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一人（上）

  戰鬥依舊在持續，儘管嘴上說著困難重重。但是在這個營帳當中每一個人都沒有退路可言。因為他們本就是被擺在台前的棋子。一個棋子如果想要走出自己的一步，那就要突破棋手和規則的約束了。

  不過在場的人，倒是也哦度沒有這樣的野心和想法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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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部的消磨依舊按部就班。求援的書信和信息也是一天好幾次的發送給了魔法國會和盧克的手中。但是都如同石沉大海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魔法國會的三位傲羅隊長神情都有些黯然。他們確實已經夠努力的了，他們完全對得起魔法國會給他們發的工錢。而且他們現在確實有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就擺在他們的面前。但讓他們感到無奈的是，老爺們那不明所以的思路和奇奇怪怪的糾結，讓他們就在這裡進退維谷。

  夜長夢多，他們恨不得現在就用人海戰術直接把整個城堡連帶著其中的聖徒給抹平。但是可惜的是，他們沒有這個機會。

  而對於德里克和萊昂來說，他們是知道盧克對這裡的具體安排另有打算的。不過他們心裡也是有些犯嘀咕。手頭沒有什麼保障，他們面對的情況和傲羅們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差別，都是處在一個不太妙的狀態當中。

  誰知道那天格林德沃會不會突然狗急跳牆，直接衝出城堡，準備和他們決一死戰了。

  危險擺在明面上，沒人知道下一秒和聖徒的反擊哪一個先到。

  「你說，盧克大人是不是就在等著格林德沃自己從城堡當中跑出來呢？」

  在兩個人單獨說話的時候，萊昂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

  而面對這個問題，德里克沒有多說些什麼。他只是感覺，萊昂現在才發現這個答案，實在是把所有的智力都用在搞研究上了。

  ………………

  「所以，魔法國會的人也是在等格林德沃主動出擊嗎？」

  泰勒看著手中的情報，這幾張紙上寫著密密麻麻的會議記錄，這都是魔法國會扯皮的記錄，也是整個魔法國會陷入眼中內耗的證明。

  「恩，我們也只能等。畢竟直接衝上去面對格林德沃的話，說不定會遇到什麼意外。但是一點一點的試探他的底線，讓他在無法接受之中，只能選擇站出來，那對我們來說是很有利的結果。」

  而給前線人員的支援自然也是會給的。起碼他會把人手慢慢地往那邊抽調，並不著急於現在就有個什麼結果。畢竟這是溫水煮青蛙的活。太急躁就失了水準。

  不過，魔法國會會不會繼續給資源，盧克就不清楚了。

  「格林德沃似乎也沒有表現出什麼很有威懾力的表現吧。魔法國會裡居然還有投降派？」

  泰勒看著會議記錄上，一位議員的暴論，忍不住頗為困惑的開口問道。

  「格林德沃這個名字就足夠有威懾力了。」盧克的語氣倒是很嚴肅，「對於很多經歷過那個時代的巫師來說，格林德沃這個名字，就足夠可怕了。」

  泰勒在沉默了片刻之後，也只能是一邊搖頭，一邊把自己手中的會議記錄放下。這東西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她也明白了盧克的想法。

  盧克現在並不確定在喝了不老泉之後，格林德沃的狀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所以與其直接冒險上門做事，不如想想辦法，把格林德沃的底牌給逼出來。

  聖徒們確實是格林德沃的助力，但是相應的，也是他的軟肋。

  就好像盧克沒有自己身邊的這些人，他一樣是這個世界上現存的最強大的幾個巫師當中的一員。但是如果沒有這些匯聚在他身邊的志同道合的人，那麼他的夢想基本不存在實現的可能。

