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話本攪風雲
2024-07-18 19:02:06
作者: 故淵不思魚
「可你不會吟詩作對呀!」褚昭然歪頭故意道。
慕雲琅突然怔住,想反駁奈何自身實力有限,只好懨懨地打消念頭。可他又擔心褚昭然真的會說到做到,硬著頭皮狡辯道:「不會我可以學啊!」
褚昭然沖他挑眉。「你打小就像一個皮猴子,什麼時候坐下來認真讀過書?」
慕雲琅語塞,褚昭然卻再接再厲,「慕雲琅我找人吟詩作對,你急什麼?」
看著圍牆下眸光閃爍的褚昭然,慕雲琅握了握拳頭,飛快翻身跳進褚昭然的院牆裡,和褚昭然面對面,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的雙眸,「褚昭昭你說我急什麼?」
慕雲琅動作太快,褚昭然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少年的氣息已經近在咫尺。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少年眼底的瀲灩光華所吸引,那雙眸子裡映照著自己的影子。仿佛在他的眼裡再容不下其他……
褚昭然的心突然怦怦跳個不停,心底突然閃過一種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她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樣的,只是覺得這感覺一閃而過,然後她的心裡有些痒痒的。明明晚風清涼,可她偏偏覺得臉頰耳後都熱得發燙。
她胡亂擺了擺手,連同自己腦子裡比亂麻還亂的思緒一同拋開,朝後退了兩步和慕雲琅來開距離,嘴硬道:「你因為什麼急我怎麼知道?」
慕雲琅被她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模樣氣笑了,他向前邁了一步,和褚昭然拉進距離,身體微微前傾,和褚昭然的視線齊平,「昭昭,我為什麼著急,你心裡不是一清二楚嗎?」說話時,慕雲琅眉宇間帶著一絲痞壞的意味。
面對近在咫尺的慕雲琅,褚昭然伸手把慕雲琅推開,沒好氣道:「我不清楚!」她深吸一口氣,果斷結束這場沒有意義的對話,「我只是嘴上說說,你別當真了。時間不早,趕快回去休息。」
說完,也不管慕雲琅什麼反應,她逃一般地回了屋。
「縣主?」
屋裡金盞銀花正在側間幫褚昭然準備沐浴的物件,聽到褚昭然急匆匆的腳步,兩人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迎了上去。
只見褚昭然那張白皙的臉變得通紅,金盞忙尋了一把扇子,上前給她扇風。「縣主這是怎麼了?如何弄得滿頭大汗?」
褚昭然有些煩躁地把領口的盤口解開,暗罵自己腦子抽風了才會想到那樣捉弄慕雲琅,結果捉弄不成,反被人拿捏。
直到褚昭然泡在浴桶里,還在對院子裡的事情耿耿於懷,她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想捉弄慕雲琅,她向來陳偉,怎麼到了慕雲琅這裡就變得幼稚起來?是因為他們這些天朝夕相處,姐弟感情進一步升華了?
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
褚昭然想不通,她扭頭對著服侍她沐浴的金盞道:「你說一個人……」
剛起個話頭,褚昭然突然又沒了興致,橫豎是她想不明白的事情,糾結也沒什麼用處,有這功夫,不如多想想接下來怎麼把證據遞到三皇子那裡呢。
「縣主你要說什麼?」金盞見她話說了一半,問道。
褚昭然擺手,從浴桶站起身,「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到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她轉頭對銀花說道:「把寢衣拿給我。」
舒舒服服泡完澡躺在床上,褚昭然縱然心有千千結,也被柔軟溫暖的被褥攪得忘了七七八八,幾個呼吸的功夫她已經沉沉睡去。
京城每天的熱鬧趣事絡繹不絕,但這幾日百姓們津津樂道的卻只有一個話題——城牆疑案。
這一個橫空出世的話本子,講述的是某朝年間,大皇子為了奪取皇位,拉攏權貴大肆斂財,讓手下官員將朝廷分撥修建邊關城牆的銀兩貪墨,用極其廉價的石材替換了原本堅固的優質石材,甚至為了更大程度地縮減修建費用,他甚至想出了把城牆的承重柱都改成空心的……
但是城牆修建一半突然坍塌,大皇子為自保,叫人把罪責都推給了負責督建的工部侍郎身上,那工部侍郎被害下獄,家中妻兒四處求人希望徹查真相,可朝堂中多是大皇子的爪牙,根本無人理會。
妻兒走投無路,趁皇帝出巡當街攔架,那妻子為了丈夫險些被侍衛們打個半死,但仍然高呼冤枉。皇帝被她悽厲的叫喊聲驚動,把人叫來問話,妻子哭求皇帝徹查城牆一案。最終,皇帝念她一番赤誠之心,派親衛前去調查。那親衛是個熱血兒郎,盡心盡力數十日終於順藤摸瓜把幕真相查了出來。
工部侍郎沉冤昭雪,罪魁禍首大皇子一干人則被流放。
這個話本子第一天被說書人講出來時,大家只當聽個樂子。待聽到那工部侍郎之妻竟然為了幫他險些被侍衛當街打死,開始感慨起這女子的大義勇敢,艷羨他們夫妻情深。
可等話本子講到第三天的時候,這風向突然有變化了。有人思維活躍,當即表示這城牆案怎麼和四月堤壩案有些相似呢?都是建了一半中途坍塌,都是負責督建的工部侍郎下獄……這背後會不會也有疑點呢?
一石激起千層浪,被這思維活躍的人一點撥,大家的注意力開始從話本子轉到堤壩案上了。畢竟這堤壩案可比話本子有看頭啊!話本子裡的工部侍郎不過是個普通官員,可這堤壩案的工部侍郎褚湛,背後可站的是祁國公府。這老祁國公是什麼人物,京城裡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若是褚湛被當做替罪羊了,那這背後的大人物實力不容小覷啊!
一時之間,京城酒肆茶館眾人紛紛湊在一起,重新把堤壩案翻出來,討論得熱火朝天起來。
某茶館二樓包廂,一個方臉濃眉的男子重重地把茶杯放到桌上,杯碟撞擊的聲音叫在座的其他人心中就是一顫,每個人都好像鵪鶉一般縮著脖子,低頭看著腳面。
「就沒有人給我解釋解釋嗎?」那男子拔高聲音,那陰戾的視線在每一個人身上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