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光武舊事

2024-07-19 02:30:04 作者: 南宮思

  「王爺不讓奴婢告訴王妃。」鄭嬤嬤一邊愧疚道:「本來這件事奴婢發現了之後就想告訴王妃的,可是蘇德公公說了……王爺那裡讓我們必須保密,奴婢既不敢違抗王爺的命令,也不想看王妃傷心,只想著找機會看能不能瞧瞧除去愛春。沒想到這小蹄子居然懷孕了!」

  「王爺不讓你們說。」慕容薇大怒道:「你們是他的奴婢還是我的奴婢?」

  綠兒揮手一耳光打在自己臉上,哭道:「那時候奴婢們還不知情,鄭嬤嬤起先知道的時候,王妃還在養病,她怕跟您說了,您情緒激動病情不穩,才不敢說。」

  鄭嬤嬤接著話道:「蘇公公說王爺也不是真拿愛春當回事,是這個賤人乘著那時候王妃在養病,然後王爺喝醉了酒,她就存了心思勾上主子,爬上了主子的床。奴婢看王爺的意思也不是想給她一個名分的樣子,想著這個賤婢以後找機會打發了就是了。主子您跟王爺的夫妻感情也不會受到影響,所以……」

  「所以你們就一起瞞著我。」

  慕容薇冷嘲起來:「自作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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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婢一起低下了頭。

  鄭嬤嬤之前也是的確沒把愛春當回事兒,只是認為男人麼,哪有不偷腥的,王爺對王妃雖然好,但她也不認為王爺就此不會碰別的女人了。

  再說愛春只是個丫鬟,王爺就算玩了,也算不得什麼,不過是個通房丫頭而已。

  怎麼說王妃在病著不能伺候王爺,挑個通房丫頭也不是不行。

  總比弄到那些小妾那裡好。

  再說蕭明睿對愛春也沒表現出任何喜愛的樣子,仍然如舊對王妃寵愛有加,是以鄭嬤嬤便是打算找機會打發了愛春。

  誰曾想這女人居然這麼幸運,居然就懷孕了。

  如今鄭嬤嬤也是心中惱恨,她恨的不是沒早跟慕容薇說,是早點沒給愛春弄了藥讓她不能懷孕。

  原本鄭嬤嬤認為王爺肯定不會讓人在王妃之前懷了孩子的,沒想到居然讓這死丫頭給提前了。

  這不是打王妃的臉嗎?

  現在鄭嬤嬤心裡也是後悔,可是現在事情已經成了這樣,於事無補。

  月姑忽然跪在慕容薇身邊捶胸頓足:「都怪奴婢,如果不是奴婢生病連累了小姐,怎麼會讓那個賤婢趁著王爺喝醉爬了主子的床,是奴婢的錯啊……」

  慕容薇眼圈一紅,她心中已是冰冷一片。

  「不怪你月姑。」

  她望著前方,表情有些空洞,「你以為,我不生病就沒事了?該來的它總是會來。愛春想接近王爺,你以為沒有王爺的同意,她能近的了身?」

  喝醉了不是藉口。

  蕭明睿身邊一貫伺候的都是太監,就算有宮女在,太監也不可能撤走。

  如果蕭明睿爛醉如泥,那當然沒法辦事,他身邊的太監都在,愛春不可能眾目睽睽之下做什麼勾引的事情,更不敢冒犯王爺。

  如果沒喝醉,如果不是他同意,愛春能接近嗎?

  能侍寢嗎?

  她自嘲地一笑,「終日打雁被雁啄了眼。」

  到這時候,她心裡已經沒有了憤怒,更多的是悲哀和心痛。

  那個男人曾經不還是信誓旦旦地跟她說什麼愛啊,白頭到老的話麼?

  他是想當成事情沒發生還是怎的?

  怪不得之前那樣心虛,總是對她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明知道的,她最不想看到的是什麼!

  如今卻是讓一個懷孕的女人出現在她面前,而且這個女人還是她身邊的丫鬟。

  這讓她情何以堪?

  什麼愛啊,天長地久啊。

  現在看來全他媽的都是笑話!

