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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舊戲落幕設新局

2024-07-18 19:01:09 作者: 故淵不思魚

  從太守府出來,褚昭然臉色嚴肅,一言不發地往客棧走去。

  慕雲琅和海棠默默跟在她身後。兩人都是一臉困惑,不明白褚昭然為何說要了海棠後,叫他們跟著她回到客棧去,有什麼話不能在太守府談嗎?

  到了客棧房間,褚昭然徑直走到羅漢榻前坐下,眉毛依舊緊蹙著,似乎在思索什麼事情。

  慕雲琅也不客氣,坐到她旁邊的位置,隨手拿起炕桌上的點心,放在嘴裡打牙祭。海棠見狀,默默搬了個圓凳坐在他們二人對面。

  「堤壩撈屍那邊可以收官了。」沉默一路的褚昭然終於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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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今晚就吩咐他們撤回來?」慕雲琅接話道。

  褚昭然搖搖頭,「先不急,明天還要演最後一場戲。」她轉頭看向海棠,「我需要你去找謝姨母,請她找些人,就像第一天那樣配合我明天的戲碼。」

  一大早,慕雲琅褚昭然海棠三人來到建有堤壩前的河邊。

  一連五日的撈屍大戲,叫此處空前熱繞起來。河岸兩邊到處站滿了好奇圍觀的百姓。他們都想看看,傳說中一擲千金的少年郎還能堅持多久,看看那個能把少年迷得神魂顛倒的女子究竟是何等美貌。有心思活絡善於做生意的,甚至已經在此處支起攤,售賣吃食。

  河岸兩旁,再不似之前那般空曠無人了。

  撈屍過程自不必細說。又是從清晨開始,撈屍的船工們,逐漸變得麻木起來,一個個沉默寡言地下水,在水中隨意地扒拉著。根本不似第一日那般幹得熱火朝天。

  日頭逐漸上升,沒多久就到了正午,天氣漸暖,此時太陽也變得毒起來,曬得人直冒汗。

  人群中,褚昭然他們事先安排的人開始煽動情緒:「這前前後後都多少天了,連個屍體毛都沒見著。這不是白費功夫嗎?」

  說著他扯著嗓子,對褚昭然接著道:「姑娘我看你也不要再執著父親遺體的事情了。都不知道在河水裡泡了多久,指不定早被河水沖得不知道哪裡去了。」

  「就是,」另一個人跟著附和,「被魚蝦吃掉也說不準呢!」

  謝氏聽到這話脾氣就上來了,「我說你們,嘴邊能不能放得乾淨些,不要一天到晚在這裡滿口噴糞。人家好心的公子出錢出力,輪得著你們胡說八道嗎?」

  謝氏這話一石激起千層浪,人群立刻分開陣營,爭吵起來。

  瞧著鋪墊了差不多,慕雲琅開始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台詞道:「時隔多日,這河水也不是一成不變的,令尊的屍體怕是不太能找到了。姑娘節哀。」

  聞言謝氏轉頭開始對著慕雲琅怒罵:「你這公子,儀表堂堂怎麼能出爾反爾呢?先前不還信誓旦旦說要幫這位姑娘的嗎?說什麼一見鍾情,就是為了她上刀山下油鍋都在所不惜嗎?怎麼現在反悔了?」

  慕雲琅假裝露出為難的表情,閉口不言。

  人群中有人替他說話:「你這婦人好不講道理!這位公子折騰了這麼多天,雇了這麼多船隻船夫,不知道往這河裡撒了多少真金白銀,人家現在想及時止損有什麼錯?難不成為得傾家蕩產才夠嗎?」

  「就是就是,這麼多錢找什麼樣的姑娘不成?這些錢,拿到天香樓里,哪個姑娘不是上趕著伺候?」

  謝氏辯解道:「天香樓里是什麼貨色?我們這位姑娘可是清清白白……」

  不等她說完,有人譏諷道:「清白?清白的姑娘會當街賣身嗎?」

  這話說得實在刻薄,褚昭然佯裝接受不了,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往河邊跑去,嘴裡念叨著:「父親,女兒無能,找不到您的屍體。那女兒也不活了!」

  說完,她撲通跳了下去。

  眾人愣住,眼睜睜看著人縱身沒入河中,尖叫聲驚呼聲此起彼伏,頓時亂作一團。

  慕雲琅按照計劃,對水面上的船工們大吼道:「快救人!」

  船工們如夢初醒,一個個跳入水中,只有慕雲琅的護衛假扮成船工的幾人還在船上,幾人裝作手忙腳亂的樣子,把船向堤壩殘垣那邊划去。

  而褚昭然則假裝溺水的模樣,在水裡掙扎著。

  護衛們划船的速度很快,眨眼功夫就到了大壩跟前。幾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默數一二三。然後齊齊朝被石塊掩埋的承重柱撞去。

  「轟」的一聲巨響,承重柱被撞斷,河面上濺起巨大的水花!

  「空的!」護衛們高呼著,「堤壩是空心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插曲,這坍塌的堤壩竟然是空心的!對比這個消息,褚昭然跳河的事都不夠震驚的了。

  慕雲琅估計著計劃進展,給海棠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可以下水把褚昭然「救」上來了。

  本來是不需要海棠出手的,但昨日褚昭然和他們描述起計劃時,慕雲琅死活不同意褚昭然假裝溺水。這是落水,她要是被其他男人當眾從水裡救上來,名聲就毀了!

  褚昭然罵他迂腐,又表示在滎陽郡旁人又不知道她的身份,只要不傳到京城就沒有關係。

  但慕雲琅死活不同意,兩人因為這件事吵得面紅耳赤。一旁的海棠看不下去,默默表示:「我會鳧水,到時候我可以把姑娘撈上來。」

  海棠下水後,直奔褚昭然而去。褚昭然落水的位置靠近岸邊,離水面打撈的船隻位置很遠。所以,海棠輕而易舉在船工游過來之前,到達褚昭然身邊。

  她在褚昭然的配合下成功把人救了上來。

  慕雲琅立刻用提前脫下的外袍,把人嚴嚴實實地罩了起來,一把將人抱起朝備好的馬車跑去。

  動作一氣呵成,行雲流水。海棠反應過來時,只看到慕雲琅的背影。她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在心裡暗罵:「就這麼賣隊友的嗎?還有這麼大一個人看不到嗎?」

  突然海棠眼前出現一隻手,她抬眸看去,是慕青那張小圓臉。見她愣在原地,慕青伸手不由分說地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學著慕雲琅的樣子,把身上的外袍解了下來,披在海棠身上。

  海棠低頭,看著尚帶著體溫的衣服,眸色暗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馬車上,褚昭然裹著衣服,濕漉漉的眼神里好似有星光閃爍,臉上抑制不住的笑容。「慕雲琅,這戲演成了!」

  慕雲琅用帕子幫她擦著頭髮上的水珠,回應道:「是,成功了。接下來就等著這消息傳到城中大街小巷了。」

  只要把消息傳回城中,幕後人聽到消息一定會有所行動,這樣滿城風雨下,不論他們如何行動,都會留下痕跡的。到時候,有他們還有三司衙門的人……

  想到這裡,褚昭然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國公府被圈禁當日,聖旨明明有說派三司衙門之人下來查案。可這都過去多少天了,她在城裡費盡心血地找線索,也沒見到一個三司衙門的人啊。

  三司衙門之人去哪兒了?總不能人還沒到滎陽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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