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光暗變化，阿卓羅

  「為我點神水？」

  猛的聽面前少女小初的話。

  陸乙先是一愣。

  緊接著，心中卻是不知為何的湧出些不知由來的古怪。

  照著這小初的說法。

  唯有點了神水，才能在這所謂的『無名之黯』中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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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神水……又是何物？」

  心中微微一愣的功夫，還沒等陸乙張口表示同意或是拒絕。

  他身前，已隱隱傳出有人走動的聲音。

  下一刻，一滴略微帶著冰涼之意的液體，就這麼直直的滴在了他的額頭上。

  「這神水，竟是滴在額頭？」

  感受著自己額頭正中的一縷冰涼。

  不等陸乙心中再湧出些別的什麼想法。

  他眼中原本一片漆黑，仿佛連半點雜色都沒有的黑暗，竟是逐漸浮出一縷淡淡的光。

  緊接著，隨著那一縷光線瞬間變大。

  陸乙就覺得四周景色驟然一變，直接來到一處看起來十分簡陋的破敗石屋之中。

  可接著，他心中不但沒有因為可以視物而鬆了口氣，更是一下子湧出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驚疑。

  原因就是……他此時所在的石屋，根本就是一副破敗至極，仿佛無數年都沒有人居住的模樣。

  方才還在身邊，為他點神水的少女小初，更是連影子都沒有瞧見半個。

  「這是怎麼回事？」

  隨著眼中逐漸湧出一縷驚疑。

  陸乙目光，直接就繞著四周石屋環視起來。

  入目所見，除去一地已經腐朽到看不出本來面目的塵土堆外。

  整個石屋之內，竟只有幾個看起來坑坑窪窪的石頭椅子還勉強能有個形狀。

  其中一個，更是正他自己坐在身下。

  「難不成是為我點了神水後，就直接跑掉了？」

  心中先是閃出些不可思議。

  對陸乙而言，這個可能性雖然不是沒有……卻根本不合道理。

  「再者說……」

  眼中驚疑之色不改。

  陸乙望著連窗戶都沒有的石屋，更是覺得事情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按修為，如今的他是修行人中的金丹之境。