  「所以，當聖徒們真的撐不住了的時候，格林德沃就算再怎麼不想暴露，也只能是暴露自己了。」

  盧克在思考格林德沃的處境的時候甚至都不需要多做思考。他只要把自己的現狀帶入進去，然後簡單的換位思考就可以了。

  「這個問題先放一邊吧。」泰勒在了解了盧克的基本想法之後，也就不再糾結於這件事情，於是繼續說道：「百特·恩維那邊該如何處理？他的行動越來越過分了。如果再不給他一個回應，那麼我們的損失可能會更大。」

  百特·恩維現在的狀態是一邊給他們搞著破壞，一邊跟他們表達善意，表示他願意投誠。

  關鍵是這兩件事他都做的情真意切。搞破壞的時候真下死手，不留情面。在表達誠意的時候也是不惜血本。這樣矛盾的行為，讓人有點捉摸不透。甚至於泰勒都很認真的思考過，百特·恩維是不是已經瘋了這個問題。

  「不妥協。百特·恩維不是格林德沃的人，但是也不可能是我們的人。」

  盧克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果斷搖頭否決：「他現在的心中應該是只有他自己的。被格林德沃整了個狠的之後，他現在也已經走上極端了。他想要的不是成為我的人，或者是成為格林德沃的人。他系那個藥的是，我們都成為他利用的對象。」

  「我們和聖徒之間的爭鬥，會給他帶來更大的生存空間，讓他能夠真的有機會發展一套屬於自己的勢力。」

  聞言，泰勒的臉色微微有些凝重：「那我們要不要想辦法直接幹掉他？雖然稍微有點困難，但是還是能夠找到辦法和時機的。」

  盧克再次搖頭：「現在沒空理他。兩個正在爭鬥的龐然大物的夾縫當中必然有著東西生活在那陰暗裡。但是當其中一個龐然大物倒下之後，這些夾縫就會被另一隻正在成長的龐然大物所充滿。不會給他們留下什麼生存的空間的。」

  當光明取得勝利，那麼陰暗的角落將再一步被壓縮。他們必然走向滅亡，無非或早或晚。

  「你也不用想太多，正常程度的關注著就好了。」

  盧克看著泰勒那凝重的神情，有些無奈地說道：「百特·恩維現在的狀態已經很差勁了。他距離真的發瘋，估計也就一步之遙了。瘋子這東西看起來嚇人。但是真的要論起來，正常人比瘋子還要危險呢。」

  泰勒看了一眼神情多少有些倨傲的盧克，然後搖搖頭道：「我會持續關注的。」

  盧克聞言，知道泰勒還是沒有完全放心，也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鬆警惕。不過他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這事對他來說算是好事吧。似乎也確實沒有較勁的必要。

  「那就關注一下好了。現在百特·恩維覺得他的存在對我和格林德沃來說都很重要。似乎誰擁有了他真心的幫助，就能夠得到破局的關鍵一樣。」

  說到這裡，盧克有些不屑的笑了笑：「實際上，他影響不到我們。甚至於現在城堡之前的試探，也不過是能夠傷害聖徒而已。格林德沃本人，不可能真的被這種東西給傷到。」

  格林德沃喝下了不老泉，重返青春，當年那些對付不了他的，現在一樣對付不了。而不老泉除了讓他重返青春之外，還有沒有點別的什麼功能也確實是說不清。所以當年那些能夠對付年輕格林德沃的辦法，現在也不一定使用了。畢竟當年的格林德沃擁有和自己的相貌大體相似的性格。衝動的同時也有衝勁。

  現在的格林德沃，不過是頂著一具年輕皮囊的老東西而已。

  他的心和思想都依舊十分老舊。哪怕是長得再怎麼年輕，也不會真的有人把他當做年輕人來看待了。

  「總之，你我儘可能的把事情安排好就足夠了。」

  盧克看著泰勒認真地說道：「我把攤子支這麼大，很大一個原因就在於要讓我自己變得輕鬆一些。你也一樣。不要想太多了。事情是操心不完的。」

  盧克是真心實意的在規勸泰勒。

  他知道泰勒肯定是為了他去做的這些事。但是很多事情在盧克看來，是沒有必要搞到那個程度的。

  恨不得事事都自己親自去照看。但是實際上，也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就是了。

  「我自己有數。」

  泰勒還是沒有鬆口。那盧克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了。他相信泰勒不是傻子。所以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那麼勉強自己。