  「小姐!」月姑抱著慕容薇哭了起來:「小姐,要是難過你就哭吧,我苦命的小姐,怎麼讓你遇上這樣的事……」

  「哭什麼?」她推開月姑,身形有些踉蹌,香桃忙上前扶住她,忽然驚呼一聲:「王妃,您的手!」

  綠兒這才發現慕容薇的手指鮮血淋漓,原是方才盛怒之下握著圈椅的扶手,指甲斷了,原本那保養得宜的青蔥玉指,修長漂亮的指甲也是斷裂開來,更有的鮮血淋漓,景象慘不忍睹。

  慕容薇直到此刻才感覺到刺骨的痛,十指連心,此刻的痛卻是讓她感到刻骨的心痛。

  月姑慌忙去找大夫。

  慕容薇拒絕了,還不夠丟人的嗎,她現在什麼人都不想見。

  綠兒流著淚哽咽著拿了上好的雲南白藥給慕容薇先是清洗了傷口然後抹了藥,又細細地包紮起來。

  慕容薇只是靠在炕上的薑黃色大迎枕上閉目養神,一瞬間,那個平日光芒四射,光彩照人的女子,像是盛放的鮮花陡然被風雨侵襲,萎靡凋零了,暗淡無光。

  哀莫大於心死。

  蘇德來了,在門口求見。

  「讓他安排愛春的事吧,本妃身體不適,不想見他。」

  鄭嬤嬤去回了話。

  蘇德苦笑道:「王妃那……老奴也是奉命行事,您勸勸王妃,王爺還是心向著王妃的。」

  鄭嬤嬤臉色不怎麼好,他之前可沒告訴她,王爺沒讓愛春事後喝避孕的藥湯。

  如果早知道,鄭嬤嬤哪裡容得愛春的存在!

  萬一生了個男孩,那豈不是成了長子,豈不是要威脅王妃的地位了!

  「這話還是您跟王妃說吧。」鄭嬤嬤皮笑肉不笑地說:「王妃現在已經惱了我,不願跟我說話。至於王爺怎麼想的,那讓王爺跟王妃說去,咱們做奴婢的,呵,管不了!」

  蘇德被噎了一下,就見鄭嬤嬤轉身進去了。

  蘇德想了想,也著實有些苦惱。

  王爺有了子嗣當然是好事了,可是現如今王妃那呢?

  蘇德立刻叫人傳信去永定河,務必讓王爺早點知道消息。

  他感覺這回可能非常不妙。

  而屋裡呢,慕容薇一直閉著眼,並不說話。

  抹了藥,手指還是一跳一跳地痛著,一次次提醒她自己遭受的侮辱和背叛。

  還有這些年發生的種種事情。

  一件件,一樁樁在她腦海里清晰地回放起來。

  初次相遇的時候,相愛的時候,成親的時候,最後定格在他為她跪太廟時那淒風冷雨中巍峨如山的身影。

  為什麼一切會變成這樣?

  這些年他們之間風風雨雨,可是感情始終不變,為何他會這麼做?

  她原先根本不相信蕭明睿會背叛她。

  可是連孩子都有了。

  外面的光線似乎漸漸暗淡了下來。

  隨著夕陽的墜落,天地間陷入了黑暗之中。

  慕容薇身上蓋了被子,像是睡著了,又像是在發呆。

  月姑一直陪著慕容薇,滿懷心事,一會兒就掉淚。

  怕她聽到,便捂著嘴嗚嗚地哭,不敢出聲。

  鄭嬤嬤叫人準備了晚飯。

  慕容薇忽然睜開眼睛,忽然問:「鄭嬤嬤,我問你,最近王府,王府外面可有發生什麼事有關王爺和我的?」

  鄭嬤嬤道:「王妃生病之後外面有人一直在散播謠言……有的是說王妃善妒專寵,是禍水,怕要重現當年先帝末年之事。還有人說王爺一直沒有子嗣,是因為王爺不能生育……這傳聞在京城甚囂塵上。」

  慕容薇挑眉,若有所思。

  「先帝末年事,是何事?」

  若是如鄭嬤嬤所說,此事怕是不一般呢。

  只是之前她並不知道此事,怎麼外面竟會有人傳出此等傳言?

  說她善妒之事確也常有聽聞,這是老生常談了。

  只是何時竟然有人傳聞蕭明睿不能生育?

  慕容薇心念電轉,覺得此事怕是與齊王不無關係。

  此法甚為惡毒,如此子虛烏有之事,卻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可以澄清。

  這種事情自然也不好大庭廣眾之下去談論,唯一可想的辦法就是立刻證明。

  怎麼證明?

