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找上門的羅斯

  所以當梅斯陰沉著臉從新約克城離開之後沒多久，羅斯將軍就找上門了。

  老頭現在老當益壯，雪白的背頭閃著光一絲不苟，連眉毛都一點黑不見，腰背挺直，走路帶風，要不是臉上的皺紋和老年斑，任誰也看不出這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

  身上也筋強骨壯，一身作訓服被肌肉撐得鼓鼓的，看起來是痛下苦功鍛鍊過了。

  章晉陽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怎麼來了，語氣十分不爽，他相當討厭這種打起來沒什麼技術殺起來卻很麻煩的傢伙。

  老頭的臉色卻很平和：「聽說了你的計劃，正好也很久沒到新約克城來了，過來瞧瞧。

  物是人非啊，我還記得當初星球號角日報的防務工作讓我手底下的那幫小兔崽子焦頭爛額怨氣衝天，現在卻已經不在了。可惜了那個地方。」

  

  章晉陽撓了撓光頭：「星球號角日報？呃……倒閉很久了吧？」

  羅斯點了點頭：「是啊，很久了。那是我用來磨練手下的好地方，可是我退役了，他們就把那地方撤銷了。

  當初在那裡執行過任務的那些小伙子現在都混得不錯，人吶，最重要的是經歷過什麼。」

  章晉陽仔細的感覺羅斯的氣息，不由得凝重：「你成功了，哦……這可是個值得慶祝的事。

  我雖然不喜歡你這個老頭兒，但是你畢竟也是個有擔當的傢伙，而且多少有點遠見。

  現在你有資格成為守護者了，只要你拋棄國家和種族的狹隘觀點，承認地球是一個整體。

  不知道什麼時候對你說恭喜和歡迎。」

  羅斯呶了呶嘴，豐茂的八字鬍像兩條大肉蟲子一樣拱了拱：「暫時先放一放吧，我對你說的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先說說你給梅斯那小子灌的迷湯……總統？你們可真敢想。」

  攤手：「沒辦法，這很可能是聯邦主動選擇的路，不得不多做預防，而且我們沒有合適的人選。

  奧拉尼德斯里沒有政客這種浪費空氣的職業。」

  羅斯漫不經心的在章晉陽的辦公桌上拿起一個小擺件，那是一個崖柏的鐘馗像：「但是你們對政治手段可一點也不陌生。」

  章晉陽有些羞澀的一抿嘴：「嗯呣，種族天賦，而且這些事都是塞壬和李奧瑞克負責，女人和老人，在這方面有優勢。」

  羅斯對著窗外的陽光眯著眼端詳著手中的鐘馗像：「我知道這個人物，鍾馗（炎黃話），炎黃傳說里的斬殺惡鬼驅除邪惡的神，可以保護家庭平安。

  我曾以為軍人就應該是這樣的人物，但是……理想就是理想。

  我快八十歲了，中年得女，只有這一個孩子，但是她現在連我的電話都不接。

  說實話，我後悔了，即使在兩年前，我快要死的時候，都沒有這麼想過，但是現在，我後悔了。

  在班納的事情上，我犯了很多錯誤，對班納，對國家，對我女兒，我太急切了，受到了很多不好的影響，那些建議……現在回想起來，全都居心叵測。

  在孤島的這些年，我有時間靜下來回顧過去，靜靜地思考人生，就像是個僧侶，感受心靈，感受過去，感受……班納曾經的感受。」

  看著羅斯在那愣神，章晉陽捏著下巴不說話，這老頭到他這來肯定不是為了嘮叨這些人生哲學，有事就總要說的，靜靜的聽著就好了。

  過了好一會，羅斯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自嘲的笑了一下：「人老了就愛嘮叨和瞎想。

  我最大的遺憾，就是班納。

  要不是當初我逼的他太狠，浩克未必會出現，就像我體內的那個傢伙，是的，你感受到了，我消滅了他，或者說，我們成功的融為一體了。

  沿著班納研究出來的道路。

  可惜當初我沒給班納時間，讓浩克越來越完整，到後來已經無法消滅了。

  他就在超能鎮對吧？即使這麼遠，我依然能感覺到浩克的怒氣，那傻孩子卻感覺不到我。

  其實我最早的時候，是想讓梅斯成為下一個綠巨人的，接觸了他之後我放棄了，他不像媒體上說的那樣堅強，也不是那麼盡忠職守。

  讓他擔任神盾局長，只不過是不想讓那些傢伙把手伸進去而已，托爾伯特其實更合適，可惜他的能力有限，羈絆又太多——當然，愛家庭是件好事。

  但是……神盾局改變了梅斯，我不知道是那些聳人聽聞的檔案，還是菲爾·科爾森，總之他改變了，堅定，勇敢，懂得了犧牲，像個英雄了。

  他能成為領袖，有那個潛質，這一點我實在很佩服你們的眼光……那個英雄訓練營，畢業的都是好漢，那些沒能畢業的……我們也招攬了一些，確實有點問題。

  內戰，假如他們真的發動了內戰，老頭子我第一個就會衝進去砸碎那些混蛋的腦袋，憑藉我的聲望，軍隊不是問題。

  梅斯作為備選我是同意的，但是內戰，我會阻止。」

  羅斯輕輕地把鍾馗像按照原樣擺好，老人家雖然沒擺臉色，但是氣勢如山，他是認真的。

  章晉陽打了個響指，示意外面的麥格瑞送一杯咖啡進來（羅斯進來的時候他都沒請人家坐下，更不要說咖啡了）：「這個事的選擇權被扔給了北美鷹的人民，這裡是個民主的國度對吧？

  我覺得你最好去看看移民局的問卷，現在麥卡錫主義和人類至上思想才是主流，你面對的是意識戰爭。

  而且……如果你成為守護者，對北美鷹的幫助要比現在大，至少世界對於北美鷹會克制一點。

  你應該知道世界各國對北美鷹內戰的態度吧？」

  羅斯的脾氣真的好了太多，要是放在過去，他絕對會吹鬍子瞪眼，但是現在，他居然還對麥格瑞微笑著說了聲謝謝：

  「這咖啡不賴嘛……我也反思了這麼多年來北美鷹的外交政策，怎麼說呢，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吧。

  包括我在內的絕大多數人，都認為北美鷹只要保持強盛，那些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但是誰會想到形勢轉變的這麼快呢。

  這也怨不到誰，九頭蛇也好，共濟會也好，甚至光照會，他們都認為北美鷹會在他們的指導下永遠強盛下去。

  呃……你知道光照會嗎？那個亞歷克斯·維斯特，就是光照會成員，好像位置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