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孩子驚險出世

  冬月初五的清晨，天剛蒙蒙亮，燕雲苑的丫環們忙做一團，鳳祥宮得到消息，皇太后率領一干人浩浩蕩蕩的進入燕雲苑，說要等自己的孫兒出生。

  霜兒見狀想找機會去稟告皇帝陛下，被皇太后的人攔住，說是陛下日理萬機，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擾，霜兒見情況不對，就要強行闖出去，被幾個嬤嬤們抓住。

  「絮兒，你可是陛下的心腹，娘娘臨盆在即，還不快去找陛下。」

  

  自己被抓住毫無反抗之力，想到絮兒是陛下的人，霜兒不由得把希望放在絮兒身上，至少平日裡她對皇后娘娘還是很忠心的，娘娘一有事她就會去稟告陛下。

  絮兒縮著脖子，站在原地動也不動，霜兒頓時面色一白，也明白髮生了什麼，沒想到就連陛下派來的人也有皇太后的人，他們真是瞎了眼，竟然這麼長時間也沒能看出來。

  「太后娘娘，你們這是？」

  姬末在門外就見一大群人拉扯著一個丫環，而皇太后則是一臉陰冷的看著內殿大門，聽到裡面霜兒焦急的聲音，她便知道燕傾傲要臨產了。

  「女相大人怎麼會來燕雲苑？」皇太后有些詫異，不過轉瞬恢復如常。

  姬末即便貴為女相，也不過是一個臣子，今日就算皇帝就在這裡，她也要讓燕傾傲乖乖去死。

  「女相大人，救救我家娘娘啊……」霜兒見到姬末頓時眼前一亮，忍不住驚呼起來，眼淚也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姬末手掌一抬，示意霜兒不要說話，霜兒雖然有些疑惑，但也乖乖閉嘴，有女相大人在應該也會保護皇后娘娘的吧？

  皇后娘娘是陛下的命啊，要是娘娘出了事，整個燕雲苑的人全都要陪葬！

  「陛下等會兒就來，讓微臣先來看看皇后娘娘，不曾想太后娘娘也在這裡。」姬末淡淡一笑，在皇太后的審視下，大步從容的走了進來。

  皇太后被她笑得有些心虛，但考慮到自己已經做了萬全準備，有絕對的把握，又放下心來，陛下昨日喝了她派人送去的銀耳百合羹，只怕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陛下駕到！」正洋洋得意中，皇太后被一道聲音驚得心神一顫，陛下這麼快就醒了？

  皇太后一回頭，果然就見皇甫雲站在門口，身後一干御林軍跪在地上，皇甫雲大步流星的踏入燕雲苑，淡淡掃了一眼四周，看到皇太后的人架著霜兒，頓時面色一沉：「放了霜兒。」

  一句話擲地有聲，冰冷的語氣嚇得那幾個抓住霜兒衣服的宮女頓時魂飛魄散，不是說陛下不寵愛皇后娘娘了嗎？怎麼還會對皇后的一個丫頭怎麼在意？陛下剛剛那眼神，分明就是要殺死他們啊。

  皇太后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和自己的兒子起衝突，抬手示意放人，畢竟她兒子的手段她還是很清楚，她也不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與他槓上，沒關係，等燕傾傲死了就好了，到時候就再也沒有人可以蠱惑陛下。

  「馮太醫，娘娘怎麼樣了？」

  「陛下，娘娘難產，可能還要一段時間。」馮太醫腦門上都是汗水，只要小皇子一刻沒有平安生下來，他的腦袋就始終懸著。

  皇甫雲一身威嚴，渾身氣勢迫人，在聽到難產兩個字的時候，頓時勃然大怒：「馮譯，要是皇后出了半點差錯，朕誅你滿門。」

  「陛下放心，微臣一定會竭盡全力保娘娘母子平安。」馮譯努力鎮定下來。

  難產的病例他也遇到過很多，只要小心一點，不會出什麼大事，但這可是陛下最寵愛的皇后，一不小心腦袋可能就沒有了。

  呵呵……難產？皇太后不由暗自冷笑一聲，難產就更容易死了了。

  燕傾傲，你也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囂張了，這世上還沒有人可以挑釁她在宮中的地位，更沒有人能夠威脅到她的皇權，獨霸她的皇兒。