  雖說與他最近接觸的人相比，仍是蝦米一個。

  可若對比凡人，金丹境的修士……幾乎已和神仙無異。

  什麼暗室生光虛空視物，更是沒有半點問題。

  「可這些，都要施展神通，調動體內靈氣念頭才行！」

  「如今此地詭異，神念不能離體……我也沒有動用體內靈氣。」

  「怎麼可能在這石屋中看的見東西？」

  念頭轉到此處一停。

  陸乙的目光，更是直接就從四周石屋的牆壁上直接挪開。

  神念不能用，可他到底還有眼力在。

  知道此時此刻，四周石屋根本就沒有半點光芒閃爍。

  「這棲霞界的什麼無邊之黯……難不成要比無望天母還要詭異？」

  眼見在石屋中似乎找不到什麼。

  陸乙乾脆眉頭微微一皺，直接就邁步朝著外頭走去。

  行走之間，更是在地上帶出一個又一個清晰明顯的腳印。

  看見地上腳印，陸乙眉眼之間的驚疑更是再度濃郁幾分。

  要知道方才進來的時候，不論他還是那少女小初，都根本沒有施展什麼神通之力。

  「若這石屋是我剛才進來的那間，怎麼也該有些痕跡。」

  「可現在……」

  腳步猛的一停。

  原本正朝石屋出口大步而行的陸乙，卻是一下子在臉上閃出些思索來。

  心中，更是猛的湧出個稍顯離奇的想法。

  「難不成，是和方才的『黑暗』有關？」

  想到剛才自己脫離黑暗時，那種光明由遠而近的接近感。

  陸乙眼中先是古怪一閃，接著……更是將自己眼皮緊緊閉合。

  此時神念不能離體。

  雙眼一閉，陸乙眼中頓時又再度被黑暗籠罩。

  耳邊，也再次傳出少女小初帶著些嘶啞的絮絮叨叨聲。

  「咦，明明為你點了神水，怎麼沒有用處呢？」

  就仿佛神水會失效這種事非常令人疑惑。

  少女小初先是發出些動靜。

  接著，更是將一隻手放在了陸乙額頭之上。

  「奇怪！奇怪！」

  先是在方才神水滴下的位置摸索幾下。

  少女小初才將蓋在陸乙額頭的小手收回，語氣中仿佛帶著無窮疑惑道：

  「按說點了神水，你就應當睜開眼看見我才對！」

  「可此時瞧你這模樣……」

  語氣稍微一頓。

  後面的話少女小初並未說出口，而是帶著小小的遺憾與無奈道：

  「神水我雖有許多，卻只有第一滴對人有用！」

  「如今你雖沒有開眼，身上卻已有了『味道』……已不能再用神水了。」

  兩句話說完，更是在語氣中帶出些淡淡的莫名唏噓道：

  「你這個樣子，哪怕有我照顧……在這裡也活不了多久。」

  「真是可惜了！」

  「……」

  隨著小初這一番絮絮叨叨的話。

  一直閉眼思索不停的陸乙，也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

  或者說，此時的他……已經在心中湧出個不太確定的想法。

  「這少女小初與我，難不成根本不在同一個時間……或者說空間？」

  「控制這種轉換的，就是黑暗？」

  隨著心頭想法猛的閃過。

  陸乙更是不等絮絮叨叨的小初再次開口，已瞬間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入目所見，仍是方才那一片腐朽寂靜的石屋。

