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屍體還是留下吧

  傅雪雁冷笑。

  可笑？說起來，平日裡不見得對張氏多麼尊敬的傅青寧，在這時候卻裝起了一副好人的模樣，還為她打抱不平，這才叫可笑吧？

  她抬手，衝著傅青寧的臉頰甩了一個重重的耳光，傅青寧想要閃躲，卻也沒來得及躲過，傅雪雁用的力道之大，令她猛地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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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青寧，我告訴你，我做過的事我都能承認，可唯獨是我沒做過的事，打死都不會承認！」

  說話間，王公子帶著縣令等人來了，恰巧看見傅雪雁打傅青寧的場景。

  「青寧！」

  王公子驚呼一聲，上前去攙扶著傅青寧起身，又用帶著怨毒的目光看向傅雪雁，罵道：「你這是幹什麼？不知道她為了張氏的事兒，已經好幾夜沒合眼了，下這麼重的手，是要將她也生生打死麼！」

  「我……」

  「老爺別說她，妾身也是一時心急，頂撞了傅姑娘兩句，這才……」

  傅雪雁正想出言為自己辯解，卻被傅青寧打斷了，只見她柔柔弱弱的依偎在王公子懷裡，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閃動著淚光，這副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就是皇帝來了，說不準也要憐憫憐憫，更別說王公子這樣的俗人了。

  只見他一面拍著傅青寧的背，一面安撫著，又對縣令道：「大人，您看，傅雪雁不僅害死了我的夫人，還對我的姨娘這般，請您一定要為我們主持公道才是！」

  縣令聞言，只是皺眉看著，一言不發，良久，方才對傅雪雁道：「說罷，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人明鑑，我真的沒有毒害張氏，開的方子也是尋常治療的方子，不可能致死的！」

  難得有人願意聽傅雪雁的解釋，她自然是感動的，忙開口為自己辯解道。

  縣令並非不信傅雪雁，看眼下的情況，王家根本不信傅雪雁是清白的，若是繼續僵持下去，最後受損害最多的，還是傅雪雁。

  一番斟酌思量之下，縣令還是對她道：「目前沒有證據證明你的清白，你跟我們回去一趟吧……」

  說著，他轉過身去，惋惜的嘆了口氣。

  「大人，若是我將真正的兇手找出來了，您可願意相信我？」

  這句話似乎用了她全身的力氣，說完之後，便覺得渾身無力，或許，也是為她自己的無能，和縣令的不信任趕到無力吧。

  「若你能將兇手找出，我自然信你，當然，也要經過王公子的同意。」

  傅雪雁聞言，將目光轉向王公子，可王公子如今正顧著懷中的溫香軟玉，根本沒聽傅雪雁方才說了什麼，只一味點頭說好，這可把在他懷裡的傅青寧氣壞了，卻又不能流露，只好繼續趴在他懷裡低聲啜泣。

  「公子，既然您也答應了，讓我查此事真相，眼下可否將您府上的一眾小廝撤走了？我想這樣，並不適合讓我查案吧？」

  「此事由本官做主，若是接下來的幾日還有王家的下人來此鬧事的，一律按私闖民宅論處，你們先回去吧，本官還有事與傅姑娘說。」

  眼看著縣令都發話了，眾人哪有不遵從的膽子，乖乖的帶著傢伙事回去了，正當幾個小廝想要抬著張氏的屍體回去時，卻被傅雪雁攔下了。

  「等一下！張夫人的屍體還是留下吧，我還需進一步調查。」

  那幾個小廝聞言，回過頭看了眼縣令，只見他點頭同意，便將屍體放在這兒，自個兒回去了。

  等到眾人離去，縣令命人將門關上，上前去看著傅雪雁，眉頭深鎖，道：「雪雁，此番的確是叫你受委屈了，但張氏家族與王家都是縣上的大戶，咱們也只能遷就。」

  「我明白，多謝縣令大人能夠答應給我這個機會正名。」

  縣令所說的，傅雪雁並非不懂，強龍難斗地頭蛇，這個道理她還是明白的，此事問題本就不是出在她身上，她自然有為自己正名的底氣。

  「你外祖母臨行前曾囑託我們要照顧你，我既然已經答應，便會儘可能做到。」

  縣令說著，叫了個仵作進來，朝著傅雪雁作揖。

  「此人乃是縣衙醫術最高明的仵作，你大可以讓他幫你。」

  傅雪雁仔細將那人打量一番，看他生了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又是縣令推薦的人，便放下心來。

  「縣令大人推薦的人，雪雁自然信任，那就多謝大人了。」

  縣令聞言點點頭，與她寒暄了兩句，便帶著人離開了傅家。

  待到眾人離開，傅雪雁渾身的力氣便仿佛被抽空一般，直挺挺的向後倒去，索性有墨淵在後邊扶著，才不至於倒在地上。

  待到傅雪雁甦醒之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墨淵正坐在床畔，瞧她醒來，忙去端了茶水來，餵她一點點喝下，潤潤嗓子。

  「我已經叫仵作幫忙去查驗張夫人的屍體了，結果大約一兩日就能出來，先前你日日奔波勞碌，身子受不住了，這兩日你就好好休息，別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傅雪雁看著墨淵如此溫柔，不可能不對此感動，但還是忍不住嘆息，道：「眼下也只有你和縣令大人他們會信我，不過說來也奇怪，那日我見張氏，她的身子便很差，但也不至於這麼快就死了吧？」

  她怎麼想怎麼覺得事情不對，便又對墨淵道：「這兩日你替我去王家問問，看看張氏生前可有服用過什麼別的東西。」

  墨淵明白傅雪雁的意思，她是擔心有人在湯藥里下毒，栽贓嫁禍給她，這樣的事情他自然是不忍看見的，於是一口答應了傅雪雁的要求。

  隔天早晨，傅雪雁還在休息，墨淵便帶著縣令來到了王家，此時王家上下一身縞素，連門口的匾額上也掛了白綢，見縣令來了，王公子忙帶著人到門口去迎。

  「縣令大人怎的來了？真是有失遠迎，快進來坐吧。」

  王公子瞧著來人是縣令，自然是滿臉堆笑，可又看著墨淵跟在縣令身後，面上的笑意便瞬間凝結了，皺眉疑惑道：「他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