  「知道就好，都給我讓開。」皇甫雲眸光冰冷一掃而過，緊接著大步就要朝內殿走去。

  丫環們嚇得懵了，皇太后也懵了，一個冷厲的眼色連忙拋向宮女太監們，眾人頓時跪在皇甫雲面前：「陛下，這裡不能進去，恐有血災啊！」

  「滾開！」皇甫雲面色冰冷，渾身冷氣爆發，直接一腳踹在那個攔他的太監胸口，那太監直接被踹得吐了一口血，足以可見他的力道有多大。

  皇甫雲從未沒有這麼擔心害怕過，安靜的產房讓他不安，聽不到傲兒的聲音，他感覺不到傲兒的存在。

  其實，燕傾傲早已痛得滿頭大汗，從早上一直到現在，三個多小時了，孩子始終生不下來。

  聽到外面皇甫雲的聲音，燕傾傲心中說不出的複雜。她恨這個男人，恨他殺死了阿楓，但此時此刻，她卻不得不依賴於他，至少他對自己是真心的，除了他，燕傾傲不知道這皇宮裡還有誰值得信任。

  皇太后直接驚呆了，從小到大她何時見過自己這個兒子如此著急的神色，即使是面對兄長謀權篡位，他也是鎮定自若，沒有絲毫驚慌，現在她卻從他身上看到了驚慌。

  這怎麼可以？堂堂皇帝陛下怎麼可以有這樣明顯的軟肋？

  「陛下，我是女人，我進去吧。」姬末已經清楚皇甫雲對燕傾傲的心意，自然知道他會站在燕傾傲這邊，也有心幫燕傾傲一把，畢竟這個皇后讓她覺得相處起來很舒服。

  姬末一進門就看到燕傾傲面色蒼白的忍耐著什麼，生孩子的人都疼得死去活來，燕傾傲卻是緊咬著牙齒一言不發，若不是看她滿頭大汗臉色不好，她還以為生孩子真的一點也不疼。

  「皇后娘娘，你怎麼樣？」女相大人走了過去，眾人自然讓開一個位置。

  「姬末，你過來。」燕傾傲附在姬末耳邊，小聲說了兩句。

  「娘娘你確定？」皇后娘娘竟然告訴她一直跟在薛女醫身旁的那個宮女小琪是奸細。

  燕傾傲已經觀察很久了，絕對沒有錯，小琪一直跟在薛女醫旁邊，神色慌張卻並不像其他宮女那般發自內心的著急，她更擔心自己是否能成功下手。

  燕傾傲確定的點了點頭，這麼長時間以來，燕雲苑的每個人她都有所了解，對她們的忠誠與否心裡也有數，以前不確定的事情經過這件事情基本全部確定了。

  「姬末，裡面怎麼樣了？」皇甫雲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聲音里滿是著急。

  「娘娘難產，胎兒一直不出來，情況不太好。」姬末如實說道。

  皇甫雲一聽頓時就急了，直接一腳踹開門大步走了進去，驚得身後的皇太后倒吸一口涼氣，婦人生產狀況慘烈，陛下怎麼還要堅持進去？

  大門轟然被關上，幾個侍衛站在門口守著，皇太后想了想，她也進去探探消息：「哀家也進去看看。」

  「太后，陛下有令，除了陛下准許的人，任何人不准進入。」侍衛們橫著劍，直接不管她的身份將人攔住。

  皇太后面色鐵青，語氣低沉：「放肆，陛下什麼時候下過這樣的命令？」

  「幾日前就下了。」

  「……」皇太后是真沒想到皇甫雲會這麼擔心燕傾傲，更沒想到他早在幾日之前就安排好了。

  難道以前那些他不寵愛燕傾傲的行為都是表象？她是該為她皇兒的城府感到高興，還是該為自己感到悲哀？

  他居然連她這個親生母后也防著。

  燕傾傲真是個妖女啊！不行，燕傾傲一定要死！

  「哀家去偏房等。」就算陛下在裡面，他也無法阻止這個計劃，況且燕傾傲難產，連老天爺也不站在她那邊了。

  產房裡的太監宮女們一見皇甫雲進來，頓時更加緊張了，皇后娘娘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啊，您要是出了事，陛下一定當場就殺了他們的。

  皇甫雲一進門就看到燕傾傲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雙手緊抓著被褥，嘴角已咬出血絲，額頭上更是大汗淋漓，心裡驀然像是被刀割一般，原來生孩子這麼痛苦。

  「傲兒，怎麼樣，疼嗎？疼就喊出來吧。」男人心疼至極，那雙妖冶異常的眸子裡全是痛意，比他自己挨了刀劍還要痛苦。

  「皇甫雲，這是我最後一次信你，就算我死，也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燕傾傲偏頭看向身旁的男人，目光懇求。

