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妾室守則

2024-07-19 02:28:33 作者: 南宮思

  「那就是了,既然如此,你們也就把心放都肚子裡,也不要為此惶恐不安,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每日裡來往的人也雜,難免有人越過你們,這也不怪你們不知道。連本妃的嬤嬤也沒發現,更何況你們呢?」

  

  她一番話說得丫鬟們鬆了口氣,各自道謝。

  慕容薇嘆道,「此事實在讓本妃很是擔憂,若因這蟊賊反而弄得草木皆兵反而不美。你們也仔細想想最近有沒有人行為詭異的。」

  慕容薇看了眼愛春,這個丫頭就是太聰明了。

  她那話說的,若是她不表態,難免給人她只信任自家丫鬟,不信任王妃丫鬟的感覺。

  到時候她還怎麼管理府務,拉攏人脈。

  她這番話近乎拿王府家生子來逼慕容薇表態。

  慕容薇心中不喜,她小心思太多,如果此事跟她無關還罷,若是有關,慕容薇定不會饒她。

  就是與她無關,慕容薇也不會再用她做什麼事。

  其他幾人看慕容薇面前上演了一出忠心主僕的戲碼,倒似乎演給她們看的。

  話里說什麼每日來的人雜,她們來請安,也的確人多眼雜。

  莫非這是指桑罵槐?

  本來三等丫鬟都是有數的,而同等年齡的,就更容易找了。

  不多時,月姑急匆匆地趕回來了。

  「王妃,奴婢找到了,是打理西跨院的丫鬟梅香,如今已經出府潛逃了。

  」梅香?去讓慎行司的人畫影圖形,把她抓回來。本妃倒要看看是什麼人這麼大膽子!」慕容薇哼了一聲:「梅香是什麼時候進府的?」

  西跨院不常來人,梅香又很少跟人來往,故而認識她的人不多。

  「是今年初才進府的,平日不怎麼出門跟人來往。最近聽說這丫鬟似乎行為很是詭異,好像得了不少錢,現在攜款潛逃了。」

  慕容薇問明了情況,便打發了丫鬟下去,只留下鄭嬤嬤和月姑。

  她黑漆漆的眼睛掃過在場的妾室們,隨著她的眼神掃過,眾女都是微微低下頭不敢跟她對視。

  「明白人說明白話。」

  她臉上沒有笑容,一片肅殺:「各位妹妹若是肯招,本妃可以讓張妹妹饒過她。我知道你們嫉妒張妹妹以前的風光,可能跟她有矛盾。只是落井下石就太過了。」

  侍妾齊顏上前有些不忿地說:「王妃,奴婢可沒有害人,王妃為何就認定是我們所為?」

  吳蘭嚇得忙拉住她。

  慕容薇淡淡道:「是嗎,那你認為是誰?沒事不要出頭,說什麼『我們』,你代表的了誰?你能證明此事不是你們中的人做的?還是你知道是誰害張姨娘,是誰害本妃?」

  齊顏頓時被她說的瞠目結舌,面紅耳赤。

  「奴婢不知道是誰害的……」

  「那就別廢話。」慕容薇美眸微眯,「幾位妹妹,我知道你們心裡對本妃不滿是麼?其實本妃平日也懶得計較太多,本想著大家相敬如冰,眼不見心不煩,讓你們幾日才來請安一回。平日也不曾虧欠你們。我自問自己做得很好。可今日本妃才知道自己錯了。」

  柳月忙道:「王妃,奴婢對您沒有不滿,真的,奴婢沒……」

  慕容薇擺手:「不要再說了。大家都是女人,你們的心思我懂。」

  她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神情譏誚:「我知道你們嫉恨我的位置。可是來害我就不對了。幾位妹妹,就算我不能受孕,你以為你們就有機會?」

  她們沒想到慕容薇居然跟她們這樣說了。

  她既然跟她們開誠布公說了。

  不玩什麼陰謀詭計了,也不說什麼別的。

  直接正大光明地說開。

  慕容薇懶得跟她們玩這些了,費事。

  今日不過是想收拾凌嬤嬤,順便帶著收拾她們。

  她們,還不值得慕容薇布這麼一個局。

  「王爺的性子你們知道。他一旦厭了某人,就再不理會。你們若是現在說了,本妃也不計較,可若是等我查出來……」慕容薇言笑晏晏,那笑容卻讓人感到寒徹心扉:「就別怪本妃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大殿內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

  張玉倩不敢置信王妃居然說出這番話來。

  給她下手還可以說是私人恩怨,可那丫鬟得了一大筆錢是怎麼回事?

