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開誠布公

  待兩人都進入診間後，林若帆帶上診間的門，請兩位坐在病患坐的位置後，自己從抽屜裡拿出精油蠟燭，等待精油的味道分布整個空間，林若帆才開始講話：「楊醫師還記得前幾個月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嗎？」

  「你說的是你第一次在餐廳吃飯吧。」楊子軒以經釐清自己在林若帆回國之後，好幾次遇到她，第一次在餐廳時直接坐在自己對面、後來在郭先生的酒會上遇到的侍酒師、在護理站遇到的醫師、跟徐雨涵吵架的人，一開始以為是不同的人，但後來才發現通通都是她。

  「那時我才剛下飛機，原本要直接回家，但是打電話給媽，她告訴我你那天有門診，人應該還在醫院，所以我臨時決定先過來醫院看你，想給你一個驚喜，但沒想到你沒有認出我來，還以為我是你的病患，又加上你對徐醫師的態度，讓我很察覺一件事，就是你們之間沒什麼，所以我心中展開一個計畫──就是如果我拋下林若帆這個名字，你會喜歡我嗎？」

  「這……」楊子軒聽到這個有點意外，因為這段時間，自己好像真的很喜歡跟林醫師在一起，甚至差一點跟楊祥霖提出來，但現在知道林醫師就是若帆妹妹後，心裡非常矛盾，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她。

  「林若帆，我跟你說，在高中的時候，楊子軒就跟我說過，他是逼不得以才跟你訂婚的，若不是家裡的逼他，他根本不想理你。」徐雨涵要喚醒楊子軒以前對林若帆的排斥，但沒想到這番惡毒的話並沒有讓林若帆臉色難看，反而微笑著。

  林若帆盯著楊子軒的眼睛：「子軒哥，我知道爸一直逼著你的事，這件事爸也有反省，他不是這個意思，他也為此感到抱歉。」

  林若帆握住楊子軒的手繼續說：「有些事，爸怕你走錯了，就會跟他當年一樣荒唐，他用心良苦，只是方法沒用對而已，你知道的。」

  「林若帆，不要扯開話題，我們在說的是你的事。」徐雨涵看到楊子軒內心似乎有點軟化，所以又火上添油的說。

  「媽跟我提過，她曾經跟你講過，不要因為爸蒙蔽你的內心感受，我也拜託你，嘗試問問你的內心的感覺吧！」

  

  「恩。」楊子軒想起失言那天回家後，陳麗安對自己說的話：「孩子，我很早就知道你對徐雨涵沒有感情，我也知道你跟若帆小時候不是這樣，別因為你爸爸，逃避你內心的感情。」但什麼是自己內心的感受，楊子軒不知道。

  「子軒哥，你還記得你畢業當天我們在圖書館，我對你說的話嗎？」

  楊子軒現在努力回想那天發生的事，依稀有些印象，但其實只記得自己答應過林若帆要認識真正她的，此外，好像還有些什麼，但想不太起來：「我似乎答應過你，接下來會認識真實的林若帆。」

  林若帆苦笑了一下，果然楊子軒忘了其他的話：「對，但我還說過出國以後，「我會努力成為一個優秀的人才，希望到時候能讓子軒哥哥心動。」，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

  楊子軒陷入回憶之中，那時候林若帆似乎就是抱著自己說這段話，但因為被她抱住，突然腦袋當機，其實沒聽清楚林若帆說什麼，當回神的時候，只是恢復原先的客套，跟她說了「加油」。

  林若帆看到楊子軒一直處於被動狀態，彷彿還處于震驚之中，呆若木雞：「我再次懇求，楊醫師認識林醫師，可以嗎？現在我來告訴你，我為什麼要故意在你面前隱藏自己的身分。」

  聽到林若帆這樣講，楊子軒只是反射性的點點頭。

  「我一直認為，甚至即使到現在也還是這樣想，我認為子軒哥會排斥我，主要是因為我是菁莪董事長女兒──林若帆，小時候我們對這些人情世故的事情，不是這麼樣理解的時候，我們兩個整天玩在一起，你也總是很溫柔呵護著我，在路上走路會等我，我不小心跌倒你會幫我呼呼，但這一切都在我進小學後改變，兩個人的關係卻愈來愈遠，你總用功課忙搪塞我，但我也是菁莪的學生阿，怎麼會不知道菁莪的作業量，我開始發覺，那是因為我是林若帆，而林若帆就是菁莪教育集團的董事長獨生女，所以那時候我開始討厭身為菁莪董事長獨生女的這個身分。」林若帆直接回到小時候開始細數這幾年跟楊子軒關係的變化。

  「我……」楊子軒說不出來「不是」，因為自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開始跟林若帆疏遠關係，因為這確實是事實，當時楊祥霖整天要自己跟林家好好學習，但自己就不知道林家有什麼好學的，所以都故意跟楊祥霖唱反調。

  林若帆知道楊子軒不可能說謊，否定自己不是這個原因不理她：「我也不想要自己用這個身分跟子軒哥在一起，我想用自己最真實的身分，只是一個喜歡你的人，去喜歡你，我們兩個的婚姻不是只有政治聯姻而已。」

  林若帆講到的「政治聯姻」，三人同時陷入的尷尬，過了一段時間，林若帆才又開口繼續說。

  「我回來後，我發現你跟徐雨涵的狀況，跟我當年認知的不太一樣，我以為你有喜歡過徐雨涵，所以才讓她這麼接近你，但是，我後來才知道是因為不懂得拒絕，你不懂得讓自己內心的感受表達出來。」

  「楊子軒，你是真的沒有喜歡過我嗎？」徐雨涵一直以為楊子軒還是有喜歡過自己的，所以收到這張照片後，徐雨涵滿腦子就是自己可以在恢復跟楊子軒的關係了。

  「雨涵，我之前跟你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很抱歉，高中的時候因為我逃避跟若帆的關係，所以沒有直接拒絕你，甚至利用你，很抱歉。」楊子軒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傷害的不只是徐雨涵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