  ……………………

  「我們還能再堅持幾天。但是大人，再過幾天之後，絕大部分的夥伴們會徹底喪失戰鬥能力。剩下的我們也只能使出個更大的力量，超過能夠自己及時恢復的程度的力量。我們就徹底進入惡性循環了。」

  奧森的語氣也很無奈。對方在逐步的增加壓力。所以其實惡性循環在之前有已經開始了。但是那時候的程度還是比較微小的。可是如果是接下來的這個階段，那就是壓力匯聚在他們少數的幾個人身上。這可實在是太大了。

  災禍的厚積薄發讓人感到有些絕望。

  格林德沃敲擊著桌面的手指停了下來，然後道：「放心，我不會讓你們有事的。在真的有需要的情況下，我會直接選擇自己走出去的。」

  奧森第一次有些不太禮貌的打斷了格林德沃的話。

  「不！格林德沃大人。在您走出去之前，我們每一個聖徒都會用自己的鮮血染紅您前進的地毯。在我們死光之前，我們是不會讓他們這些混蛋觸碰到您的！」

  奧森的語氣有些狠厲，除了對別人狠之外，對自己也是一樣夠狠。

  他不僅僅是要求別人去做好為了格林德沃大人犧牲的準備。如果有需要的他，奧森應該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第一個去死。

  這想法多少有些極端，但是格林德沃還是很受用。

  「不，先不說我沒有你想像的那個脆弱。就單說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了那個程度，那麼就不是你現在在這裡說點這個就很難說清的了。」

  格林德沃看得真切，他拍了拍奧森的肩膀說道：「我比你們更強大，我理應站在你們的身前。同時，你們的存在對我非常重要。我又怎麼可能讓你們隨隨便便地犧牲呢？」

  奧森聞言，看著格林德沃，像是再次被充滿了電一樣，整個人顯得都充滿了活力。

  「我們，定然不會辜負格林德沃大人的期望！」

  奧森語氣肅穆地如同在對天宣誓一樣。

  而格林德沃的神情看起來倒是頗為平常：「你們來盡人事。我來改天命。」

  格林德沃自己也很清楚，現在自己的情況也多少是有些被動的。他也同樣需要一個契機，並且得到現在大家正在進行的這場爭端的抓手。

  而這些人，就是他現在所能夠放心依靠的僅有的人了。

  「好了，你先下去繼續安排吧，還是記得看好咱們的人，沒有必要多那一秒兩秒的時間就讓人發付出沉重的代價。」

  說著，格林德沃拍了拍奧森的肩膀，臉上帶著頗為罕見的笑容。

  「必不負所托！」

  在把奧森送出自己的辦公室之後，格林德沃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儘管已經早就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是在真的看到他手下的人是這個狀態的時候，他的心還是有些難受的。

  因為崇拜是距離了解最遙遠的距離。格林德沃從來都不缺人崇拜。現在的他，更需要別人對他的了解，能夠了解他的計劃，能夠了解他的想法，能夠理解他的深意。

  但是現在，他手下人的確實聽話。他所布置的任務往往能夠保質保量的進行。但是他卻感覺到了相當的孤獨。

  「無用的情緒。」

  格林德沃將自己從孤獨當中給拽了出來。他現在可沒有沉溺於懊惱的時間。

  「看起來，還是得我自己親自出馬一次啊。」

  格林德沃很清楚，現在不能讓自己的人真的受到什麼傷害。如果有的話，那麼也不能丟了性命。

  在這座城堡當中的巫師都相當的忠心。

  這種忠心是買不來的。

  所以，在沉默了片刻之後，格林德沃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看了看自己那雙十幾歲的手，他起身，朝著門外走去。