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時疫
2024-07-19 02:29:50
作者: 南宮思
甜品吃了,這午後更是讓人昏昏欲睡了。
慕容薇乾脆午休了一會,誰知道一睡著就越睡越沉,等到後來就是渾身冒汗,渾身難受。
等到醒過來,便是胃裡翻江倒海,起來頭重腳輕。
」王妃!」旁邊伺候的清秋臉色大變,見慕容薇這反常的臉色和樣子吃了一驚,見她作勢欲嘔,連忙拿了痰盂過來。
慕容薇大吐特吐,一下子把胃裡東西吐完了。
她渾身暈眩,只覺得冷汗如雨,頭上更是高熱,心裡便知不妙。
「王妃,您怎麼啦,來人啊,快來人,去請太醫,王妃不舒服。」清秋朝外大喊著,香桃從外面和其他人進來一瞧也是大吃一驚,連忙慌得去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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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薇被人扶著躺下,她開口聲音很低:「我好像病了。」
「是啊,主子頭上好熱,難道是高燒了?」
香桃上來問道:「主子身上冷不冷,不會是打擺子吧?」
瘧疾?
她搖頭,她能感覺自己的症狀不是瘧疾。
春秋天最容易生的病是什麼呢?
流行性,病毒性感冒?
正昏昏沉沉地想著,良醫所的大夫已經被小黃門給請來了,聽說王妃病得很重,這位趙大夫可是吃了一驚,這時候隔著帘子,謹慎地說道:「臣先給王妃把把脈看。」
香桃急得烏眼雞也似,把帘子拉開:「還耽擱,你看看王妃都什麼樣兒了,先別管什麼禮數了,王妃現在又高燒又吐,還渾身冒汗,這沒點兒緣故怎麼突然間就這樣了?」
那大夫說起來醫術也是很好的,這時候看了慕容薇一眼,但見她臉色蠟黃,額頭冒汗,嘴唇青白,忽然間腦子裡想起什麼,嚇得差點沒栽倒。
這時候他也顧不得什麼男女大防了,這白鬍子老頭按了慕容薇的手腕一把脈,頓時驚得低叫起來:「時疫!」
周遭頓時是一片死寂。
不知道誰打翻了銅盆的聲音響起,屋子裡的丫鬟全都被嚇破了膽。
「大夫,您說什麼,王妃得了時疫?」
香桃顫巍巍地問。
她想起這種可怕的傳染疾病,頓時有種天塌了的感覺。
聞訊趕到的鄭嬤嬤也晃了晃身子,面色煞白。
慕容薇昏昏沉沉的視線中模糊中只能看到眾人驚恐過多的臉色,看到他們為此事而幾乎有些想逃離的樣子。
時疫?
她聽過這個名詞,還是從古籍中知道的。
傳染病?
她聽說得了這種病的人治癒全靠運氣,實際上也的確要靠身體素質,還有意志,加上藥石和人的照顧。
半晌寂靜過後,是綠兒的出現打破了一切。
「怎麼了這是?大夫,您來的正好,我正要請你去給月姑看看呢,她不知道怎麼了,現在渾身發熱,又吐又暈的……」
綠兒的話嘎然而止,因為她已經看到半昏迷的慕容薇,頓時驚得低叫起來。
趙大夫心中叫糟,連忙看向其他人:「你們還有誰感覺不舒服的?這事兒太大了,我可做不了主,都得留下來,萬一傳染出去,可就糟糕了。」
慕容薇忽然開口,艱難地說了一句:「隔離……」
還是鄭嬤嬤最先反應過來,厲聲道:「現在先派人先立刻把消息傳給王爺,王爺這會子去通州接人也該回來了。然後這整個院裡的人誰也不准出去,立刻隔離,趙大夫,你就留在這裡,再讓良醫所的人派幾個大夫過來……」
她一連串地安排十分緊密,到了這種時候,也是危急至極。
慕容薇和月姑都得了時疫,很有可能是月姑前天出去逛街的時候傳染上的,要麼就是身體不好得的。
這種情況下,慕容薇被傳染上也不奇怪了。
丫鬟們全都臉色慘白,她們都聽說過時疫的可怕。
如果這個時候服侍王妃,說不定王妃沒醒來之前她們也得死。
趙大夫愁眉苦臉,誰讓他正好趕上這事。
現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衝上了!
