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祥之含義！

  漆黑~

  

  目之所及，完全呈現出一片漆黑的景象，而在這黑暗中則是存在著一棟棟古樸的歐式建築。

  咕噥~

  咽口水的聲音傳出，青年看著周圍這一直以來都讓自己感覺無比枯燥乏味的環境，重重的咽了下口水。

  「回…回來了？」

  哪怕到了現在，他依舊有種如在夢中的感覺。

  卍解？

  「哈…哈哈……哈哈哈」

  渾身沾滿同伴鮮血的青年跪坐在地上，呆滯的臉上嘴角逐漸咧開。

  「……哈哈哈哈~~」

  狂笑聲越演越烈，讓周圍與他身著同樣裝扮的人，都不由面露疑惑之色。

  「卍解又如何，在陛下的影之領域面前，還不是束手無策。」

  回來前有多絕望，他現在便有多狂喜，在那個怪物使出卍解的剎那，他還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自己居然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不！！我能回來才正常！」

  青年臉上表情轉為狂熱：「這是陛下的影之領域，只要展開，就不是一個死神所能……」

  噗呲——！

  狂熱的自語聲，戛然而止。

  青年眼球下移，看著貫穿自己喉嚨的灰色刀尖，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戲不要那麼多，沒人對你的想法感興趣。」

  無比熟悉的聲音，讓青年意識徹底陷入到黑暗當中，哪怕在臨死前的一瞬間，他依舊想不明白……

  為何隱藏在陰影中，隱藏在死神眼皮底下近千年都沒有被發覺、也無滅卻師以外之人到來的靈子空間，會如此簡單的就被人入侵！

  對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發生了什麼事？」

  「那是現世的討伐部隊？」

  周圍的滅卻師原本對於青年的出現便已經是滿心疑惑，當看到青年被從虛空中出現的一柄刀尖刺穿時，所有人臉上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了驚悚之色。

  到底發生了什麼？

  街道……

  不對，更嚴格的來說，這個漆黑的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所謂的街道。

  純白色的建築外，所有的一切都是猶如影子般深邃幽暗的環境，那一棟棟建築仿佛立身於幽暗當中一般。

  天地間，除了黑白外，沒有任何色彩。

  但此時此刻，在純白色建築之間的通道上，那青年所跪坐之處的後方，卻是出現了一縷這世界本不該存在的色彩。

  紫色！

  耀眼的紫色火焰，熊熊綻放，猶如死亡之花般，一點點的擴大。

  這一幕，看上去極為詭異。

  漆黑好似要將紫色火焰熄滅，可無論如何侵蝕，那紫色火焰都沒有出現熄滅的症狀，甚至反過來開始侵蝕周圍的漆黑。

  「這是什麼啊？」

  與此同時，一種有別於靈壓的威壓，自那紫色火焰內肆意而出。

  不止是在場之人，這個大小與瀞靈廷一般無二的漆黑世界內，一切具備意識的生命體，都感覺到了……

  ……

  「嗯？」

  遠方，位於世界中心的一棟冰之宮殿之內，一個個分布在宮殿各處的身影，不約而同的抬起頭，向著一處望去。

  「這是什麼……」

  「誰！？」

  「好誇張的氣息……為什麼這種氣息會出現在無形帝國當中……」

  驚叫聲從宮殿各處傳出，一道道身影離開了房間，於長廊中開始匯聚。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視線回到通道，這麼一會的時間，那團紫色火焰已經化作紫色的霧氣擴散開來，看上去就好似在漆黑虛空中開了一扇這個世界本不存在的門扉！

  「怎……怎麼回事？」

  一個中年人看著那快速侵蝕黑暗的巨大門扉，咽了下口水，心中恐懼攀升到了極致。

  「這……究竟是……」

  咻咻咻~~

  一個個破空聲傳來，密密麻麻的身影出現在周圍，但卻無一人敢於接近那紫色霧氣所形成的巨大門扉。

  錚錚錚——！

  而那種瀰漫整個世界的威壓，更是讓所有人不由自主的身體緊繃，紛紛凝聚出手中靈弓。

  「那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但絕對不是……」

  不安的嘈雜聲一止，或者說被一陣傳遍整個世界的轟鳴聲所覆蓋。

  ……世界崩塌了。

  紫色的光柱沖天而起，照亮了黑暗，猶如一把利劍扎進了這一片漆黑的世界當中。

  吱呀~~

  而在那光柱下方，紫色霧氣所形成的門扉，伴隨著沉重的聲響，竟是真的如同門一般向著兩側推開，展露出當中那黑色碎發，身著黑色工裝，手持一把灰刃白柄、帶有潔白緞帶斬魄刀的身影。

