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短暫的

  錚——！

  友哈巴赫抽出腰間滅卻十字刀，在一刀擊碎襲來的斬擊後，將刀身於身前一橫。

  金鐵交擊之聲回鳴，陣陣虛幻的波紋從兩者之間蕩漾而出，所過之處，讓下方灰霧領域瘋狂翻滾，但在段木自身那毫不間斷的靈壓補充下，卻是硬生生的堅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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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讓……

  被困在領域當中的滅卻師與星十字騎士團成員，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

  段木倒是沒想過要保護他們，只是如果領域崩潰，那些星十字騎士團成員的規則對於段木來說卻是一個麻煩。

  他雖然能夠解析規則，但在與友哈巴赫戰鬥時，他卻是無法分心去解析規則。

  嚴格來說……

  哪怕沒有友哈巴赫，段木也無法同時對這麼多的規則進行解析，只能專心解析其中幾種，剩餘的則是以各種方式躲避、或者硬抗。

  所以段木必須要以靈壓來持續維持俱冥的始解領域，雖說在體內靈虛紋的全力運轉下，領域的消耗對於段木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段木與友哈巴赫隔著刀刃對視，周身都在這一刻湧現出怪異而恐怖的能量波動！

  而在二人上空，紫色雙眸猶如日月般，俯視而下。

  陣陣轟鳴於兩人間迴蕩，兩把截然不同的刀身微微顫動，卻是一時之間，陷入了僵局。

  這場戰爭，在一開始，就達到了高峰！

  友哈巴赫感受著刀身上傳來的壓力與那種莫名規則，眼中殺機瀰漫。空閒的左手，向前猛地一揮，只見兩人上空浮現出一張靈子巨弓，多隻形如巨矛般的箭矢出現在弓身之上，帶著一種仿佛能夠摧毀一切的氣息，瞄準了下方段木！

  這弓身蘊含著某種類似鎖定的規則，一經瞄準，便讓段木產生中無法躲閃的感覺，當中更有毀滅的氣息浮現而出，剛一凝聚，這空間中無處不在的漆黑影炎便向著巨矛箭矢涌去，將蔚藍的箭矢尖端染為漆黑。

  陣地加成嗎？

  見狀，段木嘴角一咧，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堂堂滅卻師的王者，在對敵時居然還需要藉助外力嗎？」

  話語間，段木同樣抬起了左手，並沒有太大動作，只是向前一探，掌心虛握。

  左手在虛握完成的瞬間，兩人頭頂大聖弓那宛若弓弦震動般的聲響，猶如被掐住了脖子一般，戛然而止。

  嗯？

  友哈巴赫抬頭眼帘上翻，只見一隻紫色的巨手竟是猶如在捏蒼蠅一般，一把將近百米的大聖弓握在了掌心。

  與此同時，段木左手五指合攏。

  啪！

  龐大的靈子弓頓時化作靈子消散而開，但還不等散盡，便盡皆被吸入段木體內。

  而在做完這一切後，段木握緊的左手，驟然向著友哈巴赫面門砸去。

  這一切，看似過了許久，實際上從大聖弓凝聚到毀滅也不過是一句話的時間。

  從捏碎大聖弓到握拳揮出，更是一氣呵成，完全沒有絲毫遲滯感。

  友哈巴赫眉頭一皺，但臉上卻是露出那種目中無人的怪笑，沒有用左手去格擋，而是體表浮現出一層帶有紋路的半圓護罩，並且快速的擴張開來。

  外置靜血裝。

  但他卻沒有發現，在這一層外置靜血裝出現剎那，高懸於頭頂的紫色雙眸明顯一亮。

  下一秒！

  嘭！

  段木所揮出的左拳，毫無遮擋的一拳砸在了友哈巴赫臉上，巨大的力道讓友哈巴赫的面門凹陷而下，隨即一股靈子能量衝擊至那拳頭之上爆發。

  血液迸射間，友哈巴赫整個人被抽飛的足球般，倒射而出。

  哪怕雙腳死死的踩踏虛空，依舊滑出了數十米的距離，捂住血肉模糊面門的友哈巴赫，透過五指縫隙看著保持出拳姿態的段木，眼中充斥著陰沉的殺機與尊嚴被踐踏而帶來的滔天怒火。

  穿過了！

  自己的外置靜血裝，是靜血裝的強化延伸技，發動能力後，可將用於防禦的靜血裝擴展至體外，使其變成擁有紋路的半圓護罩，抵擋來自敵方的攻勢。

  同時還可以侵蝕任何碰觸到自己的一切事物，從而侵蝕對方的身體。

  也就是說……

  無論對方是擊破外層的護罩，還是攻擊到自己本體，都會受到傷害。

  但……

  段木的拳頭卻是直接穿過半圓護罩，擊中了自己，甚至自己被擊退後，外置靜血裝依舊呈現出完好無損的狀態。

  念及此處，友哈巴赫抬頭看了眼頭頂。

  能夠在外置靜血裝形成的一瞬間進行解析，並且無效化外置靜血裝，段木的卍解要比他預想中還要來的恐怖。

  收回目光，友哈巴赫看向收回拳頭，目光輕蔑看著自己的段木，眼中惱火逐漸歸於了平靜。

  「原來如此，看來確實是我有些低估你了。」

  話語間，友哈巴赫挪開捂住臉龐的手掌，數秒前還血肉模糊，凹陷而下的臉龐已然恢復正常，他看著段木：「不僅僅只是斬魄刀能力強大，無論是斬術、還是白打，你都已經達到了近乎於死神極限的程度。」