  而且害王妃能是私怨?

  除了她們這些妾,還有誰會這樣做?

  蘇眉上前一步,眾人頓時把視線聚到她身上。

  慕容薇斂眸:「蘇姨娘,是你?」

  蘇眉搖頭:「賤妾只是想請王妃再細查,我相信姐妹們是沒有那個膽子的。正如王妃說的,我們本就不得王爺寵愛,就算王妃您不孕,王爺也不見得寵愛我們。既然如此,何必如此呢?我們沒有理由啊。」

  慕容薇眼角跳了跳,看著那些女人都有些感激地看著蘇眉,指甲划過手中越窯青瓷茶盞的聲音刺耳地響起。

  她輕輕敲了敲茶盞,不說話,敲一聲眾人的心就跟著跳一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慕容薇忽然笑了起來。

  她的笑聲清脆悅耳,巧笑嫣然,美目流盼。

  蘇眉瞳眸一縮,看著面前淺笑的王妃,忽然覺得心中一冷。

  慕容薇放下了茶盞,不再收斂自身氣勢,氣場全開,俏臉上烏黑的瞳眸閃動著凌厲的寒光,整個臉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自信和鄙夷,就像一道光陡然照射進黑暗的天空。

  紅唇輕啟,她定定地看著她,「你剛剛說什麼,本妃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蘇眉怔了怔,只是此刻周圍再慕容薇自信睥睨的氣場下,整個大殿似乎陷入了一種奇詭的情景,讓人幾乎喘不過起來。

  那樣驕傲自信的模樣,那樣高高在上仿若女王的姿態,像看小丑玩鬧的眼神讓人自覺得從心底就升起一種無法反抗的感覺,只覺得彼此之間的差距大得離譜。

  沒有人能在她的眼神注視下,還能升起對抗的心思。

  張玉倩心中一冷,她忽然覺得自己像個笑話,王妃她……太厲害了。

  她真的不是對手。

  此刻,她心裡只能升起仰望的心思,連對抗都做不到。

  當兩人實力相差太大時,總是會讓人再生不出嫉妒的心思來。

  慕容薇那樣的驕傲和自信讓她不能理解。

  難道說因為她是名門貴女,便不把她們這些小妾放在眼裡?

  她卻永遠不明白,慕容薇根本沒把宅斗的事兒當成人生目標。

  因此她都抱著一種戲耍的心態來玩這樣一場遊戲。

  留著她們,就來慢慢收拾著玩。

  就像貓戲老鼠。

  蘇眉被慕容薇重點照顧著,不得不開口又把方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奴婢是說我們沒理由害您,因為害您也得不到王爺的寵愛。」

  慕容薇不動神色地開口:「再說一遍。」

  蘇眉眼神閃了閃,可是此刻面對慕容薇的氣勢她又不敢反抗,不得不再說一遍。

  「說清楚。」

  慕容薇就這樣讓蘇眉一遍遍地說下去,這樣直說了幾十遍,不僅蘇眉說得口乾舌燥,原先站出來那股勇氣似乎都也降到了最低。

  就是一旁聽著的人也聽得耳朵都起了繭子了。

  慕容薇懶懶地瞧著,豐潤的紅唇微微上翹,形成了一個美好的弧度。

  「賤妾認為姐妹們不會害您,我……」

  「停。」

  她揮手叫停,眼神炯亮:「你剛剛說的話本妃聽見了。你說你認為她們不會害本妃?你認為?蘇姨娘,沒有事實根據地胡亂說話,可是要為此負責任的。」

  蘇眉方才還習慣性地以為自己要繼續說下去,她重複了這麼多遍,到最後這話是越來越簡練,也跟剛開始的沒有理由害人,變成了不會害人。

  話還是那個話,只因為構造不同,就被慕容薇拿來利用了。

  蘇眉還沒回答,慕容薇又道:「你能保證你說的這些姐妹們,沒有下手害張姨娘和本妃麼?只要你發誓說能保證,說保證她們和你不會做了這樣的事情,否則便天打雷轟不得好死。那本妃也可以收回之前的話。但是本妃也會查清楚此事,若是讓我發現了跟你們有關……那我可以饒過別人,你,便代她們受罰吧。」

