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老夫老妻

2024-07-19 02:29:19 作者: 南宮思

  魏王是個要面子的,聽了這事兒哪有不氣的,心裡就記恨上了。

  今個兒叫他瞧見了,哪肯放過。

  謝茗煙一看這不會憐香惜玉的老四出現,見他眼神不善,心裡直打鼓。

  「王爺您請放開奴婢,奴婢是萬歲爺的宮女現在。」

  魏王冷笑道:「別拿父皇壓我!給你臉不要臉,行啊,你躲父皇這兒,就萬事大吉了?說說看,本王哪裡不招人待見了?今個兒你不說出個道道來,本王就讓你好看!」

  「王爺何必跟小女子計較呢?奴婢是個苦命人,既不能得罪王爺,也不能得罪宗室,更不敢得罪皇上,奴婢只有這一條路了……」

  說著抬起頭,眼角看到人影閃過,便道:「王爺要打就打吧,奴婢便是被打死也是個苦命人。」

  「你以為本王不敢啊,我……」魏王伸出手就想打,想想又覺得失了身份,正躊躇間便聽到一陣溫柔的聲音響起:「四弟,你這是在幹什麼?還不住手,這兒可是乾清宮。」

  謝茗煙轉眸一看,便看到一位風度翩翩,臉上總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的男子。

  二十多歲模樣,穿著一身實地藍過肩通袖柿蒂龍鑭袍,腰間扣著雙龍搶珠玉環,聲音是男中音的溫柔醇厚,使人總忍不住對他傾心相交。

  

  謝茗煙心中一動,激動地想,原來這位就是大皇子齊王蕭明謹了!

  果然是風度翩翩的濁世佳公子!

  雖然說失敗了些,但眼下,她還真是不能抗拒這樣的男人呢。

  齊王開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待看到眼前女子抬頭,便見到一張清麗動人的俏臉,水眸含淚,滿是委屈,卻一副倔強的樣子,強忍著不讓淚落下了。

  真箇是美人帶淚,楚楚可憐,梨花一枝春帶雨呢。

  齊王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又想起著是那日跳舞的女人,今日清麗嫵媚的樣子,還真是兩個極端呢。

  他對此女發生了些興趣,只是現在還有事情要做,便道:「四弟,去見父皇吧,一個宮女罷了,何必跟她一般見識?」

  魏王哼了一聲,被齊王這一打岔,他也沒興趣再揪著此事不放了,遂道:「行,大哥咱們走吧。」

  「奴婢謝魏王殿下寬宥,謝齊王殿下仁慈,皇上這會在接見大臣。」

  齊王一聽,看了她一眼,心中轉了一個圈兒,問:「姑娘本來就沒什麼錯,聖命難違,你也是不得已嘛。既然父皇暫時沒空,四弟,我們先去偏殿等著吧。」

  謝茗煙被他溫柔迷人的笑容迷得有些找不著北,當下頭腦發熱道:「那,奴婢帶您過去。」

  魏王想說話,齊王卻給他使了個眼色,兩人由謝茗煙帶著去了偏殿等候。

  「茗煙姑娘,如今你也是父皇身邊的人了,平日可要多多照顧父皇。」

  謝茗煙垂眸乖巧地回答道:「皇上是萬聖至尊,奴婢自當盡心竭力服侍。」

  齊王臉上帶著微笑,「今日一見姑娘,本王倒一時沒認出你就是當日跳舞之人呢。原來姑娘也是天生麗質,濃妝淡抹總相宜。」

  茗煙被這話說得臉上發燙,前世今生的男人中,數齊王最為風度翩翩,溫潤如玉,在這樣的俊美無儔又深情款款的目光中,怕是沒幾個女人能抵擋得了!

  茗煙想起前世曾經看過的小說,深吸口氣,怪道有那麼多人喜歡齊王呢!

  「王爺過獎了,奴婢不過是在做自己的本職工作罷了。如今既然做了乾清宮的女官,自當盡心服侍皇上,洗盡鉛華。」

  她半抬著臉,一雙嫵媚的眼睛帶著些驕傲的口吻,怎麼看也不像個小心翼翼的宮女。

  齊王眼神一閃,笑道:「那就麻煩姑娘了。」

  魏王在一邊瞧著,哼了一聲:「今個大哥說話,我也就不跟你一般計較了。」

  「多謝魏王殿下寬宥則個。」茗煙見自己實在也不方便繼續待下去,因為已經有小太監過來傳話,讓齊王和魏王去覲見了。

  待茗煙款款退去,魏王才忍不住問道:「大哥,你跟她這麼客氣做什麼?一個奴婢而已,管的什麼用?」

  齊王擺擺手,「你看父皇讓她留在身邊,而不是直接賜給誰,可見此女還是有點過人之處的。再說我看她既然在父皇身邊,說不得能透露些消息出來。」

  他是見茗煙見到他之後顯然有些崇慕之意,對於這樣一個女人,他要是不發揮點男性魅力俘獲她才叫怪呢!

