內城，直接駛進慈榮巷宅子，下車先去自己的小院拿自己寫的教案，一會兒的段琛就進來了。笑著看祁華在那認真的寫東西，便沒有出聲坐了下來，祁華頭也沒抬的說：「東西都備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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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那你先去那邊等我，我一會就來。」

  「我坐這又不妨礙你。」

  「……隨你！」

  碳做的硬筆在紙上劃出沙沙的聲音，好一會兒，祁華才抬起頭來，卻見對面椅子上沒人，正想走，卻聽頭頂傳來聲音：「你這寫的什麼？」

  祁華嚇了一跳，轉頭看了眼瘦高的男子，拍拍胸口說：「嚇死我了，我以為你走了呢！」

  段琛輕笑著從身後伸手拿了那紙看，卻實在看不太懂寫的什麼，排列也極不工整，祁華也不解釋，自己去倒了些水喝，便過來理東西，一把抓了那紙說：「我不大會寫字，就自己想的記東西的法子，你能看懂才怪。走吧！」

  兩人出了院子走去對面的小院，如今裡面已經按照祁華的要求布置成了課堂，裡面已坐滿了人，坐在最後的商實不僅自己來了，還把同母異父的弟弟商平也帶來了，正看著前面排在一起的兩張八仙桌發愣，這是講課？還是茶館裡喝茶來了？

  祁華一手拿了自己寫的東西，一手掀起門帘看著裡面的人，屋裡的人看見有人進來，便也靜下來看著門口，於是門口的祁華心說：「好麼，一群鬍子！」

  這些人最年輕的大概也要三十歲，最年長的和邱掌柜差不多，這時代都留著鬍子，只是有的只是唇上有一些，有的卻是飄飄長須罷了。房裡的眾人卻想：「這是誰家的……書童？還是……？」看不明白來人身份，只沒人願意去想這是今日講課的先生。

  祁華對看見自己已經站起來的商家兄弟點了點頭，就直走到前面，從容的對著眾人。

  段琛戴著面具施施然踱進來，眾人皆要過來行禮，段琛擺擺手，眾人便在座位上行了禮才坐下來，不解的看著祁華，交頭接耳。

  祁華清清嗓子，拱拱手開口說：「眾位這廂有禮了。有句話說：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今日我見眾位，便知眾位定都是辦事牢靠之人了！」

  眾人皆笑。

  祁華卻又認真地指指自己說：「正好也讓大家以為，我定是那辦事不甚牢靠之人，卻為何站在這裡？眾位定是疑惑的。今日不如暫先不談這些，我只請問各位匆忙而來，可用過早膳了？」

  眾人更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有人見她是和段琛一起進來的，還走在前面，便客氣地回說用過了。

  祁華便笑笑說：「用過的無妨，沒用過的更好。眾位先移步去一個面鋪嘗嘗味道，再回來此處與眾位祥談。」

  又看向商實道：「有勞商盟主，你對這處甚是熟悉，可否帶眾位去？半個時辰後回來。」商實看看段琛，段琛頷首，商實便站起來帶了十幾個鬍子們去吃麵了。

  祁華又吩咐商平準備筆墨，做這做那。商平緋紅著臉，高興得跟在祁華屁股後面走來走去，看得段琛眉頭緊皺。

  眾人很快回來了，一個個油光滿面，不禁讓祁華想是不是應該在面鋪每桌放一盒細紙？先不管這些！祁華又站回前面，問眾人：「各位覺得那面鋪如何？」

  眾人吃的滿意，便興奮得七嘴八舌的贊著這樣那樣，祁華便抬手說：「眾位不妨用面前的筆墨將你覺得這面鋪甚是可取的事項寫下來，等眾位寫完，我就告訴眾位這面鋪是誰開的。」

  一群鬍子們倒也擅長總結，一會都寫好了，看著那一張張飽蘸筆墨的贊語美詞，祁華笑笑宣布說：「在下不才，這讓各位如此讚譽的鋪子正是在下的！」

  眾人譁然，又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身量嬌小的孩子。

  祁華繼續：「眾位須知，為商者不是看牙口，年長自然經驗老道，但年幼也能特立獨行。從今日起，各位將有小半個月會與在下在此談商論賈，不管眾位作如何想，都請稍安勿躁，如十五日後各位還是不能認同在下所言所論，屆時你我再來理論不遲。

  須知為商一巷，可利鄰人方便；為商一縣，可利作物互易；為商一國；可利國之繁華。為商小者而為利為家，為商大者卻可利國利民。這其中所含的術法門道，不是三幾日可詳述的。輕商者只知商人重利，卻不知經濟決定上層建築，商若行仁義則能富民，民富則能國強，豈不比那隻知以法束民以稅役民的士官來得更快更直接？

  就從今日起，眾位既認為飄香面鋪是成功的，我們便來複製這成功，興許，那先有利於自己，又富一方百姓，後強了一國的人便是你！」

  話畢，一室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