  下一秒，那身影至門扉中邁步而出。

  噠~

  清脆的腳步聲並不大，但在其真正踏入這片空間的剎那。

  大地、天空、時間、空間……

  都開始顫抖。

  來人沒有說話，只是用那仿佛沒有任何情感、任何思想的雙眸，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明明只是平視，但在接觸那目光的剎那……

  在場所有人的心神當中，都浮現出一雙巨大的雙眸，好似被某種從未見過、也完全未知的生物所注視一般。

  如果真要用什麼詞彙來形容的話，只有一個字能夠形容那雙眸的主人。

  ——神！！！

  平視不知何時轉為了俯視。

  身著與周圍漆黑截然相反白色制服的滅卻師，擁擠在一起，染白通道，但此時在那身著漆黑工裝的身影面前，卻是……跪倒了一片！

  甚至，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跪下的，甚至有種自己一直都跪在這裡的感覺，有種在對方面前，自己根本沒有資格與對視、僅有跪在其面前任其俯視的資格！

  有人想要起身，但……動彈不得。

  噠~

  清脆的腳步聲再次響起，門扉中的身影，終於完完全全來到這處世界。

  而在他真正進入這世界的剎那，整個無形帝國……扭曲了。一股無可匹敵的靈壓波動如海嘯般席捲而出，向四面八方擴散開。

  嘭、嘭、嘭、嘭……

  一聲聲悶響傳出，靠近接近那身影之人，都不由身體顫動起來，當中較弱者，這顫抖甚至深入靈魂，體內傳出爆破的聲響，猶如靈體自燃一般，跪在地上的身體崩潰消失。

  這並不是有意而為，僅僅只是因為靈體抵達極限，無法承擔那不做絲毫隱藏，完全釋放的靈壓而崩潰。

  「終於……進來了。」

  段木站定後，輕聲自語。

  未見過前，如同無形，見過之後，化作有形！

  解析影之領域的過程並不困難，困難的是以影之領域的移動通道為契機，建立可以供自己進入這裡的通道。

  原來，全力釋放是這種感覺嗎？

  段木並沒有第一時間展開行動，而是在跪俯一地的滅卻師面前，微微合眸，仔細體會著自身的變化。

  自從與藍染一戰後，段木便再沒有全力釋放過自身全力。

  靈壓：頂級（930000/1000000）

  近7個月的時間，二十萬左右的經驗值，再結合段木瘋狂的修煉，讓他將白打同樣提升到了極限，藉此帶動了極限壁壘的提升。

  相比與藍染一戰時，他靈壓的提升單從數值上來看並不大，僅僅只有三萬點而已。

  但這三萬點……

  每提升一萬點，都可以媲美、乃至於超越藍染利用崩玉突破壁壘與蛻變的過程，已經不是用數值所能形容的了。

  黑色工裝，漆黑的碎發，清秀的面容。

  段木看起來並無太大變化。

  但就猶如山本總隊長卍解後，連與其相距甚遠的隊長都會喉嚨發乾一般、如同一切與之屬性相反斬魄刀都無法運用一樣、如同所有靈體無法承受其灼熱靈壓一致……

  卍解後的段木，那種無論有無意識的生命，都本能厭惡的完全解析，根本不是面前這些雜兵所能承受，甚至在段木的俱冥面前，他們連被解析的資格都沒有，靈魂自身就會因不堪重負而自行瓦解！

  這便是……

  ——未若俱冥。

  當像神一般達到物我同化的境界，那不如任生死模糊皆化為一片虛空。

  卍解後的段木……

  便是神！！

  從威壓中生還下來的人，絕大多數在段木面前連頭都無法抬起，顫抖著看著漆黑地面，腦袋陷入半空白狀態。

  而那些有資格仰視段木的身影，也僅僅只是有資格仰視而已。

  唯獨……

  最後從中心宮殿中走出的數道身影，站在人群的最外圍，沒有跪下，而是直視著那屹立在原地，猶如神靈一般的身影。

  「那樣貌……」

  「那就是特記戰力中，被陛下賜予『不祥』之稱的段木嗎？」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偏偏在這種時機？」