「現在先給王妃換個地方,這兒是不能住了,重新換個趕緊的地方用以養病,床鋪全換新的。」
趙大夫吩咐道:「還有那個月姑,也得趕緊隔離了。」
慕容薇咳嗽一聲,微微睜開眼睛,她現在難受得很,可是聽到這話,還是下意識地說:「月姑……安排跟我一起……」
鄭嬤嬤嘆了口氣,知道慕容薇心裡還是很在意月姑這個奶娘的。
否則的話,何必讓她安排到一處,就是為了怕大家都去照顧王妃沒人照顧月姑,畢竟一個主一個是仆。
趙大夫為難道:「安排到隔壁吧,臣隨時派人照看著。」
等到慕容薇被人用軟布做的軟榻抬著去了天香苑的西廂取了間客房暫時住下,趙大夫已經跟幾個被請來的太醫商議了一下。
現在個個都是面無人色,只能先熬藥給慕容薇喝下,再熬製預防的藥草給這院子的人喝下,防止傳染。
不多時,藥就熬好了。
王府庫存的藥庫里倒是存了不少草藥,卻也不缺少,只是一時間要支應數量巨大的,還需要派人去採購。
鄭嬤嬤在房間外跟愛春她們沉聲道:「王妃身邊得有人照顧著。」
眾丫鬟都是面色難看,只有綠兒和香桃說道:「奴婢願意侍候主子。」
香桃哭道:「原是我沒照顧好主子,這都是我的錯。」
旁邊一貫沉默的冬雨和藏冬也說道:「奴婢願意侍候王妃。」
這兩人平時都是最不怎麼說話的人,沒想到這時候倒是看出人心來了。
綠芍幾個從慕容家帶來的這時候也猶豫著說:「奴婢都是主子的奴婢,當然要伺候主子,熬藥打雜都需要人。」
鄭嬤嬤目光掃過在場的丫鬟太監,哼了一聲,心想,這時候可算是看到人心了啊。
她也不怪他們,誰不怕死呢?
願意出來就已經是忠僕了。
這可是等於拿著命在拼,誰願意死?
這時候愛春也是上前一步,讓人很是詫異。
「嬤嬤,這時候王妃肯定是很難過,還有月姑嬤嬤那裡也同樣需要人照顧,請嬤嬤先吩咐吧,怎麼也得先照顧王妃才是。」
鄭嬤嬤點點頭,這丫頭還是很識大體。
怪不得雖然王妃不怎麼喜歡她,仍然願意用她。
鄭嬤嬤隨即安排了人各自去做事。
綠兒跟香桃是經常照顧慕容薇的,自然是安排進去伺候了,冬雨平時是管帳的,但是這時候別的事也顧不得了,只能先讓她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照顧慕容薇可不是個輕鬆活兒,這時候也讓冬雨和藏冬一起跟著去了。
鄭嬤嬤又指使了常跟著月姑身邊做事的一個小丫鬟丁香負責照顧月姑,其他人各有各的安排,現在封了院子,里外的打掃清潔,都是必不可少的了,這些都需要人手。
關鍵最讓人擔心的是,蕭明睿有沒有事?
鄭嬤嬤很是擔心,如果王爺也出了事兒,這府里可就真的亂套了!
就在洛王府里風聲鶴唳之時,蕭明睿這位王爺還在從通州回京城的路上呢。
帶著幾個弟弟前去迎接齊王和魏王,文武勛戚,也算是十分隆而重之了!
而南下的官船更是十分巨大,離得老遠就打出了一大堆的幌子。
什麼欽命廣西總督軍事,兵部右侍郎,又是齊王,又是魏王的旗幟飄揚,十分熱鬧,老遠看著老大的名頭,也著實讓通州岸邊接船等待的官商人等議論紛紛。
「看到了沒,那是齊王和魏王的官船,這次廣西剿匪得勝回朝的,嘖嘖,怕不是皇上也要論功行賞吧?」
旁邊有行人在議論紛紛。
「可不是,朝廷也派了不少人來接船,可是十分看重呢。看來這皇位啊,保不成就是齊王的了。」
如此這般的議論聲可是不少。
蕭明睿就算想堵住耳朵也不可能聽不到,然而他也沒有什麼反常之處,仍然滿面笑容,只是對這些議論聲一笑置之。
跟著來接人的蕭明宸心裡十分不暢快,打著扇子不滿地踱步,滿眼噴火:「哼,囂張什麼啊,又不是他打贏的仗!」
這時候官船總算是到了通州碼頭,停駐進專供官船行駛的水道,過了些時候放下甲板,便有兩個極熟悉的人帶著一些朝廷佐官風度翩翩從船上下來了。
齊王著的是親王保和冠服,身上穿著寶藍色織金線蟠龍過肩通袖鑭袍,腳踏著粉底皂面小朝靴,溫文爾雅,真如玉樹臨風,此刻衣錦還鄉,也真是意氣風發極了!