  更何況,對這個女人,他還算有點興趣呢?

  「指望她?真有什麼秘密的事兒她能知道什麼?高無功那廝,還有張永他們一個個都猴精的,你不是也收買他們麼,可也就傳些無關緊要的事兒。」

  齊王點頭,對於他們來說,內侍不過是自己家奴才,要他們對個太監折節,那就是扯淡的事兒。

  雖然他也會指使手下的太監結交他們,希望能得到些秘密消息,但是對於高無功這個老狐狸來說,是從來只收禮,不辦事兒的。

  建武帝也知道這事,但是因為高無功嘴巴嚴,才重用他,要是他不知分寸,早就被建武帝打發了。

  其他人或者傳了消息,但他們比不得高無功,得不到一些重要的內幕消息。

  「她能起什麼用我是還不清楚。」齊王淡淡道:「不過是下了步閒棋而已,管用的話就用用。」

  現在他處境不怎麼好,整日在家修佛呢,今日被父皇找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那邊廂謝茗煙回了自己房間,心跳才漸漸平復下來。

  「還沒見到洛王呢,現在碰到的幾個皇子都已經很優秀了。」謝茗煙苦惱地想著:「該選誰呢?溫潤如玉的還是霸氣英武的?還是才子王爺?是當皇妃還是王妃呢?」

  她搖搖頭,許久才想道:既然穿越了,就是要跟皇子談戀愛,不然這叫什麼秦穿嘛!

  說著,她打開自己珍藏的上了鎖的匣子,裡面放置了她穿越時空帶著的東西。

  裡面有一個化妝盒,一個手機,一本書。

  拿起那本書,封面上寫著《正說大秦十二帝》。

  翻開其中一頁夾著書籤的,她開始看起來。

  「現在是建武十五年,還有很多事情發生。嘖嘖,真是老天爺讓我穿越,我連這個都能帶著!也太巧了。」

  謝茗煙想著,心中得意。

  「王妃,您小心點兒,可別燙著了。」

  廚娘小心地詢問著,見慕容薇專注地盯著鍋里的粥,心中發苦,哎喲王妃啊,你能不能不添亂呢?

  偏偏慕容薇還一無所覺,可是苦了蕭明睿了,每次都得品嘗各種味道古怪的食物,簡直要發瘋啦!

  「沒事,看著差不多了呢。」慕容薇高興地盛了碗粥出來,平時她都沒有嘗過自己煮的東西,每次要吃都被蕭明睿以各種藉口推脫了。

  今個想起此事慕容薇忽然覺得有些怪異。

  「奇怪,他怎麼就不讓我喝啊?難道這裡面有什麼古怪不成?」

  慕容薇一想到這兒,便拿了瓷勺盛了點兒吃了。

  剛入口她就面色微變:「這是我做的?」

  廚娘一看壞了,見王妃變了臉色,小聲道:「可能是味道沒調好。」

  慕容薇只是一時興趣上來了,但她又不是傻子,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頓時就想明白了前因後果!

  怪不得他從不讓她吃自己做的東西呢,原來是怕露餡了!

  敢情他天天吃的就是這種玩意兒?

  慕容薇臉色變了又變,忽然問:「是不是我每次都沒調好味道?」

  廚娘本來還想說不是,可在慕容薇那凌厲的目光下,頓時不敢撒謊,便諾諾地說:「只是有一點。」

  慕容薇臉色陣青陣紅,忽然扔下手裡的勺子,轉身便走。

  回到屋裡她還臉色不怎麼好看。

  想到這些日子自己傻傻地做吃的,還一個勁兒讓蕭明睿去品嘗,那傢伙可真能忍啊,這麼多天,愣是沒告訴她!

  想到這兒,慕容薇又是氣又是好笑又是感動。

  她知道蕭明睿是為了不打擊她的積極性才這麼做的,他自己個兒受苦不說,估計都快吃吐了吧?