  眾人在聽到皇后直呼陛下名字的時候瞬間呆愣住，都說娘娘恃寵而驕，沒想到大膽到連陛下的名字也敢直呼，眾人頓時不敢說話，低眉順眼得恨不得自己沒聽見這話。

  皇甫雲不但不怒，反而寵溺至極：「傲兒，我不要你死，你和孩子都會平安的，馮譯，薛女醫以及你們所有人都給朕聽著，皇后娘娘和朕的皇兒要是有什麼閃失，您們就等著誅滅九族吧。」

  「陛下，微臣一定盡力，請陛下迴避一下。」馮太醫覺得皇甫雲在這兒他壓力更大，想了想，便也直說了。

  「別管朕，趕緊想辦法，你沒看到皇后這麼痛嗎？」皇甫雲低吼一聲，威懾力十足。

  生孩子哪有不痛的，馮譯當然不敢說出來，他額頭上的汗幾乎比燕傾傲額頭上的汗還要多了，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只能下針了。

  銀針扎在燕傾傲幾處血脈，頓時體內好了一些，只是下身卻痛得厲害，好似要裂開一般，燕傾傲能感覺得到，孩子要出來了。

  「娘娘，孩子的頭出來了，您用力一點。」產婆驚喜的聲音傳來，眾人皆是面色一喜，又是緊張又是興奮。

  聽到這話，燕傾傲頓時覺得心裡有了一絲安慰，又是一個用力，也忍不住叫出聲來，她一定要把烈的孩子平安生下。

  「對，就是這樣娘娘。」

  「您跟著我的節奏用力，很好，孩子出來一半了。」

  偏殿裡，皇太后氣定神閒的喝著茶，倒是一旁的緋蘿有些擔心：「太后娘娘，陛下一直在產房裡面，而且下了死命令，要是皇后和她的孩子有事就會誅九族，只怕安排好的人不會聽我們的了。」

  皇太后並不這麼想，她自信得很，只要手裡握著足夠的籌碼，任何人都會乖乖聽話，而且她安排了兩人，必定能夠確保萬無一失。

  「笑話，我安排的人有什么九族？一個只有一個弟弟，另一個只有一個妹妹，都在哀家手上，還怕他們不聽話？」

  「可是陛下一直在產房坐在皇后身邊，只怕他們爺找不到機會啊。」

  「放心，他們知道該怎麼做，那兩人就是死也會成功殺了燕傾傲，用她的命換她們弟弟妹妹的命。」皇太后相信自己的手段。

  忽然傳來「哇」的一聲大哭，所有人都忍不住鬆了口氣，皇太后先是一愣，隨後唇角裂開一絲詭異的笑容，孩子出來了，燕傾傲的死期也就到了。

  薛女醫將孩子抱到皇甫雲面前，看到這個肉乎乎的小傢伙，他的心突然就變得特別柔軟，但想到這個孩子害傲兒那麼疼，他又有些不滿，低頭溫柔的看向燕傾傲：「傲兒，你感覺怎麼樣？」

  「我……還好。」燕傾傲唇角牽起一絲微笑，有些虛弱的說，「讓我看看孩子。」

  皇甫雲連忙把孩子抱到燕傾傲面前，小傢伙細皮嫩肉，初看也看不出來像誰，仔細一看卻越發的覺得像北寒烈，這傢伙長大了一定和他父親一樣俊美不凡。

  眾人都不知道其中內情，自然不會覺察出什麼，竟還莫名其妙的找出幾處和皇甫雲相似的地方來。

  「陛下，是個小皇子，請陛下為小皇子賜名。」

  「他叫燕雲烈，跟皇后娘娘姓，冊封為我南飛國太子。」

  皇甫雲的話輕聲落地，所有人都忍不住驚呆了，小皇子不但要跟皇后娘娘姓，陛下竟然還直接封為太子，這等事情，別說南飛國歷史上前所未有，就算是整個雲舟大陸歷史上也是沒有過的。

  陛下究竟是有多寵愛皇后娘娘啊！

  眾人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齊聲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消息傳到偏殿，皇太后直接氣得半死，她的皇孫為什麼要姓燕，這南飛國的江山天下又不是燕家的！

  罷了，等燕傾傲死了，她再說服陛下把她皇孫的姓改過來也不遲。

  「陛下，娘娘昏迷過去了。」眾人都在看小皇子，霜兒卻忽然驚了一跳，頓時哭出聲來，娘娘剛剛還在看小皇子，現在卻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了。