便是魏王也是滿眼的得意,大步流星地緊隨著兄長,頭上的白玉東坡冠都有些歪了!
蕭明宸看得直冒火,心裡暗罵:呸得意個什麼啊。
實際上,他也真是羨慕嫉妒恨呢。
「恭喜大哥四弟得勝還朝,父皇特讓我領著文武來迎大哥和四弟回京,回京後還要論功行賞。」
蕭明睿也是上前既帶著弟弟對哥哥尊敬的語氣,又帶著使者傳達皇命的身份,不卑不亢,也未見什麼不滿,如此風度也是讓在場的人不由喝彩。
此刻陽光正好,春花潺潺,春江水暖,眼前這幾兄弟無不是人中龍鳳,不說別的,光看著場面,也是讓旁觀者心中感慨,建武皇帝也真是個英豪,老子英雄兒好漢,沒有差的。
「有勞二弟,五弟和諸位大人來此相迎,小王實在慚愧。在這兒本王也要叩謝父皇天恩,若非父皇,本王也不能為朝廷做些許小事,此番回京當克盡孝道,為父皇分憂解難。」
說著他對著京城的方向一抱拳,也是十分恭敬的樣子。
蕭明睿微微一笑,抱拳也是道:「聖躬安。」
兄弟二人假惺惺地寒暄了幾句,這才和文武官員說了些場面話,在通州府也沒多停留,就立刻返回京城了。
眼瞅著才進了京城內城,還要去回宮復命,這時候忽然間一個騎著馬的王府侍衛急追了過來,被護衛欽差隊伍的人攔了下來。
「我是洛王府的人,府中出了急事要稟報王爺!」
那侍衛滿頭大汗,這時候也顧不得其他了,只是放聲喊道。
蕭明睿沒有坐車,而是騎馬而行,這時也是認出了這人是王府的內衛的人,便是吃了一驚。
府里能出什麼事,至於讓侍衛如此不顧他在辦事,急沖而來?
待到放了人近前說話,那侍衛壓低聲音道:「王爺您快府吧,出事了,王妃得了時疫,蘇公公讓標下幾人來尋您,怕是您也……」
蕭明睿腦子轟的一下什麼也聽不到了,直好似過了半天功夫,他渾身冰涼,「你說什麼,王妃怎麼樣了?」
「王妃現在昏迷不醒了。」
齊王打馬過來,關切地問:「二弟,可是出了什麼急事?若是著急不如先回府去。」
蕭明睿握緊馬韁,腦子裡一陣陣暈眩,怎麼會呢,時疫?
他不記得那書上說過這件事啊。
他只覺得渾身無力,到了這時候也已經顧不了其他了,甚至他自己會不會傳染,他也顧不得了。
如今這狀況,也是絕不可能去皇宮了。
「小弟要先回去了,賤內染了急病,昏迷不醒。」
齊王略有些吃驚,還沒說話,便看到蕭明睿駕馬直接沖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就轉個彎沒影兒了。
蕭明宸忙問那侍衛:「怎麼啦,我二嫂怎麼了?」
那侍衛也是滿頭大汗:「標下要先回去了,王妃她得了時疫。」
「什麼,時疫?」
蕭明宸臉色大變,周圍其他人也是人人變色。
「二弟會不會有事?」齊王忍不住說道:「現在我們沒法進宮了,諸位大人,還是趕緊找個地方熬了預防的草藥喝了。立刻派人進宮報消息,讓宮裡準備。」
萬一要是傳播開來這病,可怎麼得了?
雖然說沒聽說跟人接觸立刻就會傳染上的,但是誰不怕呢?
