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豬八戒的自述

  「算了算，應該有兩千年了吧，」豬八戒嘆息一聲。

  孫悟空與龍傲天二人卻是一驚，這廝竟然超過了兩千歲。

  「當年，我本是人界一大戶人家的少爺，坐擁萬貫家財，享盡榮華富貴。可是有一次，我遇見了一位遊方道人，他說我頗具慧根，如果能夠踏上仙道，他日定能成就無上金仙。

  當時的我一聽，頭腦一熱，立馬就拜倒在地，求這道人傳我仙道。起初，這道人並未答應，我送給他萬兩黃金，他也未曾接受，一副視金錢如糞土，淡泊名利的樣子。這讓我更加篤信，這名道人絕非一般人，對他的話也是深信不疑。

  我堅定要拜此道人為師，並連扣九個響頭，口中立誓：『若是師傅今日不收下徒兒，徒兒從此就長跪不起，直到師傅回心轉意收下弟子的那一刻為止』。

  道人見我如此執拗，似乎是被我的誠心與堅定打動了，他終於收下了我，給我起了一個道號，叫做——悟能。」

  「悟能？朱悟能？原來你還是有豬悟能這個名字？」孫悟空驚訝地說道，不過後半句卻是爛在了舌頭上，沒有說出口。心裡卻是樂開了花，哈哈哈，孫悟空，豬悟能已經有了，沙悟淨想必肯定也是有的，不過還是叫八戒好聽，聽著順耳。

  孫悟空的驚疑讓豬八戒感到有著莫名其妙，不過也並未在意，繼續說道：

  

  「是的，師傅給我取了個道號叫做悟能，希望我能夠悟透仙道，成就大能。我也有著這樣的幻想。

  隨後的日子裡，我將師傅請到了我家中居住，給他找了一處最安靜的住所，在哪裡師傅開始給我講述他的一些事情，我也終於知道了師傅的名字——度厄真人，不過師傅也就只告訴我了這個名字，其他的並沒有多說。我也沒有多問。」

  「度厄真人？」孫悟空愣了愣，翻了翻自己前世的記憶想了想，終於想到了一點兒蛛絲馬跡：這度厄真人好像是西崑侖的一個散仙，據傳說好像是太上老君的弟子，哪吒他老爸李靖的師傅，這不就是說，豬八戒成了托塔天王李靖的師弟，和我同出一源的師兄弟？

  豬八戒並不知道孫悟空腦子裡想得這些東西，仍然繼續說著，「隨後兩年多的時間，師傅一直居住在我家中的那處居所，我每日裡按照他的指示進行修煉，境界也從入門到築基，最終進入了元嬰小成。也就是這時，師傅說我已經有了根基，接下來只需要靜心修煉便好，終有一日肯定能修煉到大成境界巔峰，度過仙劫，成就仙位的。聽著師傅的話，我自信滿滿，不過還是有自知之明，知道仙劫的恐怖。

  之後，師傅說他要離開了，我盡力挽留，師傅還是去意已決，我也知道像師傅這樣的高人自然不會一直停留於一個地方的，所以只能默默恭送師傅離去。

  臨行之際，師傅傳授給了我《天罡三十六變》，讓我多加修煉。我詢問師傅何時能夠再見，師傅只留下了一句『有緣自會相見』便消失不見了。

  師傅走後，我住進了師傅之前所住的閣樓的隔壁，每日裡就在師傅曾今坐過的蒲團上修煉，感受師傅的氣息，不知不覺，就這樣過去了十多年。我終於完全學會了《天罡三十六變》，踏入了大成圓滿境界，距離成仙指日可待。

  可是就在我出關不到半年，父母卻接連病逝，他們只留下了一句『兒子，你順心做事便好，爹娘會為你祈福，』便悻然辭世。

  或許是踏入了修仙之道，對生死看得有些開了，父母的去世並未讓我感到悲傷，反而為他們高興，因為他們做了一輩子好事，生前也未曾遭罪，就算去了冥界，也能過投個好胎。為了他們在冥界能夠安心投胎，我聽從了他們最後的話語。

  把父母安葬之後，我散去了家中的大部分錢財，只留下了一部分給表弟，並把宅子送給了他。但是告訴他，我師傅住的那處閣樓不要讓任何人進入，或許有一****師傅會回來的。當然，就算他們想要進入，也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對那處閣樓布下了禁制，他們都是普普通通的凡人，根本破不開的。

  安排好了一切，我一個人就要離開了，表弟挽留我，希望我不要走，我並未理會，只是淡淡說了一句，『有緣自會相見，或許有一日，我還會回來的』，之後，我便開始了遊歷，為仙劫開始做準備。」

  講到此處，豬八戒的雙眼早已經濕潤。淚水一滴接一滴地落下，孫悟空與龍傲天低頭不語，心裡感覺悶悶的。

  「沒想到，這一別，便是兩千年，估計一切都不存在了吧。

  我在東勝神州遊歷了五年時間，境界也終於踏入了大成巔峰境界，距離仙劫到來更近一步。不過我並沒有仙劫的即將到來而心中不安，在我眼裡，能度過自然是好的，度不過大不了重頭再來。所以，我繼續遊歷，這一次，我決定前往天元界的第一神山——須彌山。

