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養兒防老

  穆氏早就料到媳婦這樣的回答，也不生氣，反正凌天陽的性子她又不是第一天曉得，只要這個媳婦能讓燕家在燕天 走的時間過得好好的就行了，等燕天 回來，他們的親事這件事就要另算了。穆氏心裡打著自己的小九九，看著越是這樣的凌天陽，她越覺得曾經那些大家閨秀是那麼的好，可不是眼前這個粗鄙的鄉下婦人能比的。

  看到穆氏的身影走進屋內，凌天陽無奈的聳聳肩，穆氏就算什麼也不說，但是她全身上下散發的氣息也可以讓凌天陽感受的出，她是不喜她的。算了，不喜就不喜吧，反正她也不指望穆氏哪天轉性，喜歡她。

  燒好水，燕天楠就進來了，手裡拿著一套小衣服和一個小木盆，小包子看到燕天楠，小小的身子扭扭，凌天陽放她下去，他就慢慢的走到燕天楠那裡，伸出手，「天楠姐姐，抱抱！」

  小包子軟軟糯糯的聲音，聽得燕天楠心都化成水了，彎下腰，將小包子抱在懷裡，「小包子，你的記性很好啊，居然記得天楠姐姐。」

  「我記得姐姐身上的香味，我還記得陽姐姐身上的香味，希瑞不會把你們忘了的。」

  小包子說話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慢吞吞，這對一向行事風風火火的凌天陽有點鬱悶，心裡暗自想到，一定要將小包子教過來，男子漢就要由男子漢的氣勢，這樣慢吞吞的，像什麼樣子。想到這裡，凌天陽突然想起，她爹不是說要送老二和老三上學去嗎，正好燕天珏跟他們一起學，小包子現在年紀太小了，等長大點也跟著去，看來，自己還得努力賺錢啊！果真，燕天 拿過討厭的男人，就沒把自己當成是他媳婦，把她當成是生錢的工具，不知為何，這樣一想，凌天陽的心裡難受極了，難不成，自己竟然真的喜歡上了燕天 ？

  給小包子洗完澡，凌天陽和燕天楠呆呆的看和坐在木盆裡面的小小人兒，胸前的肋骨清晰可見，背上有幾處明顯的傷痕，而且，看起來時間不久，小包子其他的地方則是白白嫩嫩的，特別是那張小臉，讓凌天陽他們直接看呆了。

  「大嫂，我要做什麼，你」這才進來的燕天瑜一樣，滿眼不相信的看著坐在木盆裡面的小包子，這個小東西真的就是那個看起來髒兮兮的小孩子，沒想到洗乾淨之後這麼好看，真真像是從年畫上面走下來的小童子，太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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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天瑜的聲音將凌天陽和燕天楠拉了回來，凌天陽趕緊拿過燕天楠手中的衣服，三兩下給小包子套在身上，「來了，天楠，你跟燕天瑜先去將飯蒸上，婆婆蒸的飯糊了，菜一會兒我來弄。」

  「嫂子，我知道了，那個，你看小包子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大了？」燕天楠看著一件衣服就將小包子包起來的衣服，問道。

  「恩，晚上我找點布料給他重新做一身，小包子，要不要讓天楠姐姐給你做新衣裳啊，你天楠姐姐做的衣服可好了，陽姐姐都比不過哦。」

  「嫂子，你又拿我打趣，我不理你了！」燕天楠微紅著臉，站起身來，去灶台那裡做飯去了。

  凌天陽知道燕天楠臉皮薄，也沒多說，抱起小包子，走到自己的房間，叫來天珏，讓他陪著小包子，自己才來廚房做菜。

  今天的毛栗賣得不錯，一共三十二斤，得了一百六十文錢，這一點，根本就不夠什麼，她只買了一點肉，買了一些骨頭和豬的內臟，畢竟只有這些便宜一些，剩下的就沒什麼錢了。

  算了，自己在想點辦法就是了，晚飯吃的是黃豆燉骨頭燙，肥肉吵了一點空心菜，胡蘿蔔炒肉絲，還有一個素南瓜，家裡沒什麼菜，這些還是去凌天陽會娘家拿的，順便將小包子的事情跟凌文笙和王氏說了，凌文笙和王氏都是心善的人，當下就流淚了，王氏更是拿出一些小四穿的衣服，遞給凌天陽，又怕凌天陽在燕家受穆氏的氣，提到要不乾脆讓小包子抱到凌家去養，但是凌天陽捨不得，這才作罷。剩下的內臟凌天陽用鹽醃了，這樣放的時間久一些。

  吃完飯，凌天陽將小包子哄睡著，這才回到堂屋內，跟穆氏將今天的事情說了出來，當然，色狼這件事是不能跟穆氏說的，一看穆氏這麼死板的人，指不定就說她不潔，到時候還不知道惹出什麼事來，當然，她也吩咐過燕天瑜和燕天楠，這件事情最好不要說，畢竟他們兩個還是未出閣的姑娘，燕天瑜和燕天楠當然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也不會說出來的。

  「照你這麼說，這個小孩子除了知道名字以外，其他什麼都不知道？」穆氏陰沉著臉，問道。

  「他有一個哥哥和姐姐，只是，他們兩個已經去了很久，屍體都腐爛了，小包子根本不懂，我跟他說他哥哥和姐姐只是睡著了。婆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放心，既然燕天 這麼大膽將你燕家交給我，我必定會儘自己的努力讓你們吃飽飯，但是小包子我想自己養著，不僅是因為他真的很可憐，更是因為小包子算是我們的貴人，要不是他，我們今天那些毛栗根本賣不掉。」

