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選擇吧

  許多年以前，世間誕生了一個嬰兒。

  這個嬰兒目不能視、耳不能聽、口不能言，甚至不能動彈，但他依舊成功的活了下來。

  因為，這個嬰兒具有神一樣的威能。

  任何身體與心理有所缺陷的人，在觸碰到這個嬰兒之後，所欠缺的部分都會一點點得到補充。

  得了肺病的人，肺病會痊癒；

  空虛寂寞的人，內心會得到充實；

  膽小怕事的人，勇氣會不斷湧現；

  就算是殘疾人，失去的肢體也會得到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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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嬰兒……

  擁有著『靈魂賦予』的力量。

  凡是觸碰到嬰兒的人，都會得到他所賜予的靈魂，從而讓一個人靈魂無法填補的傷口逐漸得到治癒。

  而與此同時。

  那些觸碰者在得到治癒後，他們所學到的知識、通過努力掌握的能力、還有這種能力成長到極致所形成的某種才能……等等，都會被深深烙印在嬰兒所賦予的靈魂碎片當中。

  並且……

  在這些『觸碰者』死亡瞬間，回歸到嬰兒身上。

  所有觸碰嬰兒之人都活不長，數年、數月、乃至於數日內就會出現死亡者。

  可哪怕如此，人們還是源源不斷的匯聚到嬰兒身邊。

  而當賦予的靈魂碎片回歸時，嬰兒原本不能動的手腳、看不見東西的雙眼，開始漸漸得到治癒。

  不久……

  當聽不見的耳朵能夠聽到東西時，他發現人們用一個不可思議的名字稱呼自己。

  ——友哈巴赫！

  這便是『友哈巴赫』這個名字的由來。

  而長大後的友哈巴赫發現自己可以將自己的血液滴在酒中，喝下血酒之人的靈魂會被友哈巴赫刻上冠有能力的文字。

  文字一旦形成，友哈巴赫就可以將更強大的靈魂送入喝下血酒之人的體內。

  受到此能力特性的影響，被友哈巴赫賦予能力之人殺害的任何對象，其死後魂魄也會被友哈巴赫所吸收，而友哈巴赫則必須持續地吸收他人的魂魄，否則將會再度回歸為出生時的虛弱狀態，更甚著衰竭致死。

  『賦予靈魂的能力』就猶如高利貸一般，友哈巴赫分一些力量給予他人，然後在別人強化開發到極致後，連本帶利的進行回收，並且就連這些『欠債人』所擊殺的死神與虛，都會成為利息的一部分。

  也就是說……

  他甚至什麼都不需要做，就可以不斷的獲得增強！

  正如滅卻師間所流傳的歌謠一般：

  被封印的滅卻師之王，經過九百年取回心跳，經過九十年取回意識，經過九年取回力量，最終以九天毀滅世界！

  ……

  伴隨著那個連名字都不知曉、一直在喋喋不休說個不停的傢伙死亡。

  段木眼中的情緒再次回歸，他沒有去理會周圍剩餘的幾名一臉忌憚，不敢靠前的星十字騎士團成員，而是將腦海中所有關於友哈巴赫的信息一一翻出，一點點的進行分析。

  全知全能這四個字固然可怕，但在歌謠中『九年取回力量』這段時期完全結束前，友哈巴赫卻不能睜『眼』，掌握這種能力。

  當然，並不是不能提前！

  但提前開眼，會令力量失控並掠奪星十字騎士團全員的力量，所以僅有在完全取回力量後，才能睜開『眼』。

  而且提前，往往也意味著不完全、不完整！

  如果說『賦予靈魂的能力』是高利貸，那提前開『眼』就相當於直接幹掉『借貸人』搶回本金，這麼做自然無法獲得那超出『本金』無數倍的利息，也無法利用借了『本金』的這些人，將他的靈魂碎片傳播開來。