  慕容薇心中一陣沮喪,雙手支著下頜,靠在窗邊,心想莫非自己真的沒有做飯的天賦?

  這些天忙忙叨叨的,還真是傻透了!

  「慕容薇,你怎麼這麼二啊!」

  她無語地敲敲自己的腦袋,她還真夠二的,居然嘗也沒嘗,就默認自己做的東西是好的。

  「王妃怎麼啦?」香桃詫異道:「您不是在做吃的麼?」

  慕容薇回頭看她,問道:「香桃,我做的東西是不是很難吃?」

  「啊……」香桃一怔,沒想到她突然問這個問題,霎時有些措手不及。

  「是還是不是?」

  「是有點子。奴婢勸您不用動手了。」香桃誠實地說。

  慕容薇嘆了口氣,沮喪道:「原來真是這樣呢。我還真沒有做東西的天賦。」

  她現在提不起精神來,也不想再動手做飯吃了。

  愛咋咋地吧。

  香桃小聲勸道:「您可是王妃呢,哪用自己動手?您看以前您沒動手做東西,不是也挺好的嘛?」

  慕容薇自嘲道:「還真是,原來我就是個吃貨啊。」

  香桃好笑道:「做王妃的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還做什麼?」

  慕容薇瞪了她一眼:「既然知道,怎麼不早跟我說?難道我還能聽了實話就不高興了?一個個全都瞞著我,膽兒肥了吧?」

  香桃吐吐舌頭,「奴婢是怕打擊您啊。」

  慕容薇彈了她一下,笑罵道:「行了,以後不准在瞞著我任何事情,聽到沒有?」

  見王妃懂真格的了,香桃也連忙保證。

  不過她是暗自慶幸,終於不用再品嘗王妃的奪命飲了!

  「王爺那裡,先不說。」慕容薇眸光閃過一抹狡黠,帶點兒調皮:「回頭我跟他說。」

  香桃覺得脖子有點兒冷颼颼的,心道:王爺您自求多福吧。

  她感覺每次主子露出這種神情,都會有人倒霉。

  不知道王爺會是個什麼結果。

  很快,香桃就知道了結果。

  時值九月,天高氣爽,各色品種的菊花在這霏園中悠然盛放,恰逢丹桂飄香蟹肥時節,便是賞菊宴的大好時節。

  霏園中栽種最多的是名品菊花,如爪黃、楊妃醉、綠牡丹等等,俱都是花中名品。

  恰逢五皇子蕭明宸的生日,蕭明睿今日入宮去給父皇母妃請安,順便叫了弟弟們明日到霏園請客。

  慕容薇在花園裡采了幾朵菊花,旁邊綠芍和清秋拿了籃子接著,一邊輕聲笑語。

  這兒是西花園,花園正中建有小湖,此地本就地勢較低,在建房子時便匯聚了水流,引來此地做了個人工湖。

  湖中水榭亭台宛然而立,錦鯉游泳,滿池碧荷,雖是此刻已經是紅藕香殘玉簟秋,倒也別有一分韻味。

  采了菊花,慕容薇帶著丫鬟踏上了湖中水榭,此地建了一間竹樓,連著幾間廂房,當中一片亭台,恰是適合飲酒。

  亭上書寫著蓬萊洲三字,雖無蓬萊仙氣,卻也有幾分雅韻了。

  丫鬟們拿了青花瓷花弧插上了菊花,布置起擺設,為明日的宴會做準備。

  慕容薇又使人準備了些盆景擺放開來,臨湖而立,好不自在。

  傍晚時分,恰是紅霞滿天,慕容薇正閒適地拿了魚食餵魚,便遠遠瞧見蕭明睿朝這邊來了。

  「娘子好生自在。」蕭明睿踏進湖中水榭,見錦鯉爭食魚餌,妻子一身月白折枝杜鵑花的蘇繡夾衫,藕荷色如意紋百褶裙隨風飄飄,烏髮隨意披散著,只挽了個纂兒,風吹衣袂,倒有種好似要羽化而去的錯覺。

  「夫君回來了。」慕容薇笑著迎過來,雙手十指相扣,放在腰間左側,欠身儀態優雅地道了個萬福。

  蕭明睿有些愣神,怎的今日這般客氣?

