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同屋

  凌天陽顫抖的走到燕天 身邊，要是真的是她想的那樣，看來她的好日子也算到頭了，這年把，做壞人神馬的，沒有和 厲害都是倒霉的主，她不想被連累啊！「燕天 ，這些銀子不會是你搶來的吧？」凌天陽好不容易從牙齒縫擠出這句話。

  燕天 聽完之後，一張臉黑的不行，咬牙切齒的問道：「你覺得是怎麼來的？」

  「難道不是你趁機搜刮來的民脂民膏？」凌天陽問完之後，發現燕天 的臉更黑了，又說道：「難不成有人賄賂你？」這次燕天 的臉黑的不知怎麼形容了，凌天陽往回縮了縮脖子，恩，有點冷，終於，凌天陽腦子一動，大聲問道：「天啊，難道是官商勾結賺來的黑錢？」

  這話一說完，燕天 馬上有種暈倒的感覺，屋外，兩聲小小的「撲哧」聲讓燕天 的臉黑的更厲害了。想必洗完澡的燕天瑜和燕天楠回來了，凌天陽一點也不擔心燕天瑜聽到她跟燕天 之間的談話，除了顧忌他們之間的兄妹感情之外，她還真沒有什麼好怕的。

  「你就不能想的光明一點嗎？」燕天 忍不住爆出一句話，然後一把鉗制住凌天陽的肩膀，死死的盯著她，這個小丫頭，真的很懂怎麼惹他生氣，惹他控制不住自己，難不成他今生就敗在這個小丫頭的手裡。望著眼前那雙靈動的眸子，清澈得可以清晰的倒映出他的身量，他看得到，裡面沒有一絲對他燕天 情意。

  

  燕天 有點挫敗，雙手握得很緊，手背上的青筋凸得很高，可見他有多生氣。很快，燕天 便靜了下來，一把將凌天陽拉進懷裡，凌天陽掙扎不已，燕天 皺著眉頭吩咐，「不要動，否則」

  後面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凌天陽狠狠的瞪了燕天 一眼，不動了，男人和女人的差異就在這裡，他可以用暴力制住你，但是很少有女人可以這麼做。

  「那錢是聖上賞賜下來的，不是什麼來路不明的銀子。」

  燕天 的解釋有點彆扭，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跟女人解釋，臉上微微有些發熱，懷中的人兒不時傳來的一陣幽香以及沐浴過後帶著絲絲濕意，讓他不禁渾身燥熱起來，燕天 趕緊放開凌天陽。

  「你那店開著也好，只是你什麼時候學會畫圖了？」燕天 突然這麼一問，嚇得凌天陽差點將手上的棉布甩下去。

  努力掩飾好自己的驚慌，凌天陽回答道：「也不是學的，去鎮上的時候見袁大夫拿給老二看的書上帶著圖畫，看了之後很感興趣，自己就學著畫了幾張，他們都說看著挺像的，我才去書齋那裡買了一本關於畫畫的書來，自己沒事學著畫。後來嘛，發現天瑜和天楠他們兩個的才能，我突然想到開成衣店，這才開始學著畫衣服，你覺得還好吧？」

  凌天陽故意問燕天 ，而且裝作很懵懂的樣子，燕天 拿起那張紙，細細的看了起來，良久，說道：「線條倒是很流暢，很富有想像力，只是畫的太過真實，拿木炭畫成這樣也不錯了，只是缺乏想像力和靈動的感覺，畫畫的力道稍稍還有欠缺一些。」

  凌天陽見燕天 說完一句看著她，她連忙點頭，等他們講完這些以後，夜已深了，不久前滿滿的一疊燈油快要完了。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凌天陽皺著眉頭問道：「你睡哪兒？」

