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反應

  無形帝國！

  段木一直都只是將這裡當成是滅卻師躲避死神追殺的藏身處，相比三界而言，不過是一個類似於『叫谷』一樣的瀞靈廷大小空間罷了。

  雖然想過在這裡與友哈巴赫開戰，可能會比在外面來的艱難，畢竟是敵方大本營，誰知道當中會藏著什麼陷阱。

  但直到這一刻，段木才發現自己錯了，而且是……

  大錯特錯！

  友哈巴赫與無形帝國之間的聯繫，遠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麼簡單。

  因為，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自己記憶中友哈巴赫曾在第一次入侵瀞靈廷時，因為活動時間受限，而被影之領域的影炎吞沒，帶回了無形帝國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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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從這一點來看，就足以說明無形帝國與友哈巴赫之間有著極深的聯繫。

  只不過由於在那之後，段木記憶中便沒有再發生過類似事件，所以他也沒有在這一點上深究。

  然而……

  自己卻忽略了一點。

  那就是友哈巴赫在之後的入侵中，直接以整個無形帝國覆蓋了瀞靈廷，自然也就不會存在『活動時間』這種限制。

  而且類似事件，發生過不僅一次！

  先是以無形帝國覆蓋瀞靈廷，後又將靈王宮改造為真世界城，並把無形帝國據點轉移至真世界城。

  也就是說友哈巴赫到了哪裡，就會將哪裡變為無形帝國。

  這是……

  領域？

  段木看著聚集到友哈巴赫身上的能量，眼中有些不確定。

  從自己的推測來看，無形帝國就仿佛是友哈巴赫的『領域』一般，不過這個『領域』與俱冥始解後的『領域』有著極大的差別，而且這領域本身還具備為友哈巴赫提供能量的功能。

  有些像是能量源泉一般的存在。

  念及此處，段木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了，他其實很想大喊一聲『有能耐單挑，不要借住外力』，但仔細想想……友哈巴赫這還真不算是外力，畢竟這些滅卻師的力量本就是由他賦予的。

  不過，那些星十字騎士團則是有些特殊。

  據段木所知，星十字騎士團都是由友哈巴赫從世界各地精心甄選而出，被甄選而出之人會被友哈巴赫賦予血酒，喝下血酒之人的靈魂會被他刻上冠有能力的文字。

  文字一旦形成，他就可以將更強大的靈魂送入喝下血酒之人的體內。

  這是段木記憶中星十字騎士團的由來，看似好像是友哈巴赫賜予了他們聖文字。

  但……

  段木心中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因為如果那些具有各種各樣可怕規則的聖文字能力是由友哈巴赫賦予，那他為什麼要廢那麼大的力氣……滿世界收集用於與護庭十三番隊對抗的星十字騎士團成員，直接從身邊挑選出一些忠誠度可以保證的人不就好了。

  所以在段木看來，所謂的賦予聖文字，其實更像是……

  這些被甄選而出的騎士團成員，本就具備這種潛在能力，只是無法激活而已。

  所謂的賦予『聖文字』不如說是賦予『激活聖文字』的契機。

  而當這些星十字騎士團成員激活自身潛在能力，通過努力將這種能力修行到極致，並且因此形成某種才能後……再由友哈巴赫將賦予的靈魂碎片回收，全部收歸己有！

  當然，這些只是段木結合眼下情況，從而產生的猜測，具體情況如何他也無法確定。

  但有一點段木可以確定……

  自己玩大了！

  尤其是當看到友哈巴赫眼中浮現出微不可查的雙瞳時，段木心中越加後悔自己先前的強勢。

  如果自己留些手，表現出勢均力敵、亦或者略顯下風的姿態，也許友哈巴赫還不會開眼，畢竟對付一個區區死神還需要聚集力量強行開眼，對於滅卻師的王者而言，並不是一件值得誇耀的事情。