  「哈哈哈哈~~這還真是讓人意外啊。」

  段木看著突然發出一陣狂笑的友哈巴赫，眉頭微微一皺。

  「相比山本元柳齋那種傢伙，你這個不是護庭十三番隊中一員的人，反而走在了最前方，原本我還以為能夠讓我略微感覺棘手的傢伙，也只有山本元柳齋和所謂的死神首領兩個而已。」

  「現在看來，還要再多出一人啊。」

  雖然雙刀僅僅碰撞了一瞬，但段木斬魄刀上所傳回的意志，卻是如此的清晰。

  沒錯，正是意志。

  一種一刀斬落，可以將一切一分為二的意志。

  這說明段木對於斬術的理解，已經達到了極為恐怖的地步。

  而親身體會的那一拳中，更是帶給友哈巴赫一種怪異的感覺，因為明明只是中了一拳，但卻有種承受兩次攻擊的感覺。

  第一次攻擊，完全沒有靈力，而是純粹力量的綻放。

  第二次攻擊，卻是靈力與能量結合，在已經達到極致，即將消逝的一拳中注入了新的活力，讓這一拳的威力轟然暴漲。

  怪物！

  哪怕是友哈巴赫，在這一瞬間，都不由在心中對於段木做出了評價。

  靈壓強悍者他見過、斬魄刀能力恐怖者他見過、斬術與白打強悍者他也見過……但這些集中在一人身上時，那這個人就只能夠用『怪物』兩個字來形容了！

  在這一瞬，友哈巴赫心中對於段木的重視，第一次超過了山本元柳齋。

  段木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一躬身，並不是行禮，而是猶如衝鋒一般壓下了上本身，而其手中長刀在這一瞬則是橫於腰側！

  轟！

  磅礴的靈壓至刀身之上湧現，其濃郁程度之高，甚至形成了紫色的烈焰將段木整個人都包裹在了當中。

  一頭漆黑的中短髮瘋狂舞動，此時的段木僅僅只是站在那裡，便讓周遭的漆黑空間為之崩塌。

  毫無保留。

  在這一瞬，段木體內靈壓全部釋放而出，其強橫程度甚至讓段木身體都咔咔作響，但段木的體魄卻完全承受住了自身徹底解放的靈壓，無論靈壓風暴多麼猛烈，都沒有對他身體造成絲毫影響。

  要來了！

  友哈巴赫見狀，臉上笑容收斂，轉而被凝重之色所取代。

  意料之中，但又出乎預料！

  他察覺到了段木將要到來，但卻沒有察覺到……

  段木已經到來！

  友哈巴赫僅僅只看到數十米開外的段木微微一晃，然後腰腹便是一痛。

  視野中的段木消失，而在他身後則是出現了一道被紫色靈壓之炎所包裹，看上去宛若神祇般的身影。

  那是……

  段木。

  友哈巴赫低頭看去，映入眼帘的是與自己上半身逐漸分離的下半身。

  極速。

  並不是穿越了空間，或者穿越了時間，只是單純的極速。

  那是在一瞬間將靈壓、體魄、斬術同時發揮到極致，從而誕生出……

  超越了時間與空間的極速！

  一刀揮出，便無法躲避。

  但……

  友哈巴赫轉頭看著身後段木，並沒有因被腰斬而慌亂，反而露出一抹笑容。

  因為他能夠看出，這一刀已經是段木斬術的巔峰，施展這一刀也會為他帶來極大的負擔。

  肌肉顫動、靈壓紊亂、刀身悲鳴……極速所帶來的負面影響，雖不至於讓段木遭到反噬，但卻讓他在短時間無法平復影響，也無法進行乘勝追擊。

  雖說如果是其他敵人的話，在這一刀下，就算是不死，也會完全喪失戰鬥能力。

  然而，他的對手卻是自己！

  右手青色火炎灼燒，友哈巴赫下落的下半身仿佛受到了吸引一般，停滯在半空中。

  與此同時。

  俱冥所構築的領域之內，那些星十字騎士團以外上百名滅卻師身上，紛紛燃起青炎，讓他們連慘叫都沒來及便化作灰燼，身體、靈魂、力量、核心……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瞬間融入到友哈巴赫體內。