  「閉上眼睛，才能感受到小初的存在？」

  目光朝著一片寂靜的附近掃視幾眼。

  陸乙的注意力，最後卻停留在自己留下的一串清晰腳印上。

  方才他跟著小初進來是，是直接坐在石凳上的。

  可點完神水後，陸乙卻是在起身走動了幾步後，才再次閉上眼……回到了『黑暗』中。

  「這種變化，那小初是發覺不了……還是根本不在意？」

  心中古怪一起。

  陸乙乾脆再度挪動幾步，直接走到了石屋顯得鏽跡斑斑的門口。

  緊接著，隨著他雙眼再次閉合。

  耳邊，也再次傳來小初在附近活動的聲音。

  「奇怪！奇怪啊！」

  就仿佛對陸乙身上發生的事情及其不解。

  小初一邊在陸乙附近來回活動，發出收拾雜物的聲音。

  嘴裡，更是念叨不停。

  「神水怎麼會沒用呢？這太奇怪，也太不合道理！」

  一聲念叨剛落。

  小初後面的話，卻是被身形動作的陸乙……直接給堵了回去。

  「唉？你這是要做什麼？」

  就仿佛對於陸乙在附近胡亂摸索的模樣十分驚訝。

  嘴裡先是發出一聲輕咦，少女小初才一下抓住陸乙試圖朝外摸索的手，用稍顯嚴肅的聲音道：

  「你看不到東西，不要在這裡亂走！」

  「若是不小心冒犯了外頭的諸位神主，恐怕連死都不知道死的。」

  說著，才語氣放緩道：

  「在我想出辦法之前，你就先在我這裡呆著吧。」

  「至於別的，等你能看見東西了……再說。」

  「……」

  「先在這裡呆著？」

  先是遁著小初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過頭去。

  接著，陸乙才這麼直挺挺的『盯』著她嘆息道：

  「小初姑娘，你方才說我有同伴被怪物抓走了。」

  「現在我哪怕看不到東西，也得去救她。」

  「還請指點一下，我要朝哪個方向走，或者說……」

  一聲『或者』尚未落下。

  陸乙卻不等他看不見的『小初』開口，整個人已瞬間睜開了眼睛。

  面前小初本應在的地方，更是一片空蕩寂靜。

  「……」

  目中思索一閃。

  陸乙心中雖然仍有許多東西想不明白，卻也能勉強確定些事情。

  「若是這小初我看不見，那她口中的『彼岸仙神』，我睜眼時恐怕也是瞧不見的。」

  「此時出去……應當沒有問題？」

  心裡想著。

  陸乙更是直接腳步邁動，將面前看似鏽跡斑斑的青銅門朝外推去。

  緊接著，甚至未等陸乙多使些力氣。

  看似厚重的門扉，竟是直接被他推的朝外傾倒而去。

  「這就倒了？」

  眼見門口的青銅門被自己輕輕一推就直接倒下。

  沒等陸乙心中湧出什麼別的想法。

  整個人的臉色，已因為外面映入的餘光……而變得的古怪起來。

  「這麼多的……屍體？」

  目光朝著不過朝著外面一轉，映入陸乙眼帘的，就是一條大概數丈方圓的粗糙通道。

  通道中，正密密麻麻的倒伏著無數俯趴於地的屍體。

  原本若只是屍體，或許還不會讓陸乙多想什麼。

  可此時此刻通道中那些伏屍，身上卻都帶著些極淡的威壓。

  或者說，哪怕許多人身上的衣飾都已經快要腐朽成為一團灰燼。

  可其人本身，卻一點被歲月侵襲的痕跡都沒有。

  照著陸乙如今對修行的見解。

  如今他面前的場景，只有一個解釋。

  「如此的半步彼岸，都死在了這條通道中？？」

  瞧著無數無數人前仆後繼，俯趴而死的模樣。

  陸乙先是試著朝外走了兩步，才將目光混著外頭的通道四處望去。

  通道筆直，一路延伸的極遠。

  而但凡陸乙能瞧見的地方，都是密密麻麻的無數伏屍。

  更讓他眼中湧出驚疑的，則是這些人……都是面朝通道的同一個方向而死。

  「這些人，究竟是在躲避什麼，還是在朝著什麼東西前仆後繼？」

  眼中先是閃出些疑惑。

  陸乙對於自己這兩種想法，說實話都沒有太大的信心。

  原因無他。

  在那少女小初口中，這裡是『彼岸仙神』存在的。

  「若是彼岸仙神，哪怕只是動動念頭……這些人都沒有半點反抗或是逃跑的機會。」

  「那這些半步彼岸，又是怎麼死的？」

  心中念頭猛的一定。

  陸乙更是朝著地上無數半步彼岸的屍體猛的一掃，再次閉上了眼。

  下一刻，少女小初的聲音……果然也自他身後再次響起。

  「哎呀！都說叫你不要亂走了！」

  嘴裡說著，似乎擔心陸乙繼續朝外亂走。

  少女小初更是帶著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奔來，再次拉住了陸乙的手。

  可這一次，陸乙卻沒有被她輕鬆拽回石屋。

  而是閉著眼睛，望著身後少女小初所在的方向皺眉道：

  「小初姑娘，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以彼岸神主之尊貴，又豈是我等這麼隨隨便便就能遇到的？」

  兩句話說完，沒等陸乙再補充點什麼。

  不遠處，竟是響起一個帶著少許癲狂之意的男子輕笑聲。

  「嘿嘿嘿，這地方……竟然還有新人來？」

  「可你身上明明有『氣味』，為何睜不開眼呢？奇怪！奇怪！」

  隨著一聲輕笑落下。

  陸乙耳中，更是傳出個仿佛及其輕盈的腳步聲。

  下一刻，沒等那輕盈腳步的主人再次開口。

  拽著陸乙的少女小初則是語氣冷淡道：

  「阿卓羅，這裡沒有你的事情！」

  「你，最好從我眼前走開！」

  「……」

  「讓我走開？」

  似乎對於少女小初的威脅並不在意。

  被其稱為阿卓羅的男子先是再次大笑幾聲，才意味深長的道：

  「這片無邊之黯……沒有多餘的東西！」

  「這小子既然能出現在這裡，必然代表著某種變化與預兆！」

  「小初，你莫非以為……你能獨占這一份預兆？」

  隨著兩句話落下。

  陸乙更是覺得自己肩膀猛的一沉。

  就仿佛肩膀上，多了個什麼野獸的爪子一般。

  「這感覺？這名為阿卓羅的……不是人？」

  感受著自己肩膀上細長而尖銳，正在緩緩加力的『手』。

  陸乙更是連半點猶豫都沒有，就直接睜開了眼睛。

  接著，不論之前拉著他的小初，還是曾讓陸乙肩膀劇痛的爪子，都瞬間消失無蹤。

  「消失了……」

  眼見四周再度化為一片寂靜。

  陸乙眼中的凝重，卻一點都沒有收斂。

  就在方才，他能感覺到……身邊那名為『阿卓羅』的東西，身上所傳來的癲狂惡意。

  「若我走的再慢些，恐怕半個肩膀都要被直接扯掉。」

  眼中猛的閃出些冰冷。

  陸乙，卻不準備繼續閉眼回到方才的黑暗中去了。

  不論小初和阿卓羅是什麼身份，都只有在黑暗中才能和陸乙彼此察覺。

  「趁著附近沒有動靜，還是先將周圍探索一遍。」

  注意一定。

  陸乙整個人的目光，更是越過地上無數屍骸，通道中一路掃視過去。

  此時這條通道里，除去遍地的半步彼岸外。

  更是每隔十幾丈，就會有一扇幾乎一模一樣的青銅門扉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