  雖然只是勉強開眼，並且為了避免失控而刻意進行壓制，只能算是真正全知全能的冰山一角，但就算是再不完全……它也是全知全能的一部分，而且最重要的是……

  此時友哈巴赫周身的能量波動，已經超過了段木。

  沒錯，是能量波動，而不是靈壓。

  滅卻師雖然與死神一樣體內都具備靈壓，但滅卻師卻不能單純通過靈壓來判斷他們的實力。

  死神是單純利用自己魂魄所釋放出的靈力來戰鬥，所以光憑靈壓就可以判斷一個死神所能發揮出的殺傷力。

  但判斷一個滅卻師的實力，卻需要結合他們自身對於『靈子』的掌控程度來進行判斷，也就是所謂的靈隸，靈隸的程度越高，他們所能發揮出的殺傷力也就越強。

  甚至於環境都能夠影響到他們的發揮，好比如石田雨龍，他在靈子稀薄的現世戰鬥和在靈子濃郁的虛圈戰鬥，會完全呈現出兩種狀態。

  而友哈巴赫此時，無論是周身的能量波動，還是體內的靈壓……

  兩者都已經隱隱對段木造成了壓制，結合之下的能量，更是讓段木自與藍染一戰後，久違的體會到了靈魂的戰慄。

  所以說啊……

  這幫人動不動就開掛！！

  藍染是這樣、黑崎一護是這樣、友哈巴赫也是這樣……

  雖說自己勉強也算是開掛，可自己完全是通過自身努力在開腳本幫助自己慢慢變強啊。但這幫人卻是打不過，直接就開暴力無敵掛。

  MD，簡直不公平到了極點！

  段木心中都忍不住謾罵起來，但在謾罵的同時，段木卻將俱冥卍解的解析能力，從解析友哈巴赫重新轉回解析影之領域，他必須要儘快從影之領域掙脫出去。

  不過……

  下一秒，一陣恐怖的波紋便從影之領域各處擴散而出，猶如海嘯一般向著融入影之領域的紫色雙眸匯聚而去。

  這讓段木臉色一變！

  消耗。

  那雙紫色雙眸雖然是段木卍解的全部能量聚集而成，但卻是無根之萍，當中能量消耗殆盡後自然會徹底消失。

  而現在友哈巴赫所做的，便是以整個影之領域對融入領域內的俱冥卍解進行驅逐。

  顯然在段木轉移分析目標的剎那，友哈巴赫便已經猜到了段木的想法。

  「我會在新世界中留下你的墓碑。」

  友哈巴赫的聲音傳來：「作為你敢於孤身侵入無形帝國的獎勵。」

  「呵呵~」

  段木呵呵一笑：「你不會是想讓我回答說這是我的榮幸吧？」

  話語聲落罷，段木臉上笑容收斂，並且逐漸歸於平靜。

  如果卯之花烈在這裡的話，就會知道段木此時已經全神貫注的沉浸到了戰鬥當中，同樣也說明他遭遇到了極為恐怖的敵人。

  「呼~」

  輕吐一口氣，段木右手五指握攏，周身恐怖的靈壓之炎再次灼燒。

  這靈壓之炎嚴格來說並不是火炎，而是自身靈壓強悍到一定程度後，全力解放自然而然就會產生的形態。

  不過……

  對於許多人來說，當靈壓凝實到如此程度時，很容易就會焚燒自己與自己的敵人，身體無法承受自身靈壓的完全解放，所以必須要儘快的結束戰鬥，並且結束後消耗極為巨大。

  但段木不同，他的靈體兼具了器子的特徵，強悍的體魄足以承受段木自身靈壓全力且徹底的解放！

  與此同時。

  轟轟轟轟轟……

  轟鳴聲，自段木體內響起，仿佛鼓聲一般。

  每響一聲，他周身都會有無形波紋，猶如海浪般擴散而出，所過之處灰霧退散、影炎消弭。

  這聲音越來越響，最終化作一聲轟鳴於段木背部炸開。

  火炎與雷霆兩種能量，所構成的雙翼於段木背後展開，而在其眉心則是出現了一個漆黑的晶體，當中隱隱有讓時空扭曲的重力宣洩而出。

  破道之七十三·雙蓮蒼火墜。

  破道之九十一·千手皎天汰炮。

  還有……

  最後的破道之九十·黑棺！

  三種鬼道所形成的能量與段木靈壓聚集在一起，讓段木周身紫色靈壓之炎顏色變得有些駁雜。

  但這種駁雜，僅僅只是持續了一瞬，便伴隨著段木手中俱冥一震，盡皆被其靈壓之炎包容在了當中。

  這是俱冥的包容。

  段木的體魄雖強，但在與靈壓同熟練度的情況下，光是承受超脫後完全解放的靈壓就已經瀕臨極限，所以段木在之前戰鬥中並沒有去運用『白打』觸及極限壁壘後的瞬鬨。

  眼下可以說他是借用俱冥的包容特性在進行取巧，但哪怕如此也無法持久，否則身體在完全解放的靈壓與瞬鬨結合下，必然會像更木劍八完全解封後，將靈壓全部解放一般，身體開始崩潰。

