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第三人

  鄭海山對身後的隊友說道：「找轄區片警，我要知道報亭賣報人的信息。再根據住址找他家居委會，全面了解這人的身份信息。」

  

  接著用對講機吩咐盯梢的看緊。

  好幾輛大型麵包車在外圍停著，還有一隊實槍實彈的隊員也在車內待命。

  鄭海山在車內等消息。

  半個多小時後，有同事過來，打開車門就講道：「鄭隊，賣報的叫李漢維，今年六十三。根據居委會的消息，土生土長的人，之前在新村路郵局工作，退休後就承包了這個賣報亭，賣賣報紙雜誌飲料煙啥的。」

  鄭海山皺著眉頭聽完，從信息上來看，這位賣報的沒啥問題啊！

  「打電話。就說青鳥出事兒了。」鄭海山說完，就有隊員拿出手機撥打那組數字。

  報亭不遠就是公用電話，這都是去年新上的一批投幣公用電話。

  刺耳的電話鈴聲響了很久，不管是周邊路過的人，還是報亭的人，始終沒動靜。

  當打第二遍的時候，那位賣報的李漢維從報亭出來，顫顫巍巍的走過去，接起電話：「喂，你找誰。」

  「你好，青鳥讓我告訴你，她出事兒了。」

  「什麼？再說一遍，耳朵不好使。」

  「青鳥出事兒了。」

  「誰死了？」

  打電話的隊員掛上電話，通話的內容在車廂內的人都聽到了。

  看來電話號碼這個方向是錯的。

  當大家準備撤離的時候，前方的偵查人員傳來消息。

  「鄭隊，發現個小目標。」

  鄭海山趕緊拿起望遠鏡來觀察報亭，只見有個三十來歲的小伙出現在報亭，先是從一個泡沫箱子裡拿出一瓶飲料來，起開瓶蓋就喝，隨後就坐在報亭里看雜誌。

  當李漢維打完電話回來的時，看著兩人對話。

  「偵查，他們在說什麼？」

  「好像那個青年問李漢維幹嘛去了。有幾個口型我沒讀出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那個青年是誰？」

  「他兒子李強斌，在鋁廠工作。」

  隨後就看到那位叫李強斌的從報亭內出來，直接走到公用電話亭這裡，摸出一個硬幣，準備打電話。

  鄭海山說道：「我要知道講的什麼？還有打給誰的。」

  「我這就聯繫電信局。」車廂里的工作人員趕緊去打電話。

  有人已經通知偵查員抵近偵查。相當於一個路過的，準備打電話，排隊等候。

  偵查員身上的對講設備可以收納聲音。回頭會通過技術手段，提出清晰音頻來。

  由於外界噪音，還有雜音啥的，都需要降噪優化處理。

  當李強斌掛上電話，偵查員裝模作樣的靠近，也拿出硬幣來打電話。

  李強斌甚至還扭頭多看他幾眼。

  一分鐘後，經過處理的音頻播放出來：「青鳥來電，說他死了。」

  鄭海山露出一個久違的笑容。說道：「抓！」

  根本就不用什麼部署，三四輛車，直接開到報亭那邊，下車後就把人給控制了。

  一老一少都抓了。

  李宏偉是重點照顧對象，當突擊隊抓住他的時候，先捏著嘴巴，檢查一番，再拿個鋼條敲牙齒。

  發現沒有鬆動的就直接銬起來。此時李強斌還在大喊大叫。

  至於李漢維就老實多了。

  審訊室，李強斌直接被銬在座椅上，身體直接限制住。

  「你們是幹嘛的，為什麼要抓我，我跟你們局長老范很熟，我告訴你們趕緊把我給放了，不然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李強斌坐在審訊椅上，很囂張的說道。