  「老夫老妻了,你客氣什麼?」他好笑地挽著她的手在蓬萊洲的竹椅上坐了。

  慕容薇嗔道:「免得人家瞧見了,倒要以為妾身不守規矩呢。」

  「這話從何而來?」

  慕容薇拍了拍手,香桃便乖巧地拎著兩個食盒而來,小路子見狀嘴角直抽,心道王爺您這苦命的日子可啥時候是個頭啊!

  這輩子都沒這委屈自己呢!

  蕭明睿一見頓時有些頭皮發麻,心中暗嘆,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看來總得轉移下娘子的注意力才行。

  慕容薇笑得溫柔:「夫君,這是妾身為你特地準備的滋補身體的藥膳,你嘗嘗如何?」

  她見他表情有些僵硬,不過片刻就恢復正常了,心裡暗暗喝彩。

  好啊,真不愧是她慕容薇的丈夫,就這反應能力,也算是頂頂厲害了吧?

  「有勞娘子了。」

  蕭明睿見擺上來的菜十分美味,慕容薇吃著碧梗粥,夾著菜,「夫君客氣了。」

  蕭明睿見是推脫不過的了,只得品嘗眼前的藥膳。

  只是剛一嘗,居然發現這藥膳十分美味,蕭明睿心中詫異,難道說上天聽到了他的禱告,還是說妻子突然開竅了?

  「我容易嗎我?」蕭明睿心中感慨萬千,「這算是苦盡甘來了嗎?」

  一時蕭明睿心中大喜,眉開眼笑:「娘子的手藝太好了,這藥膳柔滑爽口,卻無藥味,入口即化,實乃佳品。」

  慕容薇笑眯眯地說:「是嗎,是不是比我之前做的好吃多了?」

  「是啊,是好……」

  話說到一般蕭明睿陡然反應過來,便看到慕容薇輕啟檀口:「難怪呢,這不是我做的。」

  「咳咳!」蕭明睿差點嗆著,隱隱聽到一陣竊笑聲。

  抬頭一掃,看到丫鬟太監都忍不住聳動肩頭,只是在強忍著笑意。

  看來大家都知道這對夫妻玩的遊戲,只是沒人說破。

  能看主子出糗,可是不容易的事兒呢,怎麼能不讓人圍觀呢?

  只是看著王爺都要殺人啦,一個個只能憋得臉通紅,把頭使勁低下去,好不發出笑聲才行。

  「霏園的廚娘手藝一貫不錯,當然,娘子的手藝也是很好。」

  蕭明睿圓潤自如地轉移了尷尬,慕容薇心中好笑,這廝真不愧是皇宮裡長大的,這張嘴真能把死人說活了!

  香桃見王妃要發難了,雖然很想八卦地看下去,但在收到王妃的眼神之後立刻規規矩矩地退下了。

  此處的蓬萊洲亭子四角都掛著帷幔,用以擋風遮雨,此刻慕容薇起身放下一角帷幔,怏怏不樂地低著頭不說話。

  「怎麼了,娘子?誰欺負你了?」

  「就是你。你欺負我,所以我說麼。」她泫然欲泣,頹喪地說:「免得人家說我沒規矩,竟給夫君吃難吃的東西。夫君,你就說了吧,是不是討厭我了,用這法子讓我出醜,好讓外人都笑話我?」

  說著,珍珠似的眼淚就串串滑落,把個蕭明睿弄得手足無措。

  女人的眼淚有時候總是能起到一些不錯的用處。

  當然,前提是這個女人不經常哭,而且還要是平日夠堅強,偶然這一哭,頓時就會讓人沒了法子。

  「唉,原來你都知道了。」蕭明睿苦笑道:「我怎麼會是這個意思呢?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別再說這種傻話了,你這是拿刀子戳我的心啊。」

  慕容薇不滿道:「那你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呢?難道我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嗎?會因為你說了實話就生氣?非得這麼瞞著我,結果你們都知道了,下人們背地裡不知道怎麼笑話我呢……」

  「我這不是想讓你高興麼?自從我去了江南,一直就讓你擔驚受怕的,回來時,你都瘦了。難得你這麼高興,我怎麼捨得看你難過呢?」

  蕭明睿這話說得高杆,她一聽了,心裡別提多熨帖了,甜滋滋的,語氣頓時緩和很多:「那也要分什麼事兒呢。你看你這樣,自己不也是吃苦了,我也沒落著好,可真真沒趣得緊。」

  蕭明睿見她的神態便知道她不生氣了,把她擁入懷中拿帕子擦著她臉上的淚痕,「怎麼沒落著好?我瞧著你最近開心得多了,為了這個,哪怕我吃點苦又算點什麼?也算是你給我的懲罰吧,比起娘子為我擔驚受怕,這又算什麼呢?」

  慕容薇哼哼一聲,窩在他胸口,嘴角卻翹了起來。

  這話可算是說到她心裡去了。

  好麼,也算是懲罰他了,雖然說相比之下,給他的懲罰很輕,但是,誰讓她捨不得呢?