  但現在他卻是已經顧不得這些了，既然選擇強勢，那他就要強勢到底。

  哪怕為此付出一些代價！

  砰砰砰~

  爆響聲依舊在不斷至段木身上傳出，紫色的靈壓之炎形成了實質，覆蓋段木身上的黑色工裝，沒有讓其身上服裝因體內衝擊而崩潰，看起去就仿佛披上了一層紫色炎衣般。

  下一秒，段木動了！

  沒有絲毫的廢話，在狀態達到極致的剎那，段木率先發動了攻擊。

  因為拖得越久，對於他而言便越不利！

  一步邁出。

  嗡~

  段木腳下的灰霧向下一凹，看上去就仿佛虛空在他這一踏下為之崩塌一般。

  而借著這股力量，段木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哼！」

  友哈巴赫冷哼一聲，身體化作虛影，同樣消失。

  絳——！

  交擊聲至虛空中響起，一道身影倒射而出，一身紫色炎衣極為顯眼，赫然正是段木。

  嗡嗡嗡……

  俱冥的刀身震顫，不斷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

  段木身處半空，沒有第一時間去止住倒退的身形，而是在借力扭身間，左手橫拍而出。

  巨掌轉瞬凝聚，徑直向著半空中顯現而出的友哈巴赫拍去。

  友哈巴赫眼中那淺淡、甚至有些虛幻的雙瞳一亮，也沒見他有所動作，段木那卸去勁力並且借力揮出的一掌便轟然崩潰。

  「沒用的！」

  友哈巴赫並沒有急於追擊，而是宛若貓戲老鼠一般，看著段木道：「你的解析雖然可以說是種可怕的能力，但在我的能力面前，『解析』與『應對』根本沒有存在的餘地。」

  他眼中虛幻的雙瞳微轉，一種莫名的感覺浮現在段木心頭。

  「被我看到的一切事物，在我面前都會變得無能！」

  段木沒有理他，而是趁他說話之際，徑直來到友哈巴赫上空。

  一米六的俱冥，至友哈巴赫頭頂斬下。

  一經斬落，其上紫色靈壓之炎便轟然爆發，看上去就仿佛一座灼燒的摩天大樓向著友哈巴赫當頭斬下一般，所有的一切在其面前都會化作灰燼。

  「我說了，沒用的！」

  友哈巴赫抬手向著段木所在一拍，巨型的箭矢凝聚而出，竟是無視頭頂落下的攻擊，而是直接對段木發動了攻擊。

  而且……

  這攻擊是提前的攻擊。

  當段木斬下一刀後，並沒有去等待結果，而是閃身間離開原地，從另一個方向向著友哈巴赫襲擊而去。

  但……

  他剛剛出現，那巨型箭矢便已經來到段木面前，就仿佛是在這裡等待迎接他一般。

  這一幕，讓段木瞳孔一縮。

  無法躲閃！

  因為這箭矢與其說是襲向段木，更像是段木主動撞向了箭矢。

  轟隆隆——！

  青色的高濃度靈子炎炸裂，照亮了整個無形帝國，擴散而出的衝擊讓下方灰霧領域轟然崩潰，顯露出當中那一道道身影。

  然而……

  頭頂的能量漣漪，讓所有人面色都不由一變，突然發現……

  還是呆在那灰霧內安全些。

  噗~

  一道身影至能量漣漪中心衝出，此時的段木看上去頗為狼狽，周身高濃度炎衣退去，顯露出那焦黑的體魄，而在體魄之上還存在著一道道裂痕。