  「啊……血！娘娘流血了。」一個丫頭忽然驚叫起來，燕傾傲身下已是一片血紅，鮮血正在流出來。

  「傲兒，傲兒你怎麼樣？馮譯，你快看看是怎麼回事？」皇甫雲在看到那一團血跡的時候頓時懵了，孩子已經平安生下來了，怎麼還會流這麼多血？

  「陛下……這是血崩啊！」馮太醫心裡咯噔一聲，難產加上血崩，最是棘手，最主要的是皇后娘娘已經在生孩子的時候已經用了大部分力氣，現在定是體力不支。

  要是一般人這樣也就算了，偏偏是皇后娘娘，他們所有人的腦袋可都拴在這皇后娘娘身上了啊。

  薛女醫也是面色一片慘白，連帶著有些心慌，手腳都變得顫抖起來。

  「馮太醫，薛女醫，你們都鎮定一點，拿出你們的醫術，不要緊張。」姬末一看就知道兩人在想什麼，現在最關鍵就是趕緊止住流血，不然皇后娘娘很快就會流血過多而死。

  「馮太醫，下針，下針！」薛女醫連忙說道。

  「陛下，你把娘娘放下來，放平整。」也顧不得皇甫雲的身份，馮太醫直接說道。

  「參片，再拿一片參片來。」

  「等等，薛女醫，你聞聞這參片有沒有問題。」姬末看了一眼薛女醫身旁的小琪，想到燕傾傲說的話，立馬開口，她雖然一直沒見到小琪下手，但不代表小琪沒有時間做手腳。

  薛女醫先是一愣，頓時想到了什麼，皇后娘娘胎位一直很正，怎麼會又是難產又是血崩？立馬把參片拿到鼻尖一聞，頓時面色大變：「小琪，你……你竟然敢毒害皇后娘娘！」

  沒想到突然就被識破了，小琪連聲否定：「不，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啊陛下，奴婢根本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拉下去亂棍打死。」皇甫雲怒氣滔天，一腳踹在小琪肩膀上，直接把人踹翻在地上。

  「陛下息怒，這件事情還有待詳查，就交給微臣吧。」姬末當即請命。

  「好，就等查清楚了再做處罰，朕給你金牌，任何人都可以查。」本以為他來了可以震懾這些下人，沒想到他們照樣下手，皇甫雲怒氣衝天，眸光現出一片殺意。

  「微臣定當查個一清二楚。」

  「還有馮譯，你們可把這些東西都給朕檢查清楚了，要是再有這樣的意外朕饒不了你們。」皇甫雲的聲音頗具威脅之意，馮譯渾身一僵也不敢有任何馬虎。

  不得不說，馮譯還是有些本事，不到一會兒就止住了血，燕傾傲也逐漸清醒過來，眾人頓時如釋重負。

  皇甫雲抓著燕傾傲的手，眼眶一片通紅，他差點就永遠也見不到傲兒了，有那麼一刻他真的是心如死灰，現在看到傲兒醒來，還恍然覺得像是做夢一般。

  「你是？」燕傾傲沒來由的問出一句，她腦子有點疼。

  「傲兒，我是阿雲啊？」皇甫雲驚得瞪大了瞳孔，傲兒不會生了孩子就不記得他了吧？

  「哦，是阿雲。」燕傾傲應了一聲，她覺得記憶力好像退化了很多，連北寒烈的樣子想起來都是模糊的，連她父親和大哥的印象似乎也變得有些虛無。

  以前的事情變得模糊，但生孩子前後的事情卻越發的清楚，燕傾傲不由得心中一冷，皇甫雲見她神色迷茫的樣子，以為她累了，也不再多說話，只是招呼人下去。

  偏殿裡皇太后一直在等待消息，見眾人都如釋負重的出來了，頓時知道燕傾傲沒事，待她看到出來的人少了一個，眸光悠然一亮。

  「血崩都沒死？難道她命不該絕嗎？」緋蘿忍不住感嘆，這個燕傾傲果真是命硬。

  「不見得。」

  「太后娘娘還留了一手？還是娘娘想得周到。」

  緋蘿話音剛落，門外幾個侍衛沖了進來，緊接著是女相姬末拿著陛下令牌進來了。

  「太后娘娘，剛才有個宮女說你在幕後指使，讓她下藥害皇后娘娘，陛下特讓微臣審理此案，還請娘娘配合。」女相就是女相，得了皇帝命令直接便來審皇太后。

  「姬末，你敢審哀家？」

  「帶走。」皇太后不敢置信的看著侍衛們上來架著她的胳膊，這個姬末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審皇太后。