  去須彌山的道路是曲折的，艱難的，但我的心中卻充滿了光明。雖然因為我放棄直接騰雲前去，因此需要大量的時間行走，可我並不後悔，因為我覺得面對這一座古老的神山，我必須心懷敬意。終於，花費了兩年時間，我到了須彌山的腳下。

  須彌山真得是高大無比，一柱擎天，看起來就是撐起整個天元界的一根粗大磅礴而又古老神秘的柱子，我懷著崇敬的心情準備登山，卻未曾料想到，異變突起，這場變化改變了我的一生，幾乎讓我崩潰。」說道此處，豬八戒的心情波動極大。

  孫悟空與龍傲天立即追問，「到底是怎麼了？」

  豬八戒並沒有看向他倆，抬頭看了看頭頂的遠古戰場的天空，「或許真的是造化弄人，從須彌山之上忽然吹來了一股黑色的狂風，速度很快，我根本躲閃不急，直接被捲入了其中，隨即整個腦袋如同要炸了一般，疼痛不已，不一會兒，便陷入了昏迷。

  不知是過了多久，當我醒來之時，我實在是不敢相信，我不再是之前那個玉樹臨風的翩翩公子朱逢春了，而是變成了一隻最為如同不過的家豬。這個變化幾乎讓我崩潰，我數次求死，可是最終都未能如願。

  渾渾噩噩的我開始放棄尋死，整日就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亂竄，看到了那立滿了五萬塊墓碑的諸神墓園，也看到了那些相互傾吞的惡靈，震驚不已。

  直到我遇見了守墓老人葉孤城。」孫悟空一聽，與龍傲天一同失聲說出，『葉孤城』三個字。豬八戒一愣，「你們認識葉前輩？」孫悟空二人點點頭。

  豬八戒也沒追問，繼續說道，「葉前輩他告訴我了這個地方叫做遠古戰場，也叫諸神墓園，那些墓穴里躺著的全是死去的諸神。」當時的我簡直驚訝地合不攏嘴，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隨後，葉前輩問了我的來歷，我如實相告，他告訴我，活著就是好事，只要還沒徹底地閉上眼睛，那麼就還有活下去的價值。

  想了想父母臨終前的話語，還有我師傅的教導，因此，我選擇了接受，接受自己變成了一隻豬的現實。之後，我辭別了葉前輩，開始在整個遠古戰場遊歷。

  我嘗試開始修煉，驚喜地發現，自己的修為還是在鍊氣大成巔峰境界，除了身體變成了一隻豬，似乎並沒有多大改變。接下來十多年，我繼續修煉著，身體也龐大了十多倍，可是我的鍊氣修為並沒有突破，只是法力有所增強，而且我也感受不到仙劫的氣息。

  對於這些問題，我並不是太懂，所以我決定去尋找葉前輩。可是不湊巧的是，葉前輩似乎陷入了沉睡，我根本叫不醒他，於是，我來到了這片森林，打算在這裡暫且居住下來。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發現自己的力氣好大，比當初還是人的身體的時候大了數十倍，腦中也突然萌發了煉體的想法，於是乎，說做就做，我開始了煉體的修煉，並且收穫極大。

  百年多的時間轉瞬而逝，我的鍊氣境界沒有變化，只是法力增強，煉體卻是成就非凡，可是，還是沒有雷劫的絲毫氣息。於是，我又去尋找葉前輩。

  這一次，我幸運多了，葉前輩剛好甦醒。他告訴了我之所以不能突破，是因為遠古戰場的仙道已經崩滅，之前並未達到仙境的，不可能突破成仙的。所以，在這遠古戰場，我不可能成仙。這對我來說，仿若又是一個致命打擊。

  不過這一次的我，坦然接受了這個現實，辭別了葉前輩，又回到了森林裡，繼續修煉。

  又過了五百年，我發現自己可以直立行走，並且能夠將身體的一些部位化作人形了，我欣喜不已，拼命修煉，終於又經過了一百年的時間，我成功了，我終於能夠完全化作人形了，我終於又變成了一個人，不過，美中不足的是，我變成人的時間還是有著限制，但能夠變成人，我依舊還是興奮不已。

  我去找了葉前輩詢問，他也十分驚訝，因為據他所知，從遠古戰場自立成為小世界之後，靈獸便不會化形成人了，我的化形成功簡直史無前例。他也只是猜測應該和我的靈魂有關，我的靈魂來自於外界，因此並不受遠古戰場的規則影響。他還說，若是我能夠離開遠古戰場，肯定能徹底化形成功，一直保持人形狀態。

  於是乎，我繼續努力修煉，只為了能夠將每次化形成功的人形狀態時間變長。直到現在，我終於可以連續持續一個月了。

  這就是我的前世與今生！」

  豬八戒終於講述完了他的來歷，作為聽眾的孫悟空與龍傲天對於他的悲慘命運深表同情，二人開誠布公，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自己，孫悟空毫不吝嗇地拿出了空間手鐲中僅剩的一壺猴兒酒，三人開懷暢飲，冰釋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