  凌天陽一挑眉，乾脆將這件事情歸功於小包子，只要小包子成了他們燕家的小貴人，那麼穆氏至少不會再冷冷看著小包子，也不會冷眼相對，對小包子是好的。

  「是真的嗎？」穆氏轉頭看著燕天瑜和燕天楠，不，準確的說事看著燕天瑜，燕天瑜人不傻，在沒有足夠的背景支持下，他們燕家都要靠著凌天陽，就連她的婚事，穆氏還不成，還得靠凌天陽才行。於是，燕天瑜老實的點點頭，說：「是，娘，要不是因為小包子，我們今天的毛栗還賣不掉呢。」

  凌天陽含笑看著燕天瑜，算你聰明，燕天瑜小心的瞄了一眼凌天陽，眉頭微蹙，但是很快便恢復過來。

  「婆婆，我還要事情要說，我希望你聽了之後不要著急。」青襄縣附近兩個省城地動，這麼的事情要是不告訴穆氏，她心裡過不去。「正遠府城和厚澤府城發生地動，聞言，燕天 他們的軍隊在那裡附近，不過既然沒什麼消息傳過來，相信這是好事！」

  「你說什麼？」穆氏噌的一聲站起來，好像站的急了，搖搖晃晃的，臉色蒼白的不像話，這時候，凌天陽看到的不再是一個強勢的老人，而是一個脆弱無比的母親。

  凌天陽幾步走到穆氏身邊，伸手將她扶住，輕聲細語安慰道：「婆婆，你活了大半輩子，肯定知道大災之後必有大難這個道理，燕天 這趟出去是奉了聖命，不管怎麼說肯定有人會照看著他的，你不要太擔心，鎮上的袁大夫就說了，沒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你可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到時候等著燕天 衣錦還鄉。」

  「袁大夫？他算哪根蔥，他說的就是對的，不行，我要去跟天 他爹說會兒話，讓他一定要好好保佑我們家天 ！」穆氏嘴裡叨叨的念著，一邊說著一邊轉過去頭去，那裡安置著一塊靈牌，正是燕天 的父親。「凌氏，我看你很高興？」突然，穆氏想起什麼一樣，回過頭來，眼神惡狠狠的看著凌天陽。

  「呃」凌天陽被穆氏這副突然轉變的樣子嚇了一跳，皺著眉頭，心裡卻在盤算，這老太太又要幹什麼？「婆婆，我高興什麼？」凌天陽抬起頭，不解的問道。

  「高興什麼？你把這個消息告訴我不就是盼著我被氣死嗎？這樣一來，你就可以順利改嫁，也沒人說什麼了，是吧？我告訴你，不可能，就算真的那樣了，你也不能給我改嫁，死都得死在我們燕家！」

  凌天陽聽完，一張臉由白氣成了青，這太婆，果真是不能對她好了，這不就把她當成了好欺負的，「是嗎？婆婆，要不是看在你是燕天 母親的份上，今天你說這話，我可以會娘家跟我爹和娘說，到時候你們燕家能不能在芭蕉窩呆在去都是回事，你信嗎？」凌天陽似笑非笑，「我看你這些天的日子過得太好了，我凌天陽嫁到你們燕家，累死累活給你們幹活，養活你們這麼一大家子，叫你們自力更生，末了，我還成了什麼了？你當我是沒脾氣的吧，我告訴你，泥人都還有三分性子呢，你們不要把我惹急了，反正我跟燕天 還沒有領婚書，說到底，我們的親事不過就是個空口白話而已，惹毛了我，咱們一拍兩散，我還不耐煩侍候你們一家子了！」

  凌天陽說完，狠狠的將門一甩，出去了。

  凌天陽很生氣，她說的都是實情，如果燕家真的把她惹火了，那麼他們就散夥吧，她凌天陽也不會給他們燕家打工了。

  穆氏聽得目瞪口呆，她一直知道凌天陽這丫頭自從祠堂那件事情之後性子激烈得很，沒想到居然這麼厲害，完全沒把她這個婆婆放在眼裡，如今，兒子沒在家裡，沒有依靠，一個新婦，居然這麼跟婆婆說話。此時，穆氏的心裡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是兒子能夠平安回來，一定讓他休了這個沒規沒矩，不孝敬長輩的媳婦。

  凌天陽剛一出門，一股巨大的委屈襲來，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委屈一擁而上，似乎一頭張大嘴巴等待她伸頭的巨獸，凌天陽害怕，彷徨，不知所措。穆氏的刁難，燕天瑜的厭惡，在娘家四嬸的陷害，三嬸的挑撥，爺奶的不喜，這些通通紛涌而來，眼淚像是斷線的珠子，一顆顆，在夜光下閃爍著異樣的光。

  等到自己的情緒平息了之後，凌天陽才慢吞吞的走回自己的房間，簡易的木板上，小包子把自己裹成一團，在大紅色的被窩裡拱來拱去。

  「小包子，你怎麼把自己裹起來了，也不怕悶著你！」凌天陽伸手掀開小包子的被子，露出來的是一張斑駁著淚痕的小臉，凌天陽的臉色「刷」的一聲就變了，趕忙問道：「怎麼了這是，恩，你告訴姐姐，這是怎麼了？」

  因為找穆氏有事，凌天陽特意吩咐小包子在床上玩，怎麼一會兒的功夫就哭上了？

  「姐姐，我還以為你走了，你，你不要我了」小包子斷斷續續的，哽咽聲、抽泣聲不斷，聽得凌天陽心疼極了。

  「姐姐怎麼會不要你，盡胡說！來，姐姐抱著你睡覺好不好？」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凌天陽抱著小包子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第二天，天已經大亮了才起來，幫小包子洗好臉，這才來到廚房，沒想到票燕天楠已經收拾好了，聞到菜香，凌天陽就知道燕天楠的廚藝見長，假以時日，肯定會超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