  然而，皇太后並不傻，沒有她那個皇帝兒子的命令姬末敢審她嗎？真沒想到他為了燕傾傲連她這個母后也敢動手。

  此時此刻，沒人知道燕雲苑內殿還躲著一個人，皇甫雲坐在燕傾傲床頭，目光痴迷的看著熟睡中的女子。

  傲兒啊傲兒，怎麼也看不夠你呢……

  一個手拿匕首的女子飛快朝燕傾傲撲來，目光死死的盯在燕傾傲肚子上：「燕傾傲，去死吧。」

  皇甫雲始料未及，連忙飛奔過去就拍出一掌，燕傾傲猛然睜開眼睛，抬腳用盡全力一踹，「哐當」一聲匕首掉在地上。

  皇甫雲一聲令下，外面的侍衛連忙沖了進來，哪知那人身手靈活，武功也是數一數二的。

  「暗珠，抓住她。」燕傾傲召喚隱衛，她知道這個人沒那麼好對付，既然敢當著皇甫雲的面對她下手，定然是有一定的實力。

  而且，這個女人已經是三番兩次害她了，她絕對不會放過。

  暗珠一出手，沒過多會兒便將人抓了捆綁起來，那人目光狠辣又心有不甘的看著燕傾傲，沒想到等了這麼久，她還是沒能殺了燕傾傲為他們梁王府報仇。

  看著燕傾傲有些疑惑的看著她，地上的女子頓時陰森森的冷笑：「燕傾傲，你不記得我了？我可是化成灰也記得你。」

  「我們無冤無仇，是誰指使你的？」

  「燕傾傲，我們血海深仇，這麼快就忘了？」

  「那你到底是誰？」燕傾傲不由得皺眉，她和誰有過深仇大恨呢？

  見燕傾傲迷惑的神色，梁絲絲沒想到燕傾傲居然真的認不出她來了，她雖然容貌較以前有些改變，但也不至於在她提醒之後仍然認不出來。

  「梁絲絲，梁王府的梁絲絲，想起來了嗎？」像是失去了耐心，梁絲絲直接開口說道。

  燕傾傲確實想不起來，她記憶中對以前的記憶變得很少很少，總之，管她是誰呢，燕傾傲今日不會放過她，等了這麼久，終於找出了一直在她背後動手的人。

  「梁絲絲，你不但在我來的路上往酒中下合歡散，還在宮中挑撥皇太后對我動手，更在南海路上請刺客劫殺我，你自以為天衣無縫嗎？就憑這些，你就該死！」

  皇甫雲面色微變，有些詫異的看著燕傾傲，傲兒如此清明的說出這些話，她已經知道他沒對她下合歡散了嗎？

  「呵呵……聽西樓果然很強悍，連這樣的事情都調查出來了。燕傾傲，我恨你，就算是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皇甫雲聽不下去了，抬起一腳將梁絲絲踹飛，語氣冰冷：「梁絲絲，當初北寒國沒將你滅門，你反倒前來送死，不知死活！」

  「呵呵……還不如將我梁王府滅門，滅門了我就不會淪為一個軍妓，更不會被那些禽獸折磨得生不如死。燕傾傲，當你殺了鐵邱山的時候，我有一刻是感激你的，但是燕傾傲，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恨不得你去死。」

  燕傾傲沒開口，她只覺得有些頭疼，梁絲絲所說的話她好像有點印象，但仔細一想，又完全想不起來。

  「你大哥真是好手段啊，那個我曾經愛過的男人僅用了三天時間就處理完了梁王府罪人，無論男的女的統統送到邊境流放，結果就是我們無家可歸，被南飛國人抓來泄憤。」

  說完，梁絲絲又指著皇甫云：「還有這個男人，他當時為了見你，輕而易舉就發動五十萬大軍攻打北寒國，所以我們死的死，抓的被抓，我能不恨你嗎？燕傾傲。」

  皇甫雲聽梁絲絲左一句恨燕傾傲，右一句恨燕傾傲，又見她目光狠毒，也不想再讓她繼續說什麼，直接下了命令。

  「來人，帶下去，千刀萬剮才能死。」

  「阿雲，讓她死得痛快一些吧。」燕傾傲有些心累，一把匕首直接貫穿了梁絲絲後背，這個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她也不想留著一個禍患。

  梁絲絲瞪大了眼睛看著燕傾傲，心有不甘，還沒落氣頓時就被侍衛們拖了下去。

  「傲兒，皇太后那邊，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皇甫雲想了想說道。

  「阿雲，我想靜一靜。」她只是覺得很累很累，想要一覺睡下去，她有很多事情想不起來了，她覺得心裡好空。

  隱隱約約中，燕傾傲看到皇甫雲緩緩走了出去，門外傳來一道似有若無的聲音：「陛下，紫虛真人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