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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章 謀反 (三更:很少看中文+)

2024-07-19 10:52:34 作者: 斑之

  軍報傳來,劉徹的臉陰沉了一天。

  趙信投敵,等於是為匈奴人再添了個中行說。

  他在漢地多年,熟諳漢軍作戰風格,為以後的漢匈作戰平添了許多困難。

  若不是後面霍去病來了一個奇勝,這次漠南之戰實在是有些無法收場。

  大軍還朝後,劉徹就特意召見了霍去病,聽他說此戰的得失。

  回到清涼殿和阿嬌感慨,「這才是真正的將才啊,天生的將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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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叫才?

  這定然是有個比較,而比較的對象顯然就是衛青。

  看來劉徹對衛青這次的謹慎很有些不滿啊,不過這些也不是她需要操心的。

  她只是溫順地靠在他懷裡,笑著道:「霍去病也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這換了旁人只怕是沒膽子縱深而入的。」

  劉徹點頭,「在匈奴已然清楚漢軍意圖的情況下,他們全軍後撤形成戰略縱深。

  衛青心性謹慎,不敢直插匈奴腹地,害怕被匈奴人穿插分割,一舉殲滅。

  這說明什麼?」

  他說到這,頓了一下,語氣中是抑制不住的失望。

  「說明衛青打的還是陣地戰,他並能真正做到有效的高機動性,從而靈活地打擊匈奴。」

  阿嬌勸他道:「衛青為大將軍,統率三軍,壓力自然大的很。

  哪能像霍去病這般為所欲為?

  更何況,這也是漢軍第一次正面和匈奴主力作戰,他打的謹慎些也情有可原。」

  劉徹舒了口氣,有些疲憊地道:「此次戰爭軍馬士卒損失的厲害啊,單是軍馬就折損了六萬多匹。

  兵器甲仗等物水陸運輸的費用桑弘羊還在算,若不是前年開始就推行改革,國庫充裕。

  此戰就會掏盡我漢家的底子啊,朕為了籌措軍費就只能賣爵位了啊。」

  阿嬌默然,戰爭打的是血氣,更是財力啊。

  贏了自然好說,輸了卻又有何顏面去面對天下人?

  她握住劉徹的手,溫聲道:「早些把這些問題暴露出來,也是好事。」

  此次三軍編組是對匈作戰以來最為嚴密的一次,改變了以前臨戰臨時編組軍隊的作法。

  建立了中、左、右、前、後諸軍,由大將軍衛青統一指揮,並直接掌握強弩軍,從而提高了諸軍協同作戰的能力。

  但在實戰中,由於通信聯絡不暢,未能協調好右側防衛軍,導致其單獨遇上匈奴主力,從而全軍覆沒。

  劉徹沉聲道:「這都是教訓啊,血的教訓。」

  他隔天便召見了此次漠南之戰的諸位將領,又留下了衛青同霍去病長談,直到天亮方歸。

  阿嬌見他睡的沉,便叫闔宮人都退出去,別驚擾了他這難得的消息。

  自戰報傳來到現在,劉徹已經是好一陣子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她領著元暶出了清涼殿,往含丙殿而去。

  暠兒雖說單獨住出來看著還挺適應的,也不吵不鬧,但阿嬌卻總不放心他。

  她一天總要往這來上幾趟,有時候也不進去,只在窗外望一眼就走。

  儲君的責任,迅速地叫暠兒長大。

  他早已經脫去了幼時的活潑可愛,變的越來越像劉徹小時候了。

  阿嬌越來越理解從前王太后的苦處,孩子太不需要自己操心,操心只會更甚。

  到了含丙殿外,阿嬌卻遠遠地就聽著暠兒的笑聲。

  她心下奇怪,往常她過來進去暠兒不是在念書就是在騎馬射箭。

  進去後才發現原來是霍去病來了,正在教暠兒射箭。

  元暶見著霍去病高興不已,從阿嬌手中掙脫開,「去病哥哥——」

  霍去病俯下身行了一禮,「臣見過皇后。」

  又側向元暶,「臣見過殿下。」

  元暶有些不高興,「去病哥哥,我不要你和別人一樣。」

  霍去病笑笑,「殿下,君臣之禮不可廢。」

  元暶轉轉眼珠,笑道:「那你今天要陪我玩一天。」

  阿嬌止住元暶,「別胡鬧,去病哥哥現在是將軍了,要帶兵打仗,哪有空天天和你胡鬧?」

  又問霍去病道:「剛剛從塞外回來,累壞了吧,怎麼不在府里歇歇?」

  霍去病笑道:「臣年輕,不覺得累。」

  十六七歲意氣風發的少年,立在夏日燦爛的陽光中身姿挺拔。

  雙眸灼灼,雖笑著,卻仿佛還含著戰場上的森然殺意。

  阿嬌心底的可惜就更濃厚了,如此英雄少年,委實死的太早了。

  霍去病捕捉到了皇后眼眸中一閃而過的這點憐惜,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他的身世?

  他眼底也禁不住有了些黯然,但旋即又綻放出更盛的光芒。

  *****

  夏天快過去的時候,淮南國終於又鬧出了事。

  劉安止有兩子,長子劉不害是庶子,從小就不得劉安的喜歡。

  連朝廷下推恩令時,劉安都沒有按照規制給劉不害封后。

  劉不害其子劉間為此忿忿不平,打算整倒太子劉遷,以其父代之。

  卻不妨走漏了風聲為劉遷所知,對其查問拷打。

  劉間憤怒更甚,待他掌握了些祖父和叔叔有意謀反的鐵證後,便托心腹嚴正向朝廷上書告密。

  劉徹對淮南國也是終於忍無可忍,下令廷尉徹查。

  辟陽侯審食其死於劉安父親——高祖少子劉長之手,其孫審卿得知消息後,深感血海深仇終於可以得報。

  便在朝中為劉間四處活動遊說,試圖報仇。

  消息傳到淮南國後,眼見事態嚴重,劉安便召回劉陵商議,意欲舉兵反叛。

  劉陵不同意貿然起事,「先帝時諸侯勢大尚且沒有成事,何況如今?」

  劉遷便嗤笑道:「姐姐,若是我們首先能扼住成皋關口,再攻下潁川郡率兵堵住轘轅關、伊闕關的道路,令陳定率南陽郡的軍隊把守武關。

  河南郡太守便只剩有洛陽罷了,何足掛齒?

  我們大可憑藉雄據三川之地的成皋險關,招集崤山之東各郡國的軍隊響應。」

  他看了姐姐一眼,「別人不說,衡山王劉賜是我們的親叔父,父王一旦舉事,他必定響應?」

  劉陵瞪了他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都這個時候了還鼓譟父王同朝廷硬幹。

  漢軍這些年同匈奴交戰,真正地鍛造出了一支能戰悍軍。

  名將更是輩出,就憑著淮南國和衡山國是抗衡不了朝廷的。

  她望向劉安,言辭懇切地道:「父皇,請聽女兒一言。」

  劉安心下已經微微有些不快,但想著長女自來聰慧多智,便輕輕點頭,示意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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