  「……」

  這數道身影，著裝與周圍跪俯一地的滅卻師類似，但身上卻都披著刻有『星十字』的白色連帽長斗篷，看上去有些像是護庭十三番隊的隊長羽織。

  「留下的……」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入幾人耳中。

  「僅僅只有你們幾個嗎？」

  平淡的聲音，讓這數道身著白色連帽長斗篷的身影，瞳孔都不由一縮。

  因為……

  段木出現在了幾人身前。

  毫無所覺！

  明明先前還與他們相距甚遠，可在無聲無息間，對方卻已經來到距離他們如此接近的地方。

  甚至讓他們有種……

  段木一直站在這裡的感覺！

  不過，作為星十字騎士團的幾人，反應也是極為迅速，毫不猶豫的便四散而開。

  對此，段木並沒有阻止，而是目光淡漠的看著這一切。

  殺人只是順便，而不是目地！

  部下的死亡，根本不可能引起友哈巴赫的重視。

  無論段木殺死多少滅卻師，對於友哈巴赫而言，都不過是隨手可以製造出的工具罷了。

  段木來到這裡的目地僅有一個！

  摧毀影之領域……

  讓這處隱藏於瀞靈廷陰影中，與瀞靈廷大小一般無二的世界，顯現於世！

  友哈巴赫可以不在乎部下的死亡，但沒有開眼的他，卻不會選在在這種時機，毫無退路、且毫無準備的與瀞靈廷全面開戰。

  如果他敢這麼做，段木便有把握與山本總隊長聯手，將未曾開眼的友哈巴赫扼殺在搖籃當中。

  借滅卻師回歸為契機，以俱冥解析建立通道入侵的機會僅有這一次，此次過後，凡是出現在段木面前的滅卻師都不會在使用類似能力；就算有，那在友哈巴赫本人在的情況下，段木也無法進入到他所構築，與其相融的影之領域。

  所以，這可能是段木唯一來到這裡的機會。

  「開始吧。」

  段木將手中俱冥倒轉，刀尖朝下，鬆開了握住刀柄的手。

  刀身滑落，猶如沒入水面般逐漸消失。

  而在刀身徹底消失的剎那，漆黑的空間中突然多出了一抹紫意，隱約間，整個無形帝國所處的空間，都開始扭曲。

  解析世界！

  那種讓生物本能感到厭惡的意志，籠罩整個世界。

  「他在做什麼？」

  一個坐在類似托盤之上，肌膚黝黑，體型肥胖，留著末梢呈現倒『V』狀的白色及胸鬍鬚的男子，一臉疑惑的看著段木。

  「阻止他！」

  尖銳的吼聲傳出，聲音中充斥著難以置信之意：「他要將整個無形帝國顯現在瀞靈廷當中！」

  「什麼！？」

  此言一出，圍在段木周圍的幾名星十字騎士團成員，臉色盡皆大變。

  「住手。」

  一道身影出現在段木十米開外，這是一個亞麻色髮絲，劉海末梢呈現黑色的男子，他並沒有接近段木，而是站在原地對著段木笑著提出了異議：「你現在必須停下所做之事，這是我等之異議。」

  並沒有言辭強烈，也沒有凝重以待，他說話的語氣就仿佛在聊天一般，簡單闡述著自己此時的不滿，簡單的對段木提出了自己的異議。

  可當這句話傳入段木耳中時，段木卻有一瞬產生了收回俱冥的念頭。

  就仿佛只要他提出了異議，那自己便要與其進行探討，從而找出能讓雙方都為之滿意的答案！

  說是強制性，不如說是影響，只要具有理智之人就會自然而然產生的念頭。

  這便是滅卻師的規則嗎？

  「你還在等什麼？為什麼還不住手？沒有聽到我的話嗎……」

  男子那喋喋不休的話語越加急促，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

  段木抬頭看了其一眼，眼中浮現而出的一瞬情緒，轉瞬間便被漠然所覆蓋。

  在這一瞬，段木放棄了控制斬魄刀對於自己的影響，讓那種物我同化的境界主導自身意識，然後……

  他抬起手，隔空做出一個虛握手勢。

  「……我……」

  亞麻色髮絲青年猶如被掐住喉嚨一般，整個人竟是在這一刻浮空而起。

  怎麼會！？

  雖然六大特記戰力，陛下曾著重提醒過，但他一直都沒有放在心中。

  但在這一瞬間……

  他才明白，為何陛下會著重提醒。

  他的名字是貝雷尼克·加布利爾，在星十字騎士團中，被賦予了『Q』的聖文字——異議（Question）！

  可在對方面前，自己的一切異議，都仿佛是螞蟻在對大象面前發著牢騷！

  懶得理會……

  卻可以輕易碾死！

  渾身靈壓瘋狂釋放，可那無形中鉗住他的大手卻是紋絲不動，並且逐漸收攏。

  血液至嘴角、鼻孔、耳眼……乃至於毛孔噴涌而出。

  毫無抵抗之力！

  正猶如陛下所給予之『不祥』之意一般。

  不祥亦不詳，其『能力』不詳、『本體』不詳；

  為不祥時，則『存在』不祥、『意義』不祥；

  此人……

  ——不祥！

  嘭！

  鮮艷的血花，於漆黑中綻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