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失言之後

  聽到林若帆問自己：「子軒哥，你討厭的是你的未婚妻吧？而不是真的討厭林若帆這個人吧吧？」

  讓楊子軒的思緒一下子回到十幾年前的某一天，那天中午對著徐雨涵說：「我不是跟你說過，我跟她只是因為家裡關係的政治聯姻嘛！」恰好被林若帆看到，那天下午……

  

  放學時，林若帆應該要到教職員的停車場，跟楊子軒一同返家，但等了半個小時，又派人到林若帆的班上找，但都沒有找到人，楊子軒只好獨自返家。

  出了學校的停車場，外面正下著滂沱大雨，林若帆不知道有沒有帶傘？今天中午一聲不響的跑走，現在又自行回家，鐵定是因為中午自己的無心之言，楊子軒以經有心理準備，到家後會被陳麗安罵成豬頭。

  只是，今天楊祥霖怎麼會在周會上語出驚人呢？

  原來他在一個月前發現，徐雨涵即使得知楊子軒訂婚後，還是把自己視為楊子軒的紅粉知己，不願保持適當的距離，所以派人從中調查徐雨涵與她們家族，所幸是個正正噹噹的連鎖餐廳，以品德要求為重的家族，身家背景看起來相當不錯，這對一般人來說，應該是很好的結婚對象，但是楊家不是一般的家族，即使現在經營代理酒品的業績是相當耀眼，但也不可能改變楊祥霖年輕時走跳江湖的歷史，如果被女方家族知道，不小心再爆料出去，那可能會毀了楊祥霖這麼多年來的努力。

  楊祥霖不是想拋棄過去年少輕狂的歲月，是想給楊子軒一個安穩的未來，所以才選擇了解過去，也願意接受的林家，但楊子軒懂嗎？

  十分鐘前，陳麗安正在廚房準備晚餐，聽到開門聲音以為是兩個孩子回來了，沒想到只看到林若帆一個人濕淋淋的回來，看見陳麗安也是依舊有禮貌的請安問好，雖然沒有向陳麗安告狀，但是看到她發紅的眼睛，陳麗安只用膝蓋想也知道一定是楊子軒做了什麼事，才會導致林若帆傷心難過。

  想必是楊祥霖會宣布他們的訂婚的事造成的，但周會結束後有打電話給林若帆，林若帆還嬌羞的抱怨：「楊伯伯今天怎麼就這樣跟大家講，害的同學不斷一直追問我。」

  既然楊祥霖宣布喜訊後，林若帆並沒有不開心，回家後反而不開心又不跟她講發生什麼事，那關鍵就一定在自己的寶貝兒子身上，所以乾脆就坐在客廳等楊子軒回來，好好的拷問兒子發生什麼事。

  從停車場回到楊家，車程其實不到十分鐘，用走的也大概十五分鐘就可以到家，所以楊子軒到家的時候，就看到陳麗安雙手抱胸的坐在沙發上，雖然臉色並不鐵青，但面無表情才是陳麗安發飆的最高境界。

  陳麗安年輕的時候，江湖人稱「鳳姐」，意指她跟紅樓夢裡面的王熙鳳一樣，不單聰明漂亮，做事相當有手段。而陳麗安本人也以「鳳姐」為警惕，雖然做事素來快狠准，但是還是憑藉良心做事，絕不謀財害命，避免反誤了卿卿性命。

  「媽，我回來了。若帆到家了嗎？」楊子軒看到陳麗安坐在沙發上，已經知道這條命剩一半了，如果又知道他今天脫口說出的話，不知道還看不看得到明天的太陽。

  「恩，十分鐘前到。」陳麗安不主動說林若帆回家的疲態，想測試兒子有沒有發現今天林若帆先行回家的異狀。

  「媽，你說過「誠實無罪，抓到加倍」對不對？」楊子軒看到陳麗安言簡意賅就知道自己的處境是如履薄冰，所以小心地試探陳麗安的情緒。

  「恩。」陳麗安滿意的點點頭，看來兒子還是有慧根的。

  楊子軒知道早晚都會死，還是自己自首比較好，也感謝林若帆沒有告狀，否則回家的時候陳麗安就不是坐在沙發上，而是準備好算盤等刑具伺候他。

  「媽，今天中午我說錯了一句話，剛好被若帆聽到。」楊子軒先瞄了一下陳麗安的表情，還是沒有變化，但臉部線條有比較柔和了：「因為同學一直問婚事，再加上三四節是品酒課，今天喝的是我喜歡的拉菲傳說梅多克乾紅葡萄酒，我不小心多喝了兩杯，所以講話就沒多加思考，隨口跟同學說我跟若帆只是政治聯姻，剛好被若帆聽到，對不起，我不應該失言的。」說完馬上跪在陳麗安前面，低頭不語。

  楊子軒講完後，陳麗安沒有馬上開口，而是思考如果只是他說得這種情況，林若帆不會這麼難過，兒子一定沒有把關鍵因素講出來。

  很快，陳麗安想通了：「這句話，你是對徐雨涵說的吧。」沒用問句，而是肯定句。

  楊子軒以為時間過這麼久，媽媽大概挑不到毛病，正慶幸逃過一劫時，沒想到陳麗安語出驚人，正中核心關鍵。

  陳麗安看到兒子嚇一跳的表情，心裡更明瞭自己沒有猜錯：「你爸今天會把事情公布出來，就是因為徐雨涵的關係，希望你們能斷的乾淨。」

  楊子軒一時間並沒有弄懂，這之中的關聯。

  「不要怪你爸沒經過你同意向大家宣布這件事，徐雨涵的家庭不是我們高攀的起的。」陳麗安停頓了一下：「要怪就怪我跟你爸年輕不懂事吧！也別怪你爸想跟林家聯姻，這對你，是最周全的辦法。」

  楊子軒細細咀嚼媽媽的話，但年輕的楊子軒還是不懂媽媽為什麼會說「這對你是最周全的辦法。」

  陳麗安看得出兒子現在還不懂今天她們夫妻做的事，真正的目的是為了他，因為他還不懂社會的殘酷：「軒，我們別的不講太多，就講你對徐雨涵有沒有「愛」就好，你覺得你對她有愛嗎？」

  楊子軒沒有回答，因為他也在思考，他對徐雨涵有愛嗎？楊子軒快速回想他跟徐雨涵的想處跟他內心的感情，他不得不搖搖頭表示：「沒有。但是……我好像也只把若帆視為妹妹。」

  「孩子，我很早就知道你對徐雨涵沒有感情，我也知道你跟若帆小時候不是這樣，別因為你爸爸，逃避你內心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