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青襄縣3

  「紅酒？不錯，也可以叫這個名字，這酒是我們家釀製的，叫葡萄酒。酒的度數較低，適合大部分人喝，顏色也非常耀眼，入口香醇，掌柜的，這就是我想要跟你們談的生意，你看如何，還入的你的眼？」凌天陽粗略的將葡萄酒介紹了一番，也是給掌柜講他們家的酒有哪幾大優點，到時候要價的時候可以多講一點。

  掌柜的端起杯子，放到嘴角抿了一小口，微微眯著眼睛，看起來很愜意、很享受，「這酒還是好幾年前去東家那兒述職喝到過一杯，據說是從遙遠的西域傳過來的，沒想到我們這裡都有！姑娘，這酒我們賓至如歸要了，你麼還有多少？」掌柜的看似很豪爽，但眼底的那一抹精光還是讓凌天陽看到了。

  凌天陽聽到西域那邊有，腦子裡很想知道她到底掉在那個朝代了，還有西域，是他們那個時代所說的西域嗎？

  凌文笙一直緊張的跟著凌天陽，他嘴笨，不會說話，所以他儘量少說話，但是一雙眼睛緊緊的看著凌天陽，直到掌柜的說出那句「我要」時，他緊繃的神經才鬆了下來，看掌柜的神情，對他們家的葡萄酒似乎很滿意，這樣他就放心了。

  「掌柜的，我們家確實還有不少，但是，你還是先出個價吧。」凌天陽嘴角微微翹起，她就知道他們家的葡萄酒肯定賣得出去，這樣她就放心了。

  「恩，恩，是這個理，姑娘，依你看這酒多少錢一斤你賣？」掌柜的放下杯子，將皮球踢給凌天陽，他倒要看看這個小姑娘如何處理。

  「呵呵」凌天陽笑了，這個掌柜的還真是奸商，看她年紀小好欺負嗎？既然是你自己提出讓我出價的，那麼，就別怪她了。

  

  掌柜的看著凌天陽嘴角那抹微笑，怎麼看怎麼覺得心裡發涼，他有些後悔，要是這丫頭獅子大開口，這話又是他自己放出去的，這個

  「既然掌柜的這麼大方，那我就要二兩銀子一斤如何？我想，這個價應該不高，而你所得好處也不可估量，你看呢？」

  掌柜的話一出口，凌文笙整個人就呆了，他們家還有整整八十隻陶罐的葡萄酒，要是都以二兩銀子一斤，那得多少錢啊？

  掌柜的則是沉默，他知道凌天陽所開的價格已經很便宜了，看到凌文笙，莫不是因為自己開的價少了，所以準備狠狠的罵自己一頓，不料凌文笙居然失神的愣在原地。要是讓掌柜的這酒要是大量的賣出去，他一定可以得到東家的賞識。

  「小姑娘，可以等一下嗎，我一會兒就回來。」掌柜的很著急，這些日子東家正好到青襄查看產業，這種大事肯定要通知東家的。

  「好，那個剛剛我們在下面的吃的包子還沒有吃完，麻煩你把包子送上來行嗎？」凌天陽不好意思的說道。他們今天一大早就出門了，還沒有來得及吃早飯呢。

  「小二，快去上一桌上好的飯菜招待姑娘，順便那些開胃點心和水果。」掌柜的拍了自己一下，自己肯真是糊塗了，人家小姑娘和她爹還沒有吃東西呢。

  「那你們先吃，我一會兒就來。」掌柜的交代好之後，腳步飛快走了出去，小二的速度也不慢，或許是知道這位姑娘掌柜的很看重，所以效率也很高。

  凌文笙看著眼前滿滿一桌子的飯菜，整個人直接懵了，桌上擺著一整隻鴨，一條魚，還有溢著香味的雞湯，他那裡見過這種場面，呆呆的坐在位置上，忘了伸手夾菜。

  凌天陽開始沒發現，她吃的很快，真是快餓死她了，這掌柜的真是好玩，送這麼一桌子大魚大肉，也不怕他們腸胃受不住。不過，這大米飯真的好香，比那天在里正家吃的還香，還有點心，甜而不膩，好吃極了。

  「爹，你怎麼不吃啊？」終於，凌天陽發現凌文笙像傻了一樣，眼睛毫無焦距的看著前方，「爹，你怎麼了？」凌天陽輕輕的搖了搖凌文笙的手。

  「啊？哦，陽陽，爹老感覺自己像做夢似的，這些真的都是給我們吃的，他們真的不收錢？」 凌天陽覺得她爹真的好可愛，這個時候人家還在乎這一桌子的飯菜，於是，她給凌文笙夾了一筷子的肉放到他碗裡，「放心吧，這是人家請咱們吃的，不會收錢，你放心啊，再說了，就算是要給錢，現在還怕我們付不起嗎？」

  「那也不能這麼敗家啊？」

  「啊？」凌天陽哭笑不得，點頭連連稱是，「是，爹說的不錯，可是爹，人家既然送了，我們又不吃，要是丟了多可惜，會遭天打雷劈的！」

  凌天陽這才將凌文笙說服，父女二人吃的十分高興，特別是凌文笙，他長這麼大，哪裡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一沒留神，就吃多了，而且，由於他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的，可憐的他們回家之後拉了好幾天肚子，這才好了，弄得王氏埋怨他沒福氣。

  掌柜的很快就回來了，一同回來的還有一個年紀跟掌柜的差不多大的中年男子，男人的身材很好，一看年輕的時候絕對是翩翩佳公子一枚，男人的身後跟著一個精緻的少年和兩個小廝模樣的男孩。

