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1 偃旗息鼓

  聽了大哥這話，竇家老二可不依了，當下就開口嗆聲道：「大哥這話我可不同意。雖然說四丫頭之前定過親，可現在不是退了嗎？咱們也沒強迫別人，是別人心甘情願退親的。當初那戶人家是什麼樣子，你也知道，要是不退，四丫頭一輩子可就毀了。當初退婚的時候，還沒有要入宮這一說呢，可不是趕上了？這也算是四丫頭的緣分不是？再說了，五丫頭雖然好，可到底是庶出的女兒，怎麼比得上我家的四丫頭，可是嫡女。」

  只要退了親事，不還是待字閨中的黃花閨女，有什麼要緊的？倒是大哥家不過是個庶出的女兒，還想居高位，這一點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同意。

  「可不就是這話，母親，五丫頭只是個庶女，將來就算是得寵，也得不到高位。」竇家的老五忙就開口幫二哥。

  可惜的是，說這話的時候，他渾渾然忘記了，他的女兒雖然是嫡出，可是他自己卻是庶出，雖然親姨娘生下他就沒了，他也一直都養在嫡母的跟前，可這麼多年根本不得嫡母的喜歡。

  果然，那老婦人瞪了他一眼道：「庶出的怎麼了？你一樣是庶出，這些年，難道與你哥哥弟弟們有什麼不同？這時候倒是會說什麼嫡出庶出了。」

  老夫人這話說的頗有些陰陽怪氣的味道，似乎在發泄自己的不滿一樣。

  

  當下，竇家老五不吭聲了，明面上看起來確實如此，可實際上呢？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免得惹惱了嫡母，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實際上，這些年如果沒有父親明里暗裡的照顧，他的日子根本不會像現在一樣好過。

  竇家老太爺瞪了幾個兒子一眼，怎麼就不知道團結對外的？那個丫頭送進宮去得寵不都是竇家的姑娘嗎？

  此時的老太爺全然忘記了，對他而言確實沒有什麼差別，但是，對於他的幾個兒子來說，那就是完全不一樣了，還是那句話，做娘娘的父親和叔伯父是有很大差別的，這時候根本不是發揚風格的時候。

  「有什麼可爭的？都給我閉嘴，成天就知道爭來爭去的，有意思嗎？」老太爺重重咳嗽一聲之後的一句話成功的讓在場的人都閉嘴了。

  只不過，他們嘴上不說，心裡卻未必就福氣，因此面上的表情看起來一個個都很奇怪。

  尤其是老夫人的模樣看起來更是在苦苦壓抑，就知道這死老頭子到現在都忘不了蕊姨娘哪個賤人，所以才會這樣維護她生的賤種。要不是這死老頭子這些年的維護，她早就要了這賤種的命了，哪裡能讓她活到現在？

  不敢對自家男人表示不滿的老夫人在老太爺沒有注意的時候，狠狠的瞪了竇家老五一眼，只是看到那與蕊姨娘神似的臉龐的時候，她心裡覺得更堵了。

  「老二，既然四丫頭是退過親的，這事還是不要再提了。畢竟，會讓太子想起蔡國公府的大小姐，說不一定不能得寵，反而會毀了四丫頭。」老太爺看看自家老二，直接將這件事定了下來。

  一個退過親的女孩子送到宮裡去，這可不是將把柄送到別人手上一樣？說不一定會為家族帶來禍端，他這幾十年蟄伏下來，要說沒有一點能耐，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一切隱患都要事先杜絕才好。

  「爹！」顯然竇家老二對此很不滿意。

  「憑著咱們家現在的地位，要給四丫頭尋一門好親事還不容易嗎？」老太爺頗有些威嚴的說道。

  「可不是麼，二哥，咱們做這個事的時候，可不能只想著自己，總要多想想家裡的人才成。到底退過親了，不是很名譽。咱們是為了讓丫頭們去宮中爭寵，可不是為了讓太子厭惡咱們。」竇家老三幸災樂禍的說道。

  一句話將竇家老二堵的嚴嚴實實的，就算是有多少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氣咻咻的坐到椅子上，他有些氣餒，想著怎麼別的兄弟都有機會，就獨獨自己沒了呢？四丫頭有什麼不好的？那麼好的一個姑娘，就因為定了一次親，就低人一等了不成？

  可是，他雖然有私心，可是並不是蠢到什麼都不懂。

  竇家要想著將女孩子送到宮中去爭寵的心思他懂，不外就是因為太子對竇家的人並不是很親近，就算是認了他們，可一直都淡淡的，要想多見一兩面都困難的很。

  說起來，這也是自家人的錯，當初太子那樣小就送到了公主府，公主府甚至還傳來消息，大有讓他們每年在背地裡偷偷見見太子的意思，可他們為了保全家族的人，生怕被何貴妃知道之後清算，根本沒有按照公主的意思去做。

  到了如今，太子心裡有疙瘩也是在所難免，竇家的女孩子送到宮中，也未必就能有個好下場。四丫頭那樣一個好性情的孩子，若是真到了宮中，也未必能有個好下場。

  雖然說太子顧念外家之情，可能不會太傷臉面，可是一輩子孤苦無依確實也有可能，何況，宮裡頭的女人那裡有省油的，四丫頭能斗得過嗎？

  罷了，四丫頭之前定的親事不好，就是怕傷了孩子一輩子才退親的，原意也是為了能讓四丫頭能有舒心日子過，並不是為了讓她去宮裡。

  既然如此，就好生為四丫頭尋一門親事吧，到底是自己嫡出的女兒，他也想著她一輩子能找個好男人舉案齊眉的過日子。

  想起自家夫人頭一天晚上的哭訴，竇家老二這心總算是死了。

  還是夫人說的對，進宮，是那麼好的嗎？要是真好，當初妹子也不至於年紀輕輕就沒了。得寵？有那麼容易嗎？且不說這位太子妃還沒過門就得寵，實際上就算不得寵，只怕也輪不到他們家的姑娘，這京城裡的好姑娘多的是，自家幾個女孩兒雖然容貌不錯，可到底是竇家的。

  竇家老二忽然偃旗息鼓，自然臉上的表情都舒緩了許多，其他的幾個兄弟雖然有些奇怪，可並沒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