  段木記憶中的友哈巴赫，便是利用『借貸人』將自己的靈魂碎片散播到了整個世界，從而將大戰當中犧牲的死神、滅卻師、虛、人類……所有的犧牲者，都變為那遠超『本金』的利息。

  也就是說……

  強行開眼固然可以，但也必然存在著某種缺陷，而有缺陷者便稱不上是『全知全能』的神！

  這也是段木認為將無形帝國顯形，打友哈巴赫一個措施不及後，自己與山本總隊長，有把握擊殺友哈巴赫的原因。

  當然，前提是友哈巴赫繼續進攻虛圈，沒有回援阻止自己！

  「選擇吧……」

  段木微微一合雙眸，再次睜開時，他眼中的情緒再次被斬魄刀所侵蝕，變得無比淡漠：

  「歸來，還是繼續！」

  如果是曾經的段木，會希望是後者，以虛圈中緹魯蒂等人的犧牲，換取擊殺友哈巴赫的契機。

  而如今……

  他希望是前者，讓友哈巴赫察覺到自己的目地，從而逼迫他放棄入侵虛圈，進行回援。

  友哈巴赫會作何選擇，段木並不知曉。

  但這是他唯一有可能拯救緹魯蒂等人的方法。

  對於段木而言，這也是一場豪賭！

  所以他不能猶豫、不能遲疑、不能……

  被情緒所干擾！！

  為此……

  段木要放棄自己的主導地位，轉而讓斬魄刀主導自己，宛若冰冷的機械一般，在不被任何情緒影響的狀態下，將計劃繼續執行下去。

  嗡——！

  漆黑世界的震動，越加明顯。

  隱約間，仿佛有光芒浮現，好似這漆黑世界在逐漸融入到另一個世界當中一般。

  與此同時，瀞靈廷！

  「那是什麼？」

  異常的靈子風暴，在瀞靈廷內快速聚集。

  沿著那靈子風暴內看去，隱約間仿佛能夠看到一棟棟造型有別於瀞靈廷的建築，從陰影中浮現，逐漸在與瀞靈廷自身發生著重合。

  詭異無比的一幕，頓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但不同於隊士們的驚悚，凡是具備隊長級實力之人，都在那靈子風暴中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