  鄭海山給邊上隊員一個眼神，隊員心領神會的上前，直接用他的記錄本，捲起來，往嘴上抽。

  「打人了，JC打人了。」

  越喊越抽，越抽越狠。

  當嘴和牙齒出了血泡，那位隊員才住手，回到座位上，看了一眼記錄本，扔了後，又換了一本。

  鄭海山站起來，點上一根煙，抽了一口，放在李漢維嘴裡，說道：「我問的話，你可以不說，但我們會給你上手段，你只要好好地回答我們的問題，我保證你不會受到傷害。

  我們是特情處的，地方上插手不到，你說的那個什麼范局長更管不我們。

  先回答我一個問題，青鳥是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青鳥。」

  「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成全你，那個誰，上手段。」鄭海山說著又坐回去。

  有些人不見紅不說，不疼不說，非得把罪受了，遍體鱗傷才老實交代。

  干特勤的都是對外，下手會狠很多，打了也就打了。

  李漢維扛不住的時候，說道：「我說，我說，別上手段了。」

  結果聽到：「沒到時間呢？堅持一會啊！我們上手段都是按照時間來的。」

  得，李強斌聽了後直接暈過去。

  一盆冷水直接潑了過去，這才讓李強斌悠悠的醒來。

  鄭海山自己點上一根煙，問道：「說說，你怎麼認識青鳥的。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青鳥就見過一次，他蒙著面……」還沒講完，就聽到鄭海山說道：「繼續上手段。」

  「別，我講的都是真的。啊…」

  慘叫在持續，而另一邊的和李漢維的溝通就有很多障礙了。或許是年紀大了，有聽力障礙。

  但從外圍偵查的結果來看，李漢維應該是沒問題的。

  或許也只有他兒子參與其中，當然這只是初步調查結果，還要等詳細結果出來，才能決定是否要放人。

  有點奄奄一息的李強斌，輕微的喘著氣，鄭海山走過來，靠近問道：「再問你一遍，青鳥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是個漂亮的女孩，我們在市歌舞廳認識的，他很有氣質，我們約會兩次。」

  「怎麼個約會法，吃飯還是去幹嘛了？」

  「就是吃吃飯，跳跳舞之類的。後來，她給我一個電話號碼？說她遇到困難的時候，打這個電話，告訴對方他出事兒了。」

  鄭海山點點頭，嘴角帶出點冷笑來，看來這小子還是不老實啊！

  繼續問道：「修鞋的是不是你殺的？」

  李強斌稍微停頓一下，說道：「我不認識修鞋的，幹嘛要殺他啊！」

  「再不說實話，給你試試其他手段。聽過滿漢全席一百零八道菜嗎？我們這裡有三百六十道菜。」

  李強斌說道：「我說的就是實情。」

  「青鳥是女的，這個是對的，但她還有個助手，應該是你吧？幫她解決一些善後問題？」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負責打個電話而已。幫朋友忙，也不至於這樣啊！」

  「你這是幫朋友忙嗎？你們這是背叛，背叛會死的，知道嗎？」

  「不知道啊！要是知道，早就不幫她打那個電話了。我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放了我吧！」李強斌苦苦哀求著。

  哀求也沒用，現在到了關鍵點上了，鄭海山想一口氣拿下這位，讓他開口，怎麼放鬆下來。

  見到還在抵抗，拒不老實交代，那只能加重手段了。

  醫生已經就位，隨時觀察身體狀況，既要受苦受痛，還得保證他的生命。

  半個小時後，醫生喊停，李強斌本以為能鬆口氣，聽醫生講：「我給他打個強心針哈，三十分鐘內死不了。」

  說著就拿出一支針管，對著李強斌的胳膊扎進去。

  打的時候還生疼，李強斌呲牙咧嘴，心道強心針怎麼這麼疼啊！

  鄭海山看了一眼醫生，沒一會醫生走到他跟前，低聲講道：「維生素C，主要起一個心理作用。」

  鄭海山沒說話，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第三回合結束，鄭海山走過去，問道：「我們有的是時間和你耗，這才第一天。」說著看看手錶，繼續說道：「要到凌晨12點你才能休息。凌晨四點你要起來接受詢問。中途你不能睡覺，每天兩個餐，一次一個窩頭，一碗水。嗯，就這些，沒有上廁所的機會。」

  「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們怎麼就不信呢？」

  「來給我聊聊那個修鞋的，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不認識他，怎麼講，我胡編亂造你們也信嗎？」