蕭明宸也是沉著臉道:「小弟去二哥家看看。」
說罷也是帶著侍衛人等急匆匆追著洛王去了。
而這時蕭明睿騎馬過街,卻是心急如焚。
他只覺得一切都失去了控制,第一次他覺得心中極度慌亂,有種莫名的恐懼,不能掌控命運的恐懼在他心中升起,緊緊抓住他的心臟狠狠壓迫著。
那本書上面沒有提到此事。
是的,他怎麼會忘了呢,它只是正史,說的都是朝廷的事,怎麼會關心他王府中的事?
「不會的,會沒事的。薇兒還要當我的皇后呢。」
他壓抑住心底不斷冒出來的恐懼,滿腦子都是這種想法。
只是,面對時疫這個恐怖的大殺器,也著實是讓人完全慌了手腳。
此刻,蕭明睿只能用那本書來安慰自己。
不會的,命運不會如此對他。
他相信慕容薇一定能經過此事安然無恙地活著。
只是,現在他也有些懷疑,很多時候去那本書里沒提過,到底會不會發生什麼改變呢?
慕容薇會否安然無恙?
這些在他心中,都完全沒有底。
不同於別的事情他可以胸有成竹,可是面對此事,他是完全失去了冷靜睿智。
等到蕭明睿趕回洛王府,回了正宮之時,蘇德已經跟鄭嬤嬤在討論如何防止傳染的問題了。
見到蕭明睿回來,他們也是終於找到了主心骨。
蕭明睿不在,他們這些人也實在沒法子做什麼好的選擇。
蕭明睿神色焦急地問道:「王妃呢?她現在怎麼樣了?」
蘇德上前請安,抹了抹頭上的汗水道:「現在王妃和月姑嬤嬤都得了病,一起安置在了西廂房那邊。現在還正昏迷著,太醫已經著人熬製草藥餵王妃喝下了,王爺您也趕緊讓太醫瞧瞧……」
蕭明睿也顧不得別的,急著往西廂房去了。
蘇德大驚,連忙跟了上去。
到了西廂房這邊封閉的小四合院裡,已經有幾個侍女太監在打掃整理院落,趙大夫和良醫所的醫正劉大人也在神色嚴峻地討論用什麼方子。
見蕭明睿一進來就要往裡闖,幾個大夫頓時倏然變色,連連上前攔住:「王爺您不能進去啊,裡面太危險了,且容臣為殿下把脈,飲下湯藥……」
「滾開!」
這時候蕭明睿也已經完全顧不得什麼平日的儀態風度了,到此刻也是完全把往日的那一切拋之腦後呢,也不顧是不是裡面多危險,大步推開門就闖了進去。
裡面正伺候慕容薇的綠兒和香桃聽到動靜連忙過來請安,冬雨和藏冬兩個在打掃地面,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地看著蕭明睿風一樣地直接就到了床邊。
房間裡窗戶完全封閉,屋中有些悶熱,讓人喘不過氣來,加上熬藥的味道還有剛吐過的味道,氣味十分難聞。
蕭明睿一眼就看到床榻上十分憔悴的妻子,她臉色泛起不正常的紅暈,明顯在發燒,頸項也腫了起來,看那樣子,竟像是十分嚴重。
蕭明睿一時間只覺心如刀割,好像只是一夜間,妻子就突然間變得憔悴得嚇人。
時疫,就是瘟疫,因癘氣疫毒從口鼻傳入所致,有強烈傳染性。若一人之病,染及一室,一室之病,染及一鄉、一邑。
春秋季是流行春瘟的時候,這時候的病症少則致病人元氣大傷,重則讓人殞命。
蕭明睿從小就聽說過或者見過不少次有人得時疫而亡的事情。
輪到自己妻子,也著實是讓他完全亂了方寸。
「薇兒。」他握住慕容薇的手,聲音帶著難以壓抑的惶恐,力氣大得讓她柳眉皺了起來,「你要堅持下去,一定,一定會沒事的……」
旁邊跟進來的劉醫正見狀只得跪在一邊道:「王爺,請您以大局為重,您現在還沒被傳染上,但是不可繼續呆在此地,否則的話皇上怪罪下來,臣等只能一死了!」
蕭明睿正悲痛間,根本聽不進去,只是回頭罵道:「本王現在讓你們想辦法治好王妃,不然的話,你們才是只能一死!」
劉醫正苦笑起來,這讓他們怎麼保證?