  凌天陽很放心，因為芭蕉窩這邊有這個規定，雖然她是還未及笄就嫁給了燕天 ，但是大家都知道原因，沒人反對，但是這不代表他們可以在凌天陽十六歲以前圓房。

  「家裡還有其他的屋子嗎？」燕天 反問道。

  凌天陽無奈的看著燕天 ，家裡沒有多的屋子了，可是燕天 要怎麼辦？總不能讓他們兩個住在一起吧，這要被村裡的人知道了，不知道該怎麼編排她了。

  寂靜，似乎這一刻連屋外的蟲鳴都停止了叫聲，燈火閃爍了幾下，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良久，凌天陽說道：「要不，我回娘家那邊住一晚？」

  「住嘴！」

  燕天 不著調為什麼當聽到她要回娘家住一晚的時候，心情十分不爽，沉著臉，幾步走到門口，很快，就消失在屋裡。凌天陽提起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但是很快，她覺得自己錯了。

  燕天 再次回到屋裡，他的手上，赫然拿著兩條長凳子，凌天陽氣得臉色鐵青，他難道不知道男女有別嗎？這麼大咧咧的拿著凳子，難道還想死乞白賴的賴在屋裡不成？

  「燕天 ，你這是準備」

  「娘子啊，你看，家裡的屋子確實少了，這時候娘已經睡了，你總不能讓我去外屋睡吧？」

  燕天 那張無辜的臉，笑得很溫和，黑色的長衫已經換下了，換上了月白色柔和的外衫，言笑晏晏 。凌天陽不禁暗自腹誹：這男人，說話怎麼那麼討人厭呢？她又沒說讓他去外間睡，外間那是燕天瑜和燕天楠的房間，他們兄妹都已經長大了，總得避嫌不是。

  凌天陽想了一會兒，燕家確實沒有其他地方讓燕天 睡覺，堂屋有點冷，廚房不可能吧，樓上嘛，燕家沒弄，所以，似乎只能在她的屋裡將就了。

  又算最後凌天陽再彆扭、再無奈，也只好點頭同意，凌天陽給燕天 找了一床棉絮，看著那麼大一個男人蜷縮在兩條凳子搭建的簡易床上，凌天陽心裡微微閃過一絲不忍，好幾次，她都想乾脆直接讓他上床來睡得了，可是轉念一想，燕天 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個男人。

  躺在床上，聽著不遠處的鼾聲，凌天陽翻來覆去都沒有睡著，男人似乎很累，鼾聲很大，給寂靜的夜晚增添了一抹生機。夜裡沒有月光，漆黑的夜晚，凌天陽睜著雙眼，看著屋頂，已經修補好的屋頂看不到外面。

  她凌天陽不是個無情的人，享受了凌文笙和王氏的疼愛之後可以毫不在乎的轉過身去，所以，她嫁給了燕天 。燕天 要走，燕家的重擔全部壓在她的身上，她也沒有反抗，只是將這擔子接了下來，要是中間沒有發生過那一幕凌天陽摩挲著嘴唇，猶記得那日燕天 那炙熱的唇瓣，輕輕的碰上她的那感覺，讓夜裡的凌天陽忽然覺得有些燥熱。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嗎？」凌天陽輕輕的呢喃道，是啊，除了這點以外，她和燕天 還有什麼什麼，一點點小小的悸動並不能夠說明什麼。

  最後，凌天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等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豬圈裡的小豬哼哼著，似乎再催凌天陽起床。

  凌天陽轉頭一看，昨晚燕天 放凳子的地方已經沒了凳子的影子，要不是屋外聽到燕天楠的聲音，凌天陽會覺得自己昨晚做了一場夢。

  「是啊，這是嫂子從她外祖父家買過來的，大哥，你劈柴去，我去煮豬食。」

  凌天陽愣了愣，反應過來之後，迅速穿好衣裳，隨意將頭髮編了一個辮子，梳在腦後，不好意思的低著頭出了門。

  灶台上，一隻大鍋冒著熱氣，燕天楠坐在灶台前，專心致志的往裡面丟著劈好的柴火，一張小臉紅彤彤的，鼻尖上還冒著細細的汗珠，火紅火紅的光印的她的臉頰更加白裡透紅。

  「大嫂，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看到凌天陽來了，燕天楠笑著問道。

  在燕家，起得最早的向來都是凌天陽，從嫁到燕家，她幾乎沒有賴床過，這是她第一次賴床。凌天陽朝燕天楠笑笑，不好意思的說道：「呵呵，天楠，豬食快好了，我去園子摘點菜去。」