  說不得只能雷聲大雨點小了。

  「先吃飯。」

  蕭明睿有些不舍地放開她,夫妻兩個快速用完了晚飯。

  「去這邊的竹樓如何?這兩日我也在這邊讀書,倒是個好地方。」

  「都隨你的意思。」

  見她乖巧得緊,讓蕭明睿一時間有點兒不適應,看來他還真有點受虐狂了!

  去了竹樓中間的正屋,底層是會客的地方,左右兩側間是廂房,上了二樓,這裡布置了一個臥室,內中擺設俱都是各種竹製家具。

  沿著窗口望去便能見到煙波湛湛的碧湖,落日的最後一抹餘暉灑落天際,水上波光粼粼。

  丫鬟上了些山楂枸杞茶消食,慕容薇邊飲便打量著屋裡掛的字畫。

  這裡面掛的一些字畫都是蕭明睿自己繪就的,既有工筆畫,也有寫意的山水畫,風格都透著勃勃生氣。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案几上擺放的畫冊上。

  蕭明睿正去沐浴了,慕容薇穿著個簡單的寬鬆睡衣,拿起畫冊,打開一瞧頓時雙眼瞪圓,罵了一句:「沒羞沒臊的,敢情躲在這兒,就看這種玩意兒了?」

  不看別的,這畫手的畫風十分綺麗,人物神態栩栩如生,色彩鮮艷,仿佛躍然紙上。

  慕容薇從頭翻到尾,正胡思亂想著,帶著強烈男性氣息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哈哈哈哈……薇兒,你在看這個?」

  她一時惱羞成怒,「還不是你放這兒的?」

  「娘子也想要了?」他笑吟吟的聲音有點兒欠揍,大笑著道:「夫妻敦倫,天經地義!」

  隨著夜幕漸漸降臨,竹樓中低垂的竹簾遮住了朦朧的燈光。

  「嗯?」她困得緊,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蕭明睿垂眸,拍著她後背,沉吟片刻後問:「爭是不爭,不爭是爭。這話你跟誰提過嗎?」

  「什麼啊?」她有些迷糊地咕噥一句,「明天再說,困死了。什麼爭啊不爭的……」

  蕭明睿啞然,給她蓋好被子,寵溺地輕笑:「真是累壞了呢。」

  他還沒有睡意,只是想起今日的事情,難免心中存疑。

  他今日入宮去,父皇相召,正好在乾清宮遇到了一個叫謝茗煙的女人。

  蕭明睿早就忘了那個舞姬是什麼樣子了,根本沒認出來她是誰。

  謝茗煙也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洛王蕭明睿,跟她想像中的差不多,英武霸氣,透著與眾不同的人格魅力。

  當他說話的時候,語調鏗鏘有力,星眸中帶著強烈的自信,總是會讓人有種他在看著自己的錯覺,從而不由自主地被他的話題吸引。

  他跟齊王不是一個類型的人,春蘭秋菊,各擅勝場。

  謝茗煙想起這個男人身上的種種傳奇,不由自主被他吸引,那是一種曾經在沙場上磨礪出來的氣質,果斷睿智,是種軍人的氣質。

  謝茗煙特意在送人離開時,自我介紹了一下。

  蕭明睿這時候才知道她是那天跳舞的女人,雖然他早就聽說了此事,可一來並不關注,二來根本不在意,是以對謝茗煙的自我介紹,他反應很冷淡。

  謝茗煙心中氣餒,但想想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好,再說,他要真是個好女色的,她還看不上呢。

  畢竟,這是位傳說中非常痴情的人呢。

  若是能得到他的愛情,獨寵後宮,那該是多風光!

  謝茗煙心中想入非非,不氣餒地繼續介紹,發揮她的表演天賦,說自己曾經受過舒妃娘娘的恩惠,當年還是個小宮女的時候因為不懂事差點被管事太監打死,舒妃心善,救了她。所以她對舒妃很是感激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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