  蘇眉一窒,她沒想到慕容薇這麼狠,居然讓她說這樣的話。

  她平日一向沉默,老實平淡,今日這樣站出來,也是一時……

  現在慕容薇這話卻讓人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了。

  她怎麼能確定這些人平日有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又怎麼可能發這樣的誓言?

  若是查出了真的有什麼,她難道還真替別人受罰?

  謀害王妃之罪,她擔不起,王爺,饒不了她。

  其他女人便都把目光看向了她。

  蘇眉一時面對那一雙爽表情各異的眼睛,見她們各自似期望她站出來,似鼓勵她的樣子。

  可看著慕容薇那好整以暇,略帶譏誚的眼神,她終於退卻了。

  她沒法在慕容薇面前發這樣的毒誓。

  更沒法代別人說這樣的話。

  她不是聖人,只是個女人,而且同樣是個有自己小心思的女人,她不會選擇去死。

  既然如此,選擇一個合適的選擇就很重要了。

  「賤妾……沒法保證發誓。畢竟賤妾不是菩薩,不可能知道世間之事。賤妾只是猜測此事應該不是姐妹們做的,還請王妃明鑑。」

  「猜測?」慕容薇嘲諷地說:「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沒有證據就不要站出來充英雄,做不到菩薩,又何必出來表現你的善良?」

  蘇眉被刺得低垂著螓首,並不說話。

  其他女人也是不敢再說話,方才她們有的人真的希望蘇眉能站出來發誓,雖然她們知道這不可能。

  可是誰讓蘇眉站出來了呢?

  若是沒有擔當的能力,何必出來解圍呢?

  現在這樣說沒法保證,還不是讓人更懷疑她們心懷不軌?

  其他人都有些不滿。

  就是柳月也埋怨蘇眉的自作主張。

  她想不明白,為何平時看著老實的蘇眉方才會做出那樣的舉動。

  「都不說話了?」慕容薇冷冷道:「方才讓你們說,現在都不肯說了?蘇眉你呢,怎麼不繼續說了?本妃平日看來是太縱容你們了,讓你們都敢跟本妃頂嘴了,鄭嬤嬤,你來說說,這些做妾室的,本分是什麼?」

  鄭嬤嬤站了出來,聲音清亮地說:「為妾者是王爺的私有財物,既為妾,當如服侍父母一般服侍王爺和王妃。每日立規矩,伺候王妃起居。妾要服從主母之話,不可違抗,若犯規,主母可任意處死,以妾冒犯主母威嚴,可請賜死,可以發賣為奴。妾之子女養在主母身邊,妾不得探視撫養……」

  她一連串地說了一番三從四德的妾室規矩。

  這些都是眾人皆知的事情,當妾室的本來都要守規矩。

  他們本來不過是地位低賤的人,進了王府也算是給了天大富貴了。

  她們既不是在玉牒上有名號的側妃,是有身份地位的女人,只是個小妾而已。

  這樣的身份,就是王妃發賣了她們,也沒人會說什麼。

  古有名馬換美人,南唐丞相韓載熙甚至大方地用妾侍招待客人侍寢,只因他們從不把妾當人看待,只當個物件。

  本來妾室就要服侍主母,只有在主母不舒服的時候才能伺候男人。

  「各位妹妹看來是好日子過久了,忘了自己本來身份,倒都把自己當主子看了。鄭嬤嬤記得把王府的教養嬤嬤叫去幾個,好好重新教導幾位妹妹為妾的規矩。你們膽子都大了,敢謀害主母,還敢在我面前出言頂撞,真箇厲害。再不好好教教,豈不是要爬到本妃頭上了?」

  慕容薇微微一笑,笑容可掬:「當妾的就是要用身子服侍男人,男人高興的時候把玩的玩物。王爺感興趣的時候對你們好,他如果不感興趣了,你們也別忘了自己本是個物件,好好地當你們的花瓶,那,還有富貴可享。可要是不安分還想有什么小心思,那這物件丟了也不可惜。本妃今天說這番話,也不怕你們說出去,我一個王妃整治小妾,那是天經地義,沒誰會說什麼。」

  敢謀害主母的小妾,全城的主母都不會同情。

  什麼時候當小妾的這麼囂張了?

