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註定遠嫁的姑娘

  楊叔寶和約翰忙碌的將樹苗和白藤苗搬運到拖拉機上，妮可照例給他泡了花茶，等到他忙碌完後去沖了個涼，然後三人喝起了茶。

  約翰喝了口涼絲絲的花茶後頓時甜蜜的笑了，他指著茶杯對楊叔寶說道：「城主，這個好喝，這個很好喝。」

  精靈之間的對話是精靈語，地球上只有楊叔寶能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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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妮可立馬問道：「你的朋友很喜歡這茶吧？」

  楊叔寶一驚：「你能聽懂他的話？」

  妮可挑了挑娥眉道：「不、不能，但眼神不會騙人，他喜歡我的花茶對嗎？」

  楊叔寶道：「是的，特別喜歡。」

  妮可也露出甜蜜笑意，她說道：「幫我轉達我的謝意，很榮幸得到他的欣賞。」

  又是一壺水燒開了，水汽汩汩的冒出來，好像一座小火山。

  華金搖擺著大尾巴去找老俠客，它用爪子扒拉老爺子的大手，老爺子呵呵笑著隨它來提起水壺。

  妮可雙手捧著涼爽的茶杯說道：「你那裡能種植白藤吧？它們喜歡雨林環境，需要具有一定鬱閉度，現在有些害怕光照，你知道嗎？」

  楊叔寶點頭道：「我知道，現在是雨季光照不烈，它們應該沒問題，等到進入旱季陽光更烈，可那時候它們基本上會長成藤，就不再害怕光照。」

  妮可微笑道：「好的，你了解它們習性就好。」

  花朵在澄淨的茶水中緩慢的翻滾著，她靠在窗口享受著吹來的海風，風吹亂了她的鬢角和劉海，翻飛的金髮讓楊叔寶莫名的想到了老家糖人師傅吹出的糖絲，就是這麼纖細、這麼輕盈。

  過了一會華金叼著個小鍋子跑來，裡面是自己曬制的果脯，楊叔寶吃了一枚蜜餞，很甜。

  約翰拿了一顆話梅，他吃到嘴裡後又激動起來，一邊吃一邊點頭：「好吃，城主這也好吃。」

  妮可看的心酸，約翰的形象是乾巴瘦的黑人小伙，看起來像剛從饑荒地逃出來。

  她將小鍋子推過去示意他慢慢吃，說道：「我不太喜歡吃甜食，這會長胖，所以如果你喜歡，那都屬於你。」

  儘管雙方不能用語言溝通，但正如妮可所說，眼神和表情不會騙人，它們同樣能反應一個人的心意。

  約翰沖她燦爛一笑，然後偷偷對楊叔寶說道：「城主，我有點喜歡她。」

  楊叔寶說道：「我也喜歡。」

  約翰說道：「那就讓她成為城主夫人吧，我願意稱呼她為夫人。」

  城主夫人也是精靈們的主人，如果精靈願意稱呼她為夫人，那就意味著認可她的主人地位。

  妮可好奇的問道：「你們在聊什麼？」

  楊叔寶笑道：「我的朋友喜歡你，他建議我來追求你。」

  妮可嘴角一挑歡樂的笑了起來：「那為什麼不是他來追求我呢？」

  「因為他更喜歡男的。」楊叔寶只能這麼說，他總不能說你們之間有生殖隔離吧？

  妮可恍然大悟，然後又喜滋滋的笑了起來：「真好，連彎的都喜歡我。」

  裝上板車的樹苗不能暴曬，楊叔寶要離開了。

  花店老闆一如既往的貼心，等他們喝完茶離開的時候她準備了一小盒乾花，有木樨、茉莉、玫瑰、薔薇、金盞花、蓮桔和梔子，好多種花朵混在一起，被人提起後它們在盒子裡翻滾，好像顏色絢麗的繁星。

  他上車走出去一段路，老俠客忽然開車追了上來示意他靠邊停車。

  楊叔寶問道：「請問有什麼事嗎？」

  老俠客將叼在嘴裡的菸斗摘了下來，他緩緩的問道：「你喜歡妮可。」

  難道老爺子是來警告自己的？楊叔寶心裡泛起了嘀咕，嘴上坦誠的說道：「是的，妮可熱忱而善良，誰都喜歡她。」

  老爺子臉上露出笑容：「當然，她是南非最棒的女孩。」

  然後他又板起臉來：「你會追求妮可。」

  他不用問句，就直接用敘述句的語氣來說話，所以楊叔寶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因為人家沒問他。

  其實他只是喜歡妮可，覺得這是個好女孩，但並沒有決定去追求他。

  喜歡跟追求是兩回事，這些年來老楊喜歡的姑娘太多了，要是挨個追的話他連做夢時間都沒有。

  老爺子終於開始發問：「告訴我中國人，你什麼時候會回你的祖國？」

  楊叔寶明白他的意思了：「佐羅先生，你擔心我是玩玩對嗎？你擔心我追求到了妮可後卻在某一天突然離開南非不知所蹤對嗎？呃，我發誓我不是這種人，我想我在這裡要待很久，甚至是許多年。」

  「那你別追求妮可了。」老爺子忽然回了這麼一句。

  楊叔寶懵了：「你不信我的話？」

  老爺子盯著他的眼睛說道：「不，我信你的話，所以我才不讓你追求妮可。我希望她以後可以嫁給一個外國人離開南非，中國很好，我知道這個國家，很安全資源也很多，但你不打算回去了那你就別接近妮可了。」

  楊叔寶第一次聽說希望孩子遠嫁的家長，他茫然的問道：「你希望她嫁到外國？呃，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其實明白老爺子的意思，只是不敢說：看起來很硬漢的老爺子崇洋媚外啊。

  「這都不明白？你還是碩士？你的碩士是花錢買的嗎？」老爺子很鄙夷。

  他進一步解釋道：「南非太亂了，對漂亮的白人女孩來說就是地獄，你知道妮可的父母去哪裡了嗎？被害了，所以我們離開了城裡來到這個安靜的小地方。我不想在我進入墳墓之前再經歷一次親人的葬禮，所以我要妮可嫁去國外，曰本、冰島、瑞士、瑞典，中國也不錯，起碼夠安全。」

  楊叔寶誤會人家了。

  老爺子沒跟他繼續交流，明白他的打算後便重新叼起菸斗開車原路返回。

  楊叔寶待在路邊愣了好一會，直到被曬的皮膚發疼後他才開動車子。

  接下來繼續種樹，他把這一批樹苗種在領地東面，因為公路就在東邊，它們可以擋住來自公路的視野。

  多數白藤樹苗同樣被栽種在這裡，兩棵例外，他栽到了生命樹下。

  成長中的白藤就像一根帶刺的長鞭，它隨著風的方向搖擺，碰到可以依靠的大樹就會攀爬上去。

  因為特別能長，所以白藤往往會在很短時間內爬到樹頂，這時候它還會掉頭往下重新長，如此反覆，圍著樹幹盤旋起來，形成賞心悅目的滕圈。

  楊叔寶讓它們纏繞生命樹生長，這樣以後他和精靈可以踩著藤圈上下樹，免去製作木梯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