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偷聽

  說話間，海棠急匆匆地拉著褚昭然往門外走去。

  褚昭然回頭，語氣淡淡地問道：「你會輕功嗎？」

  「啊？」海棠略感茫然，不明白偷聽和輕功有什麼關係，這院牆又不算高，翻過去應該不成問題。

  褚昭然卻用平靜的眼神注視著她，繼續說道「他們身形輕盈善於輕功，飛檐走壁不在話下。若是有意外，也可立即脫身。」說完，她故意頓了頓，問道：「這點你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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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棠心中一凜，默默收回拽著褚昭然袖子的手，低頭承認：「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無妨。」和海棠相處這麼多天，褚昭然已經完全確認對方「同鄉」的身份了。今日難得有耐心，想著指點她一二，「做人做事無需完全親力親為，那樣太過逞能。最好是讓擅長的人做擅長的事。」

  海棠恍然大悟，眼神中閃過一絲明悟的光芒，笑著道：「我懂了。謝謝姑娘指點。」

  褚昭然微微勾起唇角，算是回應。而後轉身繼續看向窗外，目光不再盯著大門，而是四處打量著，像是在尋找什麼。

  海棠有些好奇，湊上前問道：「姑娘，你在找什麼呢？」

  褚昭然沒有說實話，敷衍了一句，「沒什麼。」

  跟蹤三司衙門之人的事情，除了褚昭然和慕雲琅以及崔師傅本人外，其他人都是不知情的。因為一旦告訴他們實情，就需要解釋跟蹤衙門人的理由，這三個人還沒弄清到底是誰派來的人，貿然告訴海棠等人他們身份有異，褚昭然怕節外生枝。

  海棠聽出來褚昭然話里的敷衍，哦了一聲沒有追問下去，轉而換了個話題，試探性地說道：「姑娘，你不是祁國公府女護衛那麼簡單吧？我猜你……」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老何厲聲打斷，「海棠！姑娘面前莫要胡言！」

  海棠撇了撇嘴，抱怨道：「爹你這麼一驚一乍幹嘛？姑娘還沒說什麼呢？我這不是和姑娘相處久了想著捨不得姑娘嗎？知道姑娘到底是什麼身份，以後也好見面不是。」

  海棠如今已經接受了自己穿越古代的事實，開始認真考慮她接下來的人生規劃。可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就聽到了一個叫她再也坐不住的消息：她的便宜父母要給她說親！

  這消息是前幾日她偷聽到便宜父母夜裡聊天對話知道的，據說她便宜娘已經給她相中了城北章木匠的兒子，只等堤壩這事解決，請人去章木匠家試探說和了。要是順利的話，今年年底就給她辦喜事。

  當時海棠就傻了眼，穿越成沒有顯赫身份的普通人已經夠倒霉了，現在還要被安排和古代人成親，這穿越還有什麼意思！

  況且她現在這具身體才剛剛過了十四歲生辰，十四歲的年紀，在現代談戀愛都是犯錯誤，到了古代居然就能成親了！這合理嗎？

  海棠一邊在心中咆哮，一邊計劃如何擺脫父母的安排。思來想去，只有離開家。

  但在古代女子想單獨求生難度太大，再賣身？那是不可能的，上一次是她想的太簡單，在這裡呆了十幾日，才知道她當初遇見褚昭然他們是多麼幸運，在古代但凡賣身是要簽賣身契的，以後生生世世就是主人家的奴僕，生死都不由自己。這種日子，還不如和古人成親呢。

  至於影視劇女主們常用的辦法——進宮，那更不用想了。她曾和護衛打聽過，普通人家的女子想進宮，要等三年一次的小選。今年小選的時間已經過去，等三年怕是她和那小木匠的孩子都能滿地跑了。

  思來想去，她把注意打到褚昭然身上。從這個女子的氣度談吐，以及和慕雲琅的相處方式看，她不像是護衛出身，反倒是像公侯家的小姐。若是能順利跟在她身邊，有機會接觸更多達官顯貴，說不準就遇上能叫她在古代大展宏圖的機遇呢？就算沒有遇到，也比隨隨便便的人成親要好得多。

  所以，她假裝閒聊時，無意間把褚昭然身份有疑的事情點破，藉機尋找機會求褚昭然收留。

  海棠自以為自己想了一個絕妙的計劃，卻不知她的心思都已經被褚昭然看透。

  褚昭然正要說話，卻見慕雲琅帶著護衛走進茶樓，她再顧不得海棠這些事，匆匆走到門口，將包廂門打開。

  樓梯被人踩得咚咚作響，眨眼的功夫，慕雲琅已經上樓走到褚昭然面前。

  褚昭然的眼神閃過一絲期待，她微微張開嘴唇，正欲開口詢問，卻見慕雲琅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褚昭然的心情瞬間驀地一輕，喜色浮現在她的臉上。

  「成了？」褚昭然問，聲音中帶著一絲興奮。

  慕雲琅點頭確認，「成了。」

  褚昭然的雙眸中閃過一抹明亮的光芒，她急切地追問道：「在哪兒？」沒等慕雲琅回答，她又催促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過去拿。」

  說話間，她就要往外走去。被慕雲琅按著肩膀拉了回來。

  「放心，我已經派慕青去了。」

  褚昭然頓時鬆了口氣，他們先甄桓一步得知消息，想必能順利在他之前拿到傳說中的帳本。

  「回去吧。」

  慕雲琅的聲音響起，將神遊在外的褚昭然拉了回來，她茫然地看了看對方，有些遲鈍地反應過來慕雲琅的話後，輕聲道：「不急。」

  慕雲琅有些不解，想問他都順利從私宅出來了，為何還要待在這茶館？

  沒等他開口，褚昭然已經開口解釋道：「剛剛你進去不久，陸明遠他們三人被甄縣令請了進去。」

  慕雲琅瞭然，這四個人湊在一起，一定不是單純的飲酒作樂，他們選擇這個私宅多半是為了隱蔽，便於密謀談話。

  想到這裡，慕雲琅微微眯眼，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所以，昭昭你又派人進去了？」

  褚昭然坦蕩地點點頭，「等他們回來，就知道這四個人湊在一起，到底密謀什麼了。」

  他們從天亮等到天黑，終於看到私宅大門再次打開，一個小廝模樣的人走了出去，不一會兒早先送陸明遠等人來的馬車行駛到大門前。

  陸明遠三個人飛快地從大門裡走了出來，三人依次上了馬車。

  不一會兒，褚昭然他們的包間門被人敲響，護衛看了眼慕雲琅，見他微微點頭，這才過去把門打開。

  白日被褚昭然派去聽牆角的兩個護衛走了進來，躬身就要給慕雲琅和褚昭然行禮、

  褚昭然急忙阻攔：「別講這些虛禮，先把你們聽到的複述下來。」

  兩個護衛互相對視一眼，又看了看四周，這才抬頭看向褚昭然，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