  數以百計的滅卻師消亡，讓友哈巴赫被腰斬的身軀轉瞬痊癒。

  而與聖別一同展開的還有……

  篡奪聖壇！

  左手成爪，多枚靈彈出現瞬間便來到段木周身，形成了一個滅卻師五芒陣。

  「將你的力量交給我吧！！」

  身處五芒陣中央的段木，只感覺體內力量剎那間便已經消失。

  這一招，段木並不陌生，因為他在這一年中將自己關於友哈巴赫的一切記憶，都反覆翻出，並且深入鑽研。

  篡奪聖壇。

  可以說是友哈巴赫自身靈魂分贈與回收的延伸，是一種超脫了規則，嚴格來說應該稱為『概念類』的能力，可以藉此來篡奪對手的力量。

  在段木記憶中，就連那個所謂最古死神，一切死神的首領都無法免疫這種篡奪，只不過雖然力量會被奪走，但那名死神首領自身卻同樣具有一種『概念類』的能力，讓他被篡奪走的力量無法被友哈巴赫掌握，並且可以在一瞬間取回。

  並不是說概念就一定比規則強，兩者不過是一個相對清晰、一個相對模糊罷了。

  但也正因為清晰，反而在某些滿足清晰條件的情況下，可以發揮出超脫規則的規則！

  也就是說……

  想要破解這一招，只需要超脫規則即可，哪怕只是一瞬間。

  段木的力量，從來都不只是單獨的靈壓，其複雜程度遠超友哈巴赫的想像，甚至就連段木自己都沒有完全摸清！

  所在他在被篡奪一瞬間，周身肌肉涌動，體魄的力量轟然爆發，體內靈虛紋在這一刻開始顫動，銘刻在靈壓之芯之上，跟軀體毫無關聯的靈虛紋，在這一瞬間竟是開始與段木軀體交相輝映。

  紫色樹枝狀的紋路，瞬間浮現在段木體表，看上去竟是與緹魯蒂等人的二段歸刃無比相似！

  那是……

  這一幕，讓友哈巴赫臉上的笑容一僵。

  因為在段木體表浮現出紫色紋路的一瞬間，篡奪聖壇構成的五芒陣剎那崩塌，貫穿影之領域的靈子旋渦籠罩在段木周身。

  轉瞬之間，段木周身便再次湧現出靈子火炎。

  「我的力量，你還無法掌控。」

  段木冰冷的聲音傳入友哈巴赫耳中，他這一招可以說正是為了針對篡奪聖壇而創造，而靈感……則是來自於緹魯蒂等人身上的變化。

  友哈巴赫沒有說話，而是垂下雙手，一雙眼眸緊盯著段木。

  在這一刻，他雙眸深處湧現出了遲疑之色，仿佛在猶豫著什麼。

  而段木第一時間便捕捉到了他眼中的遲疑，臉上雖然依舊是一臉的冷酷，但心中卻是不由一突。

  不會逼得太過了吧？

  他並沒有打算在這裡與友哈巴赫分出勝負。

  正如他一開始所說的那般，他的目地，僅僅只是以絕對勝利者的姿態離開，從而讓友哈巴赫忌憚。

  而不是將友哈巴赫逼到絕境，逼得他提前開眼。

  開眼前與開眼後的友哈巴赫，完全可以稱之為兩種生物。

  當中差距，甚至可以用偽神與真神來形容！

  哪怕提前開眼會存在某種缺陷，但段木也完全不想獨自一人對上開眼後的友哈巴赫，起碼要與山本總隊長聯手，才有勝利的可能，雖說……也僅僅只有一絲。

  因那缺陷所帶來的一絲希望。

  而這勝利的可能……

  也只是勝利，而不是將其消滅。

  所以頭頂，那融入這片空間的卍解，固然有擔心卍解被其概念篡奪的顧慮，但更多卻是為了友哈巴赫戰鬥的同時，也能夠對其進行解析，而不是為了在這場戰鬥中對自己提供幫助。

  段木的靈壓，在恐怖的體魄包容下，可以說從一開始便處於完全釋放的狀態之下，根本不需要以斬魄刀作為媒介。

  也就是說……

  段木的卍解，並不會為自身靈壓帶來增幅。

  所以對於段木來說，對付未開眼的友哈巴赫，有無斬魄刀都沒有差別。

  始解的斬魄刀也只是為了困住星十字騎士團罷了。

  持續的解析不是為了這場戰鬥，而是為了未來的決戰！

  但這一刻……

  段木卻是開始全力調動頭頂融入這片空間的卍解，全力解析友哈巴赫身上的一切變化。

  而就在這時，密密麻麻，照亮整個無形帝國的光柱在這一瞬間從空中降臨。

  包括星十字騎士團在內，幾乎所有的滅卻師都被光柱所籠罩。

  聖別嗎？

  這一幕，讓所有滅卻師臉上都露出驚悚之色。

  但下一秒，他們便察覺到了不對。

  因為……

  並沒有消失，而是……

  所有人都在這一刻，都與陛下連接到了一起，就仿佛完全融入到了陛下體內一般。

  這是？

  段木瞳孔一縮，隨即面色一變。

  他突然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一個致命的錯誤。

  那就是……

  小覷了這片世界，也就是無形帝國對於友哈巴赫的陣地加成。

  身處於此地，基本就等同於身處於友哈巴赫的體內。

  也就是說……

  他可以利用聖別以外的方法，利用影之領域將所有人的力量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不是吞噬回收，而是融為一體！

  自己在先前就該意識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