  「信不信我們會判斷，只要你講就行。但我告訴你，有一點對不上，手段會繼續的，我們不會因為你想說而停下，都是按照時間回合制。明白嗎？」

  「好吧，我交代。」

  鄭海山揮揮手，讓所有人準備設備和筆錄。

  「講吧！」

  「我是青鳥發展的下線，代號C2。修鞋的是C1。」

  鄭海山聽到這裡插嘴問道：「誰是C3或者C4。」

  「不知道，我就知道C1這一個。修鞋的會發電報給我，我接收到後，再用電話打出去，就是今天我打的那個電話號碼？」

  鄭海山問道：「你電報跟誰學的？」

  「我父親在郵電局工作，雖說不是電報員，但他懂，家裡也有個摩斯密碼本，我小時候拿這個來玩，逐漸的學會了。」李強斌解釋道。

  「我還有個疑問，修鞋的在一樓，通過四樓的電台發給你，你的電台在什麼位置？」

  「在我父親上班的郵電局，他們晚上不上班，我單獨配了一把鑰匙。」

  「你不可能天天在那兒守著吧！」

  「我們都是按照提前約定好的時間段來接收信息。」

  鄭海山眉頭輕皺，像是在回想什麼？

  那天行動的時候，修鞋匠最後發出的電報，應該是應急發出的，而不是按照時間段來發的。

  李強斌顯然又在撒謊。

  「供銷社樓頂的信號箱內的中繼器是誰安裝的？」

  「不知道，應該是什麼C3.C4吧。」

  「呵呵。」鄭海山笑著說：「剛老實了一會，皮又痒痒了，既然這麼頑抗，你以為會有人救你，沒人能救得了你。我就討厭你們這種言而無信的人，老實交代不好嗎？」

  說著一揮手：「繼續上手段，多加一個鐘的。」

  多加一個鍾，李強斌終於挺不住，再次昏了過去，醫生上前查看，搖了搖頭說道：「不能繼續了。」

  不能繼續那就拖下去，先休息一段時間再說。

  審訊室被打掃了一下，地上有些紅色的痕跡也被沖洗乾淨，但空氣中還彌散著血腥的味道。

  張海燕被提了進來。

  或許是聞到味道，用鼻子輕嗅了一下，沒再說話。

  看到張海燕的動作，鄭海山說道：「一個叫C2的傢伙不老實，非逼著我們上手段，這不見了紅才說。」

  張海燕這次沒那麼自由，也是被鎖在審訊椅上，她對著鄭海山講道：「所以，你們今天也會對外用手段？要見紅？」

  「你只要告訴我們，大米的量子計算機，你們的計劃是什麼？是不是要破壞？」

  「那裡重兵把守，我們破壞不了。」

  「果然你還是知道的，外界說已經知道那個地方的位置了。你猜我們是要轉移還是繼續在那裡等？」

  「這個隨你啊！你們不放心，那就轉移到安全的地方，要是覺得那點兵力能守住，守株待兔不好嗎？」

  鄭海山再次點上一根煙，抽兩口後，塞進張海燕的嘴裡，說道：「你隱藏的夠深的，一開始我們還真以為你也就是個單線的搜集情報的人員，上面都是單線聯繫，後來發現你身份不簡單，領導著那個修鞋的還有C2.那麼C3，C4呢？」

  「一個在首都，一個在魯青，還有一個在滿洲。」

  「姓名，聯繫方式，地址。」

  鄭海山剛要準備記錄，見張海燕閉嘴，問道：「要條件才肯說？」

  「我想活。」

  「想活好吧，把該交的交代了，我幫你向法官求情。說你積極配合我們的工作，有著重大立功表現。」鄭海山還在誘惑的說道。

  張海燕輕微搖頭，並不相信鄭海山的話，要知道干特情的就一張騙人的嘴。

  他們比特級演員還厲害，所以張海燕說道：「我不要你口頭保證，我要實質性的保證，找個能保我的人給我保證。我才會說下去。」

  「其實我這個級別就能給你保證，但你不信我啊！這樣，邢寶華的分量應該夠了吧，我請他過來給你一個保證，他說的話，分量很重。」

  「他不行，我要你們大領導的保證，親口對我說。」

  「我們局長最大，我請他來一趟。但你要說得一點都沒價值，那就真沒機會。等你說完，你連這個院子都出不去。我有個特殊權利，可以就地正法，之後我只需要一份報告就行。」

  「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你在我特殊權利之內。」

  張海燕被送下去，鄭海山給韓隊長打個電話，說明張海燕的情況，請他親自來魯中一趟，給她做個保障。

  都說做特情的，張張嘴就騙人，都大隊長局級的人物，你要信他的話，呵呵，會被騙得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