  凌天陽幾乎是落荒而逃，推門而去，燕天楠看著凌天陽的背影，笑得有些曖昧，稍稍有些暈黃的火光打在她的臉上，她才想起來灶膛里快沒柴了，趕緊又拿了一根木材，塞進灶膛裡面。

  屋外正在劈柴的燕天 看到凌天陽跑的那麼快，眼睛不由自主的隨著那道身影而去，燕天 用袖子在額頭上一揩，放下刀，追著那道身影而去。

  屋外，燕天瑜剛從院子外走進來，臉上還揚著淡淡的笑容，看到燕天 的背影，眼睛一緊，嬌嫩的嘴唇緊緊咬住，雙手藏在袖子裡，握的很緊，不知道在想什麼。

  廚房裡，燕天楠看到燕天瑜進來，說道：「大姐，早上就沒看見你，你去哪兒啦？快點，先將飯蒸上，嫂子去摘菜了，一會兒就該回來炒菜了。」燕天楠一邊將豬草放到鍋里，一邊從灶台上拿過一撮谷糠，放進鍋里。

  燕天瑜被燕天楠這麼一問，有一瞬間的慌亂，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將米過濾起來，在鍋里放了一些水，然後將空的飯甑子放進去，把半生的米飯倒進去，蓋上蓋子，沒有說話。

  燕天楠覺得有點奇怪，等了很久沒有等到燕天瑜的話，她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抬頭看了之後才慢慢低下頭，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幾天大姐不對勁，但是除了她喜歡出去看地里的莊稼之外，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可是燕天楠就是覺得很不對勁。

  燕天楠雖然奇怪，但是卻不會問出口，這是他們庶女想要生存最重要的東西，就算你真的知道什麼，但是你還得緊緊閉上嘴。燕天瑜之所以可以肆無忌憚，因為她是嫡女，因為她的娘親是正妻，但她不可以，因為她的母親是姨娘。燕天楠也不再看燕天瑜，低頭做好自己的事情，往日的生活已經遠離了自己，眼下自己只要好好的，日子會過得很舒心的。

  凌天陽挎著竹籃子，路邊的露水沾濕了她的褲子，她也不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嘟噥道：「怎麼會失眠了呢？也不知道有沒有黑眼圈？」

  「什麼黑眼圈？」

  猛地後面出現這樣一個聲音，嚇得凌天陽差點將手上的籃子丟出去，不用回頭她都知道，身後的男人正是她的正牌相公。

  見凌天陽不理他，燕天 乾脆直接越過凌天陽，走到她面前，問道：「你剛剛說什麼黑眼圈？我看著沒有啊。」燕天 說完，還十分認真的湊過來，一張臉離她的臉近的彼此的呼吸都可以聽得到。

  凌天陽很不習慣，趕緊後退幾步，但是，她似乎忘了這裡的小路是有多窄，不小心退到了路的邊緣，一腳踩滑，整個人往後面倒去。

  「啊！」

  凌天陽那高分貝的聲音打破了早上的寧靜，嚇壞了不遠處幾隻在樹上休憩的小鳥，揚起一陣鳥鳴。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燕天 雖然言語之間有點點的責怪，但是語氣很溫柔，將凌天陽緊緊摟在懷裡，小心的將地上的籃子撿起來，拎到自己的手中，半點都沒覺得這個跟他不很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