  焦黑是因為那巨型弓箭，但裂痕卻是因為體魄達到了極限。

  不過，段木臉上卻依舊沒有絲毫波動，只是雙眸中迸射出一陣光芒，整個人竟是再次向著友哈巴赫衝去。

  並不是絕對的無敵。

  能夠『看』到，能夠『改變』，但卻存在死角。

  從先前的短暫交鋒來看，各種能量攻擊與斬擊等招式，都會在抵達友哈巴赫面前時消弭，也可以說是『死物』落到他身上的未來根本不存在。

  但無論是自己第一次與其交鋒，還是在斬出一擊後，準備從側邊進行攻擊，都是直接對決，而不是消弭。

  第一擊是硬碰硬，第二擊則是被中途阻止！

  他能『看』到，卻無法改變，也可以說是不完全全知全能的缺陷死角。

  只要存在漏洞，那自己就可以與之一戰。

  段木體內之芯上的靈虛紋轟然運轉，紫色的紋路再次於他體表浮現，幾乎在這紋路浮現瞬間，段木踏出的一腳落於虛空，他整個人極為突兀的出現在了友哈巴赫面前。

  友哈巴赫見狀神色不變，手中滅卻十字刃青炎綻放，自下而上挑起。

  但隨即……

  他面色便是一沉，手中迎向段木得到滅卻十字刃一轉，從上挑改為平揮。

  然而……

  做出這動作的友哈巴赫，卻是眉頭緊皺。

  噗呲——！

  血液迸射聲傳出，友哈巴赫與段木同時倒射而出，又同時於虛空一踏，穩住身形。

  「怎麼可能！？」

  下方星十字騎士團成員，面色一變。

  放眼望去，只見半空中的友哈巴赫，臉上竟是出現了一道刀傷，隱隱有鮮血從中滲出。

  而在友哈巴赫遠處，段木胸前出現了一道無比巨大的刀傷，幾乎將其從中斬斷，但在眾人看去時傷口便已經開始了癒合。

  開眼後的陛下受傷了？

  哪怕是不完全的開眼，但陛下也絕對不可能受傷的啊！

  友哈巴赫抬手在臉頰上抹過，看著手指上的殷紅，臉色陰沉無比。

  看的到，但卻跟不上！

  在段木出現在自己面前那短短瞬間，他進行了不知多少次的變招，每一次都是致命一擊，但每一次被自己『看』到迎擊，都會隨之變招。

  並不是那種刻意變招，自己所看到的未來就是真正的未來，只是……

  在自己進行改變的一瞬間，段木憑藉對於斬術的恐怖造詣，通過自己瞬息間的微動作，進行變招，通過自己改變自己所『看』未來，於瞬息間讓『看』到的未來改變。

  而自己隨之應對……

  這個過程不斷反覆，段木的改變卻越來越快。

  而在改變過程中，攻擊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最終，到了讓自己看到也來不及反應的距離。

  可以說在那一瞬間，他便與自己進行了無數次的交鋒！

  這傢伙……

  友哈巴赫眼中流露出殺機，他第一次如此想要抹殺掉一個人。

  除了戰鬥技巧可怕外，無論是對於戰局的掌控力，還是對於敵人的分析力、乃至於瞬息的決斷力……

  都讓友哈巴赫感到了威脅！

  正如他所給予的評價一般……

  不詳且不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