  自然是讓人懷孕了。

  不證明那是讓人議論紛紛,讓人證明了,便也是她慕容薇不得不分寵她人,如此居心,實在可惡!

  鄭嬤嬤自覺失言,「這本來是先帝末年之事……今上十分忌諱,於是天下人也少有人言及,便是只有皇室知曉其內情。奴婢因為當年曾經在宮中做過宮女,是以知曉一些。」

  慕容薇還真沒聽人說過先帝末年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

  先帝世宗光武皇帝是個雄才大略之人,在天下大亂之時起兵匡扶大秦江山,這才沒有導致江山傾覆。

  「先帝末年曾寵愛一位李淑妃娘娘,奴婢當年在宮中,曾經見過這位娘娘,寵冠六宮,美艷絕倫,精音樂,善作詩,又善舞,可以說是當世絕代無雙。先帝甚寵之,倒有幾分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意思。後來李淑妃生下一子,才剛出身先帝即封王,又起名明基,榮寵備至。」

  慕容薇略有些訝異,未知當年還有這樣一番公案。

  光武末年居然發生過這樣的事情,的確是讓人稱奇。

  這倒是聽著像是唐明皇楊貴妃。

  何況,起名明基,基,乃柱石也,國之柱石,便是儲君,如此便可見對此幼子的看重。

  先帝老年得子,想必是甚為寵愛。

  可這跟她有何關係?

  鄭嬤嬤繼續說:「因為先帝寵愛李淑妃,虛廢后宮,後來因為宮中有人暗害李淑妃,先帝大怒,處死了一位妃嬪,跟皇后的關係也冷淡下來,又和李淑妃搬到西苑去住。不知道是發生了何事,只是聽人提及,當時先帝動了想廢掉太子的想法。在西苑居住時,忽有一夜,先帝生病,李淑妃陪侍,宮女曹娥和幾個小太監竟膽大欲謀害皇上,用腰帶想勒死先帝,幸而被大內侍衛救下,先帝驚魂甫定,等到到時候,卻是發現李淑妃被人刺死。周圍人都說是曹娥用金簪刺死李淑妃,先帝大怒,但懷疑是皇后所為,怒極要廢后,廢太子……」

  慕容薇聽得時而錯愕,時而震驚,這事兒聽著真是離奇至極。

  兩個宮女居然膽子大到想要謀害皇帝,這也太扯淡了。

  但是它就是發生了,而且如果不是宮女力氣太小,而是一刀子下去,說不定皇帝真的完蛋了。

  而且,李淑妃的死也著實離奇,不能排除有人借刀殺人的情況。

  因為她的存在已經威脅了很多人。

  香桃瞪大眼睛:「後來呢?發生什麼事兒了?」

  「事情當然是不了了之,朝臣全都反對,而先帝因為李淑妃去世,悲痛莫名,居然太過悲痛,就跟著殯天了。」

  慕容薇眼眸閃爍,這裡面自然是鄭嬤嬤想當然的說法。

  真實的情況恐怕沒那麼簡單吧?

  說先帝為李淑妃悲痛憤怒可能是有的,但要說為了她而悲痛死亡,那不太可能。

  一代豪傑,一生經過多少風雨,焉能為此就悲痛而亡?

  慕容薇一下子陰謀論地想到了不怎麼好的事情。

  光武帝寵愛李淑妃要廢掉皇后和太子,這種做法是朝臣所不容的,是不得人心的。

  何況廢長立幼,根本沒有說服力。

  讓朝臣在一個成年英武的皇子和一個小兒之中選,誰也知道該怎麼選擇。

  當今當年是太子,只要父皇死了,他就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不管如何,其中的內容定然不少。

  但是從此也能看出,建武帝當年必然受了不少驚嚇和忐忑。

  因此,大抵他也是對這樣獨寵六宮之事甚為不滿。

  又或者說,為了女人變得昏庸不堪?

