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狂潮

2024-07-18 20:27:26 作者: 九序

  對此,我也沒什麼反應,他不把我當朋友,我也不用去巴巴去纏著,我人緣不好,但總是有骨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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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是不懂可以問我,但你要先試著解題,這樣才能進步。」見我悶頭答題,蘭仲文似笑非笑,說著每天千篇一律的話。

  我指著一道複數,「我試過了,可是還是不會。」

  蘭仲文的眼皮微微一抬,落在我的書上,「看到i的平方就用—1帶進去,比如看到指數大於2時,就一個2一個2的減……」

  我一臉迷茫的聽著,小臉皺成一個苦瓜。突然覺得,蔚北北肯幫我寫就好了。

  蘭仲文見我一副不開竅的傻愣樣,搖了搖頭,「你先解,解錯也沒事,等會解完告訴我,我幫你批作業。」

  我繼續咬筆頭髮呆。

  實在不行了,我只好改寫語文。

  好不容易煞費苦思寫好一篇作文,我美美的贊了一下,就被蘭仲文順手拿過去了,他看了看,居然學著老師的樣子,拿出紅色筆在我文中打分。

  圈出兩個錯別字,一個成語顛倒。

  我大囧,他已經把分數打上去了,滿分130,他給了我62分。

  居然不及格?

  我一把搶過我的作文本,怒目圓瞪,「你幹嘛在我的作業上打分?」

  「先打分也沒事,反正語文作業都是我批的。」蘭仲文笑意繾綣,「你看,相形見絀,是絞絲旁,不是提手旁的拙,清澈見底,是三點水,不是雙人旁的徹。氣定神閒不是氣閒神定,顛倒了。」

  他的聲音里有令人動容的穿透力,我弱弱哦了一聲,覺得抬不起頭。

  這簡直比被老師批評還難受。

  明明是同年齡的孩子,怎麼就差那麼多呢?一個天,一個地,把我說得想鑽地洞。

  「還有什麼不懂的要問嗎?」蘭仲文望著我,眼珠誠摯而清澈。

  我心神微微一盪,低頭翻書包,「我還是去寫政治作業吧。」

  太妖孽了。

  心臟受不了了啊。

  「嗯,不懂就問我。」

  我點了點頭。

  跟蘭仲文打交道太累了,他軟硬不吃,滴水不漏,不像蔚北北那麼好說話,把程式都寫出來,而是只教不解,只給你思路,不給你答案。

  讓你知道一半,猜一半。

  特別煎熬。

  過了十一月,學校為了改變過去那種《一支粉筆一張嘴,一面黑板講到底》的傳統教學方式,特別對全市展開了精彩的開放式課堂,到時候來參與聽課的教師,家長,多達400人。

  此次方案由蔚校長提議。體驗全新課程概念,引導學生獨立思考。

  尖子班是全年級重點栽培班級,為了能在中考時爆發出驚人的成績,學校決定保留一班的實力,經過慎重考慮,讓二班參與此次活動。

  但二班不能沒有一個突出的主心骨,於是學校名人蘭仲文被特批參與二班活動,他白天仍在尖子班上課,但放學後要到多媒體室參加二班的培訓,多媒體室寬敞明亮,有台先進的放映機,從國外引進。把寫好的資料投到放映機上,大屏幕就能顯示,可以說是很高端的器材。

  這是個榮耀象徵,二班的同學分外激動,踴躍,認為此次會有一次質的飛躍,尤其還能和年級第一的蘭仲文相處,他總是離他們遠遠的,站在最高的地方,叫他們伸長了脖子才能仰視。

  這回終於可以一睹風采了。

  二班無論男女同學都樂壞了,暗戀的,明戀的,痴戀的,崇拜的都可以名正言順窺視他了,還可以請教難題。

  蘭仲文參加開放式課程後,學業比以前重了一倍,他不止要記一班的筆記,二班的筆記,還要抄一班的習題,抄二班的習題,忙得和陀螺似的,一刻不停。

  冬天的雨穿堂而來,寒氣逼人,淋得人瑟瑟發抖。

  我裹著雨衣走進教室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太冷了。

  劉海都被雨水打濕了,我抹掉額頭的雨水,把身上的雨衣脫下來晾在窗戶上。蘭仲文已經在座位上了,蘭芝玉樹。見我冷得嘴唇發白,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遞給我,「這個給你帶著吧。」

  我包得和一個小粽子似的,這時候我並不知道男生的體溫天生要比女生高上5度,看他只穿了一件軍綠色外套,死活也不肯接過他的圍巾,「不用了,我是剛淋了雨才那麼冷,過一會就好了,你穿得那麼少,自己圍著吧,別等下凍著了。」

  「那就戴到不冷的時候在還我吧,我不冷呢,而且我也不喜歡脖子上帶著東西,太束縛了。」

  「真不用啦。」我再次婉拒他伸過來的手,打了個響亮噴嚏,鼻子痒痒的,極不舒服。

  「戴著吧。」他直接把圍巾圍在我脖子上,我心裡暖暖的,淌過一絲怪異的甜蜜。

  戴好圍巾後,體溫逐漸回升,蘭仲文在寫課堂筆記,我湊過去,「咦?這不是今天要講的課嗎?你怎麼這麼快就寫筆記了?」

  「嗯,我昨晚溫習過了,大概知道重點是什麼,二班的老師托我為同學上一堂課,所以我今天有點忙,要先寫好一班的筆記。」

  還沒講課就知道重點是什麼?

  擱我肯定猜不來,於是瞪大眼睛,崇拜的看著他,「你真是太厲害了。」

  「還好吧,咱們班的同學都能辦到吧。」

  我大囧。

  沒過一會,我又坐不住了,一到下雨天,桌子就黏糊糊的,手放在上面,非常難受。

  我拿出橡皮擦擦桌子的污垢,蘭仲文皺起了好看的眉,「蕭九九,你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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