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重返真羅城，驚聞

  伴著白楊君一番堪稱語重心長的囑咐。

  陸乙眼中微微閃爍出些光澤，卻並未多說什麼。

  不過衝著白楊君輕輕一點頭，他身後仿佛影子一般的小初身上，已經直接泛出神通之光。

  下一刻，隨著兩人身邊的空間被直接撕開。

  陸乙身影，更是頃刻之間就被裂隙吞沒，一下子消失無蹤。

  到了此時，寂靜無聲的露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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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仍然憑欄而立的白楊君，才看著下面一片喧囂熱鬧的再度長長一嘆。

  「真羅……真羅！」

  這一聲嘆，就如同飽含了白楊君心中的無數複雜思緒。

  以至於一聲嘆息落下後。

  一邊，竟是響起了神猿空不懷好意的笑聲。

  「白楊君，你不跟著那小子一同回返虛空，還賴在我這神猿界作甚？」

  「他若是出了什麼事情，我……豈不是血本無歸？」

  說罷，更是仿佛想到什麼一般，語氣中帶出些暴躁猙獰道：

  「你方才糊弄他的那一套說辭，就不必拿出來了！」

  「……」

  隨著這邊神猿空一番話。

  憑欄而立的白楊君並未露出什麼其他神色，俊朗面上先是閃出些淡漠，才搖頭道：

  「神猿空，我會幫你做這些事……不過是我覺得，你之力量對如今的陸乙乃是強援！」

  說著，語氣更是微微轉冷，道：

  「否則，你以為憑當年那點小小人情，值得我帶他來你這神猿界？」

  「……」

  「說你欠老子的……是小小人情？」

  先是哈哈一笑，神猿空才露出些森然之意道：

  「白楊君，你欠我的，欠我古早萬族的……哪怕你將來成了大道之主在窮極一生，都根本還不完！」

  「只不過……」

  語氣到此一頓。

  神猿空就如同犯了什麼毛病一般，氣息中竟是再度泛出些貪婪出來。

  「不過不要緊，只要給我好處……以往那些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不過，你若不在那小子身邊看著……如今盯著他的人那麼多，萬一他再聽信了不知什麼人的鬼話，豈不是會影響了你我的大事？」