  不管是因為什麼,但從此處也能得知建武帝的心情,知道他為何如此不滿。

  慕容薇挑眉道:「那個皇子呢?」

  「先帝殯天,當今即位,小皇子是交給太后撫養的,只是沒兩年五歲時便是得了疫病而亡。」

  說到此處,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建武帝顯然深恨李淑妃,雖然那個小弟弟根本不能給他造成威脅,但仍然被他使了法子給弄死了。

  如此可見一斑。

  慕容薇點了點頭,「既如此,倒也不奇怪了。」

  鄭嬤嬤勸道:「奴婢想,王爺也是不得已的。如今看來也是為了消弭外面的流言。」

  慕容薇羽睫輕斂,沒有說話。

  香桃在一邊小聲說:「奴婢知道王妃傷心,可是咱們不能為了別人傷害自己的身體啊。主子,先點東西吧?」

  香桃也恨,恨王爺的無情,恨愛春的不知廉恥,看王妃這麼傷心的樣子,她心裡簡直被憤怒填滿了。

  慕容薇忽然問:「愛春那怎麼安排的?」

  香桃快抓狂了,「王妃不用管她,她又死不了!現在快活著呢。」

  都到這時候,王妃還管那個小蹄子幹嘛?

  管她要死要活!

  現在不是該痛罵負心郎嗎?

  鄭嬤嬤道:「奴婢聽說蘇公公沒怎麼安頓,只是在咱們院子附近撥了處房子,讓她暫時住在那裡了,也沒有什麼安排。」

  慕容薇淡淡道:「讓人好好安頓她,莫要讓人說我善妒無德了。」

  月姑氣道:「誰說我小姐善妒了?那個愛春丫頭著實可恨,竟如此對王妃,虧得王妃還想給她一門好親事,未料她居然如此機心,早存異志。」

  「人各有志。」慕容薇若有所思地望著那窗戶上的花瓣,起身道:「準備點吃的吧,我還真有些餓了。」

  香桃見慕容薇肯吃東西了,歡喜得什麼也似,便撒開腿跑了出去,著人端了飯菜進來,勤快地在一邊布了碗碟。

  慕容薇手上受了傷,只是用勺子吃了些粥,並幾個包子罷了。

  「王妃可千萬不要再想不開了,再怎麼樣也不能傷了自己。您看您這樣,奴婢看著可心疼了。」

  月姑碎碎地嘀咕著。

  慕容薇抬起手在眼前晃悠著,道:「不會了,何必傷著自己,還不是自己受罪麼?以前我倒是自己不傻,現在才知道原來我也有傻的時候。」

  到了此時,也是似乎釋然了的樣子。

  只有綠兒一邊十分擔心地看著慕容薇,她深知自己主子絕不會如此善罷甘休,如今卻如此淡然的樣子,只怕下面不是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吧?

  待晚間要睡下的時候,慕容薇把月姑叫到身邊。

  「月姑,水生還沒成親麼?」

  月姑正為慕容薇感傷呢,不知她為何提及此事。

  「是呢,奴婢也想著給他挑選個妻子。」

  慕容薇想了想,說道:「我屋裡這些丫鬟可有哪個合你的意?」

  月姑想了想道:「水生也是每天忙碌,都沒什麼機會來。我看綠兒和香桃都是不錯,年紀也相當。」

  「明天讓水生來見。」

  月姑不知道她在做什麼打算,便是應下了。

  慕容薇心中思潮起伏,睡下之後久久不能入眠。

  此刻也是日上東山,帷幔低垂,外面朦朧的燈光暈黃一片。

  慕容薇想起今日事,喃喃道:「我心匪石,不可轉也……蕭明睿,你是否還記得這話?是我看錯了你,還是這其中有什麼因由?我不信你是這樣的人。」

  多少個日日夜夜相伴,感情早已經化作骨子裡的血液,她心中不信他會如此讓她傷心。

  他曾經說過不會背叛她跟別的女人發生關係,可是如今愛春有孕,卻作何解?

  若他真的在她病重時跟別的女人做出對不起她的事,她焉能忍受?

  若他真是這樣的人,那個風雨如晦的夜晚,又是為誰長跪不起在宗廟前?

  直覺告訴她,那天蕭明睿跟建武帝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讓蕭明睿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

  可是,不管他是不是再無奈,他不該瞞著她!

  這樣的感覺太過讓人出離憤怒。

  是為了什麼原因她不想問。

  背叛了就是背叛。

  她會親自問清楚,若他果然如此,便是離去又何妨!