  那是……

  「段木？」

  二番隊。

  碎蜂站在隊長室的窗前，眺望著瀞靈廷內所發生的異狀，臉色頗為陰沉：「這混蛋又在搞什麼鬼？」

  不過，在這陰沉掩蓋下，卻流露出些許憂色。

  技術開發局。

  「隊長，那是……」

  阿近來到涅繭利身後，臉上滿是疑惑，不過當看到涅繭利的神色後，他卻是不由一愣。

  因為此時的涅繭利，眼眶睜的欲裂，臉上充斥著狂熱的探索欲與期待。

  出乎意料！

  原本通知段木，他只是抱著試試看能不能進行挽回的想法而已，但如今段木卻帶給他一個無比巨大的驚喜。

  原來……

  他們一直都隱藏在自己等人眼皮子底下。

  這還真是……

  「讓人惱火啊！！」

  ……

  段木進入無形帝國的十分鐘前。

  ——虛圈！

  「嗷——」

  憤怒與驚悚的咆哮聲遍布在廣闊的虛圈當中，無論是遍地白沙的沙漠、還是白沙之下的大虛之森，都遍布著一個個身著潔白統一服飾，手持各式靈子之弓的身影。

  漫天的靈子箭矢，將一隻只虛所貫穿。

  普通虛、基力安、乃至於亞丘卡斯……在這數量龐大的軍隊面前，都只能倉皇逃竄。

  單方面的屠殺！

  與此同時，那位於虛圈中心的虛夜宮前。

  虛空中有一道漆黑的身影，猶如神一般立於高空，明明他沒有任何的動作，但長夜的虛圈中卻是出現了雷霆，甚至連那無法燃燒的白沙……此時都覆蓋了一層青色的火炎。

  而在那漆黑身影下方，屹立著數十名披著背後有『星十字』白色連帽斗篷的身影，目光冷然的眺望著前方。

  籠罩虛夜宮的人造天穹，此時已經崩塌了一角。

  這也讓明亮的虛夜宮一角完全被黑暗所侵蝕，而在那被侵蝕的一角當中則是倒著一個個，體表有著紫色紋路的幼小孩童。

  那是……

  皮卡羅！

  「咳咳咳~~」

  而在這些倒了一地的皮卡羅中央，一道頗為狼狽的身影站在原地，看向皮卡羅的目光中充斥著異樣。

  這身影是一個怪物，真正意義上的怪物！

  它頭部附有多枚尖刺圓光環，雙眼下方滲出血水，上半身胸膛骨節畢露，雙臂配戴黑色長手套。而身上則是穿著白色貼身衣袍，背部出現兩片荊棘般的線環狀靈子雙翼，縫合的痕跡從喉嚨延伸至下半身裙擺。

