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耍的什麼手段

  傅雪雁也不知道花燈節那天夜裡，自己是怎麼回去的，她只知道自己醒來時，便已經是正午時分，並被墨淵抱著躺在床上，雖說是和衣而睡，但還是有些羞澀。

  她仔細看著身旁的人，當初之所以帶他回來，便是因為他生了一副好皮囊，又有一雙勾人心魄的眸子，令她挪不開眼，今日如此近距離的一看，才發現經過這些日子的照顧，他比先前愈發好看了。

  正想著，她忍不住用手去觸摸那人的面孔，食指自他的鼻樑上撫過。

  似是感受到了懷中小人兒的動作，墨淵漸漸睜開眼來，一把抓住傅雪雁的手掌，啞著嗓子道：「別亂動，還早，再睡會吧。」

  聽著墨淵的聲音，傅雪雁竟變得十分乖覺，點點頭趴在他懷中，接著睡了許久，約莫傍晚十分才醒來。

  此時墨淵早已不在旁邊，相反的，桌上出現了許多各式各樣的菜色，許是墨淵做的吧。

  她起身至桌邊，夾了一筷子送進嘴裡，品嘗著墨淵親手烹製的美味。

  

  「奇怪了，墨淵平日裡也不是這樣肉麻的人，怎麼這兩日竟變得這麼溫柔？莫不是拜師去了？」

  她正暗自腹誹著，陳老夫人卻拄著拐杖進來了，在她身邊坐下，笑意盈盈地看著她，道：「雪雁那，如今你也嫁了人了，我的心愿也了卻了，如今已經開春了，湖面也早就解凍了，我也該回去了。」

  傅雪雁聞言大驚，忙放下筷子，皺眉問道：「為何外祖母要回去，在這裡多待幾日不好麼？」

  陳老夫人見傅雪雁捨不得她，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傻孩子，外祖母又不是不回來了，我不過是回去與族長說一聲，將你們夫婦二人的名字記錄在族譜中，待到來年，便能接你們回家了。」

  雖說她與老夫人相識不過短短几月，二人又不是真正的祖孫，但這些日子，她已習慣有這麼個祖母在身邊陪著，一時間也有些不忍，鼻頭一酸，撲進她懷裡哭了好久。

  陳老夫人見傅雪雁如此，更是不舍，抱著她一道哭起來。

  良久，二人哭得累了，才鬆開彼此，各回屋中去。

  不日，陳老夫人回京，縣令親自送她至碼頭。

  「老夫人此番回京，還請常來書信，免得雪雁他們夫婦兩個想念。」

  縣令夫人見丈夫與老夫人寒暄完，作為外孫女的傅雪雁卻站在一邊一言不發，神情十分低落，忙拉著傅雪雁上前，與陳老夫人道。

  「這是自然，還望縣令與夫人多多照拂我這外孫女，她不是自小養在我身邊的，禮數可能有些不周，望您海涵。」

  「哪裡的話，雪雁幫了我們不少忙，夫人不必拘禮。」

  縣令笑著道。

  縣令夫人在背後推了傅雪雁一把，將她推到陳老夫人面前去。

  「雪雁，你祖母就要回去了，肯定有話要說，我們先走了。」

  說著，她向縣令使了個眼色，二人與陳老夫人道了別，便離開了。

  傅雪雁昨日一夜未眠，看著陳老夫人，沉默許久，仍是說不出話來，老夫人見狀輕笑，將她摟在懷裡，拍了拍她的背，道：「好孩子，記得跟墨淵好好地，祖母等著你給我生個重外孫。」

  說罷，又見傅雪雁眼中似有淚光，不忍見她落淚，轉身上船去了。

  「祖母！」

  見她要走，傅雪雁忽的朝她大喊一聲。

  「我等你回來接我回家！」

  陳老夫人聞言一怔，轉過頭去看了眼傅雪雁，朝她微微一笑點點頭，旋即轉身離去。

  那一日，有人瞧見那位曾掀起滿城風雨的傅氏茶鋪的掌柜在碼頭站了許久，直到那艘大船離開，才依依不捨的回去。

  陳老夫人回京後的兩三個月都安穩無事，傅雪雁還是和往常一樣，日出了去醫館診治病人，日落西山再回家去，給墨淵做飯，和他一起整理帳簿。

  直至這一日，兩個不速之客來到醫館。

  「這是藥方，你拿去抓了，回家後一日服用三次，七天便可痊癒。」

  「咳咳！」

  傅雪雁方才給一個農婦開了藥方，卻聽得門外傳來一聲劇烈的咳嗽，抬眼一看，只見傅青寧攙扶著張氏進了門。

  「張夫人今日怎麼來了？」

  見來人是稀客，又一副痛苦模樣，傅雪雁不由得有些疑惑。

  「自然是來看病了，你沒瞧見我們家夫人方才咳嗽呢麼！」

  傅青寧眼眶泛紅，似是方才哭過，聽著傅雪雁語氣，總覺得像是在嘲諷，自然心情不好，沖她厲聲喝道。

  張氏身邊的丫鬟見狀，生怕此舉惹惱了傅雪雁，連累的她家夫人得不到醫治，忙開口責備：「傅姨娘，眼下最重要的可是夫人的身子，你不要多嘴！」

  說罷，又回過頭朝著傅雪雁賠笑道：「對不住了傅姑娘，姨娘她若是有什麼得罪您的地方，還請您多擔待。」

  正說著，她似是想起了什麼，從袖中取出一隻錢囊，塞給了傅雪雁，傅雪雁掂量掂量，約莫有四五十兩的樣子。

  「喲，原來是備下厚禮來的？真是太客氣了。」

  她走上前去仔細瞧了瞧張氏的面容，只見她面色發黃，唇色慘白，呼吸急促，似是哮喘之症，不由得微微蹙眉，道：「夫人害了這病多久了？」

  「先前不過是輕微的咳嗽，請了不少大夫，都不見好，便愈發嚴重了，後頭傅姨娘請了一位名醫來，夫人的病才好些，可不知怎的，三天之前，夫人突然病情加重，吃什麼藥都無用，這才……」

  那丫鬟說著，看著傅青寧便來氣，一股腦兒地將氣撒在了她的身上。

  「都怪你！請的什麼勞什子大夫，害得我們家夫人成了這副模樣！」

  「別嚷嚷了，再這樣鬧騰下去，要我怎麼診治？」

  見她這樣罵傅青寧，傅雪雁心裡雖解氣，但好歹她如今是個大夫，不能只顧著私人恩怨而忘了病患，便叫傅青寧將張氏攙扶進去，讓丫鬟自個兒在外頭等著。

  「說吧，這次又是耍的什麼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