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心照不宣

  謝南洲話音未落，現場的幾位都是人精，幾乎是同時把目光轉向別處，好似沒聽到一般。

  王嘉瓊看著謝南洲，又看到方大人一臉震驚之後就是陰沉，他只好鞠躬抱拳，「方大人，微臣冒失了。」

  承認冒失，但是不承認他開口錯了，可見，這件事肯定要提，就是在後續罷了。

  謝南洲笑容和煦，帶著佛子該有的仁慈和寬和，「幾位大人如此忙碌，我就不打擾了，水患一事，還請諸位大人仔細些，皇上也在等待最後的審理結果。」

  謝南洲前腳要走，蘇立強後腳進門，他遠遠就對著謝南洲行禮，嗓門也是格外的大，「謝大人，許久不見，您如今升了高官，微臣還未慶賀。」

  蘇立強在應天府這個位置如魚得水，很多時候，是他自己的聰明才智，讓他躲過一次又一次的驚險，蘇立強在百姓心中是個好官，在朝臣大員心裡，也是個差不多的好人，可見此人隨機應變之能力。

  「謝大人升了官職，何時擺酒呢？微臣一定拿著賀禮，親自上門為您慶祝。」

  蘇立強呵呵笑著，目光看謝南洲，都帶著些許羨慕，至於是否真的羨慕，唯有他自己心裡最清楚。

  「蘇大人，應天府的事情已經讓你忙的腳不沾地，怎麼還有空閒來大理寺。」

  謝南洲也勾起唇角，笑的平和，就好像是兩個十分熟悉的人互相寒暄，「適才方大人來了，說是蘇大人抓了方公子，這是來找方大人嗎？」

  

  謝南洲直擊問題，蘇立強笑容十足的臉出現短暫的空隙，不過很快，他就把目光落在方大人身上，笑臉變成愁容。

  疾步上前，對著方大人連連道：「方大人，微臣實在是有些惶恐，此事都是城門九司的人出面，那個周陸涵非說巡防之時，看到了方公子，微臣為了避免方公子被城門九司的人帶走，這才出面，方大人一定不要遷怒微臣，微臣實在是驚慌。」

  方大人臉色很難看，剛才謝南洲說的話，就是在點他，這絕對是謝南洲抓住了他什麼把柄，那個王嘉瓊就是個跑腿的，而王嘉瓊認真在整個朝堂都是出了名的，他這個寺正，似乎也是謝南洲提起來，他二人有聯繫。

  方大人心頭閃過很多過念頭，謝南洲何時和大理寺有了牽扯？大理寺調查的都是一些出力不討好的事情，謝南洲這是要做什麼？

  心頭閃動，表面沒有任何表情，方大人對著蘇立強道；「蘇大人如此真心，本官倒是才知道，是本官的不是。」

  蘇立強連忙擺手搖頭，「方大人說笑了，下官不敢當，不敢當，方大人放心，方公子在應天府牢一切都有微臣，您不要太操心，只是這個方公子，實在是有些糊塗。」

  蘇立強嘆一口氣，露出著急的樣子，「方公子在牢里說太子殿下的不是，這不是給別人遞把柄嗎，還希望方大人能給方公子說說，不要什麼話都說出來，這樣對他實在是不好。」

  鄭山思在一側，嘲諷道：「方大人位高權重，方公子也是身份不低，連太子殿下都編排，實在是匪夷所思，難道說，方大人在府里說了什麼話，才讓方公子產生錯覺？」

  「鄭大人，不要亂說話。」

  方大人盯著鄭山思，「御史台雖然有直言不諱的權力，但是鄭大人可不要信口開河，傷了朝臣的心。」

  他警告後，對著蘇立強，「犬子是第一次被關押，自然是心頭不快，蘇大人既然知道，應該及時制止，怎麼還說了出來？」

  蘇立強有些尷尬，看看其他人，急忙點頭，「是，是，是微臣的錯，方大人您千萬不要生氣，微臣這就回去找方公子，給他換個地方，讓他不至於因為牢里陰暗潮濕，而影響了心情。」

  馮哲瀚瞧著蘇立強，「蘇大人，你這是做什麼？你好歹是應天府的大臣，對著一個無官無職的小輩，居然這麼客氣，進了大牢，那自然是旁人是什麼，自己就是什麼，誰還能有特例？

  說來也好笑，太子殿下在都城能被乞丐給圍堵，還就恰恰看到了方公子，這是巧合？還是說，這裡面有什麼事情，是我們不知道的？」

  蘇立強衝著馮哲瀚鞠躬，「馮大人，您說笑了，這天底下巧合的事情也是有的，我和方公子說過話，怎麼看都不像是找太子殿下麻煩的人，呵呵。」

  馮哲瀚沒說話，只是神色完全是不屑的。

  「這件事還沒有調查清楚，微臣正在辦理，知道蘇大人會著急，這才過來給您說一聲。」

  蘇立強認為自己做的很好，說到此處，腰身都網上竄了竄，方大人臉色鐵青，想說什麼，最後變成了吩咐，「不用更換任何地方，我的兒子是什麼樣子，我自己最清楚。

  蘇大人，都城之內出現這些乞丐，是你失職，你現在不去調查真相，還能到這裡說三道四，你到底是怎麼辦差的？」

  蘇立強立刻低頭，「是，微臣這就走。」

  誰知，事情就是這麼湊巧，門外周陸涵挎著彎刀進來，看到蘇立強，直言道：「方遠濤還在應天府，現在我們要帶走調查，周大人已經下了令，蘇大人，請吧。」

  城防司的人和兵部的人不對付，周大人和方大人自然也是不和睦的。

  因此，朝堂之上，總能看到人爭吵，朝堂之下，暗地裡的摩擦就沒有斷過。

  所以，周陸涵對方大人也沒有好臉色。

  「方大人，你之前還說，方遠濤是無辜的，可是我們抓了那麼多的乞丐，居然有人認識他，在這場暴雨中，有多少人無家可歸，結果，方遠濤還把一家人給趕了出去，真是豈有此理。」

  方大人怒吼一聲，「放肆，周陸涵，你看清楚，我不是你可以隨意放肆的，讓周千石來找我。」

  方大人甩了甩袖子，走出大理寺。

  周陸涵對著他的背影呸了一聲，隨後催促蘇立強，「趕緊的，別磨蹭，周大人還等著呢。」

  謝南洲也跟著他們走出去，周陸涵落後一步，「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