  僅僅只是看到他，心中就會不由自主的升起一陣恐懼之感。

  「當恐懼達到一定程度，會迴響在人的心中，最終使人內心燃燒殆盡，窒息死亡。。」

  雖說對一群心智不成熟的小鬼說這些話有些不合適，但這怪物還是對著地面上倒了一地的皮卡羅緩緩述說著自己的能力。

  因為……

  恐懼！

  自己居然因這些小鬼而感到了恐懼。

  在陛下的帶領下，他們來到這裡，剛一打開虛夜宮外的人造天穹，他們便遭遇了這群小鬼。

  原本這群稚氣未脫的破面小鬼，並沒有被他們放在眼中。

  但當被他們糾纏著一起玩耍時，他們才體會到……

  這群小鬼的恐怖。

  尤其是那種強行掠奪靈子的能力，甚至連他們的靈子隸屬都無法倖免。

  這群破面小鬼，竟是硬生生的攔下了他們數分鐘。

  只可惜……

  雖然擁有恐怖的實力，卻沒有與實力相匹配的心智，在『恐懼』之下，這群表現驚人的破面小鬼，毫無抵抗之力。

  艾斯·諾特！

  這是怪物的名字，他在星十字騎士團中代號為『F』，掌管『恐懼（Fear）』之人。

  怪物……不對，艾斯·諾特看著地面上那些面帶痛苦的破面小鬼，心中對於如此輕易解決掉這群怪物，依舊是有種如在夢中的感覺。

  因為……

  他僅僅只是針對了一個小鬼，但不知為何恐懼卻在這群小鬼間蔓延開來，就仿佛多米諾骨牌一般，隨著一人陷入恐懼，所有的破面小鬼都被恐懼所侵蝕，甚至沒有絲毫抵抗的餘地。

  「消滅他們。」

  星十字騎士團中一個蓄著鬍子，配戴方框眼鏡的中年人開口道：「這樣的破面無法轉化為士兵，也根本無法掌控。」

  其餘人沒有說話，但手中凝聚的靈子弓卻是說明他們抱有與中年人一樣的想法。

  眼前的破面不能留！

  雖然交鋒的時間，只有不到兩分鐘，但這群破面小鬼卻讓他們感受到了威脅。

  咻咻咻咻咻——！

  下一秒，無數箭矢激射而出，無比精準的射向那一個個破面孩童。

  但……

  嗡~~

  怪異的波動驟現，漫天箭矢同時一頓，隨即……竟是紛紛在半空當中崩解。

  漆黑的羽毛猶如雨點般從天而降。

  抬頭望去，映入眼帘的是遮天蔽日般的漆黑雙翼，暗紫色靈壓猶如雨點般從天而降。

  同時出現的還有一種……

  惹人心寒的殺機！！

  又來一個！？

  望著那懸浮在一眾皮卡羅上空的身影，一眾星十字騎士團的成員，眉頭都不由一皺。

  他們現在終於明白……

  為何征服一個被死神所擊敗的虛圈，陛下會選擇親自帶隊，甚至將大半騎士團之人都帶到了這裡！

  「欺負一群孩子，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懶散的聲音傳來，眾人這才發現……

  在他們關注頭頂那背生雙翼之人的同時，一個渾身透露出一種頹廢感的中年人，不知何時擋在了他們與那群小鬼之間。

  而在其身後，一個半邊臉被骨面籠罩的女性破面，則在檢查地面上那些受創的破面孩童。

  無論是那中年人，還是那戴有半面面具的女子，都透露出一種強橫無匹的靈壓。

  迎著他們的目光，中年人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緹魯蒂，笑道：「我可是第一次見到緹魯蒂發這麼大的火啊，雖說……」頹廢中年人收回目光，臉上笑容逐漸轉為了冰冷：

  「我現在也有種從未有過的惱火！」

  「史塔克嗎？」

  一個留著紫紅色莫西幹頭的青年，臉上露出不屑之色，一臉囂張的叫嚷道：「藍染旗下十刃中最強之人，切，你的主人都已經被死神所封印，你還有什麼……」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身影便已經出現在他眼前，隨之傳來的是比他還要囂張的話語聲：

  「跟他們廢話這麼多做什麼！」

  話語間，猶如利刃般的利爪橫切而下，能夠切割一切的鋒銳氣息席捲而下。

  莫西幹頭被人打斷，臉色頓時轉為陰沉：

  「找死！」

  嘭~

  沒有進行躲閃，莫西幹頭雙手中灼熱的火炎爆綻而開，直接迎上了襲來的利爪！

  轟隆隆——！

  兩者相撞，產生一陣巨大的轟鳴聲，恐怖能量漣漪以兩人為中心擴散開來，讓周圍的星十字騎士團四散而開。

  「野蠻的傢伙。」

  當中一個蓄著過腰長發，頭戴軍帽，身穿短裙裝的少女，一臉厭惡的拍著身上灰塵。

  「我來幫你們清洗一下吧。」

  平淡的聲音傳來，讓少女瞳孔一縮，這才發現自己與周圍同伴，竟是不知何時被一條條粗達十數米寬的水龍包圍起來。

  而在那一條條水龍的末端，則站著一個金色長髮，有著一雙碧眸，神色威嚴而冷漠的成熟女性。

  轟！

  水龍將數人淹沒的同時，向著其他方向散開的星十字騎士團等人，也紛紛遭遇到了襲擊。

  墨綠色的雷霆長槍從天而降，猶如天罰般落入人群，恐怖的衝擊波將萬噸白沙卷上高空，磅礴的能量漣漪撕扯著當中每一個人。

  雙頭標槍劃破天際，撕裂空間；

  旋渦風暴，捲起沙塵，形成一道道直達天際的風柱；

  龍拳爆發，金色的拳芒覆蓋一切；

  ……

  轉眼間，所有的星十字騎士團成員，同時遭受到形式不同的襲擊。

  這些攻擊五花八門，唯一的共同點只有……

  威力強橫無比。

  哪怕每種攻擊都同時襲擊了數名騎士團成員，可依舊讓他們不得不凝神迎擊。

  而……

  位於高空的緹魯蒂，還有立於地面的史塔克，則沒有出手。

  兩人雖然一上一下，但卻不約而同的將目光鎖定在一處，鎖定在……

  那漂浮於一眾騎士團成員上空，恍若神祇之人身上！

  「不錯。」

  笑聲傳出，那漆黑身影看了眼緹魯蒂兩人，點了點頭：「你們的表現，很不錯。」

  就在這時，一個金色長髮，五官精緻的青年出現在那身影后方，開口道：「陛下，需要我加入當中嗎？」

  「無妨。」

  被稱為陛下之人搖了搖頭：「星十字騎士團最大的缺點，就是太過於輕敵，讓他們吃些虧也好。」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