  「至於今日的事,本妃自會查清的。若是跟你們無關你最好,但是這妾室的規矩也該立起來了。我,以前真是太嬌慣你們了,敬酒不吃吃罰酒,不要怪本妃對你們不好。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她揮揮手,像趕蒼蠅似的道:「下去吧,本妃累了。」

  張玉倩上前欠身行禮,被方才慕容薇那番話打擊了。

  雖說她們當妾室的時候就知道是以色事人,但是從沒有人這麼說過。

  王妃卻是直接說她們就是個物件,是個男人喜歡時看看,不喜歡就扔的擺設。

  張玉倩卻興不起反駁的話。

  是的,王爺的妻只有王妃,她是朝廷誥命的命婦,她們卻什麼都不是。

  人家有家室有地位有能力,如何反抗?

  她之前還妄想生個孩子呢,可現在她也想明白了,就算她真有孩子,王妃也估計能弄死她。

  那麼這個孩子也不會是她的了。

  張玉倩茫然地離開了。

  蘇眉也回去了,一路沉默,其他人也沒理她,心裡都有些埋怨她多事。

  若不是她惹怒了王妃,她們也不會要到王妃面前立規矩。

  王爺不在京城,府里是王妃做主。

  還不知道要吃多久的苦。

  而且現在她們彼此間也有些互相懷疑,這到底是誰能有那個能耐對王妃動手的?

  慕容薇看她們離開了,神情有些懨懨的。

  月姑心疼地說:「這些妾們真是不省心,害得小姐這樣操心。」

  慕容薇笑了起來,「還是月姑疼我。我要吃月姑做的菜。」

  月姑笑眯起眼:「好,奴婢這就去給王妃做去。」

  她樂呵呵地轉身忙去了。

  慕容薇轉眸看著鄭嬤嬤,「那個梅香走了沒有?」

  鄭嬤嬤點頭:「奴婢已使人送把她送上去南方的船了。」

  那個名喚梅香的丫鬟是鄭嬤嬤找到的,這丫鬟本是七八歲時被人拐賣來的,家本是南方的人,鄭嬤嬤便派人找了她,答應把她送回家去。

  這丫鬟便應了此事。

  其實一切的安排,慕容薇不過是只用了梅香一個罷了。

  至於其他人,不過是被這件事給牽連了。

  「慎行司那邊打個招呼,叫他們留著魏斌他們的性命,能套出什麼都套出來。」

  「是,奴婢曉得。」

  鄭嬤嬤欲言又止:「王妃……」

  慕容薇看向她:「嬤嬤想說什麼?」

  「奴婢只是想,今日本是個好機會,王妃為何要饒了凌嬤嬤?若是一舉拿下她們,豈不是順勢而為?」

  「狗急了還跳牆呢。」慕容薇淡淡道:「本妃自有打算。」

  凌嬤嬤這些年在王府拉攏了不小的勢力,她想一下子扳倒她,又擔心她的那些人狗急跳牆,再做出什麼攜款潛逃或者搗亂的事情,也夠她麻煩的。

  而且,慕容薇也不知道蕭明睿怎麼想的。

  她畢竟跟蕭明睿這麼些年感情,就是養只狗還捨不得呢,何況是個從小照顧他的奶娘,吃她的奶長大的人?