還是綠兒上前哭求道:「王爺您若不想王妃看到難過,還是出去吧,一定要飲了防治此病的藥湯,不然的話,王妃醒了看到您只怕是更生氣。」
蕭明睿聞言一陣沉默,不發一語出去喝了湯藥讓太醫把脈診斷,確定他沒有沾染時疫,又更衣沐浴。
這時候蕭明宸也早就到了,聽說哥哥跟著進去陪嫂子,已經是讓他快嚇破膽了。
他沒想到哥哥對嫂子的感情這麼深,這種時候,他不要命了?
蕭明宸急得團團轉,這時候才見到蕭明睿從西廂房出來。
他一個箭步上前,氣道:「二哥,你不能這麼做,你要是跟嫂子一起……萬一也倒下了,這個時候誰還能給王府當主事的?」
蕭明睿冷靜得過分,又像是安排好了很多事情:「我身體好,沒有事的。現在你嫂子得了時疫,我是不能去上朝了,你也趕快喝些防治的藥,不要染上這病,回秦王府去吧。至於最近的事情,我都交給李濟山了。」
蕭明宸啞口無言,吃驚地看著他。
「二哥你瘋了。二嫂那裡有人照顧著,就算加上你又能怎麼樣?我知道你們感情很深,可是這病太危險了,不是別的病,它會傳染的!」
蕭明宸簡直快瘋了,老天爺,你可別發瘋了,好端端的,讓二嫂得了這種病,真的會要命的。
現在看二哥這個不管不顧的樣子,看他把該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好像交代後事一樣,實在讓他膽寒。
他不敢想像,萬一二嫂有個什麼不測的……
「我很冷靜。」蕭明睿聲音低沉下來:「是我沒照顧好她,我要陪著她,現在她需要我。」
他堵住了蕭明宸要說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五弟,我知道你想說我不冷靜,可不是什麼事情都可以講究理智的。起碼,這個時候我不能。這一輩子,總是要有人讓你不冷靜。」
說罷,他毅然轉身,踏進那小院子。
蕭明宸愕然地看著他飄然而去的身影,一時間只覺得陌生。
這是他二哥嗎?
那個慣來冷靜睿智,哪怕在戰場上面臨困境也能想法子絕地反擊的人?
他怎麼會這麼不理智呢?
「這個世界上不是什麼事情都能講理智……」
蕭明宸怔怔地發呆,直到蘇德急匆匆地跑出來,搖頭嘆氣。
「蘇德,你去哪?」
蘇德嘆氣道:「唉,老奴沒法子了,現在是收購藥草,準備全府的人都要準備防治的草藥,還有些其他事情安排,王爺您勸勸主子吧,他現在……」
蕭明宸滿臉沮喪:「你又不說我哥那個脾氣,拿定主意的事情,別人說什麼,他會聽嗎?」
蘇德蹙眉,回頭望了望,想想也實在覺得不安。
「這事兒您去跟皇上說說吧。如今老奴也是沒法子了。王妃要是醒了,怕也不會讓王爺留在那的。」
「對,父皇說的話他不能不聽。」
蕭明宸來了精神,回府之後換了乾淨衣裳,讓大夫看了,他自然是沒什麼事的,這時候是不方便進宮,便寫了摺子讓人遞進宮裡去。
俗話說得好,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
很快,宮裡面都得到洛王府身染時疫的消息。
這事兒可算是讓很多人都心驚膽戰的,宮裡面立刻開始打掃清理,讓太醫院地煮藥湯給眾人飲用。
這會子建武帝也是臉色陰沉,問一邊太醫院院正:「這病有什麼好方子治麼?」
院正大人誠惶誠恐地回答:「這時疫十分危險,容易傳染他人。其證憎寒壯熱,口吐黃涎,甚者 厥譫狂。治宜疏利、解穢、清中、攻下等法。春則曰春瘟,夏則曰時疫,秋則曰秋疫,冬則曰冬瘟。按理說洛王妃得的是春瘟,因為時節換季引起的邪風,可重可輕,有治癒的希望是很大的。」
建武帝想了下道:「派人去洛王府坐鎮,跟他們商議個可行的法子,務必把人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