  「……」

  「你我的大事？」

  眼中先是閃出些異色。

  白楊君原本憑欄而立的昂藏身軀也第一次稍微轉動，將自己目光聚焦到附近空中一點，淡淡道：

  「陸乙心性，我已算清楚的很。」

  「哪怕有人說了什麼，也不會動搖他心中根本。」

  隨著一番話落下。

  就如同再沒什麼話再與神猿空講一般。

  白楊君的身形，竟開始緩緩變得黯淡起來。

  直至其快要消失時，神猿空帶著些得意的嘿嘿笑聲，也最後一次傳出。

  「白楊君，我倒要看看……等日後那小子發覺了你的真正身份……會是個什麼表情！」

  ……

  ……

  就在神猿界中的白楊君身形緩緩消散時。

  真羅城不遠的一處虛空中，也再度閃爍起帶著神通之力的裂隙之光。

  下一刻，隨著光芒消散。

  一襲黑衣的陸乙，已帶著身後仿佛影子一般的小初自裂隙之中一步踏出。

  從此處朝附近看，上下左右都是如群星一般密密麻麻，璀璨生輝的世界之光。

  唯有正前方那看似巍峨偉岸的巨城廢墟，卻仿佛死了一般，根本沒有任何動靜傳出。

  「真羅城遺蹟！」

  瞧著仿佛近在咫尺，仿佛世界般龐大的巍峨都市。

  陸乙心中，更是忍不住想起之前來這裡一幕幕。

  「上次來時，我不過是個井底之蛙……連薛九霄之流都能輕易拿捏我。」

  「可現在……」

  心中猛的閃出些唏噓。

  未等陸乙在多想什麼。

  眼前原本一片空白的虛空之中，竟是仿佛被人猛的攪動一般，直接閃出一縷漣漪之意。

  下一刻，隨著漣漪化作門扉。

  其中緩緩走出的身影，更是讓陸乙神色微動。

  「陸乙，你果然來的準時？」

  先是呵呵一笑。

  就如同篤定陸乙一定會來一般。

  正頂著他面龐的他面神先是呵呵一下，才端詳著陸乙道：

  「這些日子你我雖未見面，可你在虛空中闖出的動靜卻不小！」

  「來之前，恐怕早已有人對你說了許多吧？」

  隨著他面神這一番話。

  陸乙眼中異色一閃，自然明白他話里蘊含的意思。

  接著，才看著面前陌生又熟悉的『他面神』道：

  「今日來，是想聽聽前輩之前所說的未來之事。」

  「至於旁的……」

  臉上微微閃出些古怪。

  陸乙才盯著頂著自己面龐，自稱陸他的他面神道：

  「我想此時此刻，這種事情……也未必要分個清楚吧？」

  「……」

  「哦？」

  似乎沒料到陸乙會這麼說。

  他面神臉上先是露出一縷玩味，才再度呵呵一笑，道：

  「你說的不錯！」

  「今日約你來這真羅城，確實是有大事相商！」

  「至於旁的，反而都不重要！」

  短短几句話說完。

  也不見他面神有什麼動作。

  兩人身邊原本飄浮著許多殘破廢墟的虛空，已瞬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亮白到甚至令人眼睛不適的白雪皚皚。