  她若是真的處置了凌嬤嬤,蕭明睿怕是會為難。

  她不信這些年,蕭明睿會不知道凌嬤嬤的一些事,只是睜隻眼閉隻眼罷了。

  只是沒涉及到他的逆鱗,他可以不在乎。

  慕容薇現在就是想進一步搜集些證據,等到證據足夠了且越過了蕭明睿的底線,他也不會再容忍下去。

  凌嬤嬤最好就是榮養。

  慕容薇也不會怎麼對付她。

  溫水煮青蛙,便是如此,她會慢慢地,一步步來。

  漸漸把權柄收攏到自己手裡。

  人,只要有點希望,便不會想著鋌而走險。

  她相信凌嬤嬤也會存在這種僥倖的心理。

  她不著急,她可以慢慢來。

  「倒是本妃屋裡的事要查清楚。以後用的東西都要查清楚了,薰香本妃也不用了。」

  她本來就不怎麼用薰香,只是偶爾用了幾次,沒想到就被人利用了。

  所以她覺得此事是她身邊的人才知道的,若不常在她身邊做事,怎麼會知道呢?

  只是此事一時半會也很難發現什麼,只有慢慢地查了。

  現在她就是想看,後院的人會不會跟她屋裡的人有所牽連。

  如果有的話,她們必然會急於聯絡。

  總會露出馬腳的。

  慕容薇這邊廂想著,嘴角露出一抹清冷的笑容。

  凌嬤嬤面色陰沉地坐在主位上,旁邊坐著的是她的丈夫凌山。

  這屋中放了冰桶,可見奢侈,一個下人的住處也用了此物,當可見其在王府的權柄。

  凌嬤嬤的獨子凌富貴三十多歲模樣,穿著一身繭綢天青色直綴,手中還拿著把扇子,眼下帶著烏青,似乎是常年沉溺酒色之中導致的。

  雖說都三十多歲的人了,仍然不堪大用。

  旁邊坐著個面色忠厚的男人,是凌山的侄子凌有才,雖看著忠厚,實則鬼點子最多,最得凌山看重。

  凌富貴不滿地說:「這事兒分明是王妃想對付咱們呢,她就不看著王爺的面子?難道王爺就會高興她這麼對付娘?」

  凌有才眼中厲色一閃而過:「伯母,咱們要不要給麻煩找點麻煩?」

  凌嬤嬤沉聲斥道:「胡說什麼?王妃是主子,真要這麼做,王爺才真的饒不了咱們了!王爺的性子我最是明白,如果沒涉及到一些他在意的事情,怎麼樣他都不介意,可若是動了不該動的人,他絕不會放過。」

  凌山有些煩躁地說:「那你說怎麼辦?韓林那小子被打發出府了,現如今他婆娘求都我這兒,說請咱們給他個安生。」

  「安生,都是這小子,膽子太大,被人拿住了把柄。我早跟他說不要太過分,偏偏不聽。」

  凌嬤嬤不滿道:「王妃已經讓她身邊人跟我說了,只要咱們安分起來,她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你們也都給我收起歪心思,帳面上該補好的補好,不然真讓王妃拿了把柄,王爺怕是不好做主,就算王爺不會對我怎麼樣,你們的差事都別想要了。」

  「王妃這麼說?」凌富貴眼珠一轉,嘿嘿笑道:「我看王妃也是忌憚王爺生氣呢。」

  凌有才皺眉道:「可是伯母,王妃讓人抓了魏斌他們,萬一他們說了不該說的?」

  凌嬤嬤冷冷道:「讓他們說,很多事兒他們可是不知道的,頂多是些貪污錢物的事兒,這又怎麼樣?」

  凌有才欲言又止,眼裡閃過一抹擔憂。

  他有些不敢對外人說的話。

  萬一魏斌把一些不該說的事兒說了,王爺怕才會真的不饒了他們呢。

  魏斌不能活著。

  凌嬤嬤年紀大了,她富貴日子過慣了,能有一絲機會,她也不想對付王妃,再說她也實在沒把握對付那麼一位手段能力一等一的厲害人物。

  既然王妃說了願意饒過她,她想,頂多是以後安安生生的,少賺點就是,不管怎麼說,這日子都是很不錯了。

  正在這時,兩個少女進來了。

  「是芊芊和媛媛啊,快到祖母這兒來。」凌嬤嬤見了孫女和侄孫女,笑了起來。

  凌有才看到女兒,眼睛閃了閃。

  想到一些事兒,心裡不由得下了決心。

  不管怎麼樣,魏斌必須得死。

  他不能活著。

  有些事情凌嬤嬤和凌山並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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