  到如今,她也只剩下一點堅持。

  若是他給的答案讓她不滿意,她也不會再選擇跟他在一起。

  人都看她聰明無比,其實有時候聰明人反倒容易鑽牛角尖。

  她就是這樣一個倔強的女子。

  蕭明睿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巡永定河。

  建武帝正在跟河道衙門的官員討論治水的問題,觀看永定河的水源治理,見河堤堅固,堤壩兩側用料未有偷減,不由十分滿意。

  蕭明睿正在和人議事,此時的太陽已經有些烤人,蕭明睿穿了身寶藍色雲龍紋繭綢直綴,腳踩著粉底黛面朝靴,額頭上出了些薄汗。

  小路子見狀想拿帕子給蕭明睿擦汗,被他拒絕了。

  待檢閱了河道,回到駐蹕的行營,建武帝叫了臣子們去議事。

  天氣雖未算得最熱,也是很讓人不適了。

  建武帝讓人上了西瓜,酸梅汁,眾臣子謝了,便是一邊議事一邊消暑。

  這時候外面忽有人來報喜。

  建武帝聽聞了,挑眉道:「有何喜事,讓人報來。」

  親衛呈上了摺子,等建武帝閱畢,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蕭明睿,笑道:「果真是樁喜事了,明睿,你府中妾室魏氏有孕。」

  蕭明睿一時怔在那裡,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好半天他才想起魏氏是誰,愛春本姓魏,魏氏就是她了。

  愛春有孕了?

  他也沒想到這女子居然這麼巧就能有孕,這消息也著實突然了些!

  屋中諸位大臣都是忙笑著恭喜蕭明睿,道喜聲不絕於耳。

  有人便暗自想道,外面怎有人傳言洛王專寵,不育?

  如今謠言自然是不攻自破了,畢竟連孩子都有了!

  看此情形,怕是慕容閣老的孫女要是失寵了罷!

  有人便是認為洛王此舉是針對謠言而來,不管如何,只要他有了子嗣,在朝上也是起碼不會讓人再左右搖擺了。

  怎麼看來,也是利大於弊。

  蕭明睿卻是心中惶恐至極,想到妻子此刻定是知曉了此事,頓時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插翅飛回去!

  工部侍郎看蕭明睿臉色不似喜色,反倒添了憂色,便是稀奇得很,詫異地問道:「王爺可是擔憂過甚?」

  建武帝也把目光看向兒子,手裡把玩著一塊玉如意,眸中精光盎然。

  蕭明睿收起起伏的心緒,勉強道:「兒臣只是頭次聽聞此事,有些神思不屬,不知該如何是好,因此上有些失態,還請父皇見諒。」

  建武帝大笑道:「你這小子,這也不怪你,畢竟是第一次麼。以後自然就習慣了。好了,朕看你也是坐立不安了,先且回去休息吧。」

  蕭明睿實在也不想待下去了,便推辭下去了。

  剛一出來,他就沉了臉,急迫地問小路子送信的人何在。

  小路子連忙道:「是師父派了張得送的信,奴婢讓他在您的住處等著了。」

  蕭明睿大步流星地回自己暫居的院落,心中著急上火。

  他不知道為何便有種驚慌失措的感覺,原是沒料到這個愛春居然在他出京城的時候暴露出此事!

  現在他不在,沒人解釋,薇兒會作何想?

  她肯定會誤會了,又或者舍他而去!

  想到此處,蕭明睿也是心肝俱裂,內心中湧起一種即將失去珍愛之人的恐怖預感。

  待回了房,果然看到張得在此守候。

  見了禮,他便劈頭就問:「王妃呢,王妃如何了?」

  張得目瞪口呆,還以為王爺開口要問愛春呢。

  小路子忙說道:「張得,快說說,王妃現在如何?」

  張得連忙道:「奴婢昨日得了消息就被蘇公公派來了,一路急趕,今日才到了此地。我來的時候王妃還是閉門不見人,只是讓蘇公公安排愛春,不是,魏氏的起居。」

  蕭明睿眼角一跳,駭然想道:「糟了,薇兒定是深恨我。」

  若她是大發雷霆,就是毆打了愛春,或者打罵了蘇德,他也不會反對或者意外。

  可是,偏偏是如此安靜的模樣,閉門不見,只讓人安排愛春的起居,顯然是怨恨他行為,心灰意冷,再不想見。

  這還是昨日,今日豈不是要回娘家去了?

  蕭明睿心臟欲裂,抓住張得厲聲問道:「說,當日到底發生了何事?」

  張得見王爺怒髮衝冠,雙眼發紅,臉色如修羅夜叉般駭人,一時間真箇嚇得差點軟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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