  「這裡？」

  瞧著四周熟悉卻又陌生的一片寂靜雪原。

  不等陸乙心中念頭轉動。

  原本仿佛萬籟寂靜，連風聲都沒有的銀白大地盡頭，已有一道身影緩緩浮現。

  就如同整個世界的主宰，至高無上的神。

  當這道身影出現的第一刻，若非陸乙身後的小初將一道法力化作神光將他罩住。

  他甚至連整個心神，都要被那天地盡頭湧現的偉岸身影直接鎮壓。

  接著，隨著那仿佛處於天地盡頭的身影微微垂眸。

  就仿佛有兩輪泛著銀色光輝的恐怖神光從天而落，剎那間就將陸乙身邊照的一片雪亮。

  其口中緊接響起的話，更是讓陸乙眼中猛的浮出些驚疑不定來。

  「陸乙，又見面了。」

  就如同天上真正的神明一般。

  隨著這仿佛無數雷霆齊齊聚合而成的恐怖雷音。

  天邊真羅神的偉岸身影才繼續道：

  「原本應是你主動帶著憑依之物來尋我，可如今虛空生變，有許多事情已拖延不得！」

  「所以，我今日……才會特意喚你過來。」

  「……」

  隨著真羅神甚至帶著「轟隆隆」震顫尾音的話語落下。

  陸乙才望著她那仿佛屹立在天地盡頭，微微皺眉。

  上一次他和薛九霄，黑玉和尚等人來真羅遺蹟時，就曾恰好遇見這位『真羅神』甦醒。

  那時候，其就和陸乙說過些他當日根本聽不明白的話。

  「可若此時再想？」

  心中猛的湧出些警惕。

  陸乙甚至連問都不問就知道，這真羅神與自己熟稔的真相是什麼。

  「又是我的未來之身？」

  「這時光長河對他而言，莫非真就是篩子一樣，任其隨意穿梭不成？」

  念頭到此一頓。

  陸乙心裡，卻又猛的湧出些明悟。

  「連我都能想明白的事情，真羅這樣的古老彼岸又如何可能看不出來？」

  「此時她這幅模樣，是和神猿空一樣……同樣有了什麼別的打算？」

  隨著心中念頭一閃而過。

  陸乙乾脆抬起頭，看著仿若神明一般偉岸的神羅神主道：

  「真羅神主，你說的什麼憑依之物，我不知曉！」

  「或者說，您既然讓他面神與我點清『未來』之事，這些事情……總不能還要我自己開口詢問吧？」

  隨著陸乙這一番反問。

  遠處天邊真羅神偉岸巍峨的仙神身影上，也逐漸露出一縷笑容。

  接著，才盯著陸乙道：

  「你說的不錯。」

  「第一次見你時，算是我看走了眼……」

  「到此時再瞧，就能從你身上瞧見無窮變化，新的可能！」

  「那一位若真能做到這一步，也不用這樣疲於奔命了！」

  說完，更是不等若有所思的陸乙開口什麼，以冷漠目光盯著陸乙道：

  「小子，你可知……你已命不久矣了？」

  「……」

  「又是命不久矣？」

  見真羅神說起正事的第一句，就是說自己命不久矣。

  陸乙心中雖然微微一顫，卻並未放在心上。

  只因這話，他已在太多人口中聽到過。

  接著，才抬頭盯著真羅神的偉岸身影露出些無奈道：

  「真羅神主，但凡生靈……就難免一死。」

  「您與其說這種嚇唬的我話，還不如直接告訴我……『那一位』究竟在暗中籌謀什麼？」

  「還是說，這一切……都是為了所謂的『再進一步』？」

  隨著這邊陸乙一番反問落下。

  天邊真羅神嘴邊，也逐漸閃出些笑容的弧度出來。

  「再進一步？」

  「這種鬼話縱觀整個虛空，恐怕也只有神猿空那個蠢貨才會相信。」

  「還是你覺得，此事真有可能？」

  「……」

  「什麼?」

  見真羅神一副言之鑿鑿的模樣。

  陸乙眼中先是湧出些古怪。

  接著，心底就忍不住的想起之前白楊君對自己的告誡與提醒。

  「白楊君說真羅神主手握謊言之道，莫非她此時在誤導我什麼？」

  心中念頭一轉。

  陸乙微微皺眉，抬頭看著嘴角仍泛出淡淡嘲諷笑意的真羅神主道：

  「您這意思，莫非所謂的『再進一步』……不過是那一位利用神猿空的手段？」

  「這麼說，那他真正想做的事情……又是什麼？」

  隨著陸乙這一番詢問。

  天上的真羅神主的偉岸身影並未馬上回答。

  反而陸乙身邊一直束手而立，頂這他面孔的他面神呵呵一笑，道：

  「陸乙，有舍才有得！」

  「此事你若想知道，便要浮出代價才行！」

  「……」

  「又是代價？」

  見自己與真羅神說了沒兩句，對方就直言不諱的要自己支付『代價』。

  哪怕陸乙來之前早有心理準備，此時心中都忍不住的湧出些荒謬出來。

  就好似一夜之間，自己一下子成了香餑餑一般。

  不說真羅神這樣來歷古老的彼岸仙神，甚至連作為大道之主的神猿空，都是上趕著來和自己攀關係。

  「一夜之間？」

  念頭到此一頓。

  陸乙心裡，一下子就湧出個令他十分不安的念頭出來。

  「難不成，虛空出了什麼大變故？」

  「以至於連這些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都一個個摁耐不住心性……為自己尋找機會或是退路？」

  思緒到此。

  未等陸乙再細想什麼。

  一邊他面神就如同能閱讀陸乙心中所想一般，露出一縷稍顯古怪的目光道：

  「我瞧你這神情氣息，想必……自己已猜到了什麼端倪？」

  「……」

  「端倪？」

  見他面神直言不諱的詢問自己。

  陸乙先是眉頭微皺，才搖搖頭再度看向天邊沉默不語的真羅神道：

  「若想得知您口中的秘密，不知今日……我要付出什麼代價？」

  接著，更是眼中浮出些古怪道：

  「還是說，又要我欠下人情？」

  一句話說完，甚至未等陸乙話音落下。

  天上真羅神身上原本只是浩浩蕩蕩，泛著冰冷淡漠的氣息，竟也都隨之一震。

  接著，其中才湧出一縷顯得古怪至極的恨意，道：

  「你的人情雖好，我卻用不到！」

  「今日尋你來……只有一個條件！」

  先是兩句話落下。

  就仿佛想到了什麼痛恨之事一般。

  真羅神主顯露在天穹之上的偉岸身軀附近，竟是一下子閃出許多肉眼可見的漣漪與震顫。

  哪怕此時其中蕩漾出來的餘波並未衝擊過來。

  陸乙都能想到，這必是真羅神一時控制不住自身心情，所導致的力量波動。

  「還未開口，就一副恨天恨地的模樣？」

  「這真羅神，究竟想讓我做什麼？」

  心中念頭剛剛一閃。

  天空中原本氣息震顫的真羅神，似乎也終於控制住了自身脾氣。

  接著，才以自己的神光之眸盯著陸乙道：

  「你若想從我這裡得知秘密，便要替我除去一個人！」

  「只要答應這個條件，關於那一位的事情……我必然知無不言！」

  「……」

  「要我……幫她除一個人？」

  聽著真羅神這話，再聯想她方才那一番恨天恨地的模樣。

  陸乙心中一跳，忍不住的就湧出個十分荒謬的想法。

  「這真羅神主，難不成是想讓我幫她除了白楊君？」

  念頭到此一頓。

  沒等陸乙眼中湧出古怪，想開口拒絕。

  天上真羅神主下一句帶著濃濃恨意的話，已讓他臉色驟變。

  「當年若非他從我這裡竊走半分『大道之基！』，我……早已成就大道之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