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盡頭

  姜辰呆滯在了原地。

  他似乎想起了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

  

  就彷佛，一個瞬息之間的明心見性，忽然看到了很多的東西。

  就像是忘塵寰。

  就像是虛空古路。

  就像是幽冥天路與霜之泣，還有之前歷經的種種文明變化，都在心中。

  彷佛，有什麼崛起，就有什麼殞滅。

  彷佛，有什麼甦醒，立刻就有什麼沉寂。

  又彷佛，有什麼真虛，就有什麼真實。

  一切，彷佛冥冥之中，早有註定；一切，彷佛在生與死之中，都有著因果。

  這種情況，很複雜，但是又非常的玄妙。

  「你看看，那無盡的侵蝕之力，組合成為的形態，是一個什麼字？」

  女帝的聲音很輕，也很淡然。

  姜辰站在這陰冷和空寂的星空深處，目光彷佛一瞬間看透了一切。

  然後，他的心，狠狠的一顫。

  那是，一個『辰』字。

  不論是什麼符文，那組合出來的文字，就是一個『辰』字。

  就彷佛，一個夢境甦醒，就彷佛，一個輪迴開啟，又彷佛，一個因果的終結。

  那一刻，姜辰恍若有些明悟，但是他忽然又非常害怕去明悟。

  「明白了嗎？那是一個『辰』字。我遭遇的機緣，是真正的大帝機緣，為『修羅武帝』機緣。

  但是當我在推衍之時，也相當於是真虛，相當於是真實，只是即將在未來的某一個時刻會發生，所以，才會擁有『生死造化浮光輪』這樣的東西存在，因為那一切，都存在於『假設』的推衍基礎上。

  未來既然沒有發生，發生的一切，自然可以回到過去去改變。這種理論，在科技文明的時代，已經有了無比深入的研究。」

  女帝看著姜辰，一點點的訴說著。

  姜辰的靈魂，都為之悸動，但是他沒有說話。

  「實際上，推衍的世界，為了造成一定的結果，就一定會形成一定的『臆想』，比如，當推衍的進程無法前行的時候，就必須迎來一次毀滅，然後繼續推衍，所以有很多時光溯源的點可以去分析，悟道，但是這些又是什麼呢？」

  「當推衍開始的時候，很多勢力，勢必會阻止這一切的發生，沒有人願意其餘人掌控到未來的信息，哪怕那只是一種發展趨勢，都不行。

  所以天荒域界存在的時候，就有了地魔域界。

  所以，當地魔域界的反抗力量出現的時候，又擁有了地仙域界。」

  「其實不論是天命計劃，還是天河洲荒漠洲的變化，都存在於此。」

  「超脫，實際上，不是真的超脫，當然，在真正的世界，是存在超脫的，但是超脫，絕不會那麼容易。」

  「我們活在推衍之中，所以我們實際上不能知道自己活在推衍之中，不然這種推衍，就推衍不下去了。我心永恆，便我心無敵，這便是唯心的強大，為何唯心會強大，因為是在推衍之中，我們相當於創世的大帝，自然所向無敵——潛意識裡，我們有這樣的意志威凜，哪怕是經歷再坎坷，那也只是推衍規則生出的一種『蒙蔽』效果而已。」

  「這其實很簡單的可以理解，我們如一個凡人，擁有了一場夢境，一旦我們知曉我們身在夢境，夢境很快就會醒來。

  而有些勢力進入了這個夢境之中，開始阻撓我們醒來，因為只要在這個如『夢境』一般的推衍之中，將我們斬殺，那麼我們就徹底的死了，那麼『修羅武帝』的傳承，就到了他們的手中。

  修羅族人，正是因此而存在。而你獲得的修羅殺道，是唯一的殺道。

  而你自己的形意拳，也是你唯一的道。

  除此以外，你，並無什麼。

  而在地仙域界之中的一切，才更接近於我們的真實世界，我們萬古天命族的世界。

  我創立這個新世界，只是想看看……」

  「時間，來不及了，有些真相，終究是不能全部告訴你了。」

  「但你要記得，不論如何，五大文明的交替，一定會發生的，而你，擁有一世文明的造物主資格——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五大文明，分別是……萬古天命文明，機械大帝文明，仙佛神族文明，神拳邪靈文明以及如今的天荒地仙文明。」

  女帝的聲音，逐漸的降低。

  但是一些事情即便沒有說，姜辰也已經知道，已經領悟，已經明白。

  看似很複雜的事情，但因為推衍的規則，會逐漸的修正。

  這一片天地，一旦超脫，實際上就是脫離『推衍』的世界，但一旦脫離，整個『推衍』就會崩潰，所以『超脫』，就產生了特殊的規則變化，形成了特殊的世界形態。

  但，因為世界形態的損耗和構建太過於強大和不穩定，所以天荒域界處於一種末日一般的環境，近乎於一種絕境。

  地魔域界被侵蝕，天荒域界的末日世界，乃至於即將崩滅的地仙域界，實際上，也不是毀滅。

  而是，這種推衍，已經要走到盡頭了。

  女帝，不行了。

  她付出這麼多，那麼她到底又是誰？她的真實身份呢？

  而他自己，姜辰，一人劃分成為了兩部分，既是李然，又是周衍？

  這一點，姜辰不相信，也不可能去相信。

  姜辰心中的疑惑，女帝似乎有所感應。

  她凝視著姜辰，伸出手來，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姜辰的臉，道：「你有一個弟弟，但是，在血脈凝聚的時候，就自己斬斷魂胎死了。但是他依然出生了，只是，那是你的另外一部分血脈。

  你和他，的確不算是一個人，但是也不算是完整的兩個人。

  合則兩利，分則兩敗。這種情況，實際上和你與石原的情況差不多。

  原始，原始，那是荒域的原和始兩個部分。

  不過，那都是在推衍之中發生的，如果現實，你可以改變一場絕境，那麼，一切才會有所改變。

  而這件事，只怕是即將發生。

  你，要麼在甦醒之後，吸收胎魂氣息，你弟弟，會因此而死去。

  要麼，你自己換一個選擇，不吸納那胎魂氣息，一切就會改變。」

  「他叫李易，如果不是成為李傻子，他會是你真正的弟弟，而我的一切推衍，很多格局，就會因此不存在。」

  女帝說著，身影逐漸的稀薄了起來。

  「你……能告訴我，如果我甦醒之後，你會如何嗎？而那被血光捲走的林雪瑤她們，又會如何？」

  姜辰聲音略微顫慄，詢問道。

  「我真正的名字，就叫雲祈。而我們的遭遇，其實在推衍之中，也是類似的，到了現實，一切記憶歸來，你就會明白。而她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女帝的分身消散了，祖龍戰船衍化出的巨大的黑暗侵蝕之力，瞬息之間，穿透了虛空，碾碎了姜辰的身體。

  那一刻，姜辰的所有記憶粉碎，身軀也直接崩碎。

  唯有，他原始空間裡，那一座紫山，忽然逸散出了刺目的光芒，一舉吞噬了那巨大的祖龍戰船。

  此時，虛空崩滅，無盡星河破碎。

  彷佛，一個世界，一個推衍的世界，真正的走到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