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最後一面(2)
2024-07-19 03:15:16
作者: 水墨青煙
不過片刻,馬車帘子被掀開,納蘭卿已經進了馬車。看著躺在裡頭的沈青嵐,目光一沉,正欲說話,一股清雅的酒香撲鼻。一隻瓷白描金邊的酒杯遞至手邊,納蘭卿喉嚨確實幹澀得厲害,這一路走來,他都沒有進食喝水。便接過桃花釀,飲了幾口。皺了皺眉,回味著殘留在唇齒間的味兒,臉色驀然一變:「慕容,你……」話不曾說完,面頰薰染著兩抹紅暈,倒在了沈青嵐的身側。
慕容清雲只手托腮,撥弄著茶蓋,深幽詭譎的目光落在並排躺在一起的二人。嘴角微微的上揚,略有些苦澀。
納蘭,你一心信任我,卻是到頭來被我所算計!
你若是……女子,該多好?
日落後,馬車停在京都郊外的客棧外,慕容清雲吩咐車夫背著沈青嵐去客棧,他則是托扶著納蘭卿進了客棧二樓的雅間。
將二人放在床上,讓小二備了一壺水,把掛在脖子上的玉飾摘下來,扭轉分開兩半,一粒紅色的藥丸,落入他白皙的手裡,放入杯中,完全消融後,親自餵納蘭卿喝下。
靜坐了片刻,慕容清雲替二人蓋上被子。等納蘭卿面色露出詭異的紅,神色痛苦之後,輕輕的笑道:「好好的享受。」起身,深深看了沈青嵐一眼,她聞了醉夢,沒有四五日不會醒來,放心的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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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璃祭拜了他的胞兄,見天色已晚,遙遙看見有一家客棧,便讓屬下一同去客棧。
踏入客棧,瞧見下樓的慕容清雲,即墨璃沒有往心裡去。上樓擦肩而過的瞬間,恍然記起了他為何有些面熟。他曾經在宮中時,見過他從榮貴妃的宮中離開。
心裡不禁起疑,他既是與榮貴妃有關,此刻出現在這裡,難道有什麼事情麼?
而沈青嵐與榮貴妃的關係並不融洽,算得上惡化。稍稍駐足,見他去了後院。斂去心思,進了房間。
端起桌上的一壺茶,淺抿了一口,眸子裡閃過一抹暗芒,讓身旁的侍衛去調查慕容清雲。
而相隔不遠的客房中,納蘭卿體內似乎有一顆火種,在炙烈的燃燒,由內而外。渾身的肌膚,灼熱而乾渴。
痛苦的輾轉,觸碰到一片清涼,如涓涓溪水般,流淌進心田,漸漸抑制那一股火焰帶來的灼燒感。不受控制的想要更多,欺身緊緊的抱著那一團冰涼,臉頰貼在沈青嵐的臉頰上。
沈青嵐覺得被一團火給包圍,掙扎不脫,難受的睜開眼,看到緊抱著她的納蘭卿。心中陡然一驚,連聲喊道:「納蘭卿,納蘭卿,你醒醒!」
納蘭卿沒有絲毫的反應,雙手在撕扯著她手臂上的衣袖。
沈青嵐心中大感不妙,他這模樣儼然是中藥了。回憶起她最後清醒時,身邊是慕容清雲,而今與他關係極好的納蘭卿與她在床榻之上,不用想也知道是慕容清雲搞的鬼!
眼底閃過寒芒,沈青嵐抓著斜插在髮髻里的金釵拔下來,扎刺在納蘭卿的痛穴。一下,他沒有任何的反應,二下,他不過是動作一滯。沈青嵐心中慌亂不已,額頭上都急出了汗水,狠勁的死戳了幾下,納蘭卿悶痛一聲,睜開了迷濛的雙眼,看到被他緊緊摟在懷中的人,一個激靈,想要將沈青嵐推開,手中的動作與想法相反,反而摟得越發得緊。
「嵐兒,你……你拿東西砸暈我。慕容清雲這藥,極為的兇悍。」納蘭卿眼底布滿了痛苦之色,沒有想到慕容清雲非但沒有收手,反而用如此齷齪的行徑,心底對他失望透頂!
沈青嵐費力的要推開他,無論如何也動彈不得半分。聽到他的話,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他躺在里側,而能敲暈他的東西,也就只有桌上的茶壺還有長條凳。
「你能不能翻身?」沈青嵐感覺到他的手又開始胡作非為,拿著金釵就對著他的手掌虎口扎去。這一紮,反倒將納蘭卿的手扎鬆了。
沈青嵐心中一喜,翻身要下去。納蘭卿眼底赤紅,已經失去了意識,雙手拖住她的腳踝,朝床上一拉。
沈青嵐一腳踹在納蘭卿的臉上,納蘭卿仿佛沒有痛覺,被掙扎的沈青嵐,一同拖著滑倒在了床底下。
納蘭卿正巧壓在沈青嵐的後背上,沈青嵐動彈不得。雙手緊緊的掐在地面上,眼睛緊閉。腦子裡不斷的閃過納蘭卿的那句話,伸手拖著長凳,往身後一甩。
「砰」
一聲悶響,砸在納蘭卿的頭上,同時,長凳也落在她的腦袋上,砸的眼冒金星。
體內的藥效還在,沈青嵐渾身軟綿綿的,使不出力氣。
「嵐兒,快逃……」
沈青嵐在儲存著力氣,現在根本無法掙脫他的鉗制,詢問著納蘭卿道:「慕容清云為何要我與你生孩子?難道是彌補前世的債?」那未免太過可笑了?
納蘭卿抿緊了唇,體內一波熱流上涌,排江倒海的翻滾,似乎要爆裂開來。意識也開始漸漸的模糊,依舊回答道:「雪蓮屬陰,你自小便被智臻換血,以雪蓮餵養,改變成至陰的體質。」
沈青嵐懵懵懂懂,難道慕容清雲盯著她,就是為了她至陰的體質?
「慕容與納蘭家世代交好,且代代聯姻。奇怪的是,慕容家每一代都只生一胎,且是男胎,並且活不過二十五歲。而納蘭家,每一代子息不旺,卻也不至於像慕容家那般單薄,生出的女子,必定嫁往慕容家。」
納蘭卿咬著舌尖,努力的保持著清明,繼續說道:「慕容家學的是巫蠱,這是極為陰損的東西。他們的體質,都是至陰至柔。為了打破活過二十五歲的定律,世世代代都在尋找著破解之法。直到祖父們,鑽研出了法子,必須要至剛至陽之人,與至陰至柔之人結合生下的孩子,以他的血為引。因此,我母親在懷我之時,尋了許多人切脈,都說是女胎。便吃了很多至剛至陽之物。他們以為看到了希望,誰知,生下來我卻是個男子。」
聞言,沈青嵐神色複雜,難以想像他們付出了許多的代價,抱了至高的希望,最後落空,是怎麼樣的一種絕望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