  初次見面，男人若有若無的氣勢讓凌天陽很不舒服，長期生活在法制和平年代的她沒忍住，「噌」的一聲站起來，「這位叔叔你好，我叫凌天陽，這是我爹！」

  男人沒有料到凌天陽會有如此動作，本來打算好好探探底的他也有點懵，還好他反應快，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的說道：「我是賓至如歸的東家，姓羅，這是犬子。」

  男人以為這位鄉下來的姑娘沒資格知道他的名字，因此只提了提姓，凌天陽活了兩世，哪裡不知道，看這個男人拽的跟個二五八萬似的，心裡不爽極了，但還是耐著性子沒有發脾氣。她轉頭對掌柜的說道：「掌柜的，既然你也覺得行，那我們就先寫份合約吧，我有什麼要求你看行的就寫進去，同樣的，我要覺得行，也可以寫進去。」

  男人沒有料到凌天陽根本理都不理他，反而跟掌柜的說了起來，凌文笙直接被男人那強大的氣勢給壓住了，不敢開口。

  「這個，這個，姑娘，我我」掌柜的被東家那張幾乎黑完的臉嚇得不敢說話，心裡大呼：姑娘啊！不帶你這樣欺負老人家的！

  「掌柜的，你怎麼了？」凌天陽奇怪的看著眼前這個額頭上冒著汗珠的掌柜，想看怪物一樣。

  羅姓男人背後突然發出一聲「撲哧」的笑聲，羅姓男人轉過頭去，瞪了他的兒子一眼，沒想到羅姓男人的兒子根本不賣老爹的帳，走到前面對凌天陽說：「姑娘，這家酒樓是我們家的，你要簽訂契約只能跟我們簽！」男孩比凌天陽高了很多，聲音很溫和，但是眼裡的精明卻騙不了凌天陽。

  「哦，契約啊！」凌天陽暗暗念道，這家還以為是現代的合約呢，真是丟人丟大發了，還好這個小男生滿聰明的。

  「這位姑娘，可不可以把紅酒拿出來讓我和爹看看？」小男生接著說道。

  「嗯？好吧，這位公子，給你，省著點喝。」凌文笙將自己身上的紅酒遞到小男生手上，然後一把將凌天陽拉到自己身後。

  凌天陽看到凌文笙動作，真是凌亂在風中了，她爹真的很好玩，這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男娃子，送給她都沒興趣好不好。

  羅姓男人見兒子手上的紅酒，也起身走了過來，父子兩一人倒了一杯放到嘴邊品嘗，嘗了第一口之後，羅姓男人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驚訝，心下一驚：這父女兩釀的紅酒居然跟西域來的差不多，不僅如此，這酒還比西域的多了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真是令人回味無窮。

  「凌姑娘，你們家還有多少這酒？」

  聽到羅姓男人這麼溫和的聲音叫自己，凌天陽很不習慣，「應該有一千六百斤的樣子，只多不少！」

  羅姓男人倒抽了一口涼氣，這麼多的紅酒，要是全部歸他們家的商號賣的話，說不定明年貢酒就歸他們羅家了。

  羅姓男人是個做大事的，他知道自己先前是有點看不起這對父女，郝掌柜去找他的時候，一路上將這件事情說了，他還不相信 ，因為西域那邊的人說，這紅酒是他們的不傳之秘，再加上運費，可不是一筆小費用。直到見了面，這對父女一看便是窮山溝溝裡面出來的，父親就別說了，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倒是女兒很不平凡，一個鄉下小丫頭，見了他這樣的人還可以這麼平心跟他打招呼，大膽的跟自己介紹她，現在看來，這個姑娘怕也是精明人物。

  「要是你們家的酒我全要了，你覺得怎麼樣？」羅姓男子好奇的看著這個姑娘，想要稍稍試探一下她。

  「還行！」凌天陽乾脆的甩出兩個字。

  郝掌柜在一旁急啊，他們都講好了，二兩銀子一斤，東家這是幹什麼呢？

  「我每斤紅酒給你們加五百錢，我要你們全部賣給我！」

  凌文笙沒忍住，驚呼了出來，凌天陽一把拉住自家這個老實爹，生怕他一不小心說出什麼話來。但是，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殘酷的，之間凌文笙大聲說道：「不用不用，我們剛剛已經說好了，二兩銀子一斤，我們莊稼戶，不能坑人！」

  這時凌天陽真想自己沒帶凌文笙出來那該多好，感情他們莊稼戶就該吃虧的是吧，這葡萄酒這麼便宜賣給他們，他們已經賺翻了，爹啊，你要不要這麼喜歡讓自己吃虧啊！

  羅姓男人好奇的打量了一番他們父女兩，發現女兒此時正咬牙切齒的看著他，微微一笑，這姑娘可真有趣。羅姓男人的兒子小羅同志，也笑得如沐春風，當然，這是在凌文笙看來，在凌天陽看來，就是笑得好「銀劍」，他丫丫的，什麼叫得了便宜賣乖，她現在算是明白了。

  「爹，這件事情就由我跟羅先生說好了，你應該還沒有吃飽吧，來，爹，你嘗嘗著糕點，真的很不錯，一會兒吃不了的打包，我們帶回去給老二他們嘗嘗！」凌天陽有意支開凌文笙，端著一盤糕點放到凌文笙的面前。

  凌文笙看著凌天陽的臉，嘆了一